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冲口而出,神情紧张。
“那就别逼我,别再问。”
康宗梵一向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只有他叫女孩子做什么,没有女孩能命令他,告诉他怎么做,但是碰到姜瑀,他的男子气慨和大男人主义就收敛了些,既然喜欢她,那他就必须迁就她。
“我现在不问可以,但如果一个礼拜之后你还是没有改变,那……”
“怎么样?”她有些紧张的问。
“我会对你严刑拷打!”他做作凶狠状的吓唬她。
只怕严刑拷打对她也没有用,她死都不会说出来,怎么能说嘛?!
又在她的脸上看到那股浓浓的愁,他心中有些不忍,但今天说什么都不再能问出个所以然,他只能由衷的希望这问题不大,是个有在他们之间的险影能尽快的消除,满快的雨过天晴。
他会耐心等候的。
* * *
拎于着大背包,老实的武维雄准备回南部的老家等候兵役单,准备入伍去尽他对国家的义务。他想通了,姜瑀可以接受他这个朋友,但是怎么都不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终于学会不再抱恃无谓的希望。
由于郑也舒也是来自南部,而且大家同校四年,也有感情,他特地去向她辞行,以她的个性,她是不可能回南部去的。
来到了郑也舒租住的屋子前,正欲按门铃时,发现大门没关,他心里暗怪也舒的疏忽,在台北,什么稀奇古怪、可怕恐怖的事都会发生,她却这么的不小心。走了进来,他顺手带上门。
“郑也舒。”他大声的叫这,不知这她是不是在家,他忘了先打一通电话来。
整个屋内静悄悄的,呈现出一片死寂。
武维雄不知这自己是该掉头离开还是再等一会,正在举棋不定时,他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呻吟声……
“郑也舒!”他提高了音量。
“在……这里……”
他朝发出声音的房间冲入,直觉是出有了,否则郑也舒毕就出来了。
冲进也舒的房间,不料殃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景象,令他永生难忘。
郑也舒自杀了。
她无助的躺在床了,手腕上正缓缓的冒着鲜血,地上还有一个装安眠药的空瓶子。她还有意识,但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显得病恹恹的,她望着武维雄,伸出了她正流着血的手。
“我……”她以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
“老天爷……”武维雌慌了手脚,一时之间他了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要死……”
“你不能死!”
“活着……没有意思……”她露出了一个扭曲、可怕的笑容。“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能!”
“﹁武维雄,谢谢你来,我真不希望自已……自已是一个人……独自的……死去…:”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渐渐的失去知觉。
“不!”他狂吼。
一一九……他终于冷静下来,他绝不能看着邹也舒在他眼前死去,现在拨电话还来得及。
电话打完之后,他立刻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裹在她流着血的手腕上,只要再等个几分钟,救护车就会到,也舒就会没事,她一定要没事,她这么年轻的生命不能现在就结束,不能……
第六章
对镜整装完毕的姜瑀,正要赴康宗梵的约会时,她已走到大门边的脚步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拉回来,原本不想接,但又怕是重要电话,她还是折回头去。
接完电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郑也舒自杀?!
那个一向乐天、一向自信、一向游戏人间的也舒居然会走上自杀这条路?!
同窗多载,姜瑀没有见过也舒掉过一滴眼泪,没有在人前表示示软弱过,一向是她帮人解决问题,一向是她以嬉笑怒骂来面对人生,但是她却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
姜瑀如通自己也有错。
自从唐永哗那件事以后,她就几乎不曾和也舒联络,她知这也舒找过她,但她躲掉了,现在也舒出了这样的事,她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说有是也舒有事要找她倾吐,但是她却躲得无影无踪。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一用,最重要的是马上赶到医院,电话中武维雄说得结结巴巴,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这现在的情况……
顾不得和康宗梵的约会,她是忙赶外医院,心中不断祈祷着,只希望也舒没事。
活着总还有希望。
赶到宁院,问明了也舒的病房,她一秒也不敢耽搁的直奔而去。
病房门一打开,可把姜瑀吓了一大跳,她没有见过脸色苍白如纸、而且一点生气和活力都没有的也舒,也纾是醒告的,但是眼神空洞,医生只把她的的人给救了回来,但是她的心……
“你怎么会这么傻?!”姜瑀忍不住的骂道。
“我……”
武维雌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他悄悄的这出了病房,无纶如何,他及时挽回了一条宝贵的生命,没有让郑也舒胡里胡涂的〝去了〞。
他一走,姜瑀就没有任何的顾忌,她直截了当的质问也舒,“为什么?”
