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前一天,旖魁捧了一个圆形大纸盒回来,当着芷英的面打开,是一套极为华丽的三件式套装,黑色的丝绒衣面上绣满了巴洛克宫廷风味的图案及各色宝石,既高贵华美而又极为时髦抢眼。
“快去试穿看看!”旖魁把衣服塞给芷英,一脸的得意和期待。
“这……?旖魁,为什么又给我买衣服?”芷英不以为然问遁。
“明天!明天要穿啊!”“可是,我已经买了三套,穿都穿不完了啊!”
“欺!你买的那些衣服不能看啦!”旖魁抽着烟,意气风发地翘着二郎腿说:“这套衣服我可是特地托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还好时间恰恰赶得上!甜心,快去把它换上,看看合不合身?我想你的身材都没变,就用原来的SIZE找人买下来了。”芷英拗不过,回卧室把衣服换上。她一面更衣,一面看着上衣上锈着各色大小宝石,估计它的价位在台币六位数字以上!她为旖魁爱面子又奢华的老习性暗暗叹了一口气。
“哗!其是美若天仙、没有人能比得上!”旖魁一看到华服紧里中的芷英,一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绕着她看了一圈,然后走近来把她的长发缉起来,得意万分地说:“太美了!我就是要你成为晚会中最美丽的焦点,把任何女明星都比下去!”他高兴得朝她腮边亲了一下。
“旖魁,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要我去出这个锋头呢?”“老婆,你怎么这样想呢?你老公可是明天的盛会中呼声最高的人,很可能会把最佳男演员这个大奖抱回家呢!那时我们可就成了几百万、几千万人眼中的焦点了,我要你和我共享这份荣耀啊!”旖魁按着芷英在沙发上坐下,滔滔不绝地说着。
听着丈夫的豪语,芷英虽然觉得无聊乏味,并为这个大男人的虚荣心感到好笑,不过,站在一个妻子的立场来看,旖魁对她倒真是一份真心真情,所以也就耐心听着,不去扫他的兴。男人为事业有成而沾沾自喜,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晚早点睡,明天好好打扮一下。我想早点休息了。”旖魁抽完了第二根烟,就拿了内衣裤兀自进了浴室,然后倒床就睡。
芷英本来以为,看他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晚上八成逃不过得和他燕好,想不到他竟然一点性趣都没有,甘心安分守己去睡了!
也许,他的确是忙得没有剩余的精力来骚扰她了吧?她为罗旖魁竟然可以因为事业的得意而转移了向来对性的强烈欲望感到驾讶。虽然他是她的丈夫,她感到既陌生又难以彻底了解他!
颁奖典礼当晚,罗旖魁带着盛装的芷英坐着黑色奔驰天轿车来到会场。他平日带领的一票班底也都人人打扮得光鲜照人,聚在休息室里等着他。
芷英并没有问过旖魁,今晚芷菱是否会出席。
然而,显然地,她来了。虽然并没有获得任何奖的入围提名,凭着嘴甜劲嗲,善于和记者打交道的她,锋头之健并不亚于其它大牌明星。她穿了一件低胸连身黑色礼服,颈上绕了好几大圈闪闪逼人的钻炼,笑得再久也不累的一张娇美的脸蛋、分分秒秒都可以进入镜头的迷人仪态,认识不完的人、打不完的招呼寒暄和撤娇……。
“哇!我们的男主角来了!”当众人看到旖魁夫妇,镁光灯立即闪烁不停,他的工作伙伴同时一涌而上,像潮水一样把他们的大哥从芷英身边卷走了。
待到芷英好不容易终于又在人韦中找到旖魁的踪迹,却看见他已被芷菱紧紧地挽着大摆姿势让记者拍照。
对于这些,芷英并不是很在乎。哪一次陪旖魁出席应酬的场面不是这样呢!她总是他不可或缺的装饰品,帮助他塑造出一个事业家庭兼顾、又对妻子敬重恩爱的成功男人形象,好让影迷们如痴如醉地崇拜他,一如崇拜他最擅长扮演的,坚毅忠贞的,柔情铁汉的角色。
她本来就是一个来陪衬他的身分的附件而已。如果不是念在他们现在堪称和平无事的生活状况上,她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对靓君缺课而把大好夜晚如此虚耗。
只有典礼正式开始时,旖魁才又一阵风似地出现在她身边,陪着她坐在人围者的席位上。
“芷英,抱歉冷落了你,到了这里,我就身不由己了!”旖魁俯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芷英只是笑笑,表示不在乎。她是人坐在那里,却心不在焉。
他想着的,竟都是管家宁谧美丽的庭园,靓君的笑声童语,还有……还有那一份平常的家居生活的向往吧!身边光芒四射的男人、满堂的掌声和衣香鬓影、倩妆盈室等的浮世与繁华,对她而言是那样格格不人、那样没有归屑感和真实感。他想要的男人,不是明星,不是大事业家,而是一个爱家、爱小孩、喜欢家庭生活的男人……。
她在无拘无束的幻想中驰骋神游,甚至竟然不知道旖魁已在掌声雷动中走上舞台。
“……谢谢各位评审委员……谢谢我的工作伙伴……谢谢我的妻子……。”陈腔滥调的致词并没有引起芷英的注意,她还在继续神游太虚。
