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杜金海咆哮着。“哼!你别距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上你的当?你明明是雷黛莎,三言两语就想骗说是我的女儿杜雨凝,少来了!”他力图镇定。“你一定是心怀鬼胎,有备而来,你会知道六年前的一切,表示,表示……我不能留活口,我要消灭人证……”他蹒跚地冲向她。“我根本不信鬼神之事,更不相信世界有正义公理,我不会受因果报应的,你别以为你可以来去自如,今日,你算是自投罗网,我不会饶过你的。我要杀了你!”杜金海面色狰狞,已失去理智。
在雷黛莎措手不及间,杜金海已掐住她的玉颈,他要让她窒息而死。雷黛莎却毫不挣扎,她无法置信天底下竟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父亲。她喉咙梗着无法出声,但还是努力发出唇形,叫着:“爸——”她的泪珠滴在杜金海的手臂上。
顷刻间,杜金海仿佛是见到鬼一般,他青黑的脸色倏地发白又转紫!因为,雷黛莎的脸居然转变为简秋香的容?,不一会儿,又转变成杜雨凝的容貌,来回交错不已,他发出声声尖叫,松了手,跪在地上哀嚎:“原谅我,秋香,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将你们出卖,雨凝,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走投无路了……别找我算帐,你们该找那些人口贩子……”他猛在地上磕头。“求求你们——”
是妈妈在帮助我吗?她诧异着。
她注视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杜金海,深深感受到,此时他内心所受的良心谴责,才是最大的折磨啊!
她于心不忍,轻声道:“爸——”他弯身想扶起他,不想让他的额头磕到流血。“爸,我不是鬼,我是人——”
但杜金海已哧得屁滚尿流了。“求你!求你!离开我——”
此时的她只能选择悄无声息的带上门,神情哀伤的走出杜宅。
这时,她泪如泉湧,不能自己她做错了吗?她把父亲哧得魂不附体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杜金海再坏、再狠,他还是他的父亲啊!可是,他却也是一等的大坏蛋。
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待她开车远去后,她并不知道,有一个老头从阳台上摔了下来……天炜一早起来,发现床的一侧上殷红的血?,昨夜的种种,慢慢湧上他的心头……他呆坐了了好久。雷黛莎,回神过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雷黛莎人呢?
他跳下床,急急找寻她的影子。
该死!他迟了一步,她又出门了。她真的不在乎昨夜发生的事吗?天炜双拳紧握,不停地踱步。他垂头丧气,烦燥不安,忽地,他?头看看时钟,他蓦然知道该怎?做了。
他火速打电话给珠宝店及花店,安排一切,两个小时后,他衣装笔挺,潇酒帅气地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她归来,桌上,有一大束海芋花,他口袋里还有一只红丝袋盒子。
这真是在考验天炜的耐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当雷黛莎一脸憔悴,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他眼前时,她一看见天炜就羞赧地想溜走。她觉得自己无脸见他。她转身,却被天炜狠狠拉住,他怒气冲冲。“你跑到哪去了?”
听他这恶劣的口气,天炜还是不屑她吗?她缓缓说道:“我……来收拾行李,我要搬家——”
“不准。”他吆喝着。冷不防,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我——不——准——”
雷黛莎拚命挣扎,她叫嚷道:“你是不是又要用领带绑住我?我不会让你得逞——”
“我不需要用领带了。”天炜心意已定。“我要用我的身体绑住你,一生一世。”他言中有意。
她还无法会意,只是又踢又打,她的脚踢翻了桌子,海芋
花落在地上,散成一地,自然形成一张花床。下一秒,天炜抱着她,两人滚在花床上,他用他强壮的身躯压住她。“小莎——”他呢喃低语着。
他唤她亲昵的小名?这么久以来,天炜一直是唤她“雷黛莎”,直到今天,他终于亲密地称她“小莎”?
