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她皱起眉,死命地想掰开他的手臂,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凭什么啊……让我想想。”他煞有介事地皱眉,一副苦思样。“不过在我想的时候,你先吃好了。”
“你当我是笨蛋啊!”她瞪他,对他不以为然的惺惺作态感到生气。
“你怎么会是笨蛋呢?我可不记得自己娶了个笨蛋新娘进门啊!”看她现在恢复了精神,眼中不再有那种惊慌的神色,他很满意地笑开了。“还是你怕我认错?那我来鉴定一下好了——”
区亦翎一时还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他的唇就已密实地覆了上来。
“唔……”她瞪大了眼,张口想抗议,却被他灵巧的舌乘虚而入,就连她想反抗的手也被牢牢地捉住。
他的吻像是掺有麻药般,只要尝过就会上瘾,虽然她有意反抗,但事实上她的动作却是微小的!甚至只是做做样子让自己安心,因为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讨厌与他如此亲密,她喜欢他的气息、他拥住自己的霸道感觉,这让她觉得甜蜜。
她缓缓闭上眼,也学着他探入自己的舌,与他彻底交缠。
当发现她开始生涩地回应这个吻时,封律微微一惊。他轻轻放开她的唇以及她的手,唇抵在她唇上低喃:“抱紧我。”
区亦翎在他突然释放自己的唇时,忽然觉得惊慌,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当听见他要自己抱紧他时,她立刻听话地拥住了他的颈项;就在这一刻,他的吻又落下来了,而且比刚才更狂野地入侵她、汲取她。
两人疯狂地吻着,紧密贴合的胸口心跳几乎相连;那是种甜美到不可思议的迷醉感,没有人愿意轻易舍弃。
所以他们不停地吻着,直到另一声肚子的长鸣出现,才打断这美好的一刻。
“咕——噜——”这一声抗议的鸣叫十分响亮,硬生生地拆散了这对爱侣。
封律喘着气放开了她,发现这本该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在她的生涩回应下差点无法收拾。他相信如果不是她肚子的提醒,现在她恐怕已全身赤裸地被他压在身下,任他“解饥”了吧!
区亦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胃会这么背叛她,竟接连两次让她出大糗!
天啊,让她死了算了!她低下头奋力地咬住唇,脸早红得像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生铁。
看出她的难为情,他托住她尖小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嗯,”他故意左右转动了一下她的头,作出观察状,才道:“经过刚才的确认以及审慎的观察,你的确是我那傻呼呼的小新娘没错。”
原本他抬起自己的下巴时,她的心猛地怦然,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惹人生气。
“谁傻呼呼了?”她立刻挥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气得瞪他。“还不是你每次都把人当傻瓜,我才——”
“嘘——”封律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好了,别吹胡子瞪眼了,先填饱肚子再吵也不迟。来,先喝杯热牛奶,饿了一整天不要一下子吃固体食物。”他从餐车上拿过那杯他特别指定的白兰地牛奶递给她。
区亦翎傻愣愣地接过牛奶,但热牛奶早成了“温”牛奶。
“什、什么热牛奶嘛,一点也不热。”发现自己实在太乖了,她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故意挑毛病道。
怎么每回都是他占上风?多不公平!
“那我请人再冲一杯来,这些东西不够热也重新点好了。”说着,他就拿起床头的电话准备叫人。
“不必了!”见他行动迅速,区亦翎立刻跳起来捉住他的手臂。“这些就很好了,牛奶也很香……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嘛!”
“东西要热的才好吃。”他没放下电话。
他当然晓得她说牛奶不热只是故意找碴,但食物确实是有些凉了,重新点一份在他来说是很正常的。
“我喜欢温的,温的就好。”见他态度颇为认真,她立刻紧张地强调,并开始啜饮牛奶,边吃起餐车上金黄色的炒蛋。
再做一份,那要等多久啊?
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才是一时被他魔鬼般的吻给诱惑得忘了五脏庙,但她实在没办法等饭店厨师再准备一份了,现在一接触到食物,她真恨不得能全塞进嘴里。
看她开始往嘴里拚命塞食物,这样子实在很滑稽有趣,一个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女孩,吃起东西还真不顾形象!
