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风、黄娟,你们也在这儿?”齐傲也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受。
双方谈了近来的工作状况及一些事情后就各自走各自的了。
原本曲宓有建议一同吃晚饭,但黄娟以有事推托,在场的裴宇风心想,既然她不想一同吃晚餐,那也就不揭发她所撒的谎,只是心中有些纳闷罢了。
购完物后,黄娟把东西放到后座去,靠在车上好一会儿才把车子启动,她的模样像是在平息心中偌大的痛苦一般。
“要不要到咖啡餐厅吃客快餐再回去?”裴宇风看她的模样大概也没啥心情弄晚餐给他吃。
“我答应过开晚餐给你吃的。”
“以你现在的心情如果强迫你做晚餐给我吃的话,只怕蔬菜浓汤会成为砒霜水,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看究竟是哪个倒霉鬼嫁给我了呢!”
黄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你这人除了话多了些,也没啥好讨人厌,有时……你甚至还挺细心的,所以,嫁给你的人也称不上倒霉。”她有感而发地说。
“怎么,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黄娟笑了,“同情你,所以还是把你留给温柔婉约一点的女孩子吧!我不适合你,更何况……”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更何况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是不?”裴宇风的语气说得如此了解,似乎没有她否定的空间。
而黄娟也没有否认,她沉默地默认了,静静地开了一会车才问:“你知道?”她对齐傲的感情并没有第三者知道,她相信齐傲也不是一个以有人暗恋为傲,并到处说的人。
“你对那‘冰雕’的情意表现得含蓄,那不意味着别人看不出来。”他苦笑,“你看他的眼神很特别,仿若在你眼中只有他一样。庆幸的是,你是个冷静自制的人,方才你看到他的眼神仍有依恋,但是那份情感已经淡得……我想曲宓如果没刻意去注意,大概也看不出来吧!”
“别把你观察人的超能力用在我身上,好不好?那令我倍觉难堪!”
“我只是……”他要如何告诉她,自从他们联手合作出任务后,自己就对她颇有好感?之前注意她是因为好奇,之后却是出自于关心,他没想到这份关心会令她不安。既是如此,他会将这份关怀藏在心中。
“你只是什么?”
“喜欢研究眼眸深处的深情罢了!”他又恢复了嘻皮笑脸。“你不喜欢我研究你?”他一耸肩,“那算了。”
“谢谢你把我当研究的东西看!”黄娟没好气地说。
“客气。不过,感谢我的方式也不必把车速飙得如此快吧?如果你感谢的方法是早日送我上西天见如来的话,那请收起你‘感恩的心’,我还想留在这人间多吃几年荤。”他暗示她的车速又快破百了。
经他半认真半搞笑的话语之后,黄娟方才的伤感之情已经消了泰半,她气呼呼地回答他,“早些回家做晚餐给你吃还不好吗?”
“不是要上馆子?”
“浪费我的钱。”
很好!又恢复他所认识的“母老虎”黄娟了,裴宇风满意的一笑,不再多话。
※ ※ ※
慕无忧蹲在一盆大盆栽下为它除草,大概是蹲了太久,待草拔干净之后,她一站起来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连退了好几步,直到有人扶住她才免于跌倒。
“怎么啦?不舒服?”慕容春觉得未来的媳妇今天看起来有些脸色苍白。他是耶鲁的医学博士,对于中国的针炙把脉之术也颇有研究,顺手一把……
“我没病!”慕无忧可不想被诊出什么毛病,慕容泽轩答应她明天放假要带她去牧场骑马的,他最小心了,要是知道她有一丁点不舒服会取消原订计划的。
“是没病。”慕容春把完脉之后突然喜形于色,只差没有手舞足蹈。“是有喜了!”他哈哈大笑,然后神情暧昧地把脸凑近慕无忧,低声地说:“我就说嘛,同在一屋檐下,那小子天天面对佳人怎么仍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呢?原来……呵呵呵……这小子果然是‘惦惦吃三碗公’的!臭小了,瞒我瞒了那么久,你就别回家,否则看我怎么取笑你!”
“有了?!”慕无忧愣了一下。
“别怀疑我的把脉技术,行不?那虽不是我专攻,好歹我也下过工夫。”说着他又开心地说:“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当爷爷了!”
“这件事先别让泽轩知道,好不好?”她虽然很高兴,但是她明天还要骑马呢!如果不幸走漏消息,别说骑马,搞不好连牧场都去了不了。“他答应我明天带我去牧场的,这件事我盼了许久呢,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不会让我去的。”
“这种情况你还要骑马?”哦!这小妮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玩,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现在怀孕初期,不要作剧烈运动,不要过劳累就行了。“你可以到牧场走走,只是骑马……还是不要试为妙,教泽轩带你到牧场散散步嘛!”