天炜恐哧兼威胁道:“小莎,你乱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全身酸痛吗?尤其是经过昨夜,你不希望自己疼上加疼、痛上加痛吧!现在,乖乖躺在我下面——”
昨夜?倏地雷黛莎双颊胀得晚霞,她羞怯的别过脸,急急道:“你……不关你的事——”
“我昨夜一定弄疼你了吧!”天炜柔情似水地问。“只怪我昨天太火爆,而且,我又不相信你是处女——但我很高兴你是处女,我是风流花心大少,何德何能居然能拥有你的第一次,这辈子,我都不放你走了,我要用我的爱包围你——”
爱?她听错了吗?“你不用负现任,我是……心甘情愿的。”她紧握双拳,抵住他的胸膛。“放我走——”
他却握住她的“小馒头”,就象当初天炜握住雨凝的小拳一样。“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他的绿眼此时略显哀伤。“也许你已不爱我了,但是,我决定要再次掠夺你的心,让你属于我——”他独裁狂妄地道。“你只能在家乖乖伴着我。”
“你凭什么囚禁我?我们什么也不是——”
“就凭我们是夫妻。”他从口袋里取出绒丝盒,打开它,两只一百克拉的钻戒,正闪闪发光。“我要用真正的婚姻绑住我们俩。我要再次把戒指戴到你手上,我要防止外人侵犯我东王天炜的妻子,要是有人敢色引东王的二少奶奶,我格杀勿论。”他说得斩钉截铁,一副兇神恶煞样。
“你——”她恐慌了,“为什么?你变得好可怕。”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唯我独尊、自命不凡的东王天炜,这辈子,他终于俯首称臣,拜倒在这位扬名国际的名模特儿前。“因为,我爱你——”他低声下气道。
她只觉得如刀割,霎时沈入一片黑暗中。
“曾几何时,嫌厌你至极的我,竟也爱上你了,你早已超越雨凝,淩驾着我的心——”他容?有着前所未有的柔情。“我不能没有你。以前,我待你的种种——我真不是人,这一定是我的报应,让你不再爱我,让你离我而去。”他火速返开她的纤指,?她套上戒指,也套上自己的。“我要用我的生命捆绑你,一生一世,让你再次爱我,让你不能没有我,给我机会,让我爱你——”他乞求。“我爱你——相信我,我会做个好丈夫——”天炜道。
雷黛莎的泪水一直往下掉,她强忍椎心刺骨之痛,嚷道:“傻瓜,我怎?可能不爱你呢!自始至终,你都是我的唯一啊!天炜,我爱你——”
“小莎——”天炜拥紧她,这是多大的狂喜啊!震动的他流下铭感五内的泪水,他宣誓道:“我的心,从现在开始,完全属于雷黛莎的,这世界,只有我和你,我爱你,我爱你……”
“天炜——”在狂喜的同时,她也感到痛苦不已。是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天炜会弃雨凝而去,别的女人会佔有她的地位,而这女人,就是雷黛莎。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飘泊的幽魂。
她别过头,清新的海芋,依然绽放,往中一一掠过她的心田。那时,与天炜在海边,也是躺在花床上……“海宇花,好美啊!”她忍不住说道。
“是的。”天炜在她秀发边磨磨蹭蹭。“是特别?你准备的。海芋花表示我最爱女人的幻影,当我爱上那个女人时,我就会送她海芋花。我不能欺骗你,雨凝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而你——小莎,是第二个。
“海芋花的花语是——少女的清新。不知为何,自杀后的你,莫名的具备了那些特质。清新、无邪。”
天炜道:“如果,雨凝是我的劫数,那雷黛莎就是我的良缘,雨凝是我的过去!雷黛莎是我的未来——”他哽咽道。“我原本以为,你不管我了,而上天也不给我机会弥补你——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彼此相爱呢!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谢谢上帝,没让你被死神带走……”他指的是上次她跳海自杀之事。
“我好爱你——”
“天炜——”她热泪盈眶。“我也好高兴,我是人,我有肉体,能伴你一生一世。”她的眼神忽而转?空洞呆滞。“昨夜,你喊我雨凝,你当我是雨凝吧!这对雷黛莎是不公平啊!我现在以雷黛莎的身分,请你好好爱我一次。”这是她唯一“回馈”给雷黛莎的肉体的,因为,真正的真正的雷黛莎,不是一直盼望得到天炜的爱吗?
天炜闻言,立刻反应过来。“小莎!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刻,是雷黛莎伴着我,不是雨凝——”天炜发誓道。“从今后,小莎是我的唯一。雨凝已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就在这美丽浪漫的“花床”上,天炜饥渴地抚摸她的胸脯,用舌头和牙齿轻轻逗弄着她的蓓蕾,然后,他的舌头亲吻着她平滑的腹部。“小莎,你好美,你好美啊!”她真是性感女神,天炜心颤不已,为什么以前他会那样的无动于衷呢?
幸好,他清醒了,也开悟了。他爱小莎,她是他的他不会再放她离开了。他的舌及唇逗弄她最美妙的地带。
强烈的感觉让雷黛莎喘不过气,而且情不自禁地配合着他,他们的身体以同样的节奏摆动着,直到雷黛莎大叫:“天——伟!天炜!”好似雨凝在唤他。
他闭上眼睛,被她的呼喊冲击出更多激情,猛地一挺身,他往前冲,在她的尖叫声,冲入她温暖的体内。
他们狂乱呼喊彼此的名字,直到他们的身子痉挛。
窗外,不知何时,竟又下起大雨来了……他们满足地相拥,小憩一番。
“小莎,我爱你——”天炜睡眼朦胧道。而在陷入沈睡中的一?那,他的脑海中,却又浮现雨凝的容?——仿佛坠入交错的时空中,同样的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雷电交加,滂沱大雨,天空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涛涛大浪击打着岩石,一望无际的海深不见底,在她的眼中,她的世界就像这片黑天、黑地。她绝望的想自杀了结自己的余生。
她对“她”道:“雷黛莎,你一定很高兴吧!天炜爱上你,而你,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天炜。而我,什么也不是。
借用别人的肉全,为何这么痛苦呢?
