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婵泪眼朦朦,她哭着责备他。“你是傻子!你就这样站在外头一整夜,难道不怕冻死,不怕得肺炎啊——”
“我在责罚我自己。”天泓用充满血丝的双眼,定定注视着雨婵道:“我对不起你,而且在无形中伤害你,让你怕我、抗拒我。所以,我也要让自己受苦,受到伤害,我宁可受寒受冻来惩罚自己,只求你再次接纳我——”他咬住下唇,抖着声音道;“如果你不肯接受,我,我会一直站在这里,冻死也好,饿死也罢,反正没有你,我也只是行尸走肉了。”他真心真意地告白。
雨婵闻言不禁泪流满面。
她怎能让他受苦?看他站在风雨中,她只觉得她的心在淌血!……她无法忍受他有丝毫生命上的危险。
如果,她真的失去他,那她——这一?间,她恍然大悟:她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她不能欺骗自己!
?装的面具必须卸下了。然而,她真实的面目是什么呢?
她爱他!她爱上他了——虽然心底潜藏着莫名的恐惧,但是,这根本不能阻止她爱上他的事实。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在她的生命中,究竟有没有认识过他,那“空白”的三个月,在她的记忆中是一片混沌,但是,这又何妨?重要的是,她已能明确地领悟到眼前的事实——她真的好爱他。
下一秒,雨伞掉落在地上,她狠狠地抱住天泓这个已呈冰柱的人。“天泓!天泓——”她哭喊道。“我原谅你了,我也接纳你了,求求你,别再折磨自己,求求你——”她的哀求声伴随着泪水不停地挥洒。
“雨婵——”天泓将她紧拥在自己的怀中,他呼吸凝重,虽然仍然浑身僵哽,但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我的小婵儿,我的小婵儿……”他喃喃自语道。“不准再离开我,不准再离开我……”
等了两年,终于,他再度拥抱了他的爱妻。
雨越下越大,不过,在他们心中,如火的热情却正熊熊燃烧……即使是寒天,也不能冷却他们这两颗炽热的心。
天泓真的冻伤了,他的脸颊及手背全都红肿又冰冷,让雨婵看了好心疼。
他们一路开车回基隆。两人坐在积架车里,天泓还将雨婵的身子压在他的大腿上,他边开车,一边不忘低头窥视他的小婵儿。雨婵的杏眼瞄到他大腿间的悸动,她倏地手足无措,赶快闭上双眸。
天泓带着满足的神情展露笑魇,他的手顺势摆在雨蝉的手臂上,雨蝉半眯着眼,看着他肿胀的手背,心中又是一阵难过,遂将自己的小手覆在天泓大手上方,俏皮地道:“?你取暖。”
说着,她略带羞怯地又将两双纤纤玉手向上移,移到天泓的双颊上,她柔柔地抚摸着,打趣道:“你的双颊红咚咚的,好像红苹果,好好吃的模样!
天泓目光一闪,须臾间,他已抓住她的小手,不断地亲吻、把玩、爱抚、轻啃着。
雨婵双颊蓦地嫣红,不过,她并没有急急抽回手,她任由自己放纵一次,老实说,她喜欢这种感觉,她很自然地将头往天泓的小腹靠,她沈迷于亲密遊戏间,不过,她也慎重警告着天泓。“小心开车!”
天泓的话语伴随沈重的呼吸声传来。“你将头靠着我的小腹,我怎?能专心开车呢?”他语带暖昧地说。“我只会更想入非非了。”
雨婵连忙起身,双目与天泓相交,雨婵的脸颊嫣红如晚霞,而天泓笑得既窝心又满足。
好不容易,终于到家了。
前方矗立着四幢红瓦白墙的别墅,天泓将车停靠在最后一幢的车库内,将车安顿好后,他牵着雨婵下车,然后快速进门。
大厅的装潢,当然又是一派豪门尊爵的气势,不过,雨婵却没有时间来细细品味,因为,天泓拉住她往三楼走了。他带她走进他的主卧室。
三十坪的大空间,就如平常台北公寓一间三房二厅的坪数,看起来空荡宽敞,而且让雨婵有着相当奢侈的感觉。
她站在房门外,注视着墙边那张意大利大床,倏地面红耳赤。她急急转身,却一头撞入天泓怀中,天泓将她揽得紧紧的,雨婵羞怯地抬起头,迎接他火辣辣的目光。
“别走——”他轻声地要求。
雨婵心中悸动着,她动容地点头,而后关心地说道:“你先去洗澡好吗?你冻坏了。”
天泓轻轻点头,又抱了她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走进浴室,不过,他却没关门。
雨婵以为他忘了关浴室的门,还提醒他:“天泓,你要关门。”雨婵轻唤他的名字,语气中仍满是娇羞。
没想到正在脱上衣的天泓,探出一个头,满脸奸诈地笑道:“我不打算关门,因为我要看你,连我在洗澡时,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接着,他大剌剌地解开西装裤的扣子。
雨婵见状,不禁跺脚大骂:“不要脸!”她急急转过身,不敢直视他。“拜讬!你快点关门!”
