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笑话,她怎么会。她高兴极了,这是逃跑的好时机呢!她假意服从,摇头道:“不会——”
“那就好。”天威放心了,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他们又走回原路回去。坐电梯、开吉普车、骑“亚伯拉罕”,一路回到城堡。通常天威都是骑“亚伯拉罕”出门的。不过今天时间太赶,他哈德开车送他到公司去。为了赶时间,所以从后面小路抄捷径走。大门口的警卫因此没看见东王酋长离开。
对警卫而言,“亚伯拉罕”还在的话,酋长也一定还在城堡内。
就因为如此,雨婕的“脱逃大计”轻而易举地达成了。
吃完午饭后,鲁拉没有进来打扰她。因为雨婕说她想好好睡一觉,她很累。
可是她当然不会真睡觉,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寝室内的所有被单一件接一件的打个死结,当长度刚好够从三楼到一楼时,她才停止了这项工作。
然后她抬头看天色,确定等一会儿就会天黑了,她知道天黑后不久,天威就会回来了。
这阵子因为天气变化与时差的关系,所以天黑得特别快,气温也下降得很快。天威虽然仍是按平常时间回家,但大地早已漆黑一片。
她快速套上天威所穿的黑斗篷,而里面她也穿阒黑罩衫,全身上下都是天威的衣服,警卫不混淆才怪,况且又有天色做屏障,更别说狂风掀起的大沙浪是多好的掩护了!
她站在镜子前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她深呼吸几下,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她打开窗户,将被单绑在固定物上,然后整把抛下去,再小心翼翼地沿着床单爬下窗户,终于成功地到达地面上。
真的是如有天助,一切都十分顺利。突然间狂风大作,漫天飞沙走石,一阵又一阵的旋风肆虐大地,屋子外的空旷广场地上此刻空无一人。每个人都纷纷走避到屋内,没有人发觉雨婕起码走向马廊。
是飓风吧!好几次雨婕都快被飓风给吹倒,毕竟她太娇小了。她卯足全力与狂风抗冲,拖着像千斤重的脚步向马廊迈进。
当她好不容易到达马廊内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一口气冲进去,旋即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亚伯拉罕’——”她唤着马儿的名字。
“亚伯拉罕”嘶鸣以回应,雨婕蹒跚地走向他,拍拍马儿的背部,她呢喃着:“我想回我的家乡,你愿意载我回去吗?回到属于我的时代。”
“亚伯拉罕”磨蹭着雨婕的脸颊,她知道“亚伯拉罕”是百分之百地愿意伴着她。雨婕毫不犹豫地跨上马背,头也不回地冲出马廊。
在冲出城堡大门时,警卫毫无戒心,他们认为是酋长出门了。因为除了东王天威之外,其他人是休想驾驭“亚伯拉罕”的。酋长的衣服除酋长能穿外,谁敢斗胆拿来穿呢?
雨婕顺利地逃出城堡。可是沙漠中的狂风怒号,似乎也越来越强烈了。
哈德开车载酋长回家。
天威盯着远方的金色沙丘绵延不尽,猛烈的风夹带滚滚黄沙向这部车袭来,若不是有指南针作依据,任何人都可能会迷失在这片无垠的黄沙中啊!
“酋长,沙暴快来了呢!”哈德注视着车外疯狂的风沙道。
“没错。”天威明白道。“沙暴是现今世界上最可怕的天然灾害之一呢!我们快点回城堡吧!”
“是的。”哈德加快油门。一样绕着小径,从后门进入城堡内。狂沙漫天飞舞中,天威下车也不禁双眸紧闭,他眯着眼走入大厅,鲁拉前来迎接,天威立刻问他:“雨婕呢?”
“在睡觉呢”鲁拉回答道。“她嘱咐我,她很累,别吵她!”
天威莞尔一笑,他决定要做摇醒她的“闹钟”,昨夜他情绪太坏,她才逃过一劫,等会铁他一定要补回来才行。
他回头对鲁拉交代:“半个小时后,我们会下来用餐。”说毕,他走上发出楼打开寝室的大门。
他作梦也想不到,他的寝室会是这番情景——
窗户没关,狂风卷起的黄沙,将他的卧房变成一片沙丘。窗户回击打墙缘,发出“砰砰”声响。
雨婕呢?
她不在?
会吗?
她背叛了他?她离开他了?
昨夜,她不是还“沉默”的应允她不会离开他吗?
而今天——天威奔向窗户边,往下一望,层层打结地被单随风飘来飘去,看来她已顺利脱逃,天威的神情由震惊转为百分百之的愤怒。
他双手紧握窗沿,铁青的脸在他奔向马廊、见到“亚伯拉罕”也不在时,愠怒转化为前所未有的愤恨。他咬牙切齿、怒火奔腾,愤怒彻底地激起他内心深处潜在的仇恨,完完全全地浮出表面。
他眯起眼、双眉紧皱起来,冷冽的外表隐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告诉自己:“我要让她后悔莫及!”
