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画中人敬酒,一口喝下浓烈的醇酒,他顿时感到口
舌燥热对着画中的雨婵,他不由得露出笑容。“小婵儿,我很快又会重新拥有你了。”
虽说是东王天泓的“忠心”部属,但总是会有那么一个或两个人会背叛他。
是的,其中一位唐克伦,私底下就是东王李雯的眼线,他一字不漏地向东王李雯泄露东王天泓的行踪及正在进行的事。
当东王李雯知道她的孙子天泓不仅滞留在台湾不走,而且,还花下大笔资金买下一家毫不起眼的酒店时,她直觉大事不妙。
东王李雯脑海中浮现昔日的黄毛小丫头,当年,天泓为了取悦她,还曾经想把整个大英博物馆买下。可惜,大英博物馆是属于英国政府的,那时,天泓还跟英国政府官员几乎吵翻天。
这两年,她从未见过天泓如此“失常”,虽然,这两年他郁郁寡欢、时常愁眉不展,但也仅此而已。可是,就在雨婵离开他两年之后,他又回复成从前那个因恋爱而疯狂的男人了。
东王李雯已经提高警觉,她绝对不能再让任何女人抢走她唯一的孙子。
她暗自发着誓。
十四天终于过去了。
今天,一扫多日的阴霾,东王天泓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而且,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眉开眼笑,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天炜、天尧、天威看大哥这样快乐,心中的高兴自是不在话下。
好不容易到夜晚,天泓精心打扮了一番,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看起来光鲜挺拔,风度翩翩,英姿疯爽,尤其是散发出的那股唯我独尊的架势,不但令人折服,更令女人?之疯狂。
他对弟弟们眨眼,充满信心地问道:“我棒不棒”?
“废话!”天威道。“我们四兄弟中,就属大哥最卓然出?
了。”
“大哥是无懈可击的男人喔!”天尧频频讚歎着。
“而且,还是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的霸王,是男人中的男人。”天炜真心真意地说。
“谢谢你们。”天泓更加有信心了。
“大哥,”天炜真心?天泓打气。“带着我们的祝福,要把大嫂追回来喔!”
天泓肯定地点头回答。
这一次,他还是单独一人前往黑美人大酒店,虽然他的弟弟们担心他又会被那些保镖阻挠,不过,天泓却咧嘴笑道:“我是老板呢!谁敢对我动粗?”
说的也是。
今天,真的有得瞧了。
天公不做美,深夜的台北,竟又飘起毛毛细雨,雨婵披着上次那位“疯汉”的大衣,亦步亦趋地往酒店前进。
她没撑雨伞,只是失神地走到街道上,雨水洒在她如丝的秀发上,她的长发覆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闪闪发亮;那件大衣,也染上了一层雾气。
她握紧那件大衣的领口,真是!自己怎会对那位“疯汉”念念不忘?他虽是个疯子,不过,他的帅气及癡情,的确十分吸引人。
他一定是富有的“公子哥”,要不,他不会随意丢下这件皮尔卡丹的外套及一把美钞给他!然后,不顾她惊魂未定就弃她而去。
那个疯汉的个性还真是千变万化,令人捉摸不定。
唉!不过,一切不也是过去了。
他不会再出现了。而那夜“惊吓”的结果就是得到在刺骨寒冬中,能供她外出时取暖的昂贵外套,以及——让她还了医院一笔小钱。
他或许认?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外套吧!但雨婵却相当珍惜。
因为她原本只有一件破旧的外套可以御寒,今年,正当她惆怅着不知如何过冬时,却意外得到这件外套。
她脸色苍白,全身微颤,直到小手与脚丫子都快冻成冰了,她才走到黑美人大酒店。
第五章
天泓真的如他自己所讲的,大摇大摆地走进黑美人大酒店。
虽然他之前已撤换了酒店的副理,但整个酒店仍只有陈副理认得东王天泓就是这家酒店的新老板。所以,当他再度光临黑美人大酒店时,只见泊车小弟仍然给他难看的脸色,保镖又倾巢而出要揍他。
此时,天泓也撂下狠话,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架势道:“叫你们副理出来,而且,你们明天不用上班了。我解雇你们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保镖们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这些个性骠悍又冲动的混混,还是打算先揍揍这位意气风发的帅哥再说,他们要把天泓打得落花流水才甘心。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千钧一发之际,陈副理已经冲出酒店大门,吆喝道:“住手!”还连忙摆着笑脸,对东王天泓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东王老板,我出来晚了,没有亲自来迎接您,真是怠慢了,请原谅我,原谅我……”陈副理不停地说着。
东王天泓则面不改色,不发一语,陈副理看老板一脸怒气未消的酷样,他立刻转头责?保镖。“你们真是不知好歹,他是我们的新老板,东王先生呢!你们竟敢对他动手,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还不快向老板认错赔罪?”