天泓含笑的声音传来。“别害臊!你不是应该看过我吗?”
他指的是他们拍床戏之时。“这次会再让你看清楚些!”
雨婵只好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不肯回头。
眼见她没有反应,天泓垂头丧气的声音再次传来。“算了!
这场只?你表演的Show,你竟然不领情,那我只好就此作罢了!
我——关门了。”
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雨婵一时心软,于是猛地一回头,却瞥见全身赤裸裸的天泓正对她龇牙咧嘴,哈哈大笑。
雨婵立刻知道自己中计了,她气急败坏地直嚷:“你真是个变态大色狼……”
她满脸通红地直视墙壁,不回头。
天泓洋洋得意地说:“宝贝,我去洗澡了。”他又故意提醒道:“我不会关门的,我会一直看着你。”
雨婵就是不回头,不过,这次她真的听到了沐浴声。她并不知道,天泓不时探出头来注视她呢!
唉!我的妻子,他在心底说——我还真怕你会再溜走呢!迫于无奈,我宁愿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你在我的视线中,因为,我无法忍受你再次?弃我。
天泓蓦地淡淡一笑,双眸流露出幽幽柔情。瞧你!一副羞怯可人状,你可还记得,我们总是一起裸裎着,在房里亲昵地相拥在一起……不过,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天泓歎了口气。
可是,这又何妨?纵使过去已被遗忘,但现在,我又拥有了你,这就够了,是不?天泓释然又满足地思量着。
他洗了个舒服的澡,没关水龙头就跨出浴缸,并披上浴袍。水声仍淅沥哗啦地响着,雨婵以为天泓还在洗澡,所以一直不敢回头,当天泓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时,雨婵不禁吓了一大跳。
她故意做出想修理他的模样,噘着唇,抡起双拳说:“你好坏!”她嗲声轻语,不过,下一秒,她鲜红欲滴的朱唇已深埋在天泓的厚唇中,他深深地吸吮着。
他们沈醉其间,许久许久,还是天泓又主动?头。他大口地吸气,气喘吁吁道;“小婵儿,你……也许去冲个澡,今早,你抱着‘冰柱’,一定也冻着了。”他温柔地轻碰她的双颊。
“浴室里还有一件我的浴袍,洗完澡后,先穿上它,好吗?”刚说完又急急道:“不准不好意思,也不准说不。”仿佛看穿她面有难色,他先声夺人地要求着。
雨婵水汪汪的大眼注视了他一会儿,只好点头应允了。
在她洗澡的这段时间内,天泓走到厨房准备简单的西式早点。所以,当雨婵从浴室走出来时,天泓已在落地窗前铺了一条长方型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摆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西式小点心。室内有些昏暗,只有落地窗前透入的晨曦,是唯一的光源。天泓潇洒地坐在地毯上,对她微微一笑,张开双臂,迎接她。
雨婵心中暗暗称奇,她发现了天泓浪漫的一面!她漫步走向他,在离地毯还有一公尺的距离时,天泓伸出手一扯,雨婵顺势摔入他的怀中。
他抱住她,两人耳鬓厮磨着,他不停来回摩挲她的秀发,两人不发一语,只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喂她吃水果,她柔顺地倚偎着他,一切显得好自然。
雨婵欣赏着窗外的海洋,只觉烟雾弥漫。她感歎道:“没有太阳,好可惜,欣赏不到太阳雨了。”
“太阳雨?”天泓目光一闪,更加搂紧了她,他岔开话题。
“你的头还痛不痛?”
