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痛!怎么会头晕晕的?宝怀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发觉一颗头疼得厉害。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方。
她明明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赏花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地方来了?这一自问,她才想到好像有人拿了块东西遮住她口鼻,她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想来那东西八成是迷药什么的吧?
这地方到底是哪里?她打量了一下四周……
唔,这是个不错的房间,可是谁那么无聊用这种方法把她带到这里来?宝怀下床为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打算推开窗子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推不开?她又用力的推了一下,仍是推不开,她又去推了一下房门,发现仍是推不开。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被软禁了?
老天!谁会跟她玩那么无聊又恶质的游戏?
“放我出去!喂,我说放我出去听到了没有?”宝怀总算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心急的拍门求救。“喂!你们到底是谁?捉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你也会害怕吗?”
一个声音自宝怀身后传来,一张算得上美丽的深刻轮廓出现在她身后一扇只容得下一张小脸的小洞。
塞雅?宝怀认出对方的脸。
“我方才的确很害怕,可弄清楚是谁逮我来的之后,我就不害怕了。”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宝怀悠哉游哉的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你会放过我的话,干么那么无聊的把我捉到这里来?”她一双明眸往这囚禁她的房间打量着。“光是看这房间的布局,多少也清到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好好的过一段日子,也许……还打算让我待在这里过一辈子哩。”
好个有胆识的姑娘!她们中原姑娘不是一向柔弱得像块豆腐,一遇到事情就只会泪水汪汪的以哭为唯一能事吗?怎么腾极的情人那么与众不同?
她将宝怀捉来这里,宝怀非但不哭不闹,还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样子,这郡主的胆识较之自己,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塞雅又转念一想,不!她说不定是在做表面功夫,也许只消再关她数个时辰,或是告诉她一些事情,她那张从容的面具就会端不住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捉你到这里来吗?”
“大概是因为洛王吧!”问这种简单的问题有些侮辱人哦!“你捉我当然不会只是向我炫耀你利落的身手,要真是那样,还不如组个表演团到街上表演,那会更多人知道。”
宝怀笑嘻嘻的逗着她玩。
这小妮子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塞雅生气的瞪着她。
“你很聪明。”她深吸了回气压抑住怒气。“可是,聪明的人通常不长寿的,正所谓天炉英才。”
宝怀仍笑着,夸张的拍了拍胸部,“呼!幸好我不是什么英才,再怎么英才早逝也轮不到我身上来。”她迎视塞雅被她激得快扭曲变形的脸。“你捉我到这里来,然后呢?你还没有说明你的计划呢!”
塞雅咬牙切齿的说:“我怕我一说出来,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放心吧!我的眼泪很多,不需要培养情绪就能哭得淅沥哗啦的,不会有‘泪’到用时方恨少的情况。”只要是关于洛王的,宝怀知道她怎么样都立于不败之地。
洛王对她的好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信得过他,同样也对自己深具信心。
塞雅冷笑的看着她,“在这场赌注尚未开始之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放弃腾极,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除了他之外,我什么都不要。更何况他是个人,不是物品,就算我贪图别的东西而放弃他,他也未必会选择你。”她怀疑眼前这番国公主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来让去的?荒唐!
“看来……你十分固执,不愿放弃腾极。”塞雅的眼阴狠的眯起。“好!我不再对你软语相求了,那么不识相的人我多说无益。我告诉你,腾极一定是我的!你可知道我今天对你说话为什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笑得十分得意。
那笑容的确不同以往的样子,宝怀也觉得有些纳闷,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想通了,腾极喜欢你的原因在于你美丽的容貌,而我貌不如你自然就斗不过你,可是……我却有一样东西可比你的容貌更为一般男子所觊觎的?”
宝怀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东西这般迷人呢?”
“权势、地位。”塞雅话一出口,即发觉宝怀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不像方才那样自信满满,甚至看得出有些不安。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夹杂着怨毒的胜利笑容,开心的想,呵、呵,你也有今天呐!
