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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之恋  第7页    作者:有容

  最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愈来愈不讨厌他这头猛兽王,还、还……还似乎有那么一点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之前对于男人所没有过的。

  欣赏他?啥……世纪大笑话,全世界的男人死光光,她也不会欣赏他,不欣赏他,可又会渐渐的喜欢上他,天呐!这是什么心理?

  她桑怀哲会喜欢上男人?更惊爆的是,这个男人竟是集合了她痛恨男人全部缺点于一身的聂煊?这款“代志”若是被死党好友知道了,不被笑到下巴脱臼才怪哩!

  眼看就要落成笑柄了,而她却是无计可施,正苦着脸想着心中乱糟糟的心事时,电话铃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喂,我是,没关系……我知道了。”挂上电话之后,桑怀哲的心情不自觉的有些失落。

  方才那道电话是聂煊的专人司机打来的,他们在前往约定饭店时遇到暴乱,他家主人匆匆忙忙就冲出去,临走之前交代,要他打电话给她,说约会时间往后挪一、两个小时,因为聂煊有急事,可能会迟到。

  “要迟一、两个小时才见得到他。”桑怀哲喃喃自语,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她一清楚自己在讲什么的时候,讶异的用手捂住了嘴。

  老天!自己在说什么呀?怎么才晚一、两个小时见面,她……她就会有这样失落的心情?多可怕!

  她对聂煊会有如此深的感情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她不敢置信的摇摇头。

  不!不行,就算他曾经说过他喜欢她,那也不过是他花花公子常耍的花招之一,世界多少女人被他说过“我喜欢你”?

  所以,她喜欢上他,甚至有些……爱上他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否则,她就会像他周遭的女人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种沉沦是无底的深渊,不!她绝不能陷进去,就算陷了进去,也不容许自己把真实的心情让他知道,也许这样,她所受的伤会少一点。

  ※      ※         ※

  一家会员制的餐馆

  出身富裕家庭的桑怀哲从未到过这种地方,这里,比她到过的高级饭店、餐厅都来得特别。

  服务生领着她来到聂煊预定好的包厢,为她拉开坐位,点了东西后,这才欠身离开。

  呼!终于离开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高级场所,什么顾客至上、以客为尊的这些拘束,用餐时候,一个服务生老是站在后头,看着人吃饭的感觉,那简直食不知味,与其如此,她宁可自由自在些好。

  低下头,桑怀哲看了手腕上的表,都已经超过原约定时间快两个小时了,聂煊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事了?可真急死人了。

  一个人在焦虑不安时,难免开始会胡思乱想,桑怀哲幻想到最后,似乎看到聂煊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当中。

  “不要——”她面无血色的站了起来。

  约莫同时,聂煊正好推门而人。“不要?”他坐了下来,脸上有着笑意,“不要告诉我,你那句‘不要’的后头,紧接着是‘进来’,那我会很伤心哦!”

  “你……你没事?”这一刻,她有股想上前去拥住他,感受他真实的存在感,可理智限制了她过于激动的行为。

  “没事。”

  桑怀哲细细的打量着他,发现他挽在手中的西装,和已扯掉的领带。“都已经坐下来了,外套干啥还挽在手上?可以挂在椅子上呀!”她提醒他,然后注意到他衬衫上点点殷红血迹。

  皱着眉,正打算问那血迹打哪儿来的时候,聂煊把腕上的外套挂到椅子,她清楚的看到他腕上的袖子竟染满了鲜血,“喂,你——”她站了起来,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还说你没事?这样叫没事?你是一定要进了棺材才说那叫‘有事’,是不?”

  “和那些人渣对峙时,不知道啥时候被砍到的,我一直到事情平息之后要到这里来,才看到的。”

  “那就不要来了,先到医院包扎啊。”

  “小伤口而已,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桑怀哲不由得蹙紧了眉心,对于他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些气恼,“我送你去医院。”

  “可我还没吃饭,肚子饿了!”他看着她,一脸可怜相,“好不容易人家愿意请我吃饭,以后可就没这种现成的便宜可捡了。”

  老天!自己真白痴。桑怀哲无可奈何说:“我择期再补请,可以吧。”

  “可是……”

  “又什么可是了?”她此刻的心思全在他那袖子上的伤口,因那伤口还没完全止血,仍渗着血。

  “我不想到医院,你不是医生吗?到你那里上个药就行了。”看她犹豫的模样,他接着说:“我一向对医院没啥好感的。”

  “我家只有个简略的医药箱而已。”

  “无妨,也不过是个小伤而已,这种小伤,不需要什么良好的医疗设施。”

  “是这样没错。”方才是她急着把聂煊送医,现在却是她被他拉着走,然后一把将她往车里塞,回到自己的车里,她冷静了一些。“你不是开医院的吗?到自己医院包扎就成了。”

