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有种亿万富翁是以捡纸箱、换宝特瓶为业?傻子才以貌取人!
「我哪有乱讲话?妳本来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所以才老师疼同学爱的!说不定每次要考试前,妳家里就会先有一份试卷呢!」不然为什么她都可以考得那么好?!
气死人了!若嫱最痛恨有人乱放这种谣言,而就是有吴佳葳这种人相信,还广为流传!
「我考试考得好是我的事。我就是有本事念书不行吗?」
「哼!妳敢说妳没有用别的方式吗?平常不念书的人会考得那么好?我才不信!」
「妳又看过我念书的情形了?妳凭什么说我没念书?!」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在学校拚命完、回家叉拚命念书的那种人!
「是啦是啦,有参考题当然念得轻松又有效率啦。」
又是这种语气!若嫱已经气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直想冲过去给她两巴掌。
她咬着牙死瞪着她,「吴佳葳,妳不要乱放谣言!」
「好凶喔!我好怕啊……说不定哪天她不高兴,就叫她老爸把我踢出学校……毕竟人家可是捐了很多钱的家长会长嘛。」吴佳葳对身边的死党假着凄惨的音调说着。
「没错!我巴不得把妳踢出这个学校……也许我早该叫我爸爸想想办法!」她早该想到的!
要进这学校可不简单,若真被踢出丢,可能关系到升学问题……一下子吴佳葳身边的人都有些退缩了。
吴佳葳也没想到若嫱会这样回她,她恶狠狠的瞪着若嫱,几秒钟后才吐出几个字。
「哼!果然是暴发户的女儿,只会用旁门左道欺压人!」
「对!所以滚远一点,别来惹我!」若嫱怒吼。
到底是谁欺压谁啊?!
「我们走!有钱人嘛,动用一下关系就吓死人,我们哪敢对她大声呀。」吴佳葳不屑的一哼,领着一班人要走。
替她壮势的甲乙丙丁早想拔腿就跑,一下子便远离了若嫱的视线。
若嫱简直想拿石头砸死这疯女人。
这算不算校园暴力啊?虽然她一点也不怕那疯女人,可是她真的觉得很烦很烦,这教她怎么好好念书?
「我看我自己先转学好了……」她无奈的自言自语。
可是,这样不就承认她输了……
要她为了那个疯女人退让?说什么她也不干!
第二章
感觉依然很差,而且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吵架后第三天,若嫱发现吴佳葳缺席了。
原本她还高兴的想告知亲朋好友,这是她常久以来过得最舒服的一天。
可是到了第四天,吴佳葳还是缺席。
吴佳葳的死党已开始散播耳语。
第五天,还是缺席。
流言尘嚣甚上,连好友都来问若嫱。
「吴佳葳好像真的被退学了耶!」高丽榕把挂在栏杆上的身子拉回来,回头对若嫱道。
若嫱心微微一紧。
春风吹得人心情舒爽,阳光暖暖洒在身上,伴着远虚传来音乐班练习的乐音,让她觉得这个校园很美;谈离开……真的会恨痛。
她撇撇嘴,不肯说话。
高丽榕推了若嫱一把,「要不要去求你爸帮忙,让她回来?」
她看了高丽榕一眼,「妳相信不是我叫我爸逼她退学的?」
「废话!妳若要做,早就这么做了。而且规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真的随便讲讲就被退学?!」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听说是那天妳们吵架的内容被录了音,有人向校方密告。」
「不可能啊!那天只有我和──」
高丽榕打断她的话。「妳怎能确定厕所里没人?也或许是她哪个死党再也受不了她?」
「有人上厕所还带录音机的?」她才不信!
高丽榕对着若嫱摇摇手指,「妳忘了最近大家狂念英文,人人随手一台翻译机或录音机?」她往楼下一指,「连学姊们都是人手一机。」
「可是会有人这样为我出头?这可奇了。」她向来没做外交的习惯,相信也不太会有路人甲拔刀相助。
高丽榕耸耸肩。现实是很可怕的,骑嫱派占大多数。
「说不定她们真的相信妳会叫你爸爸来,一并将她们处理,所以先下手除掉吴佳葳。」
「我的妈啊,这不是连续剧的情节吗?怎么校园里都被污染成这样?」若嫱惊呼连连,无法相信怎会有人有这么多心思。
「这只是推测啦!可是……吴佳葳被退学是事实。」
若嫱一听,一股火气又冒了起来。「那也是她活该,我省得耳根子清静!」
高丽榕忍不住开始数落她,「妳就是这样,一张嘴讨人厌!明明心里也担心得要命,干嘛这么逞强!」
「妳错了,我巴不得她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还在想,要是她不退学,就是我退学!」
两个好友四眼相对。
「真的?」高丽榕撇撇嘴。
她才不相信呢!
☆ ☆ ☆
看着手上的地址,若嫱边找边骂自己。
「我到底来这里干嘛?还找得要死!」连这种风凉凉阳暖暖的日子,她都可以走得满身大汗,真是何苦来哉?