混混只好哭丧着脸,低头致歉。
东王天泓依然不?所动,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阴情不定。
陈副理吓得噤若寒蝉,随即狠下心地对手下道:“你们惹东王老板不高兴,明天起你们就去喝西北风吧!”然后立刻对东王天泓唯唯诺诺道:“这样可以吗?老板!”
天泓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只金盒打开,取出雪茄,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他一直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天泓才缓缓吐气道:“其实,你们是一群很忠心的保镖!”他微微笑道。“你们会这样尽力保护酒店,就因为前一任老板的一句话:‘保护小婵儿。’可见你们很尽职,尽管,前一刻我还是你们眼中的疯汉,现在我却变成你们的新老板——”
天泓注视着这五、六名保镖。“你们做得很好,老实说,这年头,还有谁会如此忠心耿耿?虽然你们只是人们眼中不务正业的混混、流氓,但我决定继续留下你们,而且还愿意加薪。”
“你——”保镖们均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位老板很特别呢!
天泓严肃道:“不过,先决条件是,以后要看对人再挥拳,我现在是你们的老板,不可以再对我拳脚相向……”
保镖们爆笑出来,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东王天泓,这位新老板,轻而易举地收买了他们的心。
天泓就这样器宇轩昂地走进酒家,此时,时针指着八点整。
他英俊挺拔,带着迷人的风采,又有着绅士的风度,许多公关小姐都已知道他就是东王公子,是她们的新老板,而她们也立刻被东王天泓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了。
在东王天泓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也认识了酒店内的一些员工,他稍事打点之后,就潇潇洒洒地走进经理办公室。
他询问道:“小婵儿几点上班?”
陈副理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小婵儿九点才会到。”
天泓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原来是自己来早了。他轻描淡写道:“不准告诉她,我就是那一天吓着她的人,你只要嘱咐她,到酒店后,先来办公室见我。”
“是。”陈副理记在心,而后低着头退出办公室。
天泓将办公椅转个方向,让椅背背对着大门。他凝视着白色的墙壁,耳际倾听外面客人交杯声及喧腾声,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等待着大门的轻叩声。
终于,九点了——雨婵不知事情的变化,毫无心理准备,只单纯地顺着陈副理的话走向办公室。
她乖乖地站在办公室前,轻轻敲门。
“进来。”这声音相当喑哑低沈。
雨婵开门入内,她站在大门旁,注视着深咖啡色的高背椅,因为,这位新老板正背对着她。
新老板迟迟不开口,雨婵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干涩地道:“老板,你好……我是小婵儿。”
天泓的双眸锐利如鹰,他扭紧双手,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才突然地旋转椅背,让自己展现在雨婵面前。
“天——”雨婵杏眼圆睁,一千万个不相信,他竟是那位疯汉?她捂住樱唇,脑中一片混沌。两人四目相交,天泓犀利地盯住雨婵,雨婵的眼睛则盛满惊恐。
“你是……你是……”过去种种,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恐惧不已,须臾间,她冲出房门,对那些保镖叫嚷:“那个疯汉……他又来了………”
而令她无法置信的是,保镖们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每个人都对她露齿微笑道:“小婵儿,你太紧张了!现在,他是我们的新老板呢!他不是疯子,他会以老板的身分照顾我们,他不会再伤害你,你放一百个心吧!”
“可是,可是……”此刻雨婵的神经非常紧绷。
“没有可是。”其中一位保镖道:“新老板人很好呢!他才来第一天,就加我们的薪水,也许,老板与你见面,也是要?你调薪啊!因为,你可是我们的首席公关小姐呢!”