“恭喜你!”等到坐在后排的一个人俯下身来对她耳语祝贺,她这才如梦初醒,而此时,领了奖的椅魁已走下舞台,不知去向了。因为他已像英雄人物被他的班底、同事和记者簇拥到后台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典礼结束,芷英本想一走了之,却又不由自己地走向后台,到底,好歹是自己的丈夫吧!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刻,她不想吝惜对他的祝福。
后台一片喧闹嘻笑声,所有的得奖人分别被记者团团围住,访问的访问、拍照的拍照,芷英完全无法加人。
她看见旖魁和芷菱褛着腰让记者拍照,好一副银幕情侣的亲热模样。
她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不快。远远地看着他们。
旖魁潇洒俊美,芷菱妩媚娇艳,他们两人看起来是天生的一对,天生的一对适合在群众的注目中活跃的绝配!虽说是与当年新婚时相比,她对旖魁的爱情早已大打折扣,但是,他这样当众和别人作亲密状,她无法继续再看下去。
正想黯然离去,有人认出了她,旖魁这才放了芷菱朝她走来,一时镁光灯也追逐而来,她只得任由旖魁在众人面前又亲又搂。
这样场面,同样换来了另一个女人更强烈的妒火中烧。她就是芷菱。
她嫉妒芷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旖魁毕竟不是她的丈夫,却是她所厌恶仇视的妹妹的枕边人。而现在罗旖魁搂着她,是多么实在,多么风光!邰芷英此刻正是妻以夫贵,何等得意,而她呢?她想拿来炫耀的管成霄呢?
在众人的目光投向芷英的那一刻,芷菱咬牙冷笑,她的眼光像一尾绿光骇人的青竹丝。
“等着看吧,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她的心里沉吟着。
当众人起哄去酒廊喝酒庆功,芷英主动提出要回家,旖魁只有答应了。他乐得逍遥自在地去疯狂一番,何况芷英本来就视应酬如酷刑。
那一夜,旖魁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近午才精疲力竭地回家倒头大睡。
芷英一夜未睡,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整夜约台北城灯火。
没有期待,也无所谓失望或怨怒。她只有满腔落寞,感觉自己孤立于大地之间,一无所有。
“收工了!今天到此为止,大家辛苦了!”旖魁一声令下,摄影棚中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卸妆的卸妆,收道具的收道具,该走的都走了。
芷菱在临走前,暗暗向旖魁打了一个眼色。旖魁看到了。于是,两人各走各的,离开了电规台,在电视台后面的第二条街,旖魁的黑色奔驰接走了等在廊下的芷菱,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神秘而得意的眼神,一同驱车奔向北投。
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别墅的老管家冯毅早已睡了。旖魁早早交代过,只要过了十二点,冯毅可以径自休息,不必来应门侍候。而旖魁这个夜猫族通常是心血来潮就半夜到别墅来,来时是一阵风,去时也是一阵风,真可用神出鬼没来形容。
旖魁开了别墅的电动大门,并没有把车开进车库,反而直驶山坡边缘那个瞭望关渡平原的最佳俯瞰点。只见山下人家的灯火已寥若晨星,倒是在公路上驰骋的车灯仍是流动不止,因为此时正是夜猫族和飞车族夜游的大好时光。
旖魁才停好车,就迫不及待地叫芷菱把座位放平,然后扑压在她身上。他以最直接而急促的方式立即完全虏获了芷菱的全身,他的嘴热切地狂吻她的唇与舌,他的手向她粗暴急躁地揉搓捏弄,他的下半身向她猛烈狂野地探索撞击,深深地进入,紧紧地纠缠挤压……。
芷菱恣情地响应他,她放声地呻吟呼喊,狂波巨浪般起伏扭动,尽情尽力地揉搓他、迎接他……。
很快地,两人的高潮同时泉涌而出,共同享受那甜美欲死的折磨,享受高潮的强劲喷泄“旖魁,我喜欢,我喜欢。”芷菱喘息未止,紧抱着仍与她紧紧交合着的旖魁,神魂迷离地喃叹着。也不过静止了几分钟,她又蠢蠢地扭动起来,挑逗旖魁一度的激情狂欲。
“芷菱,你好浪……。”旖魁发出一声如同溺毙之前的呻吟之后,再度如狼似虎地在芷菱身上翻腾起落,他的肿孔上翻,张口沉声吶喊,他和她百分之百地陷入天地尽无的性的猛浪中。
人,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度过各自不同的夜晚。
他们喜欢在车中、在草地上、在星月下、在毫无遮掩的夜弩之下进行交欢,追寻各种不同滋味的刺激。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对性的需求与口味竟是这么相同、这么契合!