“不可以骑马吗?”慕无忧有些失望。
“最好不要,虽然有些孕妇就算怀孕了五、六个月骑马也没事,但也有些连端坐家中孩子都照样不保,你还没生过娃娃,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一种体质。”
“那你暂且别告诉他我怀孕的事嘛!等我从牧场玩回来你再告诉他!要不他不会带我去牧场的。”她央求的说,一副可怜兮兮的。
“唔……他的确是那么小心的人。”他考虑了一下,“好吧!等他从牧场回来再糗他!不过,你可得要答应我,骑马那件事还是等你生完孩子再骑吧,如此危险性低了些。”
“好!”为了能到牧场,她答应得挺爽快的。
“对了,我差些忘了,方才管家拿了一封你的信要我交给你,是挂号信。”
“挂号信?”她接过来一看,是陌生的笔迹,顺手将信拆开——
慕小姐:
我是韩元怡,那个三番两次总想给你难堪的女人。对于我所做的一切,此刻想来,真的……真的感到自己竟是如此卑鄙!
感谢你在我做了如此多坏事之后,仍没有对我有一句苛责,那更令我觉得无地自容。
我想,我真的是被自己的妒火烧昏了头,以为成功的打击你之后,我就能得到慕容先生,而事实却反应了我的愚昧和无知!感谢你和慕容先生给我上了这一课。
下周我要以瑞士去了,家里在那里购置了房子,此去可能会多待些时侯,临行前总觉得对你十分抱歉,想把心中的感受告诉你。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末祝
心想事成
韩元怡
慕容春看见她一面看着信,还不忘面露微笑,不禁想问是谁捎来的信,值得她如此“欣慰”?
“可以告诉我,是谁写来的吗?”
“是韩元怡小姐写来的。”她把信递给他,“我想,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应该是想通了吧!”
“‘看’来是如此。”他看过了信之后,把它还给她,“不过从这件事也给你上了一课——人性本善!”
“是啊!”
第十章
阳光普照,今天果真是个好天气。
慕无忧眯着眼看着透过叶缝的阳光,她的举动引来慕容泽轩的笑意,他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的头,宠溺之意在不言中。
“没见过阳光?”他笑了。
“今天的阳光特别吸引人。”心情一好,连声音也是雀跃的。
他领着她上车,“我想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骑马的事,八成连阳光都给幻想成马匹了。”他十分了解她。
“哪有。”慕无忧嘟着唇。
“没有?”慕容泽轩把脸凑近她,一副非要她说实话不可的样子。
“有!”她自己笑了出来。
“喂,我觉得……你和爸爸好像有事瞒着我哦!”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昨天就神经兮兮的对我又挑眉、又弄眼的,如果不是了解他至深,我还以为他忘了吃药了哩!”
“他……我怎么知道他有啥事瞒着你?”她心虚的低下头,然后,粉饰太平地抬一笑,“反正从牧场回来你就知道嘛!”
“你不知道他瞒着我啥事,却知道我从牧场回来之后,他会告诉我真相?”他摇了摇头,“无忧,你的话破绽太多,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等着她给解释。
“不能告诉你。”慕无忧硬着头皮不肯说:“别问了嘛,回去你就会知道,总之……不会是坏消息啦!”
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唉!算了,“既是喜事,那我回去再问他好了。”
慕无忧顿时松了口气。“就是嘛!”看着窗外的景物,她心情轻松了起来。“泽轩,牧场里除了马,还有什么动物?”
“猎犬、兔子和羊。还有一些野生动物,例如松鼠、鸟类。”他看慕无忧挺有兴趣的,又继续说:“马有三匹,其中两匹脾气较倔,你不太适合,所以,我安排你骑白色的那匹。”
“白马!”电影中的白马是那么的令人爱不释手!“它很温驯?”她开心地笑着,“它叫什么名字?”
“南茜。如果你和它培养出感情,一声口哨就能够叫它过来。”
“真的吗?好有趣的样子……”
她兴奋的情绪一直高涨着,待她亲眼看到南茜,且亲手接触到它时,更忍不住地赞美它,“天!它真漂亮。”是真的马?她忍不住又用手碰碰它的脸。“好好玩!”