而此时,沙漠中正卷起一场惊天动地、风云变色的沙暴。
雨婕无法置信风会变得这么大,而她好似快被狂沙掩没了。才不过区区一刻钟的时间吧,天那边已是一片飞沙走石,仿佛世界未日般。
狂风卷起地面上的黄沙,不断改变着地形,发了鬼哭神号般的悲凄声音。她四周的黄沙也越堆越厚。
一阵恐慌涌向雨婕,她的惊慌也影响了“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嘶叫连连,恐惧地原地转个不停。雨婕控制不了他,一不小心,她摔下马背了,倒在滚滚金沙中,沙土很快的淹没了她。
风暴让“亚伯拉罕”的视线迷乱,它不知道雨婕究竟身在何处,它只知道雨婕不在他的背上了。它手足无措、忧心如焚,除了一个劲嘶叫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聪明的马儿知道一定要找人来救她了。
马儿凭着惊人方向感,在一片无垠的沙漠中依然找到回城堡的路,“亚伯拉罕”在天昏地暗的沙暴中疾驰着,他要找到主人,唯有主人才能救他心爱的雨婕。
“酋长——”哈德叫嚷着。“沙暴来了,这可是生死关头啊!酋长,快回屋内避避风暴吧!要不了多久,这里会变成沙丘,会掩埋所有的一切——”
“不!”天威的怒火即将爆发,他固执道。“我要去找我的女奴,我要抓她回来,将她绳之以法,女奴逃走的下场就必须接受处罚。”他骑上“驭风”这匹桀骜不驯的马儿,声嘶力竭地吼道。
“酋长——”哈德真是搞不懂。“雨婕是逃走了,但在这场沙暴中,她不熟悉沙漠地形及逃生方法,她是必死无疑的,这不就是对这种不忠的女奴最好的惩罚吗?求你快下马吧!酋长的命比女奴重要多了,你千万不能出事——”
“住口!”天威严厉的吆喝中竟隐含着心碎的声音。“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语毕,他骑着“驭风”冲出马廊,风沙让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是在城堡大门口处,他依稀看见了熟悉马儿的朦胧影像。
是“亚伯拉罕”?他背上没有人,那——雨婕呢?
天威跃下“驭风”,愤怒的抓住“亚伯拉罕”的缰绳,濒临崩溃的狂嚷:“雨婕呢?雨婕呢?”他勒住“亚伯拉罕”的脖子叫道。
“亚伯拉罕”神色惊慌,极不安定地拼命长嘶,似乎在表示:雨婕命在旦夕。
再怎样的暴跳如雷、冲天怒火,此时此刻全已化成焦灼及害怕,忧心忡忡,天威咬住下唇,拼命说服自己:她还活着,她还活着……随即,他跨上“亚伯拉罕”,命令道:“载我回你与雨婕失散的地方。”
疯狂的沙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黄沙依然漫天——
雨婕不相信自己居然会被活埋。
可是,当她摔下马背,沙子掩埋她的速度却让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雨婕终于知道:她可能会死亡,而且是死在这片黄沙滚滚中。
她不该逃走的,她后悔了!她根本无力对抗大自然的力量,就好像她无法对抗天威,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出现的只有天威。
天威!救我。如果我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手里,求你能及时赶到救我一命,我发誓,我再也不反抗你了。
不!她不禁又想:也许他能摆脱,心里反而高兴呢!反正,他只是需要我在床上的“服务”而已,没有了我,还有一大堆女奴或‘凯丁女’排队等候呢!
