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觉得自己很糟糕,老是把事情积啊、压的……等到所有的事都挤成一堆后,才来唉声叹气,喊着救命啊!我做不完,谁来救救我……
于是,在最辛苦的日子里,我就会下定决心,下一次不要拖,要按照进度把每天该“生产”出来的字数乖乖地催生出来。
可是,稿子一交出去,我的懒虫就会冒出头来,对我微笑,用那种甜蜜的美妙嗓音说:“你真辛苦,来!先休息几天,逛逛书局、逛逛百货公司、打打电话给春风、如菁,说些没用的废话娱乐自己。”
然后……快乐的日子容易过……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月底又到了,稿子呢?还在稿子的家乡——脑袋里……
唉……有没有一种专治懒虫的特效药?
如果有的话,告诉我在哪里可以买的到。
最近练钢琴练得很努力,要是当年有这份努力,我的老师就不会被我气得几近疯狂边缘。
我老认为自己是那种很奇怪的人种,当别人要我做什么事时,我总是做不好;等人家已经放弃了,我又开始一头热,认认真真地做了起来,这是不是老人家口中所说的“反骨”?
上星期我弹一首舒曼的曲子,那是首很轻快活泼的曲子,不过,我却练了好几次都弹不出那种味道,一火大我就把拍子拉慢,弹得非常非常哀怨,当我正自得其乐时,我们家附近的一位钢琴老师却受不了了,在一次“偶遇”中很含蓄地提醒了我——那种弹法不对。
当场,我的头顶开始充血,直红到下巴……因为,我想起了另一件童年往事。那时,我上台表演,把一首“小小的悲叹”(布尔格弥勒二十五曲中的曲子)弹成了“大大的愤怒”,还沾沾自喜地告诉我妈妈,我都没有弹错哦!
不过,说真的,如果,你现在正陷在练琴的痛苦中,请想想一句话——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没错!要是你放弃的太早,就会像惜之一样,高不成、低不就。
请拿惜之当前车之鉴,继续坚持努力下去吧!
楔子
蓬莱仙岛中有个薄命林,林中的红颜洞里住着掌管天下百花的百花仙子,百花仙子手下有数名小花仙、一位鹤发童颜的菩提老叟和照顾崖上百花仙草的少年童子。被照料的植株经过千百年的甘露滋润后自能化为人形,下凡为人间增添鲜艳。
这百花仙子生得袅娜纤巧,娇若春花、媚如秋月,行事温柔平和,素日与岛上众仙各个交好,颇得人缘。对待下属亦如此,从没有在上位者的专横架势。
这日,她移驾到遣仙居,接过芍药仙子递上的茶水,浅尝一口,笑道:“这茶益发好了。”
蓼花仙子接口:“此茶出在放春山上,又以灵花仙叶上的宿露烹煮,自然是好的,其他仙品难以匹敌。”
谈话间,鹤发童颜的菩提老叟跟随在杨花仙子身后走来。
“仙子找老叟可有要事?”
“我刚从咏絮林巡视而来,发现百花仙草都长得郁郁菁菁、茂盛繁荣,独独见紫苑花稀稀落落长得好不单薄,不知是怎么回事?”
“禀仙子——照顾紫苑的是一名唤勖颍的仙童,他素日玩心重,要不就一口气洒上几十瓢水,要不就连着几个日夜不见人影。为了这桩事,老叟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是没见他有改善的意愿。”菩提老叟叹口气。
“他现在人在哪里?”百花仙子抿嘴轻笑。
“关着呢,我把他关在春冷居,罚他十日不准饮灵泉、吸甘露,令他好生反省。”
“你饿他,他岂不更讨厌紫苑花,这样子他更有借口不对它尽心照顾了。”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仙子,这勖颍不知怎地就是讨厌紫苑,何不让他换个工作,说不定他会做得起劲些。”
“换工作?!”百花仙子摇头叹息。“勖颍和紫苑有着未竟缘分,上一世他们是夫妻,本注定该有一世情缘,可是紫苑因容貌丑陋不堪,终生不得夫婿青睐。今虽登入仙界,紫苑却仍牵系着对夫婿的爱恋,这份坚持护着早该湮灭的情缘不断。我让他们朝夕相伴,只盼他们早日缘尽情散,谁知会弄成这光景?榴花仙,你走一趟春冷居,把勖颍领来。”榴花领命走出遣仙居。
“仙子,既然他们情缘未尽,何不让他们下凡,待情孽褪去,再让他们重返仙界,这样安排岂不省事。”菩堤老叟提议道。
“让我和勖颍谈过再下决定。”她低头凝眉思索。
一会儿,榴花提来勖颍,他在百花仙子面前垂手而立,双眼直直望住仙子的倨傲神情,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勖颍,我听菩提老叟说,你非常不喜欢紫苑花?”
