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用布条束紧胸部,这样还感觉得出来?她女扮男装的技术真的如此差吗?看来定要小心注意以免露出马脚。
「柳宜,你还是……」理智不断呼喊著快把他踹下船,可不知为何,这冷酷的话语练棋就是说不出口。
方才柔软的触感依旧残留在掌心,莫名的感觉在心中滋生,他为掩饰而低吼道:「会的!我非要把你变成强壮的男人不可。」
宣誓完毕,他立刻拂袖而去。
「呼……幸好。」还以为自己会被驱逐下船,柳恰茵终於松口气。
轻抚著胸口,思及方才的意外,小脸又立刻涨红,真羞人哪!摸著发烫的脸颊,想必此刻它的脸一定红得像成熟的桃子。
环视没有隔间或屏风阻隔的舱房,她开始担心自己女扮男装这笨拙的伎俩瞒下了他多久,依练棋的个性,恐怕知道自己是女人後,真会立刻将她给踢下船,惨了
她暗自在l中盘算著,一定要在短时间内以医术获得练棋的肯定,将来恢复女儿身之时,还有机会获得他的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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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被隔绝了?从练棋拂袖而去到现在,见过的人只有送饭的小金,夜色深沉,练棋似乎没有回舱房的打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掠过失望。
该不会除了行医看诊之外,未来三个月她都得待在舱房里?那岂不是太无趣了,依她看来,船员个个精壮健康,生病的机会伯是少之又少,自己若不另外找事情来做,没被遗忘也会闷出病来。
她起身走向书柜,放眼望去全是有关制船的书籍及棋谱,再看看桌案上的设计图,从那刚强有力的字体看来,这里全部的书籍应该都出於练棋之手。
她低头专心审视桌上的设计图,船的结构多桅杆,可以更有效地利用风力,采用水密舱,加强了抗御风浪的性能……
终於明白为何除了船启航那一刻的震动外,船航行时能够又快又平稳的原因,这样的造船技术和设计真令人赞叹不已。
「巧思。」柳怡茵忍不住叹道。
「你看得懂设计图?」见她看得专心又赞不绝口,练棋有些讶异。
「抱歉,我不该动你的私人物品。」柳恰茵放下设计图退离桌案边。
采查练棋生活点滴的同时,对於他喜爱的事物,她自然也想办法了解,虽然不专精至少略懂皮毛。
「没关系,你不是当间谍的料。」练棋拿起设计图坐下研究。
「呃?」这是信任还是眨低?无所谓,能见到他才是重点,柳怡茵偏头暗笑自己太多情,坐列一旁拿起医书钻研。
寂静无声的夜该是平淡,然而舱房内的气息随著练棋的出现逐渐变得下同,烛火摇曳,两人约身影随风飘摇,影子靠得好近,她忍不住偷偷瞧著他专注的模样,心中溢满幸福的喜悦。
两道浓眉拢起,唇办抿了又抿,人秋的季节该是凉爽,但他却有身处炎炎夏日的感觉,练棋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正准备脱下长衫,目光迎向那魅惑人心的眸子,恍然明白燥热感是因何而起。
很想质问他为何用异样的眼光看人,更想斥喝他几近抛媚眼的行为,但一对上他美丽的眸子,话却便在喉问变成简短的字句,「有事?」
「我……我能在船上自由行动吗?」偷看他的眼神被捉到,好羞人,但思及练棋不喜欢她表现出女孩儿样,柳恰茵立刻提出问题掩饰脸红。
见他拧眉不语,柳恰茵开口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干扰其他人,更不会为你带来困扰。」
在船上能活动的地方有限,若让他独处在这里,根本像是囚禁犯人,所以他的要求他理当答应,可是……
思及众人看他的异样目光,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翻涌,凝望著那张白皙容颜,他迟疑不决,像是遇到大难题。
他到底为什么要犹豫不决?楚惜铭要他娶妻也没考虑这么久,自己是怎么了?打从见到柳宜那一刻起,他整个人就变得失常。
良久之後,依然得不到答案,想必她的要求造成他的困扰,柳怡茵失望的收回央求,「抱歉,我不该……」
「好。」见下得期待的小脸换上失望表情,练棋脱口允诺。
「嗄?我可以自由活动?谢谢你。」得到他的允许,娇颜浮现灿烂笑容。
见到那令人,迷炫的笑颜,後悔立刻浮现心中,开始担心那张像女人的容貌为他带来麻烦,生怕自己出尔反尔,练棋急忙道:「早点歇息,清晨得习武。」
「是。」柳恰茵收拾好书,走向角落搭起的床铺歇息。
事情出乎预料之外,练棋太在意她软弱的外表,原来预计要以医术获得他的好感,看来似乎有点困难了,习武……希望不会太操劳。
头一遭与男人共处一室,她该要害怕的,但对象是心上人可就不同了,在这属於练棋的空间里,心安让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切恢复寂静,练棋的目光停留在设计图上,可脑海里全是一张美丽的笑颜。
不该答应、不该答应的,正确的作法该是将他踹下船。
美丽红颜可以一笑倾城,而柳直是男人却也拥有这等功力,真担心会让船员们情绪躁动不安,唉,未来三个月的生活要怎么过?头疼啊……
空气里弥漫著淡淡清香,练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望著角落的人影,瘦弱的身躯随著呼吸起伏,之前触摸到他细腻肌肤的感觉又浮现……
唉……楚惜铭无故撤换大夫是为恶整他的吗?呋!枉费自己好心帮忙接收他不要的女人。
无心再研究设计图,他索性拿出珊瑚制成的棋子,小心翼翼的擦拭保养,三十二颗棋子全是由他精心雕刻而成,每颗棋全刻印著各式各样的船只,细小的字体记载著多年设计心得。
他藉著棋子转移柳宜带来的影响,待心情恢复以往的平静沉稳後,才将棋子收藏在宝盒之中。
吹熄烛火,走到床铺正想躺下歇息之时,对面床铺传来微弱声响,打乱了他好不容易才平复约情绪,那莫名的感觉再度翻涌……
他弄不清楚这奇怪的感觉,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一夜难熬了。
练棋套回外衫回到桌案边,再取出棋子重新擦拭:心底下断咒骂著楚惜铭。
已经很久没如此大动肝火了,为什么向来沉稳的他,情绪会波动如此之大?