“吃慢点,别噎住了。”他重新坐回她身边,笑着看她不做作的吃相。
很好,等她吃饱了,就该是他“进食”的时候,他可“饿坏了”,刚才那点“前菜”已经挑起他旺盛的“食欲”了……
看着她专心吃东西的模样,他的笑容愈来愈邪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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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为什么会这么累?区亦翎睁开眼,有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明明是才醒来,为什么会觉得好累?全身都好酸、好软、好没力气……是睡得不够多是吗?可是窗外已经好亮了呢!
她偏过头望向窗外,只见到丛聚的高楼大厦群。对了,这儿是纽约,她是在广场饭店的房间里……
她像个没醒透的孩子般赖在床上,呆呆地回想。
昨天她才吃饱,就换他说他饿了,之后他就把她压倒在床,就……就……
想到这儿,她呆然的意识才忽地全部转醒,心口猛地急促跳动起来。
之后,他们就做了爱做的事——而且还好多次!
一想到昨夜种种,她的脸又火烫起来,立刻不再赖床地弹坐起来,呼吸急得就像跑过百米般。
不痛了呢,开始时她本来很害怕,但他连一点害怕的机会都不给她,又像上回那样让她意识迷乱,然后就……
可是这次真的不会痛了,而且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吻、他的触摸、他的气息,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好舒服、好喜欢,躺在他的臂弯里她就觉得温暖;而当他在她的身体里时,她有种好幸福的感觉……
等、等等!她在想什么啊?
她忽地用两只手捂住脸,将头埋进了膝间,手中传来的是脸颊的热烫,而急喘的呼吸更让昨夜的一切更加鲜明。
她怎么会想这些不该想的事?好像她来纽约是为了要做这件事一样!
“不对,不是这样的!”她摇头大叫。“我才不是来做这件事,我是为了……为了……”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呢?一时间,她竟有些混乱了。
是了,她是来问他那个“死去的恋人”的事的!虽然何奶奶说没有,她还是要问,至少她得知道他那天为什么突然丢下她?
她,很难过……
想到那天他离去的光景,她心跳立刻转缓,难为情的情绪也渐渐平息,这时她才发现房间里好安静,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般。
她抬起埋在膝间的头四下望了望,但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她一人。
“封律?”她轻喊,但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房内空荡荡的寂静让人不安,她披了被单下床,像只惊慌的小猫咪般跑进和卧室连接的客厅——没人。
她急了,又跑进浴室寻找那高大的身影,依然没人。
“封律?你在哪里?”她再喊,声音中已带着哽咽,泪水也开始在眼中打转。
不会吧,他又丢下自己了?留她一个人在空空的房间里?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丢下她!
她颓然坐倒在地毯上,心里不仅空虚,还有强烈的悲伤。她哭了,好难过好难过地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是的,她真的觉得很无助,比在陌生的纽约街头遭抢还无助。醒来后见不到他,竟让她觉得万分悲伤,知道自己又被抛下,心中涌现的闷痛情绪像是绞住了心房,让她难过得无法喘息。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就连宸宇哥哥结婚她也没这么难过,她的心也从未这么痛过!到底怎么了?只是醒来没见到他,她的心竟然就像被冰冻一般感到寒冷,她好想再见到他的笑容,现在就想!
可是他不在,又丢下她了……
“我家那口子,每回一办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把我住的地方当旅馆一样,简直可恶透顶!”
“男人都一个样,想要的时候,要他替你摘月亮他都点头,可是一结束啊,要他替你买个早餐都嫌烦!”
“是嘛,我男朋友也是,要的时候就对我好得不得了,又亲又抱的,一完事,翻过身就呼呼大睡,你想靠着他他还嫌热,什么跟什么嘛!”
忽然,曾经在学校听过的女同学闲聊,现在全跑了出来,充斥在她的脑海,就像在耳边覆述一样清楚。
原来是这样,他就和每个男人一样,做完那事就走人了?只有他想要的时候才会对她好?太过分了!
虽然生着气,可是她的泪水还是像扭开的水龙头一样的流个不停。
泪水模糊了一切,她像个孩子般坐在地上哭泣,整个心思全沉浸在自怜中,因此完全没注意到门开了又关,以及接近的脚步声。
“怎么了?”封律蹲在这哭得哀哀切切的泪人儿身旁,轻问。
一进门就听见她的哭泣声,看她连衣服也没穿,就裹着薄被坐在地上低头流泪。明明睡得香甜的小家伙,怎么才一眨眼工夫没看着就成了泪人儿?
