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通知院方请了特别看护,他要祖儿接受最好的照顾!
铃——电话声划破这病房内的寂静,仲雅接起他的行动电话。
“喂士!”
“喂!少爷,是我,司机回来说——”
管家尚未说完,仲雅立刻回答,“没事,这小姐是我朋友,叫司机明天早上六点来医院接我,我会回雅园一趟。”
“是!”
管家挂了电话,室内又恢复了寂静,特别看护此时进入了病房。
“先生。”
“不用了,你明天早上六点再来。”仲雅连头都没抬,他依然握着祖儿的手凝视着她。
特别看护望了仲雅一眼,然后默默的退出病房把那小小的空间留给他们。
看护走回护理站,其他的护士与看护见她走了回来,都露出好奇的眼神。
“你怎么出来了?他不是很急着找看护吗?”有人问。
“他叫我明早六点再去,喂!那男人好痴情耶!一直握着那病人的手,眼睛一直盯着她看,那女人是他的谁呀?”看护问。
“不知道,他什么资料都不肯多填耶!”有人答。
“当然是他女朋友!”医生突然出现,冒出了这一句话。
所有护理站的人,都转头看医生,医生接着说:“他送她女朋友来的时候,和等在急诊室外那焦急的表情,就像怕失去她似的!”
“好痴情,他们一定很相爱吧!”有人开始发表意见……
但他们的意见是他们的臆测,此时的范仲雅正待在病床边守着他的最爱!!
第六章
回到家中,远航自然是抱着新娘回房共度良宵啰,而两兄弟自然是找他们的宝贝妹妹去吃消夜啰!
平之站在门外,轻敲祖儿的房门,但却没有人来应门。平之与浩然彼此觉得很纳闷。
浩然轻轻推了推房门,房门未锁。难道这丫头还没回来?他俩推开房门而入,房内相当整齐,她果真还未回来。
平之自然的去问尚未睡觉的管家,老管家一脸疑惑的答:“小姐没回来啊!”
平之与浩然赶忙拨祖儿的行动电话,但始终是收不到讯号,他们将电话挂上。
“这丫头是玩到哪儿去了?”平之有些不悦。
“或许明天就回来了,她可能还需要些时候来平抚自己的情绪吧!”浩然的假设也不是不无可能。
祖儿总是有自己的行事主张,尽管有些一时候她有些我行我素,但至少她懂得分寸。
平之看着浩然:“别对爸爸说她没回来,免得他担心!”
“我知道。”浩然回答。
“那现在呢?”浩然问平之。
“消夜还是得吃啊!我都快饿扁了!”平之摸摸他的肚子。
“好!我们兄弟两人去大吃一顿!”
浩然将手搭在平之的肩上!
两人开心的出门去了,虽然他们也是同父异母,但他们俩的感情始融洽,而且他们更加的爱护他们唯一的妹妹——祖儿。
当然,他们希望祖儿心中的阴霾能从她的心中早日散去——
阳光一点一点的从云端中散出来,慢慢扩散至整个天幕,从窗帘外缓缓的透了进来。
整夜未眠的范仲雅神情显得憔悴,他那弧度优美的下巴上已露出一点一点的胡碴,散落在那儿不整齐的排列着,像是农夫偷懒之后插的秧苗。
从昨晚他就维持着像现在这般的姿势。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屈着身,双手紧握着祖儿纤细的手,整个晚上他都维持着这个姿势。
而现在天已渐亮,阳光都从云端里露了脸,他这才轻轻放开祖儿的手,然后将它放进被子中,他看看手表,六点了,是他与司机约定来接他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整个身躯显得僵硬,连双腿都有些麻痹的感觉,他微微的伸伸懒腰,眼中是不舍的情绪。
特别看护依约在六点进入了病房,向病房中的仲雅微微欠身道早安。
仲雅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室内,祖儿像朵向日葵,他希望她赶紧苏醒过来。
仲雅转身向看护说:“那么今天就麻烦你了!”说完他拿出一张名片交给看护说:“如果她醒过来请你打电话通知我!”
仲雅相当有礼的向她说,那看护接过仲雅的名片,立刻看了一眼,赫然地就被那名片上的头衔给吓了一跳。
仲雅将西装外套穿上,带着憔悴与疲惫的神情离去,而那特别看护握着仲雅交给她的名片默默念着:
范氏集团总裁 范仲雅!
他就是那个年轻的小开?难怪看他那么眼熟呢!
