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苏的贱人……可恶!他竟敢骂君姐。
斥骂声及时被米菱吞回腹中,米菱紧咬住下唇,庆幸自个儿没因一时冲动而抖出君姐的底细。
更何况,君姐确实对叶焚银下毒,她又有何资格骂人?
“柳如龙,假使你没有与苏琉君共同串谋,又为何要连夜潜逃?”问话的人依旧是左护法。
而叶焚银只是将优美的身躯缓缓地躺向椅背,没有一丝表情的俊邪面庞,深沉而不可捉摸。
“因、因为担心宫主不相信属下的辩解,所……所以属下才会……”
“柳如龙,苏琉君的目标在于取得我身上的昊阳玦,那你呢?”叶焚银挑了挑眉。
昊阳玦!原来君姐没骗她,叶焚银身上真有这块东西,可是若连这么厉害的君姐都没法子拿到手,那她又有何本事偷取况且,倘若失风被捕……米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去想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宫……宫主……属下是冤枉的……”柳如龙声音颤抖得厉害。
“还是你以为杀我就可以与大总管一块掌控血阳宫?”叶焚银看了看自个儿修长白皙的手指,冷不防地弹了下。
米菱一直在偷瞄他的动静,尤其当他弹指的瞬间,她差点没骇到惊跳起来,因为她以为又要看到脑袋被打穿一个血洞的死人。
所幸,没有。跪在厅堂上之人只是不断地发抖着,并没有死。
“宫主……饶命……啊!”
仔细一听,在柳如龙凄惨的哀号声中,还夹杂着一些细尖的抽气声。米菱瞠大双眼,瞪住被齐肩斩断一臂的柳如龙。
“柳如龙,你实在太不了解你侄儿了。”叶焚银诡异地扔下话,起身走向满脸惊惧的米菱。
一见叶焚银走来,米菱不自觉她想后退,可念头才一起,冰凉玉手就被他大掌给整个包裹住。
登时,米菱背脊一阵发麻。
“宫、宫主,我真的跟……那个……”完了,难不成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她?米菱脸色比方才还要来得惨白,再加上柳如龙不断吼出的凄惨叫声,吓得米菱的心几乎要从口里蹦出来。她不要被斩手,
“菱儿,瞧你吓的,啧,看习惯就好。”叶焚银十分自然地环住她僵直的柳腰,缓慢步下。
习惯!这种事焉能习惯?
若非他揽着她移动,她根本就迈不出小脚,不过,当她意识到终于可以离开这间充满杀气的厅堂时,她几乎乐得想对天膜拜,忽地,她发现她走不了,惊慌之余,她慢慢地偏首望向叶焚银。
“宫主……饶我、绕我……”只剩一条臂膀的柳如龙,宛如溺水者攀附到一根浮木般,紧扣住米菱的脚踝不放。
叶焚银低睨着那具不断在地上蠕动出一条条血痕的身躯,以及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嗜血地笑了。
“柳如龙,你吓着我的小东西了。”叶焚银格外低柔的笑语中,竟带着透骨的森冷。
晃得厉害的血掌,蓦然松脱,一双满血丝且暴凸的眼,强忍着断臂之痛,转向了叶焚银,
“宫主……饶了我……饶了我……”柳如龙不放弃地继续哀求。
叶焚银没再看柳如龙,一双恶魔般的黑眸添了丝嘲讽,凝视着惊吓到失神的米菱。“走吧!”
米菱不是没听到叶焚银的声音,只不过除非他仍“好心”地揽着她走,否则她根本动弹不得。
叶焚银像是看透她的心思,“没用的小家伙。”他动了动嘴角,果真揽着她离开,然而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基于某种原因,明明可以很快离开的叶焚银,竟以最缓慢的速度前行。
柳如龙凄惨的叫喊声仍犹如鬼哭神号般,教人寒毛直竖,若非她双膝无力,早就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忽地,哀号声骤断,瞬间没了声音的厅堂反倒多了份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米菱没有勇气回头,而且说真格的,她受够了。
于是当力气一来,她猛然挣脱出叶焚银的掌握,头也不回地冲出这个人间地狱。
凝睇着前方快要看不见的娇小身影,叶焚银逐渐敛下眼,同一时间,他懒懒弯起唇角,无声牵动着完美唇型:米菱,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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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
米菱没得选择地坐上马车,往血阳宫而去。
“呃,那个……血阳宫是个什么地方啊?”
