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化妆室再度回到宴会大厅的桑怀哲和方才刚进宴会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笑容可掬的走向聂煊,心想,情妇要有情妇的样子,起码就“人尽可夫”上,自己不能让聂煊失望。
她要让他后悔今天晚上带她出席这鬼宴会,看到别人用情妇的眼光看他,他高兴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她恨!他让她痛苦,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抱歉,让你久等了。”桑恢哲巧笑倩兮的朝着他甜笑,手也主动的挽进他臂弯里。
聂煊对她突来的亲密举动和和颜悦色一直持以冷眼旁观,觉得正常时候的她不是这样的,虽然,她现在这种近似撒娇的姿态令他心旷神怡,可是,他对假相一向没多大的兴趣。
“这位想必就是聂兄情之所钟的对象吧?”正和聂煊交谈的年轻男人以着欣赏的眼神看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不过,欣赏归欣赏,是聂煊的女人,任谁也只敢欣赏,不敢有进一步行动,要在企业界立足,聂家还是少惹为妙!
“我是桑怀哲,你是……”她敏锐的读到年轻男人的欣赏眼神,刻意的,她也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颇有好感的笑容。
桑怀哲就外表看来,本身虽是柔美若水的尤物,只是她生性刚烈,学不来小鸟依人的柔弱,这回在她刻意的展现魅力下,自然没有男人不为之倾倒。
“我叫萧莫俊。”真不愧是聂煊的女人,这等极品尤物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的想一亲芳泽。他献殷勤的问:“桑小姐,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就算聂煊的女人碰不得,能拉个小手,轻搂个腰跳个舞都好。
桑怀哲这才把笑迎向聂煊,“亲爱的,不介意我和萧先生跳支舞吧?”说着,她的媚眼又住萧莫俊身上一扫,迷得他有些昏头转向。
她是故意给他难堪的!聂煊的精明,很快的让他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啥膏药。他带来的女伴,第一支舞是和别的男人跳,这似乎有些过了火,别人会如何说他?
聂煊对任何人、任何事一向沉得住气,背地里是如此,人前他更不可能失态,他微扬嘴角,气定神闲地说:“来这里就是要好好的玩的,去吧。”
接下来的时间,聂煊仍在围绕于他身边的朋友之中,谈笑自若,而桑怀哲则是一曲一曲的跳着舞,几乎玩得不亦乐乎,在不跳舞的时候,她也会不断的向服务生索酒。
对于酒,桑怀哲是个中高手,然而,再怎么能喝,终是禁不住在空腹下狂烈的喝酒,十来杯洋酒下肚,她发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每一根长期紧绷的神经彷佛都被解放了。
记不得已跳第几支舞,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她看到聂煊和一个长相不俗的女人有说有笑,那女人甚至伸手抚着他的脸。猛地,一股醋意冲上了她的脑门。
“桑小姐,这支舞你跳得很不专心哦!”
已显得有些醉意的桑仪哲以迷蒙的眼看着萧莫俊,那媚态直教人想热情的将她揉进怀里。“我怎会不专心?”她轻笑,将脸埋进他怀里,双手以暧昧而性感的方式攀附在对方身上。
软玉温香在抱,萧莫俊的热情一旦冲上了脑门,往往会做出色胆包天的事,一支舞结束之后,他以“透透气”为由,带着桑怀哲到外头散步。
在一棵树下,萧莫俊手撑着树干,将她圈入怀中,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一个如同来自地狱般冷极的声音自另一端传来——
“非礼勿动。”
萧莫俊一回头,借由明亮的月光,清楚的看到聂煊靠在一棵树干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得他冷汗直冒,比千刀加颈更具压迫力。
“我……我……”萧莫俊慌张的红了脸,暗恨自己竟一时鬼迷心窍,招惹了这位企业年轻一代的龙头之一。
“萧莫俊。”聂煊走向他,在和他擦肩而过时,目光仍是盯着前方,没正眼瞧他,“玩女人要先掂斤两,那个女人会让萧氏企业从此以后在企业界除名,你信不信?”玩女人玩到本少爷头上来了?萧氏子孙好狗胆!
“我……”
“你可以走了。”他冷着声音。
隔着五步左右的距离,聂煊看着倚贴在树干上的桑怀哲。
桑怀哲用手捂住嘴巴,过量的酒精在她体内发酵,直教她有股想吐的冲动。
“你今天玩得十分尽兴?”
“会吗?”她忍住直窜上胸口的酸气,强打起精神,“我只是尽情妇的本分而已。”她一笑,“今晚表演得算称职吧?”她对他妩媚一笑,双手勾着他颈项。
“你玩得过火了!”竟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调情。他冷然的说:“与其说你当了个称职的情妇,不如说你成了风靡全场的交际花。”
“交际花?”桑怀哲笑了,“我像交际花,你呢?你不也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
“你在乎?”