“你……什么意思?”宝怀似乎有些明白,也隐约猜到塞雅所指的是什么,但终究有些不相信,毕竟她心中所猜的地位和权势真是非同小可。
“你不明白吗?”塞雅笑了,“其实,依你的聪明想必早就猜到我口中的权势、地位是指什么,只是你不敢相信我真的会如此做而已。”她将头一昂高。“没错,我所指的权势和地位即是指我国的王位。我父王在所有的子女中最疼爱的人就是我,而他也欣赏腾极的才能,他曾经承诺一旦腾极成为我的夫婿,王位迟早是腾极的。”
“你……”宝怀倒抽了口气,她张大一双美眸,然后摇着头。“不……不会的!我相信洛王不是个会贪图这些权势和地位的人,他……他自己本身都已经是王爷了,再要那些权势作啥?不!我不相信他会要那些……”
“呵……我说宝怀郡主,你也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对男人而言,权势和地位是永远不嫌多的,腾极在中原虽然已经是名臣,权势倾朝,可他终究只是人臣,仍要听命于中原天子的命令,若是他娶了我之后,一旦随我回我朝,那情势可不同了。”塞雅笑着问她,“若你是腾极,有如此一步登天的机会你会放弃吗?”
宝怀停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知道这个机会对他而言重不重要,他会不会接受,可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她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他是爱我的,爱得……好深、好深,他不是个会轻易变卦的人。”
“你这么相信他吗?”塞雅带着胜利的笑容说:“可惜,你这回注定要失败。”
“不!”宝怀十分坚信他对她的爱,“在洛王选择之前,我都不算输,或许输的是你也说不定。”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正当塞雅还要说些什么时,一名丫环匆匆来到,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抬起头来看宝怀一眼,冷冷一笑,“游戏快要开始了。”说着,她快速的伙同那名丫环匆匆的离开。
塞雅方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莫非洛王来了吗?
对!一定是他来了,塞雅所设定这场游戏的主角即是洛王,他若不来的话游戏又如何开始呢?
他终于来了!
宝怀正开心的想着心事的时候,忽地门被打开,两名粗壮的男子朝她一步步走过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直叫她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救……”
宝怀被逼到角落时,那两名男子点了她的哑穴,又拿了条绳子将她绑住,然后将她拉到床柱上绑得死死的。
完成工作之后,两名男子就离开了。宝怀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在门外上锁的声音,一直到他们脚步远离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宝怀口不能言,身子又不能动,她有些生气的盯着那似乎很牢固的床柱看。
塞雅那番婆到底想干什么啊?
一下子将她提来这里软禁,一下子又不放心的叫人点了她的哑穴,还像捆待宰羔羊一般的将她五花大绑,干啥呀,她又不会武功,防她如同防武林高手一般。
真是可恨!
忽地她一个回头,注意到方才塞雅和她说话的那个小洞竟然没有封上,由她这个角度看去,几乎可以一览隔壁房里的一切状况。
第九章
换了一套薄如蝉翼的寝衣之后,塞雅再度回到房里。她一坐到床上即朝着宝怀的方向一挥手,她知道宝怀被绑在那床柱上的角度是可以看到她的。
看着宝怀努力了半天仍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而气恼的样子,她忍不住走近洞口捉弄宝怀。
“喂!游戏要开始了,我留了个不错的位置给你,相信对于我房里的一切你可以一目了然,对于待会儿要上演的戏码,你可以先睹为快。”
去她的先睹为快,这番仔现在干啥穿成那个样子?
现在才什么时候,她打算就寝了吗?要不,她穿着那寝衣于啥呀?就算是寝衣,那件衣服也太……太大胆了吧!
薄薄的一层纱就搭在肚兜外头,连她这同为女子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很自然的,宝怀想起前些日子才将她吓昏的春宫图。
那春宫图的威力真不是盖的,都已经事隔多月,她竟然到现在只要稍稍看到一些画面,就会联想到那个。
不过说真的,塞雅的身材真是好,那肚兜里的春色仿佛呼之欲出。
这样性感养眼的画面,任是无情人看了也动了心。男人若看到她这等模样,只怕十个男人有九个把持不住,剩下的一个,不是瞎子便是天生不行的。
唉!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只是,塞雅穿成这样干什么?