仲雅迈着颓然的步伐走出医院,他那豪华的座车早已在那恭候着他。
他坐进车内对司机交代,“回家去!”
他必须回家洗涸澡仲掉一身疲惫,毕竟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在等着他呢!
在浴室中,裸身的范仲雅站在莲蓬头下,任水淅沥哗啦的冲溅在身上,热水的蒸气满室氤氲,他闭着眼,让热水冲去他整身的疲惫,但是——仅管如此,他还是思念着正躺在病床上的祖儿。
她那纤细的身躯,真能禁得起病魔的折磨吗?
想到这兄,他不禁又有些担心!
但他现在必须赶到公司去,他关上水龙头,他必须赶紧忙完手边的事情才能赶紧去陪祖儿。
他走出浴室,进入穿衣间,开始着装,他对服装的要求是严格的,即使今天不必开会,他依旧对自己的服装挑剔。
换上浅灰色的西装,他拿起黑色大衣,走出房间,管家在楼梯间等待着他。
“少爷,早点准备好了,您可以用餐了。”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
“您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不吃点束西补充体力怎么行呢?”管家对他关怀备至。
仲雅只好听话跟着管家走进餐厅,随便吃着早餐,管家忍不住的问:“少爷,昨晚您在医院陪的是——”
“一个朋友!”他简单的回答。
“哦!”管家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老爷、夫人昨晚又打电话来了。”
“说什么?”
“大后天他们会回台湾来!”
“怎么突然想回来?我爸妈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仲雅有个不安的预感。
“老爷说——是为了您的婚事!”
“婚事?”仲雅放下筷子停止进食,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公司了!”
这个时候的范仲雅脑子里是一片混乱,为什么一堆事全凑在这个时候来呢?
他坐进黑色的大轿车里,无奈的吩咐司机:“去公司吧!”
林平之一大早就到祖儿的房间,看看她回来了没有,他已经决定,如果祖儿回来非得念念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呢!
但是当他打开祖儿的房门,竟然没见到祖儿,他站在门边立刻发起愣来,这丫头再怎么贪玩,也鲜少有彻夜未归的纪录,这下子该怎么办?
他关上祖儿的房门,立刻奔向浩然的房间。
“浩然,醒一醒啦!”
浩然睁开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干嘛啦?”不耐的问他。
“祖儿没回来!”
“什麽?!”听到这句话浩然整个人都醒了过来,这下子好了,待会儿怎么和老爸交代?
林远航今天一早就要带着娇妻到欧洲去度蜜月,若是让他知道女儿不见了不就完蛋了?
“怎么办?”浩然问平之。
“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平之答。
“千万不能让老爸知道,祖儿我们来找,可是一定要让老爸安心的去度蜜月!”浩然答。
“祖儿这个小鬼灵精应该是躲到哪个朋友家去了。”说实在的,他们一向对祖儿倒挺放心的。
“你待会儿可得配合好一点,别露出破绽!”浩然交代平之,没办法,只好演段双簧了!
早餐时,林远航已交代佣人把他和雨亭的行李全放在车里,今天他就要带着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所以心情格外开心。
雨亭娇羞的神情真是幸福洋溢,早餐桌前,林家全员到齐,唯独少了一个祖儿,雨亭的表情不禁尴尬了起来。
“祖儿呢?”远航板起了脸质问着两个儿子。
“爸!她一早就出门了,说什么和同学的好了要去阿姆坪露营,背着大背包兴奋得不得了!”浩然从容的回答。
“是啊!她还叫我跟您说,一路顺风,别忘了替她带礼物呢!”平之接着说。
“她是贪玩了些,你们两个听好,我不在家时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远航很宝贝这唯一的女儿,因此格外挂心。
浩然与平之用力的点头,但此时此刻两人的心情是一致的:祖儿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
范仲雅坐在会议室中听着各部门的经理作报告,他的表情凝重,底下的人莫不跟着战战兢兢,完全不清楚是不是有人要遭殃了。
其实,范仲雅根本无心听这些简报,他的心情一片混乱,祖儿的安危已经够教他挂心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爸妈又要回台湾,八成又是来逼婚的,真是一团混乱。
简报作到一半,范仲雅突然举起手叫停,所有的人都傻了眼望着他,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例子。
范仲雅转头对他的亲信何守铭说:“你继续主持会议,把重点做成书面报告交给我!”
