是的,星期五餐厅夜未央,在那里,有取之不尽,完全不会带来心理负担的男性温柔任凭予取予求!
她要去那里寻欢、买醉,验证自己的放浪,逼退所有的偏执和烦恼,让她一醉解千愁!
她运转着转盘来到霓虹灯看板缤纷旖旎的尖沙咀,把车子交给泊车小弟,一头栽进了异色殊香的灯红酒绿。
“哎呀,徐小姐你来啦!怎么这么久没来?快请上座!请上座!”
眼尖的领台经理一看见英薇,立刻扑过来献殷勤。英薇这只是来第二次,但她可是对这位贵客印象深刻!上次她来时,一口气就替最红的葛伦买了全场,给倒酒公主的小费一撒就是三千五千,这种傻姑娘她们永远第一眼就可以再认出她来!
“葛伦呢?”
英薇炫出一副金主大户的神气,半垂着眼皮倨做地问。
“我去叫他!我去叫他!徐小姐,你先坐一会儿,他马上来!今天徐小姐喝什么?第一杯酒我请客!我请客!”
领台经理笑得脸上的粉都快绷出裂缝来。
英薇挥挥手不耐地说:
“把葛伦叫来再说!他爱喝什么,你们就开什么!”
“是是!我去找葛伦!你先坐坐,我叫TERRY先来陪陪你!”
妈妈生走了,TERRY也来了。TERRY一副标准牛郎的穿着和味道,光鲜笔挺的名牌西装和配件;头发一丝不苟,脸孔很漂亮,举手投足尽是职业化了的殷勤小心。这就是牛郎,这份殷勤小心完全削掉了一身光鲜所能赋予的贵气,使他们浑身上下散发一种洗不脱的特殊息气,和一般男人完全不同的气息。
“徐小姐,我是TERRY,以后请多捧场!”
TERRY拿起桌上还没开封的香烟,迅速拆开了送一支到英薇唇边,熟练地替她点了火。
英薇大气也不哼一声,只是老气横秋又散漫地睨着他,带着一点媚笑。
“徐小姐是葛伦的熟客?我这两天刚来,徐小姐多照顾。”
“好啊,我最喜欢照顾小弟弟了,晚上我帮你多买几个钟点。”
“谢谢,谢谢徐小姐。”
正搭讪着,领台经理转了过来,见TERRY和英薇有说有笑,立即见风转舵说:“对不起啊,徐小姐,葛伦被一桌先来的客人缠着不放,我会叫他赶快过来。先让TERRY陪你聊聊好吧?”
“可以啊。TERRY啊,你喜欢喝什么,自己点。”
英薇啧出一口烟,权威地下令。
TERRY喜不自胜,自然是开了最贵的酒。
“来,TERRY,陪我去跳舞!”
半瓶酒喝下肚,酒精开始发挥热力,英薇扯了TERRY,热情奔放地在舞池中放怀扭摆。
舞台上的三色灯上下旋转扫射,灯光在牛郎们与女寻欢客的脸上闪灭跳跃,谁也不在乎彼此的躯体是如何的亲密与亲近而内心却又是如何的陌生与遥远!
英薇让TERRY搂着,跳完了劲舞又跳慢舞,TERRY舞艺高超,让英薇玩得十分尽兴。
正是酒酣舞热的时候,英薇的手臂猛然被使力地扣住,她转过眼来一看,竟然是李尚远!
果然他已经按图索骥找了上来!她在这里丢下的大把钞票,正是她叫他死心的“投资”,而现在,她马上就要验收成效!
“英薇,你竟然真的跑到这种地方来?你太不自爱了!”
李尚远一手扣住英薇,一手推开TERRY,暴怒的脸上痉孪着离位的五官。
“你跑到这里来搅什么局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英薇扯着嗓子大叫,反手把尚远甩脱,这时领台经理跑了过来,英薇趁势大发脾气道:
“喂,你们这生意是怎么做的?随便让人跑进来闹场,我要的人也看不见人影,怎么,老娘的钞票不是中央银行印的,还是缩小贬值了?葛伦呢?把他给我叫来!”
“徐小姐,对不起,葛伦就要过来陪你了!你别发火,先回座位上休息一下。”
妈妈生极力安抚酒气冲天的英薇,又对尚远说:“这位先生,君子不挡财路,你让我们做生意好不好?”
尚远哪吃这一套,把领台经理用力一椎,又拉住英薇道:“跟我回去!我绝不能眼看着你在这种地方鬼混!英薇,你太不知道爱惜羽毛了!”
“走开!李尚远,你又不是我老公,凭什么训我?”
英薇仗着酒意,疯疯癫癫地和尚远拉拉扯扯,故意又说:“什么羽毛不羽毛的?这个世界海阔天空,到处都是可爱的男人,多好玩!李尚远,我告诉你,羽毛是用来到处飞、到处玩,不是用来锁在保险箱里爱惜的!你这个可怜又滑稽的老夫子!哈哈哈!来,TERRY,不要怕,我们继续跳舞!”