宽敞的车厢内,其实坐进两人并不嫌挤,可为避免与叶焚银的身躯有所接触,她尽可能地盘腿而坐,但久了之后,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到快不是自个儿的,所以这一路上,她不仅任得难受,且还得忍受周遭那股窒闷的气氛。
终于她受不了了,于是她将一直侧着的脖子给扳正,讷讷地问着闭眼沉思的叶焚银。
“到了就知道。”
叶焚银非但没睁开眼,甚至连眉也没挑一下,若非车内还回荡着他淡然的低沉嗓音,她还以为是鬼魅在回答她。
“哦。”坐不住的她,又再次打破沉闷,“那我可以骑马吗?”这趟路不晓得还要走多久,她好想出去透透气。
这回,叶焚银终于抬眼看她,“你很无聊?”
不疑有他,米菱急急地点头。
“那我们就来做点别的事。”
“别的事……宫主指的是什么啊?”米菱根本没意会到他话中的邪恶涵义,直到她眼前一花,紧接着嘴巴被一种炽热的物体给猛然覆住时,她才顿悟自己怎么会呆成这样。
米菱的鼻间,全是他浓烈的气息,而近似狂悍的侵犯,让她丝毫无喘息的余地,她想叫、想骂、想揍人,可叶焚银好像察觉到她的反抗,于是他在她唇内噬咬得越凶,他钳制住她的双臂更几乎将她的身子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
唔……好痛!一时间,米菱只记得要拯救自己快被咬烂的唇,于是,她将气力缓缓地贯注在握紧的右拳上,可当她的手来到两人贴得死紧的上半身,然后硬是钻入没留半点隙缝的胸膛里时,她陡然碰到一种硬邦邦的东西。
一个念头冷不防地自她脑中闪过,莫非这就是……米菱企图想摸清它的大小轮廓。
“菱儿,没想到你这么性急。”
喝!米菱一吓,按住他胸膛的小手飞快地缩回。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当然奉陪。”
米菱惊叫一声,娇小的身子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往后猛推,“你想干什么……”她膛圆一双不敢置信的美眸,死瞪着自个儿的大腿被他的魔掌分别扣住,而后再被他用力扳开。
吓得魂飞魄散的米菱,在他即将扯去她的罗裙时,忙不迭地倾身抓住他粗大的手腕,想制止他进一步的下流动作。
“你不是想要?”当然,假使他要继续做下去,就算有十个米菱也无法阻止他,而他的顿住,是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在车内要她。
“我……我没有、我没有……”米菱急急地否认,而无法合起的双腿更令她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将头埋入。
“是吗?”隔着衣物,他就可以强烈感受到她腿上的细致与滑嫩,倘若真正触摸到这片肌肤……叶焚银的眸色转深了。
“是是……我绝对没有……没有任何想要的意思……”对于男女情爱,米菱根本是懵懵懂懂的,于是当她照着他字面上的意思去反驳时,反倒今周遭的气氛更显暖昧。
“你自己起的头,我帮你收拾不是正好?”叶焚银抓住她大腿的五指,慢慢地开始揉捏,且有逐渐往上游移的迹象。他先尝点味道好了!
“不……你误会了,我、我是不小心碰到宫主那里的……”
“哪里,说清楚。”啧!小家伙真是可爱到令人想用力摧残。
“呃,是宫主的胸口……放了块硬硬的东西,我是出于好奇才、才想摸摸看的。”她不敢妄动半分,一双泛着羞意与惧意的眼眸直瞅着没再往上滑动的长指。
“你想看?”
“是……是啊!”
叶焚银邪恶的手指冷不防地动了下。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想看,一点都不想看……”米菱吓得猛摇头。
“别慌,我这就拿出来给你看。”叶焚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慢地收回手,自怀中掏出一块刻绘着翱翔中的飞龙,而飞龙的最上方还刻了个昊字的美丽彩玉。
“这就是……”米菱瞪着他掌心那块夺目彩块,喃喃地问道。
“武林人士一心想得到的昊、阳、玦!”
第五章
柳随意,血阳宫大总管,但重要的是,在江湖上好像人人都知道血阳宫有个行事手段绝不输叶焚银的大总管。可在米菱看来,却觉得眼前一袭长衫白袍,且亲切的年轻男子,根本是一只误闯邪恶森林的小白兔。
来到血阳宫数日后,她终于见着了被视为叛徒的柳如龙的亲侄儿柳随意,其实在他介绍自个儿的身份时,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最后还是他再三保证自己的确姓柳名随意,她才勉强信之。
只是,他晓得自己的亲叔叔已经被他家宫主给解决掉了吗?
“米姑娘,住得还习惯吗?”柳随意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米菱情不自禁地往他迈出一小步。
“习惯、习惯。”她也回他一抹大大的娇美笑容。
她要说吗?若对他透露这项讯息,势必会引起他对叶焚银的愤恨与不满,届时,说不定就会造成他们之间的内讧,继而将血阳宫整个瓦解,倘若事情的演变真是如此,那她也算是为武林正道人士尽一份心力。
不过在那之前,她可能已经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呵,她的表情真可爱,莫怪宫主会对她“爱不释手”,“米姑娘,若有何处招待不周,请尽管同我说。”
“我会的。”哇,他真的好温柔哦!