如果不是初冬的深夜寒气逼人,他们可能就玩乐到精疲力尽然后席地而睡了。旖魁勉强支撑着,在天蒙蒙亮的时刻把车开回车库,然后和芷菱到别墅内的楼中楼上层大睡一场,如果不是冯毅打扫时看见了车库内泊着奔驰车,上楼来问是不是需要准备午餐,他们还可能一觉到天黑呢。
“冯老爹,那就麻烦你拿些三明治上来好了。”旖魁神色自若地吩咐冯毅。而这个侍候过罗家大小两代的老仆对于主人带各种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的风流行径也是习以为常,毫不见怪。他只是对芷菱多看了几眼,这是因为他认得出来芷菱是个演连续剧的女明星,却并不知道她和主人的姻亲开系。也就更不知道她就是很少来到北投别墅的女主人芷英的姊姊了。
送上了简单的午餐,冯毅就在旖魁的支使下,下山买日用品去了。
眼看冯毅已离开,旖魁的欲念再度蠢动起来,毕竟有一个老人在同一屋檐下不免碍手碍脚,现在可好,狂欢的机会又有了,至少在冯毅回来以前,他们有一、两个钟头的时间可以无拘无束地作乐。嚼着三明治,他看着芷菱的眼光逐渐充满了情欲。
“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昨天整整一晚还不够啊?”芷菱媚视着他,虽然如此娇嗔着,神情和声音却充满了淫荡。
“难道你够了?”旖魁坏坏地看着她,眼睛在她胸部上扫描,“芷菱,你是我碰过的很多骚货中的顶尖人物。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那么饥渴?”“你先告诉我,你玩过多少女人!”芷菱喝着马丁尼,不在乎地问。
“套句很俗气的话,我虽然风流,可不下流,我是碰过不少女人,却不是有食就吃。”哦,那里我可荣幸啰!但不知我有什么地方让我们的大情人看上眼的?”“芷菱,当然是你现代豪放女的热情使我不能抗拒啦!女追男不过隔层纱,对不对?”“哼,别臭美了,我什么候追你的?”“我的姑奶奶,别装了,难道你没有一再制造状况挑逗我?如果不是你主动,我哪敢犯上哪?”“去你的!什么犯上?”“你是我的大姨子,不是长辈吗?不是犯上吗?“旖魁也开始喝起酒来。两人各执酒杯坐在桦木地板的一角以充满暧昧的言语对峙着,像随时都要冲刺交锋的斗牛和斗牛士。”犯上的滋味怎么样?“提起芷英,芷菱浑身充满了胜利的快感,她的言语更加具有肆无忌惮的挑逗性了。”其实,性本来就不过那么一回事,任何人上了床都一样,只不过,把它加点料味道就完全不同,如此而已!”“嗯,不错!比如你,就是性爱加料的专家!”“你也不赖,是最棒的性游戏伙伴!”他们互相调情挑弄,但心中互有默契……绝不提起彼此的另一半。他们很快又黏腻在一起。旖魁舔吭着芷菱的耳垂和颈项,芷菱用双腿夹缠着旖魁,呢喃地问:“大玩家,今天加些什么作料?嗯………咱们怎么玩?”话才说完,旖魁像变魔术般拿
着一个小花纸包在她眼前晃着,半瞪着眼说:“把它穿上!”芷菱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红色的三点式内衣裤,樱桃的糖果香味浓浓地散发着。她也不多问,在旖魁起身去浴室的时候,她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把它换上。
“小骚货,让我来吃掉你!”旖魁扑在她身上,开始一口一口添着她乳房上的小胸罩,那胸罩竟然就溶化在旖魁的嘴里……。
芷菱深受刺激,不停地娇笑与呻吟。
而这些令她热火中烧的游戏,正是管成霄绝无可能给予她的。
她和他通体满涨的情欲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出路……。
就在此时,一个闷人者来到别墅。
韵芳正巧来山上拜访客户,没想到客户的别墅就在旖魁别墅邻近之处。
她想,好久没见到芷英了,也许她就在别墅中修心养性呢。她在客户家借了电话打到芷英在仁爱路的住处,然而电话投人接听,再打到别墅,电话却占线。
于是她估计芷英在别墅中的可能性极大,就安步当车走了过来,却发现别墅大门并未上锁,径自进了庭院,来到室内。
韵芳听见楼上传来隐约的嬉笑声,又见四下无人,好奇地循声找上了二楼。
“好甜,真好吃。”男人的声音在说着。
韵芳的眼睛才向室内看了一眼,立时膛目咋舌地把身子往后一缩,脸红心跳地靠在墙边动弹不得。
是一对男女正极尽燕好之能事。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冒失地撞见芷英和旖魁夫妻交欢的好事: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室内女子的浪笑与娇呼完全不可能出自保守含蓄的芷英,她忍不住再探头去看上一眼,在翻云覆雨中,她看见那女子的发型及长度只在耳尖部位,而芷英却是习着过肩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