说着扯住了TERRY,又往舞池扭去。
“英薇!英薇!你回来……你……”
尚远困兽犹斗般呼唤着,英薇却是充耳不闻。他的声音和愤怒、悲痛一并淹没在舞乐的狂劲里。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隐藏着的神秘镜头悄悄拍摄下来。
华薇被齐仰拿走了二十万,他却整整失踪了三天没见人影。
好不容易打通了他的手提电话,她忍不住劈口就骂:“死猪头三!你躲到哪个猪窖还是猪洞去了?为什么故意不露面?”
齐仰人不知在什么地方,只听他嬉皮笑脸回道:“我怎么能不保持神秘呢?现在我是身负重任的特务00七占士邦,不神秘一点,像吗?”
“少给我来这一套了!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要你过来!”
华薇躲在公共电话亭里,没好气地吼着。
“怎么啦?这么躁啊?等着我去解救你饥渴的灵魂是不是?”
“少说废话!不要装死!我问你,叫你开始行动已经整整三天,你到底有没有进展?不主动向我报告,还要我来问你!”
“大小姐,你先别生气!哥哥我办事向来是高效率,只要宝剑出鞘,没有不见血的!我当然有进度,但要达到你小姐满意的标准,我看还得耗久一点,在没有抢到最精采的镜头以前,我怎么好意思随随便便就缴了卷?”
“我等不及了!你懂不懂?现在马上把你弄到的东西拿来给我看!”
“……好吧,我的慈禧太后,我怕了你!”
齐仰为防耳膜被震伤,只好乖乖答应。
“在哪里碰面啊?”
他问。
“蒙娜丽。”
她在第三个宇的尾音还没结束之前,就已经把电话挂掉。
齐仰心中大喜。蒙娜丽是一家他们去过许多次的酒店,华薇提出在那里见面,对他来讲又是一个模式化的暗示。
他一路胡钻乱闯赶到酒店,一进了房间,就搂住华薇把手伸进她的胸衣里去。
华薇使劲猛劈了他的肩头一巴掌,把他推开。
“哎哟!三天没疏通,火气这么大?让我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齐仰被打也不在乎,又把她一把抱住。
“放开我!今天不和你玩这个,听见没有?”
华薇皱着眉头凌厉地咆哮。
齐仰仍是没有松手,反而轻佻笑问:
“不玩这个,叫我来酒店干什么?小甜心,你别再装了!”
“你不是00七吗?神秘啊!难道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贩卖情报?赶快把东西拿出来,我没耐心和你穷耗。”
她挣不脱,只有任他抱着,靠着还能掌控自如的两片嘴唇来使着威风。
“要看东西可以,你得给我吃点甜头,再请我吃一顿大餐!”
“你敲诈我?”
“不,我爱你,我少不了你,宝贝。你给不给?”
他竟然敢和她讨价还价起来,而她竟然也不得不接受他的条件!她缓下声音来说。
“好,我给你,如果你做得让本姑娘满意,本姑娘不会议你吃亏!”
“好!还有点人情味!”
齐仰这手放开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照片递给她。
她一张张看着照片,凝霜般的脸上开始绽放一个比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好啊!很精采!在什么地方拍到的?”
她兴奋地问他,继续欣赏他的杰作。
“一家星期五餐厅,帅吧!”
齐仰非常得意。
“真是帅毙了……哇,还有李尚远!”
华薇看见尚远和英薇拉扯的镜头,不禁拍着桌子又叫又笑。
“正点吧?我说过,我是不见免子不撒鹰,不随便打空包弹的!这个家伙八成是她的男朋友吧!你没看见那个现场,活像喝了一水桶醋似的!”
齐仰摸着鼻子也凑近去看,神气活现地描述。
“太帅了!在星期五餐厅和牛郎鬼混,争风吃醋!这些照片让贾家的人看到,她就死定了。”
华薇开心之极,放下了照片,眼睛斜睨着墙角狞笑。
齐仰问:
“这些够吗?我以为你要的是口味更重的东西呢?”
“你有办法钻到我姊的被窝里去?还是藏在她的床板底下?”
她邪恶轻佻地搓着他的鼻子,瞅着他问。
“当然成!你想想我怎么施展本事混进星期五餐厅里去的?靠银子!钱能通神!
只要她进得了门,我就有办法去扫!”
“你是说,那天没看到更精彩的好戏?她在那里这么吵吵闹闹就算了?”
“是啊,好戏唱到一半,忽然就偃了兵、息了鼓,真可惜!本来我是想一路跟到底,一次就把事情搞定!但是,就那么闹了几下场,那个什么远的走了,你姊姊也一个人埋单回家,草草收了场!所以,我认为我并没有完成任务!”
齐仰一副洋洋得意却又意犹未尽的神态。
“够了!这样就够教她进不了贾家的大门,我可不想赶尽杀绝!”