臭番婆葫芦里到底卖啥膏药,宝怀虽口不能言,但那双大而美的眼睛却狠狠的瞪视着塞雅。
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啥本事没有,整人的怪招特别多,这番仔最好不要有机会落在她手中,否则今天的耻辱她一定会要回来,整得塞雅昏头转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眼睛瞪得塞雅快瞪出火花的同时,宝怀忽地见她有些慌张的走向床缘,不一会儿有脚步声向这个方向移动,似乎不只一个。
隔壁的门被人叩了数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公主,洛王爷来访。”说着丫环即推开门,待腾极走进房里后,她顺手带上门自行离去。
“腾极,我三番两次邀请你来你总是不肯赏脸,今天总算肯来看我了。”塞雅摆了一个侧卧的姿态,以手撑在鬓发边斜躺在床上,那姿态非常撩人。
宝怀终于明白塞雅今天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但要以权势、地位利诱洛王,甚至要当着自己的面色诱他。
老天,这个可恶、无耻至极的女人!宝怀又气又恼,一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如果她现在能动,一定过去打塞雅几巴掌出气。
可是她现在被绑成这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塞雅不断以各种方式色诱自己喜欢的男子。
塞雅太过分了!宝怀咬着唇,泪水在不知不觉中灼热了她的眼,然后她听到腾极冷若寒霜的声音“公主,你知道腾某今天到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探望你,腾某按照你约定的方式单独来赴约,也希望你遵守承诺把宝怀还给我。”
塞雅不理会他的问话,下了床朝着腾极的方向一步步走近,然后皓臂一张留住了他的颈项,“腾极,你看……我美吗?”她将身子贴近他。
腾极浓眉一锁,将她推开,“公主,请你自重!”
“腾极,你……”塞雅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推开,若不是后头有东酉支撑住她,她可能已经丑态百出的跌了出去。“你……你敢推我。”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推开你只是要你清醒、清醒。”好个无耻的塞雅公主,酉方蛮族的无耻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我十分清醒。”她再度走向他,“腾极,只要你肯娶我,将来我父王百年之后,他的江山全是你的,你们中原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中原你只是个王爷,在我邦,你却是未来的君王。”
“名利如浮云,我一向看得淡。当一国之君我自认没有能耐,也从来不羡慕那等风光。对我来说此生能与挚爱相守,今生足矣——”
“那么……我再退而求其次,既然你不慕权位,而我又真的只中意你一个,为了你我可以当个侧室,只求追随在你身边,如此……难道不行吗?”
“公主……”怎么这个公主那么难缠,之前他不是已经跟她说得十分明白了吗?
腾极的懒得回答被塞雅误解成他终于动心的在仔细考虑,于是,她更加把劲的说:“我知道上回你拒绝我是因为宝怀郡主在场,就算你对我有些动心也不敢有所表示,是不是?现在……你可以大方的回应我了。”说着,她的手搂上了他的腰。
腾极又推开了她,“请自重!”
塞雅有些恼羞成怒的一咬牙,“什么自重不自重?今天你若不与我欢好,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那宝贝未婚妻!”
腾极一双寒目盯在她身上,令她有些害怕的低垂下头。
好冷、好冰的眼神,仿佛被他凝视住的人也会跟着化成冰一般,腾极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塞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忽地,腾极抿直的嘴角绽出一抹冷冷的笑,那笑容中仿佛还噙着一股浓厚的杀意,“我若见不到宝怀,你也休想回西域去。”
“杀了我两国干戈势必再起。”她忍住寒意,勉强挺起胸膛。
“那又如何?”他昂高头一脸不受威胁的表情。“宝怀是太后最宠爱的外孙女,你若胆敢杀了她,两国的干戈照样避免不了。”
“腾极,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她对他真的是莫可奈何吗?
“我喝惯了罚酒,对敬酒十分不习惯。”
塞雅所有的招数都已经全卯上了,仍是没有法子可以得到腾极的心。最后像是要拾回一些对自己的信心一般,她说:“腾极,你……觉得我美吗?”
腾极有些警戒的看着她,怕她又再玩把戏,最后才开口,“不属于我的东西,再美又与我何干?”
“你到底喜欢宝怀哪里?我不明白,难道只有相貌就足以让你如痴如狂了吗?我承认她是少见的美人,可是,我仍好奇你喜欢她的理由。”
一提到宝怀,腾极冷漠的眼眸明显的有了温度,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好看的弧度,“没有理由的喜欢、放任和宠溺,对于宝怀,我真的有这种感觉。”爱一个人若有理由就好像是事先预定了什么条件一般,他爱宝怀是无条件的。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宝怀才十一岁,有着小小的个头、鬼灵精怪而富表情的可爱脸蛋。那时她曾在他茶中下药,结果被他反将一军的喝下那碗东西。
记得当时,他还在想有机会定要替秦王夫妇好好教训一下那丫头,没想到五、六年后他西征回京,当时的小丫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而且还成为皇上为他婚配的对象。只能说,他和宝怀真的是有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