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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  第11页    作者:有容

  萱雪寒丢开紫貂披风,抱著索情走到湘绣屏风之后,让她和衣坐到大木桶中,温热的水淹没她的身子,只露出雪白的颈项和螓首。

  一阵温暖贯穿著索情,她颇有重生之感。

  “还冷吗?”萱雪寒抚著她仍冰冷的脸,一颗心因方才的惊吓仍狂跳著。

  索情摇摇头,“比方才好多了。”

  “怎么会落水?就算落水,那池子的水很浅,也不该会弄得这样子。”方才一听说  她落水,她可知他有多担心。

  随著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一天天的增加,他愈来愈担心会失去她,担心会失去她的恐  惧,动不动就令他草木皆兵,失去冷静的判断!

  “我……方才到池边玩水,一个不小心就滑了下去。”真无聊!那么冷的天气玩啥水?瞧,现世报了!“我生性怕水,脚一碰水就连提气都忘了,这才会落得狼狈的喊救  命。”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水好像真的不深,隐约中她好像踩到了底。

  可……可是她怕水嘛!所以就给他很没骨气地叫出来了,没办法,她怕水的程度不  亚于她怕酒。

  “真拿你没办法!”萱雪寒叹了口气,“你存心吓坏我嘛!”他温柔地取下她已斜  了一边的发钗,如黑瀑般的长发直泄而下。他拿了一束把玩,“古有云:女子束发、散  发皆由夫君。如今我为你散了发,你应该是我的妻喽?”此刻索情全身皆置于水中,衣  服紧贴她婀娜的体态,中衣里头若隐若现的粉色肚兜也像藏不住似的展露撩人的风情。

  “王……王爷……”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萱雪寒,他那双平时精明而冷澄的眸子,  此刻竟透出一抹……一抹奇异的光彩。

  萱雪寒将手探入水中轻易地解去束住全身衣物的腰带,刹时间衣服在水中缓散开来  。

  以口封住索情欲言又止的檀口,灵巧的舌尖在她口中轻易地得到她的回应,他的吻愈吻愈深、愈深愈激情,沿著跳动的颈脉,他一路吻下,双手褪去她紧贴在上的衣物,  埋首入水,在她高耸的花蕾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王爷……”索情不知所措的倒抽了口冷气。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可……可是总觉得不对。

  萱雪寒将头抬出水面,在她眉宇间深深一吻,然后拥紧了她,“你是我的!”他霸气的说。

  “王爷。”她羞红了脸,并拉紧了衣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将她的发撩到耳后。方才他被她落水的事情吓坏了,所以在她平安且又这般感性模样下,他不免也失去理智地激动起来。“对不起,方才吓坏了你。”对他而言,她是珍宝,在给她合理的名分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注意到他眸子里的欲望光彩不见后,索情释怀一笑,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一吻,然  后抱紧了他。喜欢抱著他,听他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令她感到心安、平静。

  “大夫,这也是你对病人的诊治方法之一吗?”瞧她贴在自己胸口前久久不抬头,  萱雪寒故意逗著她。“普闻神医‘悬丝诊脉’,难道也有‘贴胸诊脉’一法?”

  索情抬起头,见他笑脸盈然,也一笑,“当然有啦!这不就是?”其实,萱雪寒是  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对于他所爱的人,他真的好温柔,只可惜命运捉弄人,令他生长在  这样一个不得不去恨的环境。

  “我得了什么病呢?”

  “很严重呢!是绝症,无药可医了。”她怜惜的看著他,“一种只有‘爱’才能治  的病。”

  “爱?”萱雪寒苦笑,“那对我而言还真是‘绝症’!那么请问大夫,我该到哪儿  找这种药呢?”就算知道自己该到哪儿找“解药”,他还是要“解药”告诉他,她在哪  里。

  “我就是解药啦!”索情正色的说:“别忘了,在咱们初相遇之时,我就给你喝过  我的血药,你身上此刻仍流著我的血,你耍赖不得的。”

  “原来当初你就是有预谋的。”萱雪寒开玩笑的说,然后将她拥紧,“你是我的,  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你背叛我。”

  他既深情又霸道的语气让索情笑了出来,“我才怕你背叛我呢!你这京城第一美少  的花名在外,小女子我早有耳闻。”之前究竟有多少女子和他有过牵扯,她不想知道,  知道只是凭添难过而已。

  “你在意?”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她聪明的不让自己苦恼,“不过,那些荒唐是你在遇我之  前的事,我不想知道。”她看著他,“我只要知道此刻你心中在意的人是我就行了。”

  过往为了打入一些大官们的社交中,也想塑造纨裤子弟的形象,让钟老贼不防他,  他的确风流荒唐过,不过他不用情,一直都是清醒的,也从没为任何人动过心,女人在  过去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工具,帮他更接近一些人的手段而已。

  索情是他至今惟一动心的女子,因为她知他、懂他,更重要的是她有勇气爱他。

  这样的女人,他怎能不动心?