弄不清楚晅因,那隐隐的香味又频频千扰他,可恶的楚惜铭!要是真搞得他精神错乱,绝对下帮他娶妻,让他妻自己想办法搞定那女人。
忙碌了一整天身体疲惫不堪,脑袋却不肯歇息不停的运转,转头凝望著那睡得香甜的罪魁祸首,不平衡的心燃起他恶作剧的念头。
大家都别睡了。
他来到柳宜的床铺前,伸手欲将他摇醒,然而触及那柔软如棉糖的肌肤时,像是鬼迷心窍,不由自主地低头细闻香味,品尝像棉糖的雪肤……
好香、好甜……
吓!他居然亲了他!真是疯了。
「起来,别睡了。」失控的行为让练棋出声斥喝。
「吓!发生什么事?」经他这么一喊,柳怡茵睡意全消的立刻坐起身。
传闻中练棋的个性沉稳鲜少动怒,然而相处不到一日,他对自己动怒的次数多到今她心伤,呜……她真的差到连睡觉都能惹他生气,好惨。
「呃……」惶恐失措的小脸扯回了练棋的理智,他这才惊觉自己有多么失态,最要命的是他不後侮亲了柳宜,真的病得不轻。
看来他是想女人想到疯了,等回京城之後,定要立即娶妻,
「我突然想下棋找不到对手。」他随意搪塞个理由便转身离去。
「嗄?」柳恰茵整个人傻了。
三更半夜下棋?望著练棋默默擦拭棋子好一会,她只得移动身躯坐到他对面,排好棋子,
刻工精致的珊瑚棋让人爱不释手,这棋子简直美得吓人,从那细腻刻工便能深深感受到他对船与棋的狂热,看著他那像是呵护心头肉的动作,让她不禁渴望变成他手中的珊瑚棋。
对弈开始,练棋的每一步棋部下得离谱,柳怡茵不禁纳闷他是真的想下棋还是故意让她?抬头迎上他发愣的眼神,她开始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在梦游?
「练当家你快全军覆没了。」连续吃掉他几颗棋後,柳怡茵忍不住开口呼唤。
「你几岁?」望著细皮嫩肉的柳宜,练棋脱口问。
「呃……年底满十八岁。」好怪!话题怎会兜到这来,不过他愿意了解自己,柳怡茵感到欣喜。
「怪不得像个生嫩的小娃儿。」纤细的手指像是在勾魂似的,下棋的劲道也不见分毫。
「我、我会努力拿出男人的气魄。」从那冷然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老天保佑啊!希望他的锻链方式别太狠。
「说话大声一点,别吞吞吐吐。」怒火又起,不可否认他是想藉此掩饰心中的悸动,真是该死的!与他相处不到一天的时光,他便能左右自己的情绪。
是的,都是柳宜的错,让自己变得不太对劲,所以改造行动得彻底实行,明早就让他先在甲板上跑三十圈、马步蹲一个时辰……
「以後多吃点才会长得高壮。」矮人一截,看起来更像女人。
「嗄?」不会吧……真要她壮得像只牛?
柳怡茵开始觉得不对劲,她想当的可是他的妻,而且她现在的身分是船医,不是船员,这男人是不是忘了?