“我……才没有!我干啥在乎?”她微微一苦笑,“以前我不是很懂,认识你之后总算明白了,爱情这路子,谁下的感情多,谁就吃亏,感情路上最大的赢家,往往是你们这种人。”
“会吗?”她的这些话令原本深锁眉宇的聂煊霎时松展了眉宇,觉得喝醉后的桑怀哲比清醒的她,更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
“当然会!敢问你,又对哪个女人用过真心了?”她指着他,“男人……都是没心没肝的东西!”
“有些女人不一样?像你啊!你不也不曾对哪个男人动心?有资格为那些多情女子叫屈的,是那些同为多情者,你没资格。”
“谁……谁说我没有资格。”桑怀哲侧着脸看他,脸上净是醉后的娇憨,“你……你知道吗?其实……我……我、我喜欢你,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我知道。”尽管他知道她醉了,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但是,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仍是教他窝心的直想把它珍藏起来。
“那你……为什么……”过量的酒精在她体内作怪,她现在不仅想吐,还想睡,“为什么……从来也……也不表示什么?你是不是在心中笑我……笑我的自作多情?”摇摇欲坠的身子使得她必须要攀紧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你说太多话了。”聂煊在她额上一吻,睡吧,明天一觉醒来,希望你还会记住今晚的话,记得你曾亲口说过你喜欢我。”
第三章
“聂雨,你有种就不要给我回来!”狠狠的摔上电话,聂浩天一肚子火仍不见有火势稍小的趋势。
身为密警组织长老会首席的他为了密警奉献一生心力,连两个儿子,也都是密警要员。大儿子聂雨是“密警五君”的雨,而小儿子聂煊则是密警智囊团的“东方君”,有如此佳儿照理来说,他是该知足了。
然而,上天却开了他们聂家一个玩笑!聂家两兄弟不但是同父同母所生,还是双胞哩,怎性情却是南辕北辙?聂浩天无奈的摇摇头。
老大聂雨性情谨慎冷静,俊俏的脸上难得有表情,尤其是笑容,他的笑容已经贵到千金难买一笑的地步,这种性情想要有女朋友,那还真是不可能的任务!
老二聂煊就完全是老大的颠覆版,他脸上的笑容是一直不褪的,就连遇到棘手的事情,他还是笑得出来!不但笑,他还生了一双会“电”人的眼睛,那对女人的“杀伤力”可就大了。
对于爱情持游戏人间的态度使得他成为闻名于世的花花公子,和他有过牵扯的女人,就连自己这密警大老竟也看得眼花,不知哪个才是命定情人?
唉,两兄弟的性情若是能中和一下不是很完美了吗?偏偏……唉!这岂是一声“唉”字了得。
两兄弟已经到了该拉警报的年龄,聂煊已经二十九了,快他九分钟出生的聂雨自然更得认命!想当年,他在他们这年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而这两个不肖子至今仍是推销不出去的滞销品!
前些日子,他与许久未曾见面的研究所好友见面,见好友的小女儿长得婷婷玉立,又是哈佛研究所的新鲜人,原想力促成她和聂雨成一对,偏偏这小子利用密警权职之便把自己调到日本去了,根本就是故意和他唱反调的。
聂浩天正在气头上,聂煊碰巧往外头走进来,一看到一向不易见到的父亲竟闲赋在家,不禁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密警大会要改在咱们家举行吗?否则你怎会在家?”他母亲时常抱怨父亲永远把工作摆在第一。
“煊儿,你少说两句。”聂夫人向他使了个眼色,要他不要在他父亲气头上乱说话。
可惜,为时已晚,看着聂煊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聂浩天心情更加恶劣,“一个像守身如玉的持戒和尚,一个是沉沦女色的花花公子,别人羡慕聂家净出能人,谁知聂家是净出些不正常的家伙!”
“唔,能力强的确是不太正常。”聂煊装傻的说,八成是他那女人绝缘体的老哥又拒绝相亲了,唉!每一次老哥“逃亡”,聂家就又要变天了。
“能力强?嘿!”聂浩天冷笑一声,“能力强就不会到现在两个都单身了,你们都已经二十九了……”
不待他说完,聂煊一翻白眼接着说:“不是十八,年纪已经不小了,别再厚颜的想当贵族,贵族一群已没落了。”他看了母亲一眼,“求求你换换台词吧!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八次了!”这也就是说,他老哥已经拒绝相亲八次!
“要我换台词也不是不可以,得看你们兄弟接着怎么做了。尤其是你,你的花名远播,名声已经恶劣到人家一提起聂煊就直接反应的说:‘那个花花公子啊!’的地步,就算我这老爸求你,收敛一下吧!”