  “你不是我医院里的医生吗?顺手替我包扎有何不对?喂,发挥一下南丁格尔的精神吧,我们再这样蘑菇下去,等到我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都还包扎不了。”

  为什么和他说话,她口风上没一回是占优势的?算了,他现在手上仍受着伤,就当他是病患好了,医生是不能对病患斤斤计较的。

  想好自我平衡的方法后,桑怀哲启动引擎,往自己外住的公寓出发。事实上,她是可以带她回另一个家的,可是为了避免父母多做绮丽的联想,她只得将他往自个的小窝塞。

  她可不想因带他回去一趟,父母亲就认定她非此君莫嫁了,虽是个美丽的错误,解释起来仍颇费时的。

  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已停人桑家为桑怀哲在外居住方便而买下的公寓。

  “你住这儿?”聂煊被领着上了公寓的六搂,当电梯打开时,桑怀哲又领着他往通道的左侧走,然后掏出钥匙。

  “上班方便嘛。”

  “的确,从这里到你上班的医院不到五分钟的路程。”

  进了门后,桑怀哲把门带上,“随便坐,我到里面拿医药箱。”

  聂煊打量着门内的布置,嗯,没有想象中的花俏和女性化,真不愧是她的家,可好像很少女人的房间会采用黑白色系的,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黑白巧思的确是匠心独运。

  桑怀哲从里头走出来,手上拿了个医药箱,“来吧,先把你的袖子向上卷,然后……”当她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不由得紧皱着眉,一颗心更是拧得紧痛。“怎么弄成这样?”语毕,她开始专业而熟练的包扎。

  “没事的。”

  “伤口大,幸好不深,否则就要缝了。”打了最后一个活动结之后,她说,“行了。”

  约莫同时,聂煊也说了句,“好美。”

  “你是说我包扎的技巧很好吗?”

  “不,是你方才为我包扎时的神韵很美,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最美,对于这句话,原本我并不怎么赞同,但是看见方才的你,我得赞同了。”

  像是喝了微量的美酒,桑怀哲的脸快速的浮上两朵红云,但没多久她的羞意被理智给控制住了。她淡淡的说:“听闻聂大少的花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的花名这么让你对我却步?”

  “我不想趟浑水,众多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游戏,我从前不玩,现在不玩,未来也不会玩。”

  “我从来没打算要你趟这浑水。”他坦言,“女人对我而言是玩物,而和我交往过的女人要的也不过是我的钱,既然双方面都认清自己要的,也就没啥怨言,各取所需嘛!可是对于你,我有不同以往的感觉。”

  “我说过,那只是好奇。”

  “对女人的好奇不会让我对一个女人持续多久的热度的,所以我说你不同。”他托起她好看的下巴。

  “那……那又怎么样?”桑怀哲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快到简直要跳出喉咙了。

  “不怎么样,只是我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而你却不敢。”聂煊锐利的眸子直瞅着她。

  “谁……谁说我不敢?”纵使心虚,倔强如她仍不甘示弱的把头仰得老高,只是眼中闪烁的光芒,一眼就让人看出她的不诚实。

  “你知道吗?你最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你不擅说谎。”

  他的话总会让她有一种挫败感,无论她撒谎与否。她下起逐客令,“伤口包扎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可以离开。”只要他一离开,她就不会有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不是告诉自己,要藏好心事的吗?就算爱上眼前这男人,也不以让他知道。再好的男人都有变的一天,她根本不相信地久天长的永恒爱情!爸爸在她小时候的外遇纪录,给她太深、太深的印象,虽然他后来回头了,而妈妈也宽宏大量的原谅他,可是……这件事却在她小小的心里烙下挥不去的阴霾。

  因为不相信男人,自然也就信任不了婚姻,信任不了婚姻,自然成了不婚主义者。

  “不要逃避话题。”

  “我没有逃避,只是认为我没有不诚实的面对自己。”她有些激动,这男人凭什么这样说她?“我对自己一向诚实得很,你不也见识过?像我就觉得,你对我而言是‘齐大非耦’,高攀不起的。”

  “与其说你诚实,不如说你愈来愈擅打太极拳了。”聂煊的眸子紧瞅着她在说话时仍回避着他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喜欢我!”