而他的善良正好凸显出叶焚银的残忍无情,所谓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柳如龙纵使有再大的不对,也应该看在柳大总管的份上宽恕他啊!
“柳总管,那个……”
“米姑娘但说无妨。”
“这……有件事,我是很想同大总管说,但是我又怕你家宫主会生气。”米菱陷入两难之中。
“哦,何事?”柳随意眉眼所含的笑意更显亲切。
“就是关于你——”不行!她承担不起叶焚银的怒火,“算了,大总管就当我没说好了。”而且叶焚银若查出是她露的口风,那她也休想拿到昊阳玦。
“米姑娘,在下保证绝不会同宫主说。”
“大总管,我了解你是个好人,而且我也相信你绝对会替我保守秘密,但是你应该了解你们家宫主是个……满恐怖的人,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单是提到他,她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哦,他有多恐怖?”
“就是他——喝!”米菱倏地转身,瞪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叶焚银。
完蛋了!他来多久了?又听到多少?
她怎么这么倒霉!自从她来到血阳宫,叶焚银仿佛忘了有她这号人物,不仅住她自生自灭,而且好像也记不得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新身份侍婢。
当然,没他在一旁监视,她乐得四处闲逛,反正血阳宫这么大,她倒是可以好好探察一番兼寻找“出路”,以便将来东西到手后,她可以顺利地退场。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他们好不容易才碰面,却是在她想嚼舌根的时候。
“我如何了?”叶焚银缓步踱向她,微垂首,凝睇着她那一张既困窘又胆怯的小脸。
“这、这……”拜托!她怎么敢当他的面讲他的坏话!
“宫主,米姑娘真是有趣得紧。”正当米菱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时,柳随意适时的一句笑语让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当下落下一半。
但是,不对啊!
柳随意站立之处,明明可以很清楚地瞧见他家宫主,就算他不能明讲,最起码也得暗示她一下。
“她确实有趣。”叶焚银没看他,一双诡谲的邪眸只专注地盯着她。
“那宫主慢慢享用!随意告退了。”柳随意在离去前,还不忘对回首瞪他的米菱眨眨眼,“对了,柳如龙一事在下已经知晓,多谢姑娘提醒。”
柳随意临去的一句话,简直吓坏了米菱。
“宫主……你千万要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没有向大总管泄露柳堂主被你斩断一臂又死得极惨这件事……”可恶!柳随意怎么可以陷害她,万一叶焚银信以为真,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盯着她蓦地跳高他老远,叶焚银徽微弯起唇角,紧接着一阵低佞的邪笑回荡在空气中,让米菱又忍不住地再退后一大步。
“宫主,你、你不相信我?”
“你不觉得你离我太远?”他微偏首,吐露出令她发毛的话语。
“呃!我也这么觉得……”话虽如此,米菱仍停在原地不动。
“菱儿,你有做过背叛我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米菱可答得极顺。况且她也没撒谎,因为她确实还没开始偷。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他饮眸沉笑。
“是、是啊!何况宫主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呵!”米菱干笑了声,慢慢地靠近叶焚银。
可在米菱离他仅一步之距时,她又迟疑了,“宫主相信我了?”她缓缓地抬眼,在瞄了下他诡谲的眼眸后,又迅速垂下。
“你是我可爱的小东西,我自是信你。”
一听,米菱本来是可以喘口气的,但不知怎地,她陡然感觉浑身毛毛的。唉!管他的,只要宫主相信就好。
“宫主,那大总管会气你吗?”虽然她觉得柳随意挺不够意思的,但毕竟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善良,万一真把叶焚银给惹毛,他恐怕连自个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倒挺关心他的。”他托起她的下巴,直睨着她来不及掩藏情绪的大眼。
“哪有,我是担心他会对宫主不利。”不及细想,米菱便脱口而出,当此言一出,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她好像说反了。
但米菱有所不知的是,叶焚银眸里在前一刻所进射出的噬血残意,在这一刻已消失无踪。
“凭他,是有可能!”叶焚银突然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诡笑。
“怎么可能?大总管看上去就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就算他真想对宫主不利,也万万逃不过宫主的眼。”也许杀柳随意就如同程死一只蚂蚁这般容易。不过很奇怪,像柳随意这种品行纯良、与世无争的读书人怎么会跟杀人不眨眼的叶焚银一块共事呢?
“弱不禁风?”他挑眉,冷魅俊容有股说不出来的邪味。
“我有说错吗?”他那是什么表情?米菱歪头,努努嘴。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叶焚银莫测高深地说道。
米菱皱眉,欲再探问,但叶焚银已执起她的柔荑迈步向前。
咦,叶焚银的心情似乎不错,她何不先放下柳随意一事,乘机问他昊阳玦里是否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