说完就站起身来离开会议室,范氏企业集团的总裁沉郁的表情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起了莫名的臆测——
离开会议室之后,仲雅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走到门口便问秘书:“,有没有我的电话?”
“没有,范先生!”
仲雅有些失望的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电话就表示祖儿还没有醒来,他的心情更为阴郁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黑白色系相互辉映,仲雅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这间办公室内,他的椅子、办公桌全是黑色的大理石,连整面的书柜全是黑色漆木,黑色的百叶窗!
但会客的沙发却是白的,地毯、桌子一色的白,极端的对比,让人对范仲雅更起了无限的臆测,他是个相当神秘的人。
范仲雅坐在自己的皮椅中点燃一根烟深深的思考,他知道一件事,就是他对祖儿的感情比他原先想像的还要来得深刻,这一点也让他自己感到意外。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拾起眼看是哪个不速之客,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敢这样进出他办公室的,除了何守铭还有谁?
何守铭是他高中时的死党,而后一直跟着他成为他的左右手,在公事上他是他的部属,但私底下,他们从未分过高低,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你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失常?”守铭站在他面前,将书面报告放在他桌前问他。
“心情不太好!”仲雅简单的回答。
“心情不好?这是什么答案?你以前也没有因为心情不好而连会都不开了!”守铭追根究柢的问。
范仲雅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何守铭的问题,突然桌前的电话响了,仲雅立刻接起来,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
“范先生,有医院打来的电话。”还没说完,仲雅立刻说:“接过来!”
“喂!我是范仲雅!”
“范先生,我是看护,那个——林小姐醒过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仲雅焦急的问。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你还是自己过来和医生谈谈吧!”看护这么一说,仲雅更是焦急。“我立刻过去!”
匆忙之下,仲雅挂了电话拎起大衣准备出门,守铭见状便问:“怎么回事?”
“跟我走!”仲雅对守铭说。
“去哪儿?”
“医院!”
“怎么了?”
“去了再说!”
守铭只好一头雾水的跟在仲雅身后,踏着急切的步伐离开范氏企业前往医院,只有如此,他才有答案知道为什么仲雅会有如此失常的表现!
头等病房中,林祖儿睁开她那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这间病房,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病人穿的衣服,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会躺在病床上?
医生、护士围在她身边,频频询问她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祖儿只是猛摇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之前的记忆怎么会是一片空白呢?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医生再问她。
祖儿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医生,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在自己的记忆底层搜索着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她有些懊恼。
就在这时范仲雅像阵风般进入病房,立刻站在病房边握住祖儿的手,殷切关心的问她:“祖儿,怎么样,你还好吗?”
祖儿睁着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相当英俊的男子,心底又是纳闷,他是谁?自己又是谁?她竟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何守铭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向来对女人冷漠的范仲雅,竟然对这个小女孩嘘寒问暖,看来今天让他心不在马的原因也是这个小女孩吧!
祖儿一脸的陌生,半天不吭声,仲雅更是焦急的问:“祖儿,你说话啊?”
她眨眨大眼睛,好半晌,她看看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和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她终于开口:“我……我不认识你们啊?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的声音之中有些恐惧,她已经一片空白,对于过往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祖儿,别闹了,我是范仲雅啊!”仲雅以为祖儿那调皮的个性又犯了。
“我叫祖儿?”她那茫然又空洞的眼神完全教人相信她不是在说谎。
这下轮到范仲雅开始紧张了,他转头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莫可奈何的摇头说:“恐怕是撞击之后产生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仲雅追问。
“她可能是得了失忆症,失忆一般而言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永久性的失忆,另一种则是暂时性的失忆!”
医生才说到这儿,祖儿已经尖叫起来:“你是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那倒不尽然,你没有内伤,我想可能是暂时性的,也许过一阵子就想起来了!”
医生安抚着祖儿的情绪,又接着说:“你应该放松心情,这样有助于你记忆的恢复,况且你有一个这么疼你的男朋友,你应该放宽心。”
“男朋友?”祖儿望着眼前的男人,原来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有这么帅的男朋友,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真是懊恼。
何守铭听完也是一愣,男朋友?这个范仲雅真是会保密,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竟然完全瞒住他!
只有范仲雅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不吭声,照现在的状况,只有承认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祖儿的家庭状况,现在祖儿又失去了记忆,为了确保她的安全,只有把她带回雅园安顿。
“医生,她目前的状况可以出院吗?”仲雅反过头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