  “索情。”萱雪寒看著她,在她耳边轻语,“我爱你。”

  “我也爱你。”

  此时无声胜有声,在感动中细数著彼此的心跳,那心跳,就如同彼此的爱恋一般既  清晰又明白。

  ☆  ☆  ☆

  夜幕中的白雪在夜空中飞舞。

  冬夜是冷得直教人想缩进被窝,可就是有人做了亏心事彻夜不得成眠,不得成眠也  就算了,竟连手掌仍微微的颤抖、渗著冷汗。

  “怎么回事?找到了没有?”刘允挥了下额上的冷汗,一身官服在二更天仍没空褪  下。

  “大人,这书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看到什么公文呐。”这府上的仆人也跟著  主人至今不能阖眼。到底是啥东西这般重要,半夜三更还不准睡的整府劳动。

  “搜!继续给我搜!我不相信那些密函会自己长翅膀不见了。”他一面大声的吼著  下人,一面继续翻箱倒柜地找著要找的密函。

  不可能不见!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向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怎么……怎么会  真的不见了呢?

  这府上戒备一向森严,不可能有人进得了这里,盗走钟恩师写来的密函,那密函的  内容论及密谋一事,这样的密函若落入有心人手中,那可就非同小可。

  看来此回密函不见一定有问题,莫非……有人已经打听到什么消息,因而开始有所  行动了吗?那么……那密函不见并非真的不见,而是被人有心盗走了?

  不成!无论如何,这件事得尽快修书向钟恩师报告,看看他老人家是否有啥对策。

  退下在书房帮忙寻找密函的下人后,刘允准备了文房四宝开始修书。封书之前他在  信函后盖上官印,以示慎重之意。

  趁著天未亮之际,把信函绑在信鸽身上,预计两天后,钟恩师即能收到信函,毕竟  这里距京师并不远。

  信鸽起飞不久,飞经一座林子,从那片树林发出一支箭将它射了下来。

  背著弓箭的两名年轻人走近信鸽将它捡起来,取下它脚上系著的信函。

  “果然是发自刘兵部的,王爷真是神机妙算!”一名褐衣男子喜形于色,他们奉主  人的命令已在这林子等了一天一夜了。

  “赶快回客栈告诉王爷这好消息吧。”黑衣男子也松了口气。

  途中遇到一顶眼熟的轿子,两人齐拜倒,“柴爷。”在外头他们不轻露身分,称柴  王爷也仅称柴爷。

  “我要的东西可顺利取著了?”由轿内传出一年轻而威仪的声音。

  “不负使命。”由轿子的窗口将信函递给轿中的柴敏。

  过了一会儿,柴敏开口,“很好,两位辛苦了,咱们这就造访一趟刘府吧。”过了  今天,他此回明为游江南,暗为著好兄弟萱雪寒搜集钟有期罪证之行也告一段落了。

  该归予萱王府一个真正公道的时候到了。

  轿子不一会儿就来到刘府。由守门人递上拜帖之后,不久刘允就衣冠整齐地开大门  迎接。

  “末将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左右将轿帷一掀,由轿中步出一名身穿紫衣官袍,手持宝剑的俊雅公子,一双澄澈  清明的星眸往刘允一看,只是淡淡一眼已教他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好端正严冷的气质,光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怪不得朝中人总是说南清王府  的柴王惹不得。

  “起来吧。”

  刘允一起身忙将柴敏延入大厅,他一面走还一面想,钟恩师不是说柴王爷告假江南  游?怎会一身官服地出现在这里呢?官服威仪也就算了,手上拿著的又是先皇御赐柴家  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就凭那口宝剑,他随时要谁的命都可以无所顾忌。

  那口宝剑出现在这里……不会吧?

  刘允心里想著心事,愈想愈沉重,一个不留意就被高超的门槛给绊倒。

  “哎哟。”他狼狈地爬起来,昨儿个一整夜没睡,今天又遇著煞星,心情真是……  “刘兵部心不在焉?”那一跤对他而言是凶兆呢!

  “昨夜没睡好,这才……王爷见笑了。”

  “怎会没睡好?找出失眠原因没?”柴敏冷飕飕的眼直看著他,那双眼怎么看怎么  令人心虚。

  “呃……我……”

  “找不出原因吗?那好,本王专治失眠的。”由怀中他摸出数封信。

  刘允一看那数封信函忙跪倒,“王爷……那是……”

  “不明白钟国丈写给你的信函何以在本王手中,是吗?我不但有他给你的密函,也  有你今早才发给他的信函。”柴敏由怀中拿出另一封信。

  “王……王爷……”刘允刷白了脸。

  “我手上这口尚方宝剑乃先皇御赐柴府,具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死于此剑下的贪官  佞臣不在少数,刘兵部你可有兴趣?”

  第八章

  “王……王爷,请饶命!”他所有的罪证全在柴王手中,想强辩都不可得。“王…  …王爷我……我也是被钟国丈所逼,他是我的恩师……我……我没法子不与他合作。”

  “要我饶你也可以,不过你得与我合作。”

  “合作?”怎么,柴王爷也想造反吗?