为什么我不能拥有自己的身体?
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苦、我的恨、我的怨,谁明了?
我嫉妒你,雷黛莎。我恨你,我讨厌你,我不要你的身体了——我偷你的身体有何用?这一切并不是我要的啊!
我原本一厢情愿的认?,杜雨凝是雷黛莎,雷黛莎是杜雨凝,我愿意无怨无悔地做雷黛莎,伴着天炜一生一世。而今,我却没有那种度量了。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是杜雨凝,不是雷黛莎,我不能忍受天炜上别的女人。
我怎会傻的以为借用你的身子,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人与鬼可以结合吗?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啊!
我会远走高飞,走得远远的,让世人永不知道杜雨凝,也看不到雷黛莎——”一样的衣着,半透明的蕾丝晨缕,远方的电光闪耀,照射出她站在悬岩旁的孤独身影!
她全身被雨水打得洋凉无比,苍白的脸上佈满泪水与雨水,性感半裸的娇躯,在这天地间,傲然直立——她说出最后的一句话:“雷黛莎,你的身体还给你!”
天炜突然惊醒了。
远方如狮吼般的轰雷声夹杂着闪电,大雨打在落地窗的铿锵声,以及肆虐的暴风,把天炜搞得眼皮直跳,心神不宁。
“雨凝——不!小莎呢?”他触碰床的另一侧,扑了个空,他心惊肉跳地下床。“小莎!小莎!”
落地窗没关好,大雨直打进来,把地毯弄湿了,天炜走向前,想关上门窗,双眼不经意一瞥窗外,不由得大惊失色,血色全无。“不——”雷黛莎又要自杀?他几乎是跳着下楼,而且只穿件长裤。
他狼狈地冲入雨中,他矫健魅梧的身躯,在强风豪雨中,如一名挑战自然的勇士,带给黝黑的天地一线生机。
“小莎!小莎——”他轻唤着,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悬崖,不敢惊动她。
她背对着他,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
狂风惧浪,掩盖了天炜越靠近她的脚步声,在雷黛莎纵身往下跳的一?那,在天崩地裂的一瞬间,天炜狠狠抱住了她。
雷黛莎奋力抵抗。“让我死,让我死,让我——”她了无生存意识地道。
“不行!小莎!不行——”他将她压在岩石下,凹凸不平的小石子割伤他的背部,仅是扣紧雷黛莎,让她无法动弹。“小莎,清醒些!不要乱来——”他在她耳际间狂吼。
雷黛莎也崩溃了,她失去一切理智,又哭又叫:“我不是雷黛莎,我不是雷黛莎,我是雨凝,我是雨凝啊……别叫我小莎,叫我雨凝——”
她疯了吗?天炜目瞪呆,无法置信。
在生不如死之际,只有她仰首对着天空叫嚷:“雨凝是个鬼——死无全尸,又无牌位的孤魂野鬼,她的灵魂附在雷莎身上,不为什么,只因为——人与鬼是无法结合的,于是她有了那份癡心妄想,想用雷黛莎的身体,成为一个人,一个有肉体的女人,只为了能待在天炜身边,终此一生,她想要伴天炜到天长地久。她爱天炜,爱得惊天动地,神鬼动容。”她幽幽诉说那个噩梦,在这个天摇地动、淒风苦雨的悲情之夜——“有一对母女相依?命,那小女孩的父亲在她四岁时,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出现过。小女孩的母亲为了要养家活口,只好去充幼院做清洁工,因为,那起码有六尺之地可供挡风遮雨。不进,那些微薄的薪水,到小女孩念小学时就不够用了。那时,小女孩的妈妈只好下海做舞女陪客,小女孩就在舞厅内帮客人换毛巾赚取小费。
“不知是上天有意或无意的安排,那一日,小女孩居然看见了自己的爸爸和另一位舞子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不过,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压根儿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后来,小女孩总算快念到国小毕业了,女孩的母亲也不愿再待在那种龙蛇混杂之处,她离开了。用她的一些积蓄,买了一台小发财车,开始与小女孩沿街叫卖青菜蔬果的生活,日子虽清苦,但两人却安贫乐道,直到小女孩国中毕业,十五岁时——突然间,远方雷电交加,直贯而下,白花花的闪电割开黝黑的天空——她身子顿时簌簌发抖,猛打哆嗦,她不是被雨冻得发冷,也不是被雷击吓得发颤,而是被心灵深处的噩梦淩迟、蹂躏,以致不能控制的害怕……天炜莫名的全身紧绷,他用力按住了她的双肩,拼命地安抚她。“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