「拜托,这吴大小姐的家究竟是在哪里啊?六十二巷明明就在这儿,怎么就是找不到六弄……」
哀号连连外加自我厌恶,几分钟后,若嫱总算找到了吴佳葳的家。
此刻已届黄昏时分,淡淡的夕阳洒在门牌上,上头的号码证明这就是吴佳葳的住处。
「呼……总算找到了!」她弯腰揉揉酸得要死的膝盖。
红红斑驳的铁门深锁,门旁石柱上挂着一个老旧的对讲机,三楼的按键已损坏,自接了一条电线,直直通过门连了进去,键边贴了张小纸条,写着「找三楼请按这里」然后一个箭头指着新按键。
若嫱再看了看地址,举起手抹掉额上的汗,然后往新键按了下去。
「叽──」
喝!杀鸡呀?!若嫱吓得赶紧松手。
她望着电铃犹豫着要不要再按一次,半晌,从对讲机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
「请问找谁?」
若嫱一听便知问话的是吴佳葳。
「我找吴佳葳。」她的声音同样冷淡。
对方安静了几秒,气氛霎时微妙起来。
「妳是谁?」
「我是蔚若嫱。」
若嫱一说完便觉得听见了吴佳葳吸气的声音,下一秒便听见一声狂吼。
「妳给我滚!」
然后就切断了通话。
这该死的疯女人!
若嫱的冷静全数被击垮,也管不得铃声尖锐不尖锐,抓狂的干脆按住门铃不放,一边对着对讲机狂叫,「妳给我过来讲清楚!不然就开门!」
铃声、叫声、从三楼传下来同样歇斯底埋的尖叫声,几要造成路人围观。
若嫱豁出去了,退后两步,头一抬,直接对着三楼拉开喉咙吼叫。
「我叫妳过来听清楚,妳是聋子吗?我告诉妳,不是我录的音,不是我!」她吼完,似乎还听见了吴佳葳发狂奔动的声音。
接着发了狂的叫声透过对讲机再次传出来。
「不是妳还有谁?!妳这个暴发户的女儿,卖弄关系罔顾人命!妳去死吧!」吴佳葳已经发狂,尖着嗓子嘶吼。
「我就知道妳只会这样想!问题我就是没有!」若嫱也奔回对讲机,不顾一切跟着狂吼。
虽然对着对讲机和人吵架实在很蠢,可是若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才怪!妳才说要去告诉你爸爸,隔几天我就被退学!不是妳还有谁!」吴佳葳边吼边敲,那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到若嫱耳里,听得她心惊胆跳。
雪特!早知道她就不要来了!
「也许是妳那些死党早就受不了妳,所以想办法陷害你……说不定我也是受害者!」若嫱冲口说出高丽榕的推断。
「妳竟然连我的好朋友都要陷害……妳不是人!」
「妳怎么知道她们有没有把妳当好朋友?」
这话一针见血,可是也得看当事人愿不愿意接受。毕竟敌人说自己朋友的坏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
果然,三楼失控的女孩又开始乱叫乱敲。
「妳滚!不用妳来看我笑话!滚──」
吴佳葳又哭又尖叫嘶喊,透过老旧的对讲机,听得若嫱耳朵发痛。
可她不放弃,握紧拳头,身子倾前,再次对着对讲机吼回去。
「我就是来跟妳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妳!妳滚──」
聂磊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有人吵架,可是声音的传送方式似乎很奇怪,一方清晰,一方嘈杂而含糊。更令他好奇的是,吵架的应该是两个女人,可他听见的内容又很像情侣间的争吵……
呵,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
他才这么想着,果然就看见了奇景。
一个短发女孩,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对着对讲机狂吼。巧的是那正是他家门口,待他再细听从对讲机传出来的声音,才惊觉那正是他妹妹的声音。
他那个哭了好多天的妹妹在此时又吼了一声。
「就是妳!妳根本巴不得我早早退学!」
聂磊一听,反射性的一个箭步奔前,扯开了还在对讲机前吼叫的若嫱。
「就是妳害我妹被退学?!」
他发怒的眸子对上若嫱着急发红的眼。
怎么又来一个疯子?!
若嫱甩开男人的箝制,再一个用力推开他,对着对讲机与眼前这个男人大吼,「我说了不是我!」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人高马大、壮硕如能的聂磊还真的被她推退了一大步。
「不是妳是谁?听我妹说就是一个短头发像个男孩子的人!还是个有钱人……」
「你们一家子怎么都是疯子啊?!」若嫱简直要气得跳脚了。
「哥,你叫她滚啦!呜……」对讲机里的吴佳葳听见聂磊的声音,便哭声求着。
若矫眉头微皱。她也很想哭好不好!可是事情没讲清楚,她说什么也不肯走,也绝不掉泪!