  柴敏见他疑惑得锁著眉,“钟国丈固然是你的恩师,但是莫忘了,因为他,你可能  一家大小的命都保不住。助纣为虐、阴谋造反者,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师恩再大也抵  不过你一家大小的命,是不?”在谈合作事宜之前,他有必要先将其中厉害关系与他说  明白。

  “王……王爷,你要我合作什么……末将……答应就是。”哪怕上刀山、下油锅,  为一家大小他也只得做了。

  “我和萱王爷已掌握所有钟国丈密谋造反的证据。和你同样是钟国丈心腹者也大都  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旦我回京便要将叛贼绳之于法,你只要出来指证钟国丈的密谋罪行  即可。”

  “指……指证?!王爷你……开玩笑吧!”钟恩师权大势大,谁敢指证,那不要他  的命?见柴敏沉肃著脸,刘允知道柴敏不可能吃饱没事做的跑来这里和他开玩笑。“王  爷,惹上钟国丈,那是要杀头的。”

  “我打算在钟国丈密谋事件中救你幸免于难,若你再执迷不悟,那……咱们下回儿  见面是在金銮殿上,至于下下回嘛,只怕是在刑场。”

  “王爷……真的会在皇上面前力保我?”刘允有些动心了。柴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地  来到府上要求合作,想必早有万全的准备。

  钟恩师此回只怕在劫难逃。

  “绝无虚言。”

  “那……末将答应合作就是,一切……还请王爷作主。”

  “这个自然。”柴敏承诺。

  钟国丈,这回等本王回京,好戏即开锣了,咱们走著瞧吧!

  ☆  ☆  ☆

  钟府今儿个热闹非凡,奴婢、下人忙著进进出出布置寿堂,花厅内一个金字红底的  “寿”字格外醒目,是昨天大伙儿费了多时才将字给弄上去的。

  今天是钟有期大寿之日,待一切布置好、时辰一到便准备接受拜寿。

  钟妃受宠,连带著钟有期的寿堂上也来了不少达官贵人,甚至来了不少欲攀附关系  的小人,不过,令他十分纳闷的是,他一手提拔的一些心腹怎全没到?

  往常官任远方的虽无法前来祝寿,礼数也一定到;近的,甚至任职京城的,那自是  躬身前来,怎今年……不寻常!十分不寻常?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使他们几乎全都不  克前往?

  接受祝寿人群祝寿之后,钟有期一直怏怏不快地坐在书房。

  有人叩门之后直接走了进来,“爹,你怎么一人躲到这里来了?外头的宾客正找著  寿星哩。”

  “运国,你没有觉得今年的贺寿人中少了许多爹的心腹吗?”

  “刘兵部、赵大人他们吗?”老人家就是那么多疑!“爹啊,你那些学生方才都遣  人送来贺礼了,人虽任官他处没能亲自祝寿,礼数可没少。”

  “贺礼都来了?”钟有期一颗心总算能平静些,这才开怀一笑,“这就好、这就好  !”

  “总算看你笑了。”钟运国坐到一张太师椅上,左手往椅把上一拍,后头的一幅山  水画忽地一掀,露出了一个黄布包裹的硬状物。“爹,这……这是……”

  “玉玺啊!上一回放在我房里,给索家庄那叫小玉的贱婢发现了,虽说已杀了她,  可这玉玺不换个地方,我仍不安心,干脆就把它和一些重要信函放在一块。”钟有期往  太师椅左椅把一拍,山水画又自动盖下来。

  “待你大寿过了,再找个地方藏好吧!这地方进出的人固然不多,终究是不太安全  。”

  “我也这么想。”

  父子俩一块往外走。一切都等今天过了再说吧。

  一直等他们走出房外都没发觉梁上躲了个黑衣人,他们父子的对话全落入那黑衣人  耳中。

  钟府父子走出房门,对外头的守卫说:“好生看守著,出了啥问题,惟你们是问!  ”

  “是。”

  ☆  ☆  ☆

  寿宴上几乎聚集了满朝的文武,宴开百桌的奢侈画面可见一斑。

  在寿宴上钟运国一直找寻著贺香玲的踪影。方才在寿堂上有见她前来拜寿,没道理  不留著吃完寿宴再走,而且,她前些日子说有个秘密要告诉他,不知道是啥秘密?

  他一路找到搁置大舶的船坞。

  远远地,他看到一身红衣的贺香玲朝船坞方向眺望著,不知在看什么。

  “玲丫头,我正在找你呢。”

  “别吵我,我正在看好戏。”她眼睛仍望著同一方向。

  顺著她紧瞅著不放的方向,钟运国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呃……似乎有人落水了,而  船上有一人正拿著一条绳子想救他。

  水中的那个人一拉到绳子非但不上岸,反使力一拉,将船上欲救他的人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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