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奸诈、狡猾、下流、卑鄙的无知小人,就不知水水的眼睛被哪颗蛤蜊肉糊住,才会喜欢这种男人。算了,水水的没品味是众所皆知的。“她之前找到一份翻译小说的工作,你朝这方向找就成了。”
既然不说,用观察的总不犯法!若若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住贺仲墉一举一动。
仲墉急切地拿起电话,却发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若若,马上挂回话筒说:“谢谢你的情报,不送了!”
她瞪他一眼,把脚步跺得又重又大声。恨不得把他的地板踩出个大洞,让水泥块砸死楼下员工、让他倾家荡产都不够赔。于是股票大跌、中共见有机可趁就发射飞弹,子弹飞来刚好射进他的肚脐眼……咦——怎么会牵拖到中共去?对啦;他这种人太歹毒,连中共也看不过去。
啪!甩上门,她对门外贼头贼脑的季墉大叫:“他是一只XL号的特级老狐狸。”
季墉哈哈大笑。“早说过你斗不过他的。”
☆ ☆ ☆
门铃响了两声,水水从一堆翻译稿中抬起头。
噢!好饿,水水呻吟。一看到垃圾桶里的泡面空盒,肚子饿得更离谱啦!水水提醒自己待会儿得跑到7-11买几包泡面回来储粮。
她开始怀念起那段有专属灰姑娘可供支使的美丽日子。
门外的人用夺魂铃催促着她时速仅三公尺的超慢动作,她叹口气,缓慢地踱向门边。
无精打采地打开门,她无奈地说:“我保证今晚赶夜班,一定把你要的稿赶出来。”
咦——不对喔!出版社几时来了个庞大小弟?
她仰起头意外地接触到仲墉的眼睛,霎时她像被下了定身咒。
他那灿烂的笑颜让她的悲伤搭错车,一路往中央山脉开去。天——他还是像记忆中那么帅,虽然那张贼贼的笑脸还是开满桃花,可是就是迷死人的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的妻子一定把他照顾得非常好吧!看他那到神采飞扬、志得意满的俊秀模样,她的心迅速沦陷匪区。
不行、不行!人家是个有妻、有家室的居家好男人,不可以轻易染指。躲在这个小房间内赶稿已经非常可怜了,她可不想因妨害家庭罪,到苦牢去蹲几个月。万一,蹲在里面还要被催稿,那简直就是痛不欲生了。
瞬间她的悲伤原车返回,滴滴答答的雨声在她耳际响起。
虽然他的笑在诱惑她开心,可是她的笑意被浓浓的乌云遮挡住了,虽然他满布阳光的身子在诱惑着她放晴,可是她的心在冷冻库里享受着零度C的洗礼。
他为什么要来呢?是来提醒她的不幸,还是来昭告他的幸运?
仲墉递出一束金莎,她的眼睛陡然发出道道金色光束,和包装纸的色泽相互辉映。
“我可以进去吗?”
想起以往的经验,水水让旧戏码重新上映。
“一个问题一颗巧克力。”她厚颜无耻地说。
不能怪她偏爱金莎,因为它总是在她最饥饿时挺身解救。
“成交!”凭着巧克力的福气,他登堂入室。
五评不到的小房间里,放堆着稿件,垃圾桶中的泡面盒子快溢出地面。仲墉看得眉心直皱,没有他水水真的不会过日子,陡然间他在地球生存的重要性又提增几分。
“你又吃泡面度日,不怕将来变成木乃伊?”
“不怕!”她伸手去抓巧克力,仲墉眼明手快的把那束全藏到身后。
“你问完问题,我也回答了。”她嘟着嘴不满地说道“耍赖功”是她的独门工夫从不外传,他几时偷看她的秘笈?
“那是直述句不是疑问句,我在责备你老是替泡面公司站台。”
“那我几时才能吃?”水水的肚子已发出阵阵渴望的声响。
“这是问句吗?如果要我回答,我也要享用一颗金莎。”
“你这样违反规则。”水水抗议。
她储了满肚子疑问要他解答一一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林欣仪是不是好妻子,想知道她走后他想不想她……若他的提议成立,那她不就损失惨重!
“很符合公平交易法啊,我祟尚绅士精神,小姐先发问。”
“我不问,你先问。”水水努起嘴巴。这点智商她还有,想要她自投罗网还早得很咧。
“你半年来都住在这里,靠翻译为生?”
“对。”她饿死鬼投胎般,抓了一颗就往嘴里塞。
“轮到你啦!”
“你、你过得还好吗?”她忘记品尝甜蜜的滋味,把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
“尚可。”他回答得牵强。
这六个月中他差点被老爸、老妈的口水淹没,每个晚上躺上床就想起她曼妙的身材和拥她人睡的香辣画面。书房里、客厅里到处都是她的桂花香,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属于她的记忆,不知道被相思折磨了六个月的人要怎样好起来?
“你不幸福吗?”
她脱口而出,忘记这是个疑问句,让仲墉有机可乘地摘下第二颗。嗯——金莎的味道还真不错——“我怎么幸福得起来,你说跑就跑也没给我留下半点交代。”他故作埋怨。
“我给啦!你没看到信吗?信里写得清清楚楚,我会想办法取消婚礼。”
“又不是取消婚礼我就有幸福可言。”
“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娶林欣仪为妻,我以为你爱她。
她爱你,你们就会幸福。“难道她估量错误,还是爸爸他们仍然处处为难他?