「还有你别再刮胡子,蓄成落腮胡。」看著那光滑洁净的下巴,他开始怀疑他真是个太监。
「这……」这太强人所难了吧,她胡子长得出来才怪哩。
「有问题吗?」黑眸眯起,不容得他说不。
虽然她很有心要扮演好男人的角色,但练棋的要求根本无法达成,柳怡茵忍不住为自己擦出路,「练当家,我是船医……」
「来到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练棋抵死不承认自己的要求太过分,此时此刻只想要他别干扰自己的情绪。
「是。」柳恰茵开始为自己往後的新生活担心,不过想想好像挺刺激的,期待的心情瞬间取代惶恐。
盘算好之后心情平稳许多,低头看著棋盘,练棋愣了好一会,「我是红方?该死的!居然下成这样?」
「切磋而己,输赢不重要。」总觉得练棋好奇怪啊,他不像是输不起的人,怎会如此在乎输赢?
但她真是爱惨了他,竟觉得他生气的模样也是这么迷人。
「输赢是不重要,不过……」不过你的影响力还真是大!竟然能让我下出如此没有技巧可言的棋局,练棋忍住嘶吼的冲动暗自怒道,可恶!非得将他改造成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可。
第三章
翌日清晨曙光微亮,柳恰茵睡得正香甜时,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给拎起,她睁开惺忪睡眼对上那双像猫熊的黑眸,怎么?这男人彻夜无眠吗?
「练当家早。」
「特训开始,动作快。」见她清醒,练棋抛下话语,转身离开舱房。
可恶的家伙居然睡得如此香甜,棋局一完,才沾枕又随即不省人事,而他却翻来覆去成不了眠。
今日非要好好整治他不可。
「特训?」对喔,忆起他严苛的规定,眼眸一转她思索著敷衍战术,不一会便笑逐颜开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会笨到完全按照他的方式,真的把自己变成强壮男人,就不信他会想要娶一条牛为妻。
梳洗好步出舱房,她俯瞰而下,甲板上布满人,船员们个个赤裸著上身练武,为首的男子格外耀眼。
古铜色精壮胸膛令人垂涎,呃,她还真是不害臊,抚著发烫的双颊,柳恰茵不禁嘲笑自己。
等等!再次低头看著人群,不会吧?他该下会要她与一群赤裸上身的男人一同习武?
「柳大夫!」练棋仰首警告他休想混水摸鱼。
「是,我马上下去。」收到严厉目光,柳怡茵急忙应声。
随即她发现,面对整群半裸的男人都不及亲近他来得「可怕」。
好强壮的胸膛!
咬紧唇办不停深呼吸,她下容许自己退缩与……表现垂涎,唉,真怕自己忍不住依偎到他臂弯里。
她仰首定到练棋身边,拱手道:「练当家。」
「你有这么冷吗?」见他下巴以下只露出手掌,练棋挑眉故意问。
「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入境随俗?」她转身凝望众人,不敢让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柳眉蹙起反问。
果真被她料中了,不过没关系。
「你说呢?」冷冷语调中蕴藏怒火。只因柳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众手下身上,哼!难道他的体格不够精壮吗?
呃……他在想些什么啊?思绪莫名其妙竟又被左右。
「当然可以。」柳恰茵伸手欲脱下外衫,随後像是想到什么,退至练棋身旁低语,「你替我摆脱娘娘腔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怕我的『与众不同』影响船员们吗?」
柔柔的声音在耳旁低语,惹得他耐性全消,练棋低吼道:「别像娘儿们咬耳朵,还有说重点。」
两个男人当众窃窃私语成何体统?
柳怡茵不理会他的怒气,依然轻声道:「我的肤色雪白,胸膛又软绵绵的很容易惹人逦想,等我练好体格再脱可能比较恰当。」
被逼急了,柳怡茵抛开所有矜持与顾忌的威胁著、
「你……你……」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话,练棋当场烧红脸怒斥道:「你给我马上入列。」
「是。」危机解除,柳怡茵暗自在心里窃笑,嘿……就知道这招有效。
但见他难得脸红,她故意傻愣愣地问:「那我不用赤裸上身吗?虽然我的胸部很白……」
「不必了,以你弱不禁风的体格还是从头包到脚,给我到旁边去蹲马步。」全身血液被激得沸腾,练棋濒临发狂边缘。
呃……玩笑开大了,「练当家你……」
「还有什么问题?」从没如此失控过,这个柳宜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你流鼻血了。」柳恰茵拿出手巾帮他轻拭血迹。
「够了,你给我到舱房里磨药,立刻离开我的视线之外。」练棋像是遇到瘟神似连退三大步,望著巾帕上的血迹,感受到众人暧昧的目光,心里仅存想掐死柳官的冲动。
「是。」血气方刚,留点鼻血不碍事。柳恰茵急忙逃离他的视线。
练当家与柳大夫对话的情景,还有流鼻血……啧!果真有瞹昧,众人不敢明言,但心里全不约而同这么想。
「绍恒这里交给你。」他需要静心,否则难以控制将柳宜丢到河里喂鱼的冲动,练棋丢下命令,纵身消失在甲板上。
「是。」火气还真不小,不过还真有意思,从没见过练棋大发雷霆,吕绍恒十分好奇娇弱如女人的随船大夫对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