“人不风流枉少年。”聂煊为自己倒了杯茶。呼!外头的太阳烈得教人吃不消。
“少年?嘿!还亏你有脸说自己是少年而脸不红?那已经是许久前的事了。”
“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收敛。”聂煊挑眉的一笑,“我干啥抛弃一大片树林而守着一棵树?”
“你这种飘浮不定的心何时才能定下来?”聂夫人忍不住开了口,“我都五十好几了,像我这年纪的少有不当祖母的。”她等着含饴弄孙哩。
“妈,你那么年轻漂亮,太早当祖母可惜了些。”
“你少灌米汤,别把你对付女人的那套甜言蜜语用在你妈身上!”聂浩天实在看不过去,“昨天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过去,我们对你们兄弟俩实在太放任了,看来不列出一些硬性规定,你们老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
“听起来挺吓人的。”聂煊一脸不受威胁的模样,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是七月,明年的最后一天我要见到你和聂雨的婚礼,若是没有,你们俩就准备和我选定的女人结婚吧!”
“你选定的女人?是葛兰吗?”哈!怎么可能?聂煊戏谑的说,“葛兰今生是非龙将军不嫁,你若把她许配给我或是聂雨,在婚礼上不见的一定是她。”葛兰暗恋龙将军的事,全密警组织都知道,老爸不会还不知道吧?
“龙将军另有意中人,葛兰只是一片单相思而已。”聂浩天不怀好意的一笑,盯着儿子看了半天,“你倒是和她挺相配的,就这样吧,把你和她配在一块儿,如何?”
“我对她没兴趣。”
“那你最好把握时间,加把劲为自己物色对象,明年年底前,若是你仍没法子选出心中理想对象,可就别怪我不通人情了。”
聂煊松了下领带,站了起来,“我有些累,先上楼了。”
看他一声交代也没有的想上楼,聂浩天不禁有些气恼。这小子,八成又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了。“喂,我说话一向算话,别以为我说明年年底要把你‘拍卖’出去的话是吓你的。”
“你准备拍卖聂雨吧!”说完,聂煊把西装外套勾在肩上,悠悠哉哉的上楼去。
“那家伙说那句话是啥意思?”聂浩天一时会意不过来。
“我怎么知道。”聂夫人也同样一头雾水,“你刚才说的拍卖事件不是当真吧?”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种威胁技巧,不这么说,咱们两老等到七老八十可能都抱不到孙子。”开玩笑,葛兰又不是没思想的木娃娃,哪能凭他一句话就嫁给谁,纵使她是他一手拉拔长大的。“希望这招奏效!”
“祈祷吧。”
※ ※ ※
“朋友?只是朋友?”桑怀哲手中的咖啡险些掉了,她杏眼圆睁的看着吕晴虹,很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不……不会吧?你一定是开玩笑的!”他们……他们不是情侣吗?
“聂煊说起来是同学吧。”吕晴虹对桑怀哲的怪异表情有些不解,对她力保自己腹中的胎儿更是有些莫名其妙,“聂煊那个人很不错的,就是花了些。”
她将手一摊,“从国中就这样了,没法子,生了一张无懈可击的俊脸,他不去招惹异性,异性也会主动来招惹他。”老实说,她对桑医生主动约她出来喝咖啡的目地也感到好奇,莫非……桑医生对聂煊有好感?“你对他有兴趣,对不?他呀,少招惹为妙,当然啦,如果你愿意和一大票女人共侍一夫的话。”
桑怀哲按着太阳穴一翻白眼,“你和他怎么不是情侣呢?我亲眼看到你和他手挽着手走出法国餐厅的。”接着她把自己目击的日期、地点说了。
她不会为此而吃醋吧?吕晴虹急忙解释道:“这我得解释一下,那天我和他是不期而遇的,他答应我帮我约方侠,也就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是聂煊公司的经理。”
“那手挽着手呢?我亲眼看到的。”她觉得这么亲密的举动该是情侣才有的。
吕晴虹不由得苦笑,心里好笑的想,聂煊啊聂煊,他这回招惹的女人,醋劲还不是普通的大!唉,待她来解救他吧。
“我和他是哥儿们,他从来不把我当女人看,我们在国中就常这样了,手挽着手对我们而言,不具任何意义的。”吕晴虹一笑,“你该防着其他女人一些,不过,对我就不必了。”
“不,不可能的!”
“不相信我的话?”吕晴虹一耸肩,“反正下个月我和方侠要订婚了,再要不,你也可以等我把孩子生下,然后比对DNA,你是医生,可以用你熟悉的方法知道我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老天!”她输了!竟然输了?!怪不得当自己答应和聂煊打赌时,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一定会赌输了。桑怀哲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