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竟敢与我提及陈年往事。”海誓山盟的诺言配上跟前丑陋至极的女人,杨泽抵死不认帐。
“陈年往事?就算是陈年往事,这些话可是你许下一辈子的诺言啊,生老病死,不离不弃,这也是若水敢与你见面的原因哪。”见外头聚集的人愈来愈多,韩若水挤出泪水演得更加卖力。
嗯哼!想要坏烈风镖局的声誉,本小姐就将计就计反将你一军,顺势让你落得言而无信的下场。
“我……”大厅堂外嘘声四起,杨泽猛然发觉原本欲引来耻笑烈风镖局的人,此时,全指责他。
舆论纷纷四起,惹得杨泽脸色铁青,无法顾及刻意营造的形象,破口大骂道:“我堂堂杨记钱庄的阔少爷,怎么可能娶你这个妖魔鬼怪,那玉龙棋还我,今天这桩丑事就算我杨泽倒楣。”
“呜……你聘礼都已经给了,我韩若水已经是你的人了啊!”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声呼喊,哀怨声声撼动人心,让人为之心痛。
“是啊……是啊……怎么能娶就娶,不娶就不娶呢?”众人议论纷纷,望着杨泽的眼神充满了怒气及不齿。
“住口!我杨泽的事情用得着你们这些贱民来管吗?”被彻底激怒的杨泽终于原形毕露,怒骂的同时还下令命家丁将碍眼的老百姓全赶出去。
“大胆放肆,这里仍是烈风镖局的地盘,杨泽公子凭什么赶人?”原来杨泽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肤浅的个性让人为之反感,烈驭风使个眼神让属下阻止杨泽的人吧。
“那女鬼我是绝对不会娶的,想要玉龙棋就用万两金、烈风镖局三十六院来换。”此时,杨泽咬牙切齿、贪图钱财的表情,与俊秀的外貌成了对比,更突显他丑陋的心。
“原来杨泽大善人竟是背信忘义、贪图钱财之人,这样的行为跟土匪的作风有何不同。”烈驭风的比喻让众人异口同声附和。
“你们……”土匪两字提醒他该沉住气,双手紧握成拳,杨泽硬是咽下这口怨气。
倘若不是在烈驭风的地盘,他肯定当场掀开底牌与列驭风一决雌雄、顺道宰了那个令他难堪的女鬼。
唷!好阴狠毒辣的利眼,她韩若水才不吃这一套,擤擤鼻子再次哽咽哭诉,“呜……曾经立誓棋在人在,棋亡人亡,原以为玉龙棋寻不回,所以才自焚轻生,如今棋寻回了……哪里有玉龙棋就有韩若水,相公,妾身这就跟着您回家。”
语未毕,韩若水再次逼近杨泽,一张强烈对比的容颜仰望着他,让他更能瞧见那焦黑的肌肤有溃烂的迹象,粗糙干枯的手不停扯着他的手臂。
可恶的杨泽竟然还敢打如意算盘,本小姐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嘿嘿……
“……”胃不停的翻绞,杨泽立刻闪到大门边,随即嘶吼道:“那玉龙棋我不要了,就当是我送你这个女鬼的陪葬品,今日之事就算我杨泽倒楣。”
这口气暂时咽下,来日就算与烈风镖局玉石俱焚,他也要他们加倍奉还!
扯下大红喜服,杨泽终于带着所有人马远离烈风镖局。
“相公……相公……回来啊。”见杨泽仓皇逃走的背影,韩若水意犹未尽的哭号着。
轻轻呵着气,韩若水小心翼翼轻拭每一颗玉龙棋,“呼……呼……心肝小宝贝你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唉……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无棋令人俗啊。”
“告诉你呀,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嘿嘿……那个杨泽现在肯定难受得不得了……哇!你什么时候来的?”见到烈驭风的身影,韩若水惊讶多过于恐惧,咋了咋舌,对于自己方才自言自语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来好一会了,只是你太过专心没听见敲门声。”方才她与玉龙棋话可爱的表情让他看得痴傻。
但见到那半边焦黑的容颜,纵然知道那是装,心头仍旧拧得疼。
“失而复得让人太开心了。”烈驭风的出现让她忆起身上的装扮依旧不堪入目,她轻轻撕下紧贴的人皮恢复最初的模样。
见到他眼底松一口气的表情,韩若水不禁笑道:“这些全是假的,瞧你担心。”
“从杨泽脸上的表情就能知晓你的易容术多么精赞。”审视她完美无暇的容颜及纤细玉手,烈驭风终于放心展露笑容。
”对付杨泽这种小人得用特别的方法。”
唉……优点亦成了他的弱点,烈驭风性情太过正直刚毅,若不加防范肯定会栽了杨泽那小人的道。
“哈哈……你的方法真是出乎预料之外,这也难怪杨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烈驭风回想韩若水无懈可击的伪装,及杨泽逃跑的背影,温润的朗笑声传遍屋内。
“嘻……连你都被我拐了好几回,杨泽又怎会识破我的伪装。”说实在的,她还嫌杨泽跑得太快,还整不过瘾呢。
顿了顿,烈驭风停止笑声严肃道:“不过从杨泽离去时忿恨的表情看来,报复行动很快的就会展开。”
派遣跟踪杨泽的探子初次回报,杨记钱庄有疑似天鹰寨的土匪出入,倘若杨泽真是天鹰来的人,那么这回所有的新仇旧恨肯定将要作个了断。
只要证据确凿便一举灭寨。”这些日子以来知悉天鹰寨种种非人的行为,让她深感不齿。
“嗯。我已经有万全的准备,倒是你得小心点,暂时别以真面目示人。”烈驭风恋恋不舍凝望着她精致的容颜,他真的不希望又有人贪恋她的美貌,使出奸诈的计谋来伤害她。