“我……活不下去……”
“你有什么活不下女的理由?”
“我有……孩子了……”
“孩子?!”姜瑀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没有保在……”郑也舒的眼角有泪,不知这是难过失去了孩子,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我不知这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我不只失去了孩子……我还失去了……永哗………”
一说到唐永哗,姜瑀的心里就忍不住的一股厌恶油然而生,但是她没有在也舒的面前表现出来,她只是静静的听也舒说着。
“他……不要我了……”郑也舒忍不住的轻泣了起来,似乎洗胃和手腕缝的几十针不算什么,真正令她心痛的是唐永哗不要她。
“所以你就自杀?!”姜瑀的声汗充满指责。“也舒:你真是……”
“没有希望了……我爱他……”
“那孩子……”
“他不承认……”也舒哽咽的说这:“我找他,告诉他……这件事,但是他不肯承认……他说像我这种……浪荡的女人……人尽可夫,他不相信我肚子里……我肚子里的种是他的!”
“他真……”姜瑀实在不是会骂三字经的人,否则她早破口大骂了。
“我希望和他结婚,但是……他不肯娶我……他说他没有爱过我。”也舒面露哥怜兮兮的表情。“他居然说他……没有……爱过我,姜瑀,你话这是不是一个……大笑话呢?他只和我上床,但是……不爱我。”
姜瑀早知道唐永哗是这种男人,但也舒已经中了毒,听不进去的。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圣洁的好女孩,但……孩子是他的!”也舒痛心极了。
姜瑀紧握也舒没有受伤的手,“也舒,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但你今天所做的却是一件天底下最傻的事,为唐永哗那种男人自杀很不值得,你知不知这?!他不是一个好男人。”
“但是……我爱他。”也舒到现在还这么说,还是没看清唐永哗的真面目。
“他值得你为他死?”姜瑀气愤的说。
“如果过去我不荒唐,如果……如果我是个处女,永哗……他一定会娶我的,我有错……是我以前不知检点!”也舒自省。
姜瑀这会儿倒希望医生没把也舒救沽,也舒真的是着了魔般,分不出真假,分不出对错。
“姜瑀,我该怎么办?”也舒是个一向很有主张的人,现在也求人了。
“离开他!”
“不!”也舒摇头。
“他这么绝情,你居然……”姜瑀愣住。
“我不要失去他!”
“他是个……”
“我爱他!”也舒不断的重覆这点。
姜瑀还能怎么办?!请医生帮也舒洗脑吗?洗脑有用吗?女人在面对感情时——即使是错误的感情——总是这么的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吗?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也舒,不了解感情。
“姜瑀,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也舒疲惫的说道,目光黯淡。
“帮什么忙?”
“联丝永哗,他的电话……”
“不!”姜瑀反对到底。“我不会帮你打这通电话,你这次没有死去,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表示你应该得到新生,应该和他壹刀两断,他既然不爱你,你还缠他干嘛?!想再死一次吗?”
“我……”也舒只哭,一副无助、心酸、委屈的模样。
“你先给我好好的休息。”姜瑀将也舒的手放是被单里。“什么串都不要再想,特别是唐永哗那个混蛋,晚一点我会再来。”
“你……”也舒不希瑶姜瑀离开。
“我和人约了,一会儿我和他说一声再过来,你睡一下,等你醒来,我就在你的身边了。
“妾瑀,你有男朋友了吗?这是那个康宗梵……”也舒一口气的问道。
“你现在别想这些了!”姜瑀命令道。
“但是……”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有的是聊天的机会,我只希望你的身体快点好,这一次真要谢谢武维雄,没有他,我们可就天人永隔了。”想到这里,姜瑀忍不住的心悸,如果也舒真的〝走了〞……
“他……”也舒看了看病房的门。
“会有机会谢他的,你现在先担心你自己就好,拜托你快点好起来。”姜瑀强颜欢笑。
“我会的……我必须好起来,不然……不然我怎么去找永哗……”
姜瑀咽叹,女人不只是弱者,还是傻子,自古以来皆如此,从来没有变过,爱情是女人的一切,却是男人的一部分。
不公平。
男女之间永远不可能有公平。
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公平。
* * *
足足晚了两个小时,姜瑀才来到和唐宗梵相约的地点,为了赶时间,她连走带跑,等她来到他的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咻咻,她实在很怕康宗梵怪她,虽然她的理由正当,但是两个小时……
戴着墨镜的唐宗梵,此时是仰躺在草坪上了,优闲的跷着腿,只是用一种饶富兴味的眼光打量着她,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
“康宗梵,我……”她想解释。
“这是考验吗??他摘下墨镜,然后一个灵活的姿势站起来。“我知道有些女生喜欢叫 男人等、考验对方的耐心,但是两个小时……”他看了下手表。“你不觉得过分了一些吗?”