黄沙已完全掩埋了她,幸好她穿着巨大的斗篷,藉着斗篷使她免于立刻窒息在黄沙中,但这支持不了太久,她依然难逃活活被闷死的命运。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愈来愈困难,头昏脑胀,两眼无神,眼前一片漆黑,在生死一瞬间,她习惯性的握住手环上玉。
狂沙飓风已将她掩埋得无影无踪,而在沙地上仅剩的是斗篷一角,就靠这一小块衣服,使得天威发现了她所在位置。他那屡利、敏锐无比的目光,在这浩瀚的黄沙中,成了雨婕唯一的希望。“雨婕——”
空中只有回声,天威骑着“亚伯拉罕”趋前,侧向马腹,用力拉住那一小块斗篷,他大喊:“亚伯拉罕”,快跑——”想要拉起沉重黄沙下的斗篷,可真是难上加难啊!况且还有狂风与他们作对,若没有超强的过人耐力及机智,别说是救人,可能自己就会先被无情的沙土掩埋了。
“啊——”天威卯足全力地拉着斗篷,“亚伯拉罕”也拼了命的向前冲,他们很有节奏的努力协调着。“加油!加油……”天威咬牙,“亚伯拉罕”用尽全部的力量。
一翻折腾之下,斗蓬终于拉了半边了,再一次努力,斗篷中的雨婕已露出一小个头了,天威惊喜不已,在这半响,他早已忘怀原先对他不忠的愤怒,他只要她活着,这就够了。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立刻跳下马背,拉住雨婕的手,可惜在沙暴的肆虐下,他紧眯的双眼还是注意到她两手交缠,临死之前,她依然不能忘情于玉。
妒火再度流窜天威全身,她对他的种种背叛,又一五一十地在他脑中掠过,若不是因为希望她活着的意念暂时压下了怒火,不然,以天威火爆的脾气,雨婕所吃的苦头可能会比被她活埋还痛苦千倍。
他拉住她的手,眺望周围的一堆石头,目前他和雨婕则躲在大石头底下。
黄沙让雨婕呛得咳嗽不已,沉重的沙压得她浑身乏力,她全身都沾满了沙,在这片黄沙四处飞飘一片茫然,蓦然回首,大难不死的她仍心有余悸,刚刚差点被活埋的经历让她全身猛地颤抖,她瘫在天威的怀中,断断续续地道:“我好怕……你来了……太好了……对不起……我错了……”
任何后悔的话语在此刻再也发挥不了作用,雨婕仍难逃“背叛”的罪名,下一秒,两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孱弱不已的她双颊瞬即红肿,嘴角还渗着血丝。
“天威——”她不由得泪流满面,眼冒金星。
这两巴掌似乎还不能消天威怒火的千万分之一,他粗暴用力的扳过雨婕的身子,将她的斗篷脱去,拉高她的黑罩衫,他将她按在层层的沙堆上,让她的背朝向他,然后他取出又长又宽的粗鞭条。
“啪——”他无情地打着她,一次又一次,一鞭又一鞭,渐渐地,她的尖叫声由惊天动地变为喃喃低泣。
“原谅我……我错了……我错了……”哀求似乎无法挽回什么,被打得血肉糊模的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种酷刑雨婕生平第一次体验,锥心的痛楚似乎永无止境,鞭子不停击打着她,雨婕痛得好想去死,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快昏厥了。
这比她被掩埋的痛苦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风暴似乎已到最高峰,刚才的沙暴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因为这时的狂风已连大石头也遮蔽不了,黄沙似乎想连石头一并席卷而去,他们两个人正濒临死神的召唤。迫于无奈,天威把她推倒在沙地上,而他跨坐在她上方,他用斗篷将彼此密密包围住,他用他的身子保护她。
他宁可让这些黄沙堆在他的背上。
鞭刑终于停了,毕竟生存重于一切,雨婕努力压抑痛楚,稍事喘息,在天威的护翼下,她也许能逃过一劫吧!可是雨婕没有料到,在这斗篷之下,天威依然不放过她,他将身体全部的力量都压向雨婕,雨婕快窒息了。只听得天威狂嚷:“你为什么要逃跑,逃跑……”
雨婕拼命大喊求饶,天威却充耳不闻,他不断的挤压雨婕,直到她受不了痛楚和压力而陷入昏迷之中。
异常的愤怒,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吗?
沙暴过后,沙漠又显得一片宁静,晴空万里,风平浪静,若非身历其境,谁能将刚刚那种要将大地摧毁的骇人风暴和眼前的景象联想在一起,一秒之差竟是如此迥然不同,这一切都是造物主的旨意吗?
“亚伯拉罕”载着天威和雨婕往城堡的方向前进,他的速度很缓慢,也许是顾虑到她的伤势吧!
天威的怒火未消,所以她是趴在“亚伯拉罕”的马背上的,这样的姿势会吸入更多马蹄奔跑时扬起的黄沙,而她伤得很重也根本不能用坐的!
雨婕整个背部红肿且血痕满布,天威故意让她趴着,让发热的阳光继续烤晒着她的背、手肘、玉颈……惩罚可有结束之时?
城堡矗立在前,仆人眼见酋长平安归来,大伙儿鼓掌叫好,也纷纷跑出来迎接酋长。
天威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居高临下的注视大家,接受众人对他英勇过人、机智非凡,躲过这场浩劫的称赞。
而趴在马背上伤痕累累的雨婕呢?大家当然对她不闻不问,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罪有应得。“鲁拉,抱她到寝室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见任何人。”
“是的。”鲁拉立刻照办,她抱下马背上的雨婕,随即发觉雨婕浑身上下除了厚重的沙土外,还有血迹斑斑的鞭痕。
看到了鲁拉同情的目光,天威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准为她清洗,不准为她医治,这是她咎由自取,知道吗?鲁拉!”他一定要让雨婕深深记取这次“教训”。
“知道。”鲁拉应声,快速抱她上楼。
接下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之下,酋长居然鞭打了他最心爱的马“亚伯拉罕”。
在沙漠的这些年中,老实说,酋长谁也不爱,谁也不疼,独独完全钟情于这匹阿拉伯骏马。“亚伯拉罕”是东王天威的最爱,而他的机敏与力量,也确实值得主人的钟爱。他伴着天威近七年,天威平淡常照顾他可说是无微不至,不愿让他受一丁点伤,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