“我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倒是你才需要加倍防范。”师父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如何防卫,老人家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她这张美丽的容颜多祸水。
“喔?是吗?”她水灵灵的眼睛有着过人的自信,教驭风不禁纳闷问道。
“难道你还没发觉自己中‘长相忆’的毒?此毒无色无味,既不会防碍你运功更不会防碍你练武,但是它已随着血液流窜你全身。”韩若水收起笑容凝重警告。
“长相忆?天下奇毒不敢称得上无所不知,但也略有所闻,可我从未听闻有此毒。”内力深厚百毒难侵,烈驭风对于她的说法只感到莫名。
“嘻……这就是我为何说你需要加倍防范的原因。”烈驭风虽然聪颖但是太过正直,在面对心思有几百个弯的人,铁定会吃了闷亏。
“就像现在……满脸红晕、心急速狂跳,身体的温度炙热难耐,浑身不知所措……”她伸手抚上他厚实的胸膛,韩若水喃喃道出他被自己碰触后所引发的症状。
“你……”她主动亲近自己?烈驭风倒抽口气不敢相信现况是真实的。
“唉……毒气早已攻心,想解毒恐怕得换心、换肺才能挽救其性命。”摇头长叹一声,韩若水以无药可医的语气告知。
“毒气攻心?心会急速狂跳那是因为你……”从她眼睛闪过狡黠的眼神,烈驭风终于明白“长相忆”究竟是什么奇毒。
她如此主动难道她想与他摊牌?想正式开口解除婚约?
“没错!长相忆就是我对你所施下的毒。”见他脸色泛红,韩若水顽皮的心愈是旺盛,倾着身躯故意在他耳边呢喃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神魂颠倒的毒。”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烈驭风始终认为自己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稳,但她轻轻在耳边一吹拂就让他感觉蚀骨销魂。
“你……”魅惑双瞳让他为之迷炫,全身像是中毒似的渴望她给予解脱。
“唉唷,你太过正直好拐骗了,所以喽!要加倍防范小心的人是你。”扯着落腮胡见到红如晚霞的脸庞,韩若水笑得贼兮兮的。
她如银铃般的笑声告知他被捉弄,烈驭风面对古灵精怪的她哭笑不得,“我当然知道你聪颖,但江湖险恶生怕你抵不过武力的侵袭,所以才会叮咛你小心。”
坐上他的腿部,环着烈驭风的颈项,韩若水微微笑道:“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怕。”
嗯,好舒服哟,想必太上皇的龙椅也没她这专属的“椅子”来得舒适,她可真是笨呐,有这专属的椅子早该好好享受了。
“你你你……”她又主动抱他,烈驭风受宠若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长相忆这毒的症状还有巴结这一项?”抬起头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韩若水不禁噗哧笑道。
“我……”她可真会消磨他的自制力,烈驭风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时冲动而逾矩侵犯了她。
汗水如雨下,知道他极力忍耐,然而他愈是忍耐她愈是想要逗弄,水灵灵的大眼骨碌碌的转呀转,最后她索性仰起头在他温润的唇瓣烙下一吻。
轻轻贴上他的唇瓣感受男性气息,如醉如麻让她羞涩停止惊人的举动,可方才一瞬间的感受,让她不自觉的伸出小舌舔舔唇瓣回味,意犹未尽让她鼓起勇气再次品尝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千万别……睁.......”想要开口阻止她诱惑的举动,但欲出口的话全淹没在她口中。
在丁香小舌的挑逗之下,纵使有深厚的意志力也全数惨遭瓦解,烈驭风无法再抑制心中炙热狂情,一双铁臂拥着纤细柳腰深情回吻着。
如果能他当真愿意就这样吻一辈子,感觉怀中的人儿娇喘连连,烈驭风不得已离开那令人迷醉的朱唇。
“对不起,我不该侵犯你。”她迷蒙的双眼,微颤而湿润的双后充满诱惑,他很想低头窃取芳香,然而理智不容许自己放肆。
“嘻……是我先侵犯你才对吧,你被吻昏头喽。”虽然大胆热情但不代表她不害臊,韩若水低着头玩着他的手以笑掩饰。
她对自己的态度有天地之差的转变,这让他摸不着头绪,烈驭风不如该如何应对,只能静静凝望着她等候发落。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空气中弥漫浓情蜜意逐渐转变成凝滞,终于……
“喂!难道你都不会想要表示些什么吗?”问到极点,韩若水终于忍无可忍的抬头吼道。
眉对眉,眼对着眼,红唇吐出火爆的气息直接吹拂至唇瓣,纵使很想吸取芳香,烈驭风仍是沉住气冷静回应道:“我没资格娶你,绝对不敢有非份之想,我会牢记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你……”闻言,韩若水气结。
好耳熟的话啊,若不是明白他正直的性格,她肯定会认为他是在挖苦自己。
唉……该怪自己先前对他的成见太深,才会让他绝不敢有非份之想。
“好一个清清白白,那这样还算是清清白白吗?”她敞开衣襟抓着他的大手抚摸柔软的胸脯,韩若水的笑容是那么妩媚又贼兮兮的。
倒抽一口气,烈驭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为什么?”