  桑怀哲有数秒钟的僵直,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窥知了秘密似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开始挣扎、开始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她脸上有急欲掩饰的慌张。

  忽地,加压在她肩头上的手劲不见了,桑怀哲往沙发倒去,当她稍微收拾心情往聂煊脸上瞧时,却发现他在笑。老天!这种时候,他……他竟笑得出来?她讶异的杏眼圆睁。

  “你输了,怀哲。”

  “输了?”她无意识的跟着重复了这句话。输了?她输了什么?自己输了什么叫他如此开心?她看得出来他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胜利意味的笑,而不是嘲讽。

  “我的推论没有错,你是喜欢我的,甚至……爱上了我。”他自认对女人无往不利,她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我无权阻止你美丽的幻想。”

  “幻想吗?”聂煊挑动着浓眉。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丝毫情意的话,在面对对方该是一脸无关痛痒的表情,而不是像你这样。”他饶富兴味的盯着她,“一个人无法对自己诚实,自然也就不会对别人诚实,你既然打从心底抗拒喜欢上我,自然就会尽力的去隐藏事实,避免我发现。”

  “出去!”在他面前,她就这么藏不住心事?不!最后她还想力保那微乎其微,可笑又可卑的自尊。

  “我现在是可以出去,好让你有时间来找我。”他勾起外套,“离去前告诉你一件事。”

  “请说。”桑怀哲面无表情的掩饰内心的纷乱。

  “你会再来找我的,因为你爸爸。”说着,聂煊迈开脚步离开,留下一脸不解的她。

  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了爸爸,她会再找上他,莫非……是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是这样吗?桑怀哲暗忖。

  第五章

  “这件事情,尽可能不要让怀哲知道。”桑同锁着眉,一手撑在额上。

  “我知道。”桑母明白丈夫疼爱女儿的心情,“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至极,平时和我们有交情的一些朋友,见我们有难关时,竟一个个躲得比什么都快,也不过是三、四亿元的资金嘛!”

  “这也怪不得人家,这社会讲求实际,谁肯为了我们而得罪宇霸集团?何腾那家伙早就觊觎咱们公司了,偏偏我又上了财务部刘经理那吃里扒外家伙的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何腾借资金周转。如今周转不灵,他算是我最大的债权人,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并吞我的公司,他会放弃吗?”

  “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了吗?”桑母忧郁着脸。她知道事业对丈夫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而一个事业心重的人,一旦失去了事业,那不就于要他去死一样,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也别担心这些了,小心身子。”

  “咦。”忽地桑母有些欣喜的说:“也许……也许可以请聂家帮个忙。”她虽不知道聂家有多大财力,可是偶尔也会听丈夫说聂家是企业名门,既然如此,想必财力应该很傲人的才是。

  “聂家?”桑同苦笑,“人家凭什么帮我们?莫说两家一向没有生意往来,也非有什么交谊,就上一回聂夫人和聂煊到家里相亲,怀哲闹的那桩笑话,嘿哟!你教我拿什么脸去跟人家借钱?”

  “说的也是。”

  “你们不敢去,我去。”

  桑怀哲的声音使得桑家两老着实吃了一惊。心下均想,她啥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没发现?不但如此,她还躲在二楼楼梯口偷听他们讲话,想必方才的谈话内容她都知道了。

  “怀哲,你……”桑同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想到聂煊真的说对了,为了爸爸,她真的会再主动找上他,他早知道桑家目前的情况了,不是?毕竟企业界就那么大,一有风吹草动,大伙儿都知道。桑怀哲安慰地说:“我去找聂煊,他应该会帮我,你们等我的消息吧。”

  “你上一回对人家那样,不必去了。”桑同以异地两处的立场想,如果当时他遭受到像聂煊这样,被女儿恶作剧的情形,他只怕要恼羞成怒了,聂煊风度倒好,不过是反将女儿一军而已。

  桑怀哲懒得再解释近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心想,如果聂煊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喜欢她,他一定会帮她的,当然,自己也清楚他可能会开出什么条件作为交易。

  不理会父亲的劝戒,桑怀哲往外头走。事业对爸爸而言是生命,一旦生去了事业,她知道他们家的幸福也就失去支撑点。

  其实不需要男人、不需要婚姻的女人,这通常有依赖爸妈的习惯,生活上不如此,心灵上却逃脱不了,聂煊,她的弱点在他面前真的无所遁形。

  ※  ※   ※

  “你早料到我一定会再来我你的,是不?”除了以这句废话当开场白之外,桑怀哲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多余。

  领着她上阁楼,聂煊扔了条毛巾和衬衫给她之后,也没多说一句话,心想,外头的雨下得这么大,而她竟在东方企业财团楼下淋了不知多久的雨,若不是他下午有事出去,回公司时看到她,也许她真会继续再淋下去。

  从浴室走出来,一打开门,桑怀哲闻到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咖啡香味。温暖的咖啡和着奶精的香味虽诱人,然而,才及大腿,未及膝的衬衫,以及衬衫内空无一物的情况令她困窘莫名的站在浴室门外,直到聂煊抬起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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