“她又不爱我,她只是利用我。”仲墉故作可怜状。
“利用你?可恶!走!我们去找她理论。”水水义愤填膺,这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老爱欺负她的仲墉?
前一个织昀,后一个林欣仪,这群女人的心肠比狗骨头还硬呐!
“她在美国没回来。”
“没有人可以欺负完你后还置身事外的。”她的狠样子像是黑道大姐。
“没关系,她喜欢的人不是我,硬把她留在身边迟早要给我戴绿帽。”这些话最好不要让欣仪听到,否则她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来!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她像哄小孩似地拍拍他。
“她喜欢一个男人,可是对方家世不显赫,她的家人反弹得厉害,她只好制造假象,假装正在跟我谈恋爱,等我带她到美国后,她就和那个男人注册结婚。”他把声音佯装得很落寞,试图引发出她的同情心。
水水忍无可忍地抱起他的身子安慰一番,仲墉趁势把她抱坐在大腿上。
她可怜的仲墉,往后他更不敢碰触爱情了。
“没关系,她们不陪你,我陪!”
“谢谢你。”
“不客气,是她们没眼光,没看到你这棵大树矗立在眼前,还费心地低头找芳草。”
“她们不是没眼光……”天!这下子他不仅得罪织昀、欣仪,现在连伯墉、至恒都一并得罪了。
“对!她们不是没眼光,是近视度数太重外加青光眼、白内障。”她气鼓鼓地说。
老天,千万别让今天的谈话内容外流。明天的阳光——我想和你先作预约。
“那是因为她们不爱我,才看不到我的好。”
“所以我才说她们没眼光,你那么优秀还不懂得爱你……”
‘牵好,我也不爱她们……“他喜孜孜地说。
“你说你不爱她们!”她的神智仿佛被雷击中。
“没错。”他肯定的点点头。
“你说的她们是指织昀和林欣仪!?”她的眼眸中盛满不敢置信。
“对!”看着她发愣的呆脸,仲墉差点大笑出声。
“不可能,你是吃错药还是打错针?”水水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我中毒了。”仲墉拉下了她的手。
“中哪一种毒,有没有看医生?”她问得认真,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我中恋爱毒,我的女朋友没留下只字片语就一走了之,害我日日夜夜思念,医生说没救啦!”
水水正起色,推开他的身体,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把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半天,然后抬起头前喃喃自语:“我懂啦,一定是我赶稿赶得太累出现幻视、幻听、幻觉,我就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箴水快快起床赶稿喔,否则你下个月就要断炊啦!”
仲墉叹口气,再度把她拉近,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在她额际印上一吻,然后在眉梢、眼角、鼻梁、脸庞、耳垂……一路洒下无数个吻,最后吻落在她的娇唇。
他用舌尖悄悄挑开她的唇瓣,在唇齿间吸吮她的芬芳,他吻得深入,两人的体温逐渐加温,在最后关头他推开她喘息问:“你现在还认为自己在梦中吗?”
“不是,但你说的话不太像真的……”水水嗫嚅地说道。
“仔细听,我只说一次不会再重覆,没听清楚是你的损失。”
他清清喉咙续言:“自从我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朋友离开后,我日思夜想,最后竟然学起她的方法,自己找自己聊天。
自己A问:“为什么她走了你的心会像被两百公吨的火车碾过,碎得乱七八糟?‘自己B答:”因为我习惯有她在身边黏着、腻着。’自己A又问:“可以换个人重新培养新习惯啊!‘自己B又答:”不行不行,我只要水水。’自己A问:“满街条件比她好的人多的是。‘自己B说:”可是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爱我。’自己A又问:“她的爱不是会让你窒息吗?‘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中,自己A和自己B共同找到答案。那就是——个连续跳级的资优生竟然是个感情白痴,他把对美丽事物的迷恋当成真正的恋爱,却把他真心疼爱的女人一脚踢开,不敢承认对她的爱。
等人家放弃了,走得远远了,才疯狂的在大街小巷寻找伊人踪迹。偏偏那个她是个现代原始人,租了间没电视的套房,所以他在电视台的广告费全白砸了,而她也不看报纸,害他的一堆真情告白全成了空话。“
“仲墉,你是说——”水水眼眸已蒙上一层感动的水雾。
“说完了!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他对她溺爱地一笑。
“我只想确认,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指颜箴水?”
“傻瓜……”他爱怜地拥水水入怀。“我就是爱你这个傻瓜。”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起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不用担心你会被我的爱压垮了?”
“当然。”他把那只签署过的结婚证书送到她手上。
水水笑倒在他怀里。“你作好失去自由的心理准备了吗?”
“为了你,我愿意!”
水水自动送上香吻。仲墉的长臂抱住她……两人间的热度再度被点燃……
仲墉俯首寻获她甜蜜的娇唇,一串串轻轻浅浅的细吻撒遍那久违的唇间,想自她口中重温多日来在梦中盘旋不去的记忆。
他迫切地汲取她温热濡湿的小舌,呼吸着属于她的甜美气息。
激情过后。
“仲墉……我好饿……”水水爱娇地在他胸前划圈圈。
“我也是,忍耐饥渴了好几个月,刚刚那一小顿似乎没办法填补……”他俯下头又攫夺她的唇。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饿得肠子快打结……”
该死!他松开手臂,猛喘息,他迟早会得气喘。“说……你饿几餐了?”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最后一包泡面是昨天晚上吃掉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学会照顾自己?算了,当我没问!反正以后这是我的工作了,我不会假手他人……”他一边叨念,一边把她塞入车厢内。
这次,水水觉得有人在身旁唠叨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