“头痛?”雨婵失笑道。“不!不会了!你为什么这样问?”她撒娇道。
“疼惜你啊!”他语带怜惜道。“你不是说,只有我才会引起你的头疼症,现在,你躺在我怀中,我怕你又会旧痛复发……”
雨婵摇头笑着。“傻瓜!那是以前,在还怕你时,不过,现在——”她口中不说,却在心底默道:我爱上你了,我再也不会抗拒你。
见她住口,天泓轻抚她的头,深情道:“不要再拒绝我,我——要你。我好想要你……”他的眼神中充满激情。
雨婵懂的,她爱天泓,因为有爱,她变得软弱、敏锐,再也不冷感了。她无法抗拒这种吸引力,她不想,也不愿再抵抗他。“如果,你只是玩弄我,我也认了。”雨婵捉住天泓的手,深邃的黑瞳中充满着纯真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跟其他男人……虽然,我是名酒女,但我……知道该守身如玉,洁身自爱,我……你是我第一个心甘情愿付出的……”她显得好紧张,手心冒汗。
天泓的食指轻按住雨婵的红唇,阻止她再说下去,天泓柔情万千道:“我知道。我不是玩玩你,我是真心爱你——”
接下来的一切都显得浓情蜜意却又惊天动地。
他狂乱地攫住她的唇,他欣长、坚硬的身体完美地贴合着她,热力自他们之间散发开来。
雨婵不知道她是怎?躺上床,不过,当她微微回复意识时,天泓正以很熟练的手法扯下她身上宽松的大浴袍,他的手爬上她的肩头,温柔地、挑逗地画着圈圈。直到她胸前的那一道长达五公分的疤痕。
他轻触那道伤疤,雨婵却用手制止道:“不要,好丑——”
他的唇开始移动,由缓至快。他无所不在的双手抚遍了她的娇躯,在她的各个部位留下烙印。
她的喉头,她的双峰,她的俏臀……他不断挑逗着,一会儿揉捏,一会儿爱抚,惹得雨婵发出声声娇喘——她觉得好丢脸,她怎能发出这种淫荡的叫声?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当天泓的双手轻轻滑到她的小腹,寻找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时,雨婵顿时感到肺中的空气已被挤光了。
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一道火焰在她的腰际延烧开来,不需任何教导,她本能的反应使她疯狂地舞动起来。她再也不是那个冷感美人,此刻无边无际的快感正充塞着她。“天泓——”
她哽咽地叫喊着。
这种需求如此强烈,天泓立即回应着她,他将她压在身下,而她本能地张开双腿,天泓缓慢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滑入她那潮湿温柔的园地。
他们彼此摩擦、推挤、扭动,火焰在他们之间不断地燃烧。
他充满了她,又猛又快地在她的体内释放出一道热流……当他们的激情趋于平缓,却仍紧紧攀住彼此,她的腿圈住他汗湿的身体。
谁也不肯移动分毫,他的身贴住她,她则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天泓拔开她额前的发丝,体贴地问道:“累不累?我有没有弄疼你?”
雨婵摇头,她的嘴角有几许满足的笑意,然后顽皮地伸出小手。偷拔起天泓胸前的胸毛来,天泓皱眉道:“不要,会痛!”他随即捉住她的小手。“喔!爱作怪的五根手指——”他开始吻遍她的手指,继而遊移至她的朱唇,然后一语双关道:“冷感美人,还在吗?”此刻,他的眼眸是如此灼热。
雨婵的双臂紧紧抱住他,粲笑道;“已经消失了。”
天泓发出得意的笑声,感觉自己再度热血沸腾。“我要再爱你一次。”他宣誓道。
他们又激烈地合而?一……在睡梦中,雨婵不自觉挨近天泓,倚偎着他,好像很久以前,她已习惯如此亲密的相依。尤其在天泓的腿横跨过她的腹部,他发出满足的鼾声时,雨婵更加觉得熟悉。
他累坏了吧?雨婵偷偷笑着想。
毕竟,昨夜,天泓彻夜未眠地站了一整晚,一大早,他们又进行了激烈的“运动”,他体力不透支才怪呢!雨婵当然也很累,不过,她昨夜毕竟还有休息,所以,她比天泓还早醒过来。
她凝视墙上的水晶钟,时间是下午六时整。
室内好暗,她应该起来开灯才是。不过,一方面是房间温度颇低,使她舍不得离开天泓温暖的怀抱,另一方面,更是天泓的双臂把她拥得好紧,一副不放她走的强悍样子。
他的霸道和佔有欲,令雨婵心中甜孜孜地。
噢,天泓——她心底想:我怎?可能离开你?她深情注视他睡梦中的脸庞,充满了平静与满足,与平常他傲气腾腾的模样有天壤之别。雨婵不自觉地更加挨近天泓,在岑寂的黑暗中,她的思绪却显得好清晰。他们的相拥,是如此的真实,雨婵回想那一段缠绵,她双颊渐渐泛红,不过,突然间,她脸色却又苍白如纸——床单上怎?可能没有落红?
她竟然不是完壁之身?这事实,让她在?那间彷若置身冰窟一般。
雨婵努力回忆自己的动作、行为……她骗不了人的,她确实不是处女!?
难道在她的生命中还有另外一个“他”?
但是,在天泓之前,她记得自己没有任何男朋友,更遑论是有肌肤之亲的男人了。
只除了——她遗忘了的那三个月。
她记不起来那三个月中,自己是不是真有其他的男人?如果有,他又是谁?
怎?办?她要怎?对天泓交代?
她爱天泓啊!可是,在她的生命中,似乎又有着另外一个名字了……她想逃,她想找个地方冷静思考……不过,天泓的手臂与大腿这般结结实实地圈住她。
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该怎?办呢?她能继续佯装毫不知情地与天泓在一起,她能继续欺瞒他吗?
不!她做不到。她爱他,她在乎他。此刻她心中充满痛苦。
踌躇、迟疑、惊慌、讶异,种种的情绪在雨婵心中交集,竟使她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泪沾枕上。她忍住自己的哭声,泪水泛滥后,微弱的哽咽声终究还是惊扰了睡梦中的东王天泓。这一刻,她失去了傲气与自尊,只剩下无依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