妹妹的哭声惹得聂磊心疼又气怒。
「妳回去!」他用力推开若嫱,纤细的她被推得往嫱边撞了过去。
她痛吸一口气,但骄傲的她马上将身子扳正,不容许自己歪歪倒倒的处于劣势,大眼紧紧盯着聂磊,忍耐的再说明一次,「我说了不是我。」
她骄傲到连去抚那痛得要死的肩膀都不肯。
「没人相信的话,再说几次都没用!」聂磊森冷低沉的声音摆明了不领情。
「我也没要你们相信,可我还是要说,不是我!」
「那现在妳讲完了,可以走了。别再出现在我们家人面前!」他一步步踏近,居高临下的敌视着若嫱。
「你!」这男人果然是和吴佳葳同公司出品,嘴巴之毒利,有过之而无不及!
隔着对讲机与人吵架很愚蠢,可现在当街和个陌生人吵架,更让她羞辱交加。
两双大眼对瞪着,若嫱不肯认输就这样背黑锅,可是,也真的不得不认输……
「滚!」
聂磊再推她一次,将她推离他们家门口,完全不顾虑她其实是个体型不到他三分之二的纤细女孩儿。
踉跄了一步,若嫱险些跌倒。
聂磊根本不管她是跌倒还是站直,取出钥匙开门进门,瞧也不再瞧她一眼。
呼的一声,斑驳的红铁门重重关上──
☆ ☆ ☆
一星期后。
若因着几日前那一次的受挫就忍气吞声背黑锅,这便不是若嫱了。于是在今日下课后,若嫱像个识途老马,直接杀到那个吵死人的电铃前,而且毫不客气按着电铃不放,管他杀鸡似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她决定将困扰她几天的问题解决,于是从拜托老师到直接上诉校长,她像个拯救吴佳嫱的勇士,单枪匹马直人无人之地,总算攻下一些成绩。
校长答应撤销吴佳葳的退学处分,改为停学一星期及两支大过,算是最后开恩。
她手上紧握着校长亲笔批下的公文及当时的录音带──果真是用翻译机录的音。虽仍不知是谁所为,可至少证明不是她!现在她只想把这些东西狠狠的砸到吴佳威或是她哥脸上。
管他耳朵会不会被叫痛,她不放就是不放。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聂磊气急败坏,从厕所跌跌撞撞来到对讲机前,总算终止了这个可以杀人的铃声。
「谁教你们不换个好听一点的铃声!不过……它还是比先生您的声音好听了一些。」若嫱已猜出这粗鲁的男人应该就是上次那个鲁男子。
「妳是谁?」聂磊边说边将牛仔裤的裤钉拉上。这女孩的声音好耳熟啊……
「我是来找吴佳葳的,如果她在的话,可以请她来说话吗?」
聂磊回想了三秒,记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高昂的音调霎时跌落两圈,低八度的不爽。
「喔,妳是那个暴发户的女儿。滚。」接着,话筒马上挂上。
竟然撵她?!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一家人!她非按聋他不可!
若嫱举起手,正打算直接压住电铃不放,刚好有位妇人来到她身边,幽幽的问了声,「妳找三楼吗?」
若嫱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那杀人的刚硬线条一条也没松,险险吓着那妇人。
「对!」
「我……我住四楼……也许妳可以跟我一起上来……」
好吓人啊……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
若嫱一听,整张脸马上放松,对着妇人一笑。「谢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蔚若嫱绝不让这兄妹俩再烦恼她,今日她就要将这两个人逐出她的恶梦!
一路尾随妇人爬楼梯来到三楼,谢过了妇人,她一提气,用力按下电铃──
铃声还是一样惊天动地外加难听刺耳,让她心情大好。
「妳他妈的够了没?!」聂磊拿起对讲机吼了一声,没想到杀鸡叫声还是继续。
该死的,是门铃!
他别的拉开了门,若嫱的手还是按在门铃上。
「妳可以放手了!」他咬牙切齿。
她没有放开的意思,和着杀鸡声间,「我可以进去吗?」
原来杀鸡声也别有一番风味!哈哈哈……
杀鸡叫声让聂磊头皮发麻、耳朵发痛。他咬着牙关吐出一句,「请进!」
再不让她进来,他可能会去砍断她那按着电铃的手!
「谢谢啦。」若矫总算放那电铃一马,身子一闪,轻快的进入光线良好的房子里。
聂磊并没有将门关上。据妹妹的描述,这女人高傲又瞧不起人,他不能太大意。
他双手交抱,对着已经自动坐在客厅的客人道:「有屁快放!」
啧,这鲁男子明明长得像头熊,怎么忒地胆小?瞧他连门都不敢关上!
「鲁先生,你是打算用望远镜看我手上的东西是不是?」真是个王八蛋!
「谁是鲁先生?」聂磊眉头皱得像三国志里的张飞,看得若嫱是又想气又想笑,完全被这家人打败。
「好,算我说错。吴先生,可否请吴佳葳出来?省得你转述不清楚,我又被你妹编派成罪人。」她火气已经渐渐上扬了。
「我不姓吴。」他低低吐出一句,然后顺手拿起冷气遥控器打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