“我是……”
“寒车?”
“不是……”
“化妆化得太久?”
“请你……”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在考验我!”
“我……”
“姜瑀,我想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让你知这一点,今天我等了并不表示以后我都会这么的等下去,下一次只要你是迟到了个五分钟,我会立刻走入,所以如果你认为自己可能迟到六分钟,那你就不用来了。”他和她把话讲得一清二楚。
而原本想说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自杀了的姜瑀,硬是把话给吞了回去,迟到就是迟到,说什么都没有用,怎么也无法唤回这两个小时。
“可以开始了吗?”虽然心中有气,但他还是很有风度的问道。
她点点头,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与其说今天是约会,不如说是康宗梵要教她摄影,找了个山明水秀的风景区,他要教她
怎么取景,怎么扣出好照片。架妥三角架后,康宗梵发现姜瑀根本心不在焉,一副心不在此的样子。
他盯着她,她今天是不是来得很勉强、很委屈、很不情愿?
大太阳底下,姜瑀竟然将光圈调到最大,焦距也没有调,学了快半年的摄影,她再怎么笨也不该差到这个地步,他火大的把相机拿开,将三角架收起来。
“你……”姜瑀望着他。
“何必这么痛苦呢?”
“我……”她愈想解释,愈是不知这该从何说起,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不愿意强迫他人,你应该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但我不需要你去做你自己不想做的事,如果你讨厌摄影,你应该明白的告诉我。”她的态度教他忍无可忍。
“我喜欢摄影!”
“但你表现出来的可不是如此。”
“我……”鼓足了勇气,她终于决定说出来。“我刚刚从医院赶来,我的好朋友自杀了。”
“什么?!”他先是一阵错愕,接着是一脸的歉意。“我不知道,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
“现在呢?”
“应该没事了。”
康宗梵真的好抱歉,他刚才的态度恶劣了些,他该知道姜瑀不是那种女孩,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好朋友自杀这么严重的事,命每个人只有一条,只能死一次,为什么有人这么想不开?!
“要不要我现在再陪你到医院?相信你这会儿根本无心拍什么风景照片了。”他体贴的说。
“不用了,有朋友在,我晚上再过去陪她。”妾瑀很高兴他能谅解。
“为了感情吗?”
她苦笑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通现在还有为情想不开的人。”他有感而发。“大家都说这是个冷酷、没有
爱、功利、现实、残忍的社会,那为什么还有人会为了感情的事寻死呢?”
“社会再怎么冷漠,再怎么教人痛心,还是有一些相信爱、重感情的人,只是我这个死党的爱……用错了地方,她的自杀非常的不值得、伦常的冤枉。”姜瑀很沉重的说道。
“感情的事……”他一副只可意会、不再言传的样子,旁人无法懂的。
“她不知这她自己多傻!”
“你知道?!”
姜瑀的确知通,但是她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等于是叫也舒再死一次。
“你好像有好多的心事。”他盯着她。
她是有,但是她连一个可以说的对象都没有,加上也舒的自杀,以及她对唐永哗的深爱不改,教姜瑀怎么能透露?她不知这事情以后会怎么变化,会不会她也走向自杀一途?!唐永哗会这样就放过她吗?
“姜瑀,说出来会轻松得多,人小苦短,何必背那么多的秘密和包袱过日子呢?”
“康宗梵,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故意把话题转开。
她咬着下唇,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她无福消受这一番的好意。
“拍照啊!”
“那就拍啊!”
“你有心情?”
“事实已经是事实,而且老天保佑没事了,我就算在这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寻死寻活,也无法扭转乾坤,使已经发生过的事变成不曾发生,所以拍我们该拍的,我有心情。”她挤出一抹笑容。
他点点头,开始架三角架,姜瑀有她的韧性,她不是温室里的小花,她似乎经得起很多的考验,承受得了压力和烦恼。
她很难得。
他一定要把握住她。
* * *
医院实在不是个可以久待的地方,只住了两大,郑也舒就一直嚷着要出院,吵着要回家去自己疗养,医生衡量了整个状况,决定滩她出院,病人的心理往往可以左右病情,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