“我生性不爱受羁绊,这紫苑不能随身携着,陪我四处游乐,我自然不喜欢。”他振振有辞。
“她是你的责任。”百花仙子好言相劝。
“我可以选择别的责任吗?”他迎着仙子问,脸上毫无畏色。
“不可以。”
“既是如此,我只好继续受罚。”他眼中没有妥协。
“我想……还是依您老的意思。”她转头看过菩提老叟后,回眸迎视勖颍。“我命你和紫苑同时下凡投胎,共结三世情,了却这段尘缘后再返蓬莱。届时,我不会再让紫苑成为你的负担,你意愿如何?”
“好!但是我要她还清欠我的。”勖颍嘴上虽然答允,心却有着不甘。毕竟无端受她牵绊,连连受罚,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吞忍不下。
“还清?你指的是——她受你甘泉灌溉,却不断害你受累?”这孩子,他只要求求她,她会重新考虑要不要罚他下凡受苦,偏偏倔强的他说什么都不肯低头。
“对!”
“好,允你,下凡后紫苑将因你受饥饿、皮肉之苦,另外,我要她受你的灌溉之恩,用尽一生泪水偿还。你说,可好?”
听完,勖颍一点头,没再多说话,转身往外走去。
百花仙子轻声叹息——紫苑,这是你的劫数……情爱伤人,你受了一世苦怎还不懂回头,越是执着越是痛苦啊!唉……世间痴愚女子何其多……
她领了众仙来到咏絮林,咏絮林外一排仙梅开得正美,在凡间,此时应是百谷不生的十二月。
百花仙子仙手一指,刹那间,紫苑化成人形盈盈站起。她走到百花仙子跟前屈膝拜倒。
“紫苑,我让你和勖颍仙童下凡了却尘缘,你说可好?”
“但凭仙子作主。”她垂下头,眼角泛泪。想起前世,因丑陋容貌,让他在人世受尽侮笑,他气她、恨她理所当然……这一世她愿还报于他。
“我允了他条件,你有没有要求想我允你的?”
“我……”她偏过头想了想道:“我想要才情、美貌。”
聪明!仙子在心中赞她一声,世间男子有谁不被这些肤浅的表相所吸引?
“好,我答应,你去吧!勖颍已经下凡多时了。”
领了指示,紫苑起身,缓缓走出咏絮林……
第一章
清朗的大白日里居然无端端地蒙尘,不知打哪来的乌云顷刻间笼罩整个梅花镇,有老人指着天说:“活了一大把年纪,我还没见过这种异象……莫不是……咱们梅花镇要出大事了?”
的确,梅花镇是要出大事了,这事儿让神仙见了都要心凄,索性找来乌云相助,掩去了让人心伤的一幕。
此地名叫梅花镇,是因此镇处处植满梅花,这梅花镇里住了一个御史,姓曹名讳又先,平日为官清廉、爱护百姓,虽然他非地方上的父母官,但老百姓有事相求,他从不借口推托。打官司、告皇族、检举贪污……总之,能帮上忙的他都会尽全力而为,却因此得罪不少皇亲权贵。
曹大人年过五十尚无子嗣,曹夫人设佛堂虔诚参拜,诚心感天,在曹大人五十五岁那年生育一女,女儿出世时满帐紫光,故取名紫苹小名紫儿。
紫儿打小聪慧敏锐、过目不忘,在五岁那年已能认得二千余字,熟读烈女传、三字经、论语、诗词选辑。而今不过十岁光景,她已能吟诗作画,为人解决纷争。在乡里间传为奇事,人人都说,曹御史心慈善报。
这日,程公公带着一批御前侍卫冲进了曹家大门,曹家上上下下均迎在庭前跪接圣旨。家门前挤满围观百姓,扰扰嚷嚷的杂音,在程公公尖锐的嗓子喊出圣旨下……跪……时,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屋内的曹家人、屋外的围观百姓动作一致就地跪下,远远地,带着小紫儿从市集回来的管家福伯,看见家门前围着黑鸦鸦的人群,便拉着紫儿跪藏在人群中,并于耳畔叮嘱她不能出声。
“奉天承运、黄帝诏曰:查御史大人曹又先心怀不轨,与边疆匈奴互有勾结,意图为害朝政,经镇国将军曲怀天检举,人证物证俱全,罪证确凿。今判曹家含婢奴七十三口斩立决。钦此谢恩。”太监细锐的嗓音,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泛出阵阵寒栗。
通敌叛国?好大的罪名呀!这曹大人怕是遭人陷害诬告的吧!
虽然人人心里都有这个想法,却是谁也不敢说出来。皇帝老子说话,谁敢反驳?
“曹大人……”程奎奸笑二声。续言:“多年前我不是早教过你为官之道?谁让你不听劝!清廉?清廉可不能保你一家大大小小七十三口人命……”
“乱臣贼子把弄朝政,国之将亡啊!”曹又先仰天长叹,可怜这些陪他入尘的家奴,他们无过啊!他转过身对身后人跪地一拜。“对不起,你们跟错主人了,曹又先欠诸位的,容后世再报。”
“老爷……”众人纷纷跪走到曹又先身边,哭着还揖。“人生最后终将难免一死,这样也好,黄泉路上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不怕寂寞了。”
“好个结伴同行!下辈子愿上天让我们为兄为弟,共结一家情,相互扶携!”曹又先慷慨激昂地说。
“对,为兄为弟共结一家情!”一时间,跪在地上的奴仆全扯着嗓门大喊。
门外的紫苹听了,她站起身就要往门内冲,却被身旁的总管福伯硬生生地拉住。
“福伯伯,我想要进去和爹娘一起……”她饱含泪水的眼睛泛红,拉着福伯的衣袖央求。
“好小姐,要想清楚啊!你进去不过是多添条亡魂留在这里,将来长大才能为冤死的爹娘和曹家几十口人讨回公道。”福伯软言劝慰。他的心如刀割,因为他的婆子、儿子、媳妇和孙女儿都在里面,他也想进去守着家人,但……不甘心啊!