慕容泽轩带着她到房里换了骑马装,这才开始教她一些上马、下马的动作,待一切熟练了之后,再由牧场的佣人牵着马带她绕圈子。
慕容泽轩在一旁看着她安全的绕了几之后,才高声对慕无忧说:“你先在这里练习,我去跑跑,马上回来。”
看着他扬而去的背影,她不禁羡慕地对帮她牵马的佣人说:“真不知道要多久我才可以跟他一样,骑得那么好。”光是绕着这圈圈,真的挺无聊的,更何况马儿还不是操纵在她手上。
“很快就能学会了。尤其我看小姐你胆识不错,不会惧高,学习的能力挺强的。”他笑着说:“骑马也没啥诀窍,只要胆子大又能控制身体的平衡,便很快能学会。像我,第一次学,当天就能单独御马了。”
“这么快!”这令慕无忧信心倍增。
又练习了好一会儿,佣人要求上洗手间一趟,把马儿绑在树干上。
如果能自己骑骑马该有多好?她看着南茜一眼,发现也正看着她。
“也许……我可以自己试试骑它!”慕无忧喃喃自语地说,想便跳下马,把缰绳解开,然后上马。
唔……它怎么不动呢?她方才看慕容泽轩好像是踢马腹,然后马儿就跑了起来了。不假思索,她对着马腹一踢,南茜立即冲了出去。
“我的天——”惊慌之下慕无忧只有死命地抱着马脖子尖叫,“救命——停……停下来啊……”她几乎被吓哭了。
慕容泽轩逛了一趟牧场,打算回去看看慕无忧学习得如何时,有一匹白马以极快的速度奔过他面前,定眼一看——
“这是怎么回事?”他清楚看见慕无忧覆在马背上,双手紧抱着马脖子,她这样迟早要摔下马背的,于是他勒住了马,往南茜奔去的方向直追。
很快的,他追上了白马,然后他对着被吓得只有把脸埋进马鬃里,不敢看前方的慕无忧大声叫喊着,“捉住缰绳,把马勒住,它就会停下来了!”
慕无忧一听到慕容泽轩的声音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她照着他的话做,把绳子勒紧,谁知她一拉,马儿一声嘶喊,前脚离地高高地抬了起来。慕无忧一吓,双手松开缰绳,身了重重的落在地上。
“无忧——”慕容泽轩急忙跳下马,把她抱起。“无忧!你醒醒!无忧——”
※ ※ ※
“怎么会这样?她答应我绝不骑马的。”慕容春赶到了医院,看到坐在病房外的慕容泽轩。
“我该料到她绝对不会安于让别人牵着马的情形。”他喃喃地说。“这小妮子就是这么不听话。”
他八成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因此除了自责之外并没有怒意,慕容春推测着,并偷偷地看了他一下,“你知不知道她……”正要讲时,诊疗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她要不要紧?”慕容泽轩第一个表示关心。
“你是患者的丈夫?”医生气愤地说:“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怎么会摔得全身都是淤伤?”
“马上。”
“她去骑马?”这实在令人更加气愤,“你让她去骑马?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知不知道你妻子已经怀孕了?”
“怀孕?”慕容泽轩一愣。
在他还像座石膏一动不动之际,医生劈头又骂,“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这样,幸好那孩子还想来见见这世界,看看他那没啥责任心的父母,要不这种情况要不流掉都很困难!”说完他才离开。
“我要当爸爸了?”
慕容春一听到孩子仍安在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要是慕无忧和孩子有个闪失,他可是挺难跟儿子交代的。
唉!一切没事,阿弥陀佛……
※ ※ ※
真的要当爸爸了,好像梦境一般!慕容泽轩此刻心情的愉快真是笔墨无法形容!
“幸好母子平安。”慕容春心想,既然没出啥事,还是别把慕无忧明知道已经怀孕仍去骑马的事告诉他,要不,待会铁定少不得一顿骂。
他可不忍心看她摔下马住院,耳根又不得清静。
“这小妮子怎么这么粗心,她八成连自己已经怀孕的事都不知道。”他爱怜的说。“走,咱们进去看看她吧!”
他推门入病房的时侯,慕无忧已经醒了,她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围的环境看到慕容泽轩她十分讶异的说:“慕容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先生?”慕容泽轩一愣,她怎么叫得如此生疏,“无忧,这里是医院,你摔下马了,所以……”
“摔下马?”她瞪大了眼睛,然后噗嗤一笑,“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幽默了呢?我骑的是五十本本的摩托车,哪来的马可以骑?这里是二十世纪,不是古代!”想了一下,她说:“我得快去采访新闻了,迟到了。”说着她便要下床。
莫非……她……她恢复了记忆了?
“无忧——”慕容泽轩拉着她的手,“你此刻受伤着,不能乱动。”
慕无忧发觉慕容泽轩的手放在她肩上,不由得又甜蜜又害羞,一张脸都红了,心想,怎么多日不见,他变得那么热情大方?好像……好像他们已经是论及婚嫁的未婚夫妻似的。
“丫头,你认得我吗?”慕容春问她。
“这位老伯,您是……”她可从来都没见过他,怎么叫她“丫头”呢?“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