“啊——咳、咳、咳……”区亦翎被身边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后就被自己给呛住,手指着“罪魁祸首”开始止不住的猛咳,咬得满脸通红。
“小心点呀!”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咳得想哭又哭不成,脸蛋红成一片,封律立刻有点不知所措地替她拍背,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哭成这模样,哪里不舒服吗?”他像最笨拙的安慰者般张惶地问。
难道,他昨夜真的太激烈了吗?
“咳……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她指着他问。
“我不是突然冒出来,是你哭得太忘我,没注意到我进来了。”他轻道,手还不停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背。
“你又回来做什么?”她噘起嘴,气鼓鼓地质问。
难道他又“想要”了吗?第一个在她脑海浮现的就是这个答案,而且她也想不出其他他会再出现的理由。
“做什么?难道我不能回房间吗?”他笑了。瞧她虽然哭得像花猫一样,但精神还不错嘛,只是不晓得在生什么气。
“你……你是不是又想要了?告诉你,我可不要!”看他露出了笑容,又表现出那么关心她的样子,她深觉更印证了那些女同学的话,因此边说着还边往后退缩了些。
“什么想要、不要的?说什么我听不懂。”一时间,他真是一头雾水。
“我是说,你别妄想对我好,我就会和你做……”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心跳又加剧起来,但她还是咬着唇继续道:“做昨天晚上的事!”
她的话让封律一愣,但随即笑了开来。“嗯,你的话颇耐人寻味,我想我们到床上谈好了。”说着,他一把就抱起她往床走去。
“呀——你做什么?放开我!你这可恶的男人,就算你用强的、或用手段迷惑我,我也不会再上当、听你摆布了!”听见“我们到床上谈”几个字,她的脸立即不受控地红起来,并在他怀中又踢又叫地挣扎。
区亦翎的挣扎在封律来说根本不构成困扰,他轻轻松就半她抱至床边、放坐在床上。
“唉,你的思想真是邪恶呢!”说到床你就只会往那方面想……”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锁在床头与他的胸膛间,故意摇头叹气道。
“你、你——”他的话让她气坏了,只能喘气怒瞪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她的思想邪恶?邪恶的人根本是他!
“好了,不逗你吹胡子瞪眼了。”看她真是气极了,他于是不再多加刺激,笑着用手轻拍她气鼓的脸颊,轻道:“告诉我,你这奇怪的想法是哪儿来的?”
“什么奇怪的想法?根本是事实!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一个‘死去的恋人’,难过了好一阵子,结果根本就只是你们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动物!”她挥开他的手,气愤地把女同学的话搬出来。
他休想再用那种笑容蒙骗她,她不上当了!如果再相信,她又会再度面对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而她不要再尝受那种难过到胸口发闷的感觉了!
“死去的恋人?谁?”他发现自己真弄不懂她在说什么,到底她的小脑袋里装了多少奇怪的念头?
他的问题让她瞬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何奶奶都坚决地说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而现在她又晓得原来“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生物,现在重提“死去的恋人”似乎显得她很介意他的过去似的!
“说呀,死去的恋人是怎么回事?”他再次催促。
“就是……就是你曾经深爱的女人,结果又死掉的那一个!”她咬咬唇,低着头像小孩子闹脾气般低道。
“你哪里听来的?”他很“好奇”是哪个人在搬弄是非。
“猜的。”算了,豁出去了!
猜的!?她到底是凭哪一点来猜的?“那‘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动物’呢?”也是猜的吗?
现在他才发现他的小妻子是想象力多丰富的人了!
“听……听同学说的。”她像做了亏心事般眼神左右移动,不敢正视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心虚,可是视线就是连抬也不敢抬,头也愈压愈低。
听了她的回答,封律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她低垂的头。
“死去的恋人”是她的猜想,“拍拍屁股走人”是同学的论点;既然如此,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大概早存在她脑子里了,可是一直到昨晚让她“累坏了”为止她都没提过,也不像为了这些奇怪的想法而烦恼。
不过,他现在大约知道她为什么会坐在地上大哭了——因为她以为他已经“拍拍屁股”丢下她走人了。
稍微弄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哭些什么之后,他只觉得她实在太可爱,几乎让他想笑;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刚才可没听漏一句十分重要的话——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一个死去的恋人,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难过,是替他难过?还是嫉妒她“猜想”的那段过去恋情?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可重要了,特别是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机会问她为什么会想来纽约找他。何奶奶有心安排是一回事,但也要她想来见他,这安排才能成功。
那么,她真心想见他吗?
头一回,在女人面前他会这么紧张,像个小学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