“小姐,你要看清楚,拿圣旨的那个姓程的,叫程奎,他是宫里当红的太监,而举出老爷通敌叛国的人叫曲怀天,曲调的曲、怀抱天空的怀天。要牢牢记住了,将来有能力,定要取他们的项上人头来抵命。”
记住了!程奎、曲怀天,灭她曹家一门的凶手!
紫苹拭去泪痕讨公道,是的,总有一天,她要向他们讨回这笔血债!曹家大大小小的命都要在她的手里获得安慰。沉重的担子落在十岁女童身上,迫使她瞬间长成大人!
☆ ☆ ☆
十年后
隐身枫林中,莫情脸上覆着黑色帕子,水灵灵的眸子透露出强烈恨意,死盯着由远而近的两骑。曲炜勖——她不共戴天的世仇!
缓缓抽出长剑,寒月映着冷光,仇恨照着莫情没有温度的心,今夜——她要手刃仇人。
昂然颀长的白色身影随着马匹的晃动缓缓向前行,英挺的俊容上有着淡淡的疲惫,家……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是所有归家游子都有的松懈。
倏地,他眼底闪过一道锐光,坐直身子,冷笑取代慵懒。
他发现她们了?莫情向草丛里的五名黑衣人莫念、莫意、莫伤、莫痕、莫心,点头示意。
待马蹄声近,一声单音长啸响起,六人自草丛中同时跃出,六柄长剑快如闪电地直取曲炜勖喉间。但剑光快、曲炜勖身形更快,一个云飞蛟龙避开致命剑气,移形幻影几个招式,他由被动反控局势。
掌风急至,首当其冲的莫意喉中翻涌出腥甜,连连退后三步,扑倒在地。
“上!”莫情一喊,密密实实、暗藏无限内力的剑招,同时指向曲炜勖周身大穴,毫不留情。
几个戏弄般的灵活闪躲,她们始终伤不了他,这时心有灵犀的莫伤、莫痕相视一眼,同时发招刺向与他同行的奴仆,武功不及她们的叔端,还来不及呼叫就已被划出几道见血口子。
“该死!”几个凌波微步,一招鹞子翻身,他挥掌夺下莫心的锐剑,剑气一划,瞬间风沙扬起,月光下无数绿叶离枝落地,粼粼剑光在微稀星光中,似成数道光芒。登时,莫伤、莫痕、莫心腕间中剑,血流如注。
这时,又是一声长啸,未受伤的莫念扶起地上的莫意,和其余三人纵身一跃没入黑暗中。
莫情不理会指令,下手快速且无情,发了狠硬取他的性命。不容许自己手软,不允许回忆侵蚀决心,今晚她是无心无情人。
不能再等了,十年——她等得够久也够苦了,就是今夜,她要亲手结束这一切。她知道错过这次就再也狠不下心杀他,她发誓他死后她定会拿性命相陪!
莫情每一招每一式都刺向他的要害,她要他死,不计一切代价!
一记昊云遮日化解了她的凌厉攻式,曲炜勖在她的眼里看到满怀恨意,不明白她的憎恨从何而来,杀手合该是无情冷漠才对。旋身、抬腿、架开她手中长剑,动作一气呵成。
“姑娘,在下可曾开罪过你?”她的眼神让他觉得熟悉,似乎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曾有过这样一双灵秀的眼睛看着他,他拼命在脑海中搜寻属于她的记忆,动作因迟疑而缓慢下来。
她是无论如何都杀不了他了吗?就算她倾尽心力也无法练就他这身武功,那么……她还活着干什么?既然不能为家人报仇,不如刎颈自尽,随家人同入黄泉!
她抬高剑柄,忽地,看见他因分心而变缓的动作,心下大喜,挥手一剑朝他心窝方向飞近。
危险近身,曲炜勖下意识地发掌袭向莫情,莫情却不闪避,闷声一哼、咬牙承受,飞身将剑尖继续往他身上刺入。
曲炜勖双指夹住飞射而来的剑尖,啪地!剑身应声断成两截,反手一转,他把断剑射入泥地,直没入土中。
“你走吧!我不杀你,”受伤的莫情不再是威胁,曲炜勖背对她撕下一截衫袖,为叔端裹伤。
莫情犹不死心地盯住他的背影,缓缓从靴筒中抽出贴身匕首,一鼓作气地冲向前刺向他的背。曲炜勖闪电般转过身,抓住她的手,把原该插入他背部的剑反插入她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