华薇嗤之以鼻地冷哼着。
“你们姊妹有仇啊?你这么恨她,要把她害死?”
“是她逼害我,不是我陷害她!”
她狞笑地拿起那叠照片,继续说:
“这可都是她自己白编自导自演的!没人逼她这么做!她就是这么烂,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凭什么和我争贾佑实?凭什么回来搅局?她要几个男人才满足?我这样对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们女人哪,真可怕!争风吃醋起来,比男人还狠毒厉害!”
“那是因为你没真正去爱一个人!你懂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只是心胸特别宽大!”
他涎着脸靠过去,认为时机已到:
“我也爱死了你,但是,却帮着你不择手段去抢夺另一个男人!我牺牲这么大,你怎么报答我?”
他吮住了她的耳垂子,含糊地咕哝着。
“你要多少钱?明天给你。”
她无动于衷地任由他撩拨,全心全意想象着和贾佑实走进礼堂的美梦。
“嗯,除了这个,还有呢?”
他吻到了她的腋边,同时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去。
这是经由一个男人才能带给她的快慰和快感。很快的,它就要换成由贾佑实来给予她满足!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情欲烈火在体内窜升膨胀。
“来,换你上来,我知道你很行的!”
他已撕光了上衣,扯掉了她的小裤子,只剩一条短裙没耐心再扯下来,就把她推到自己身上。
而她没有反对,只把自己当成了那些三级电影或东洋漫画里看到的,全裸跨骑骏马在原野尽情奔驰的女主角。
齐仰非常满意,非常满足!对着满头汗水的她,露出赞许又激赏的表情,其中还带着一丝她所不能窥识的诡笑。
“笑什么?这个只是犒赏你,下次没有了。”
华薇漫不在乎地拉起床单擦拭身上的汗水,瞟着齐仰的表情就像他是一条刚刚为她完成交配任务的公狗。
“怎么,要嫁人当少奶奶了,就不要我这棵路边野草?你可说过不会要这个‘外公’的,你忘啦?”
他躺得四平八稳,尽情解放自己舒畅已极的身体,吊儿郎当地提醒她。
“你慢慢等吧!继续好好表现,等我打赢这一仗,我会册封你的!起来!事情还没办完呢!”
她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大腿。
“什么?你还要?”
他撑起脖子问她,像是全身又上紧了发条那么振奋。
“要你的大头鬼!”
她狠狠踢了他一脚,骂说:
“我叫你赶快把照片送去!别老是满脑子邪思遐想、死皮赖脸的!”
“哈!这么残忍?我现在还两腿发软,你就要叫我跑路?姑奶奶,明天再寄不行吗?”
齐仰此时根本不想舍弃身上那种通体舒畅,浑身轻飘飘的感觉。
“不行!我要你现在就把照片送去!听见没有!亲自送到贾家去,丢进他家的信箱里面!”
“哎,这个福尔摩斯还真是一个苦差!好好,我去,我去!”
他一千个不情愿地爬起来,拣起裤子往腿上套,懒洋洋问道:“收件人要怎么写?你打算让谁中奖?”
“嗯……给贾传盛好了,要打蛇就要打七寸要害,我看她怎么招架?”
“啧啧,小姐,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毒!”
“什么我毒?你懂什么?我这是成全她!她不喜欢贾佑实,又不安于室,我是做好事拯救她,免得她遭受强制性婚姻的迫害,又可以继续过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这有什么不好?”
“对对!合则聚、不合则散,何必老是这么剑拔弩张又拖泥带水!还是大小姐你有魄力!
有胆识!”
他拿下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取走那一叠照片,拿了汽车钥匙住外走。
“等着看好戏吧!趁早穿上衣服,别让小屁股着了凉!”
他转回头看了她晶莹剔透的裸体一眼,诡诈地提醒她。
第七章 东窗事发
贾传盛深深思索了一番,终于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是佑实吗?”
专线电话直通佑实办公室,他告诉儿子:“还在忙什么?如果没有顶要紧的事,你先回家来一趟。”
佑实当然答应了。因为父亲紧急传唤是少有的事。
贾传盛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满天星,不过下午五点,离佑实一向给束工作的时间还有一两个钟头。
“什么事啊,爸,你让我很紧张。妈呢?”
佑实额上微沁着汗。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贫血的妈妈又发作眩晕。
贾传盛对着儿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告诉他:“还在楼上睡午觉,不要吵醒她。
你跟我来。”
他带着儿子进了楼下的书房,还慎重神秘地把门反锁上。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佑实真是满头雾水、迫不及待。
“你看看这个。从信箱里拿出来的。”
贾传盛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儿子,告诉他。
佑实取出照片来,一张张大略看了一遍,眉头皱到了一块儿。
“儿子,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传盛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满怀期待似地等着儿子去判断及回答。
佑实沉思许久,才说:
“这件事情大有问题。有蹊跷。”
佑实苦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