“这个时候说一些废言实在杀风景。”她伸出手止住他的唇,倾靠在他肩膀上呢喃道:“娶我为妻。”
“什么?”烈驭风膛目结舌直直望着她。
“厚!你还真是木头。”
韩若水以吻封了他的唇,阻止他继续发言,白皙玉臂来回轻抚色诱,她决定以行动来表达她想要嫁他的决心与真实性。
第八章
天鹰寨以杨记钱庄为幌子,身为头目的杨泽始终以钱庄阔少爷的身分露面,加上外表俊美、富有文弱书生的气质,让人无法将他与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寨主划上等号。
“连日追查与缉捕终于将天鹰寨给铲平,然而狡诈的杨泽仍旧杀了数名官兵逃逸。”洪涛将铲除天鹰寨的过程详细禀报。
“果然不出我所料,杨泽像阴险的毒蛇滑溜溜难以擒拿!”烈驭风拍案怒斥声让茶水全震出杯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大厅堂鸦雀无声,镖局弟兄们视线全集中在老管家阿福伯身上。
“阿福伯,您今天特别有气魄。”望着满脸皱纹发丝银白的老者,烈驭风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妮子果真不听他的约束又跑来窃听。
这回可真费尽功夫啊!
“什么?我可老了,那来的气魄,大家请继续共商大事。”韩若水驼着背干咳两声,继续抹桌椅。
“阿福伯,您年事已高,早就不适合做这些杂事,您还是回房歇息吧。”走至她的身旁取走抹布,烈驭风摆明了不让她留下。
“厚,你很小气耶,就是不让我参与。”从他宠溺的眼神她就可知身分已经泄漏,韩若水索性恢复甜美的嗓音抗议。
“我怎么放心让你跟着去剿匪,万一你有丝毫的损伤……”那样的情况,烈驭风连想都不敢想。
什么事都他一个人担当,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双拳击向他宽广胸膛嘟嚷抗议,“你昨天才在我耳边呢喃承诺悲欢共、生死同,怎么言而无信……”
“呕.......”
恶心声四起,韩若水这才忆起还有旁人存在,“你们这几个大男人吐什么劲呀?胃不舒服就请大夫来瞧瞧。”
驼背老人突然冒出女声,紧接着又是莲花指、又是嘟嘴娇嗔,这样的情景就足以让人反胃,想不到他与烈驭风还有不可告人的情愫,这……叫他们怎么还忍耐得住?
耳鬓厮磨……
“烈兄跟阿福伯……呕……”
“我是韩若水呀!真是的,又忘了我会易容术,我们小俩口在谈情说爱你们无权干涉。”韩若水干脆抱住烈驭风的腰际让他们一次吐个够。
“原来如此。”经她提点众人才恍然明白。
众人对于韩若水这谜样的人物愈来愈好奇,老少男女……变变变,自她入府已有足月,但至今未能见到她的真面目。
“既然你如此坚持就一块研讨吧。”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爱怜涌上心头,烈驭风哪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嘻……这样才对嘛。”挽着他的手臂,韩若水倾靠在他身边笑呵呵。
重新诉说剿匪的过程,烈驭风低头问韩若水的意见,“请问你有何建议?”
“嘿……嘿……这你就问对人了。”她仰起下巴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从她的笑容便可知杨泽死、定、了。
“杨泽登门提亲那一日,我已经在他手臂擦上青萝花毒。”
“青萝花毒?这毒会渗人肌肤蔓延全身,初时毫无异状,毒发之时全身奇养无比,“需用大量盐浸泡全身七七四九天方能痊愈。”难怪日前杨泽会命人购买大量盐,烈驭风恍然明白她为何会笑得这么贼了。
“没错!若超过四个时辰不浸泡盐水,杨泽一定万分难受。”韩若水的笑容表明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