“我,我……”在每个人都朝她投以充满信心的眼神后,雨婵顿时明白,她现在是“汪洋中的一条船”了——孤立无援,她只能选择硬着头皮再次走向办公室。
不知为什么,再次见到他,雨婵还是惶乱不已,更有甚者,是她全身竟微微抖动着。
天泓察觉出她的恐慌,他淡淡道:“把门关上。”
雨婵点头,带上门。
室内一片沈静,只有天泓与雨婵两人,天泓文风不动地盯着她。
她低头看着地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看自己的外套,她?头道:“这外套……东王老板,我忘了,我早该还给你——”她困窘地想脱下身上那件厚实宽大的黑色大衣。
“别——”天泓制止着。“这是酬劳,是你的,你不用还我。”他特别加重“酬劳”两字。
想到那件事,雨婵整个心狂跳不已。不过,她仍力图维持冷漠,用冰冷的语气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泓耸耸肩,停顿一会儿,然后用饶富兴味的口吻道:“酒店的人都说你以‘冷感美人’之名而声名大噪,魅力可说是无远弗届——”
雨婵那双深邃的大眼顿时喷出两道火焰,她用冷到骨子里的口吻说:“是的,我是冷感美人,我很冷感,客人都取笑我是性冷感。”她斜睨了天泓一眼。“不过,你若是怕我的‘冷感’会坏了你的生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以保证,日后,我会让酒店生意蒸蒸日上,因为,我从未向客人屈服过,目前,还没有一个客人可以征服我,他们对我是跃跃欲试,乐此不疲呢!你大可放一千个心,‘冷感美人’只会让黑美人大酒店的生意更加兴隆。”
天泓嘴角上扬,嘲弄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
雨婵的直觉告诉她,她讨厌眼前这个轻薄又狂妄的男子,虽然他是她的老板。
雨婵高傲道:“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档事,我想,我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天泓摆摆手,双眉皱了起来,突然一语惊人道:“为什么你要做酒女?”
雨婵蓦地被激得火冒三丈,她按捺住即将爆发的脾气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可以不回答吧!”
天泓的锐利的蓝眼珠上上下下地横扫雨婵,仿佛可以看透她内心的懦弱,他继续无情地逼问着:“小婵儿,你……似乎很怕我——”
“怕你?”雨婵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哼!我干?怕你?没有理由啊!”她甩过头,不愿注视天泓,佯装着冷硬与孤傲。
天泓轻笑着,他双眸散发出深深的爱意,只可惜雨婵因为撇过头而没有看见。
天泓改用平心静气,软绵绵的语调道:“其实,我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只是要向你道歉——”
“道歉?”雨婵不懂。
“关于上次的事。”天泓莞尔道。“是我认错人了,对你如此兇暴,无缘无故让你担心受怕,对不起。”
这种人竟会懂得道歉?她嘲讽道:“反正你是老板嘛!谁能奈你何?我没关系的!”
天泓哈哈大笑。“有趣!小婵儿,你很特别呢!”
特别?她感到一阵心悸,垂下螓首不敢直视他。“东王老板,我……可以走了吗?我要去接客了。”
接客?
天泓的脸倏地沈下来。
为什么她要如此作贱自己?
看着她摇曳生姿默默离去的倩影,天泓脸色不禁铁青起来。
他决定先慢慢地除去她对他莫名的恐惧,之后,他绝对不准她再接客,再作贱自己。
他十分肯定的是,要以陌生人的身分来面对她。
自从东王天泓成了酒店的大老板之后,雨婵渐渐发觉,她的噩梦似乎开始了。
因为,东王天泓是大老板,又英俊多金得足以风靡所有女人,更遑论这些酒女,她们岂会不自动投怀送抱?
他虽是老板,但却好似客人一般,神采奕奕、风流倜傥地坐在豪华包厢中,每个夜晚都左右逢源的,不乏女人入怀。有时连续有四、五个公关小姐陪伴着。
女人的娇嗲声、交杯声、喧闹声,联合沸腾着。不知为什么,雨婵觉得这种放浪的笑声,好象利刃般刺进她的五脏六腑。
雨婵,难道你在吃醋、嫉妒、不平吗?
面对这起伏不定的心情,雨婵不得不以最冰冷的一面来分析自己。她是黑美人大酒店的“头号”公关小姐,可惜,东王老板似乎不把她看在眼里,他寻欢作乐的对象,竟是比她还差一大截的公关小姐。
这是自尊心受到打击吗?
不!不会是。雨婵反驳自己道:为什么要得到东王老板的青睐呢?她并不喜欢他,而且她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她应该承受孤独,这是她咎由自取的报应!她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
但是,每每听到那种令人欲仙欲死的娇嗲,雨婵的感觉就好象是雷劈打到般,震得四肢无力。
她受不了这里,这里像是地狱,而她在这里受苦受难,东王老板给她的心理折磨,真令人难以忍受,老天!他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她?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这么痛苦。
雨婵突然兴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想报复东王老板,她要仿效他的“所做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她变得更放浪形骇了。放荡无比的她疯狂接客,也开始曲意迎合客人的要求,她常常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累到瘫在酒店沙发上爬不起来。甚至有时,她干脆先在休息室休息,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