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姚毅色厉内荏。“我没准许你离开,你怎能说走就走?”
雾霜绝对相信,她能“忍”到今日,她的忍字功夫堪称一流。“你们想要谈情说爱,可以关起房门来玩,我不希望在我吃饭时还要看你们表演。”她按捺住性子,佯装揶揄道。
姚金投给雾霜鼓励支持的眼神,他赞许她的“反击”。他认为,应该要给安娜及姚毅一些脸色瞧瞧。
但是,雾霜接下来的尖锐言辞,实令姚金大叫大事不妙。
“这个婚姻本来就不成立。我想,你姚家大少爷从远方带了个老婆回来,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根本就是多余的,如果,你肯慈悲答应”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后果地大声道:“我要离开!”
一说完,她自己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姚毅的反应实在骇人,他用力打翻桌面,碎的一声,盘子、杯子、牛奶洒落一地。
“你怎能说走就走?”他冷冷地道。
“为什么不?”她胸无城府地抬头说。“我成全你们,你也成全我们,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是什么意思?”他张眼瞪视。“你要回去俞俊仁的怀中,是不是?”他失控地走到雾霜面前,双手紧抓住它的肩,用力摇晃她。“回答我!”
她被摇得头昏眼花,仍然不服输地反击。“是:是:我是要和他在一起。”
“你作梦!”他从齿缝里道出这句话,条地把她推得远远的。“别忘了,你欠我们家一亿!”
她全身的骨头嘎嘎作峰,她气得头痛欲裂,但她仍执勘地一字一字吐露:“俊仁可以立刻还你一亿!”
姚毅已经丧失理智了,他扬起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拇了雾霜两耳光,他凶蛮无情道:“我绝对不容许你离开,”他说得好果决。“就算只是一亿,我就让他加倍偿还”他阴狠一笑。“借钱,也要有利息!”
他拋下大家,疾步田大门,法拉利跑车像周一样地来去无踪。
大厅凝聚着一股沉重、异常诡异的气息。
雾霜用力咬住下唇,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姚毅当着众人的面揍她,她卖在是无地自容、羞愧万分,她哭着冲上楼。佣人们面面相觑,尴尬地伫立原地不知所措。而姚金与安娜,则是心事重重,各怀鬼胎。
※※※
南台湾下午的酷热,令每个人都感到穆闷、烦躁,显然这股烦闷也感染了姚家上下。
雾霜开了房间的门,走到长廊的另一例,她敲敲姚金的房门。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安娜的眼睛。
“老爷!”雾霜有礼貌而疏远地称呼。
姚金叹了口气,缓慢转过身。“雾霜,怎么?你不再叫我爸爸了!”
“我”她鼓起勇气道。“是我没资格叫您爸爸,您知道的,我是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她黯然神伤。
“不!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媳妇,永远。”桃金万般肯定。
姚金如此执着,如此笃定,当然是有值得令人省思的地方。只是,现在,雾霜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她只想要解除心中的疑惑。
“我想找您谈谈!”她直言不讳道。
姚金点点头。“好,如问吧!”
“姚毅,难道不是肺痨鬼?”她狐疑道。
“咬:你就是转别人道听涂说,你曾经听我说过我儿子得肺痨吗?”他感叹道,一一叙述:“他从美国学成回来,正是要发挥所长,一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当时,他年轻、英俊、热情,家庭、事业、爱情是样样得意。
姚金苦涩道:“直到他要和安娜结婚前,我才知晓安娜并不是个仔女孩;它是个淫荡的女人,她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而姚毅,一直不知情地被蒙在鼓里。他还以为安娜是多么清纯可人。”他摊摊手续道:“我不准她嫁入姚家,那毕竟太损姚汞的名望了。所以,我和她谈判,她居然狮子大开口向我索求一笔庞大数字的钱,她大言不惭地告诉我只要我付钱,她立即走入。
姚金沉沉看着雾霜,无奈道:“我当然是付了她一大笔钱,结果她拍拍屁股走了;而姚毅,却因此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我不知道姚毅是如此深爱着她。安娜离开他后,他在冷例的冬两下淋了好久,他不仅发高烧,还并发肺炎;岩重的肺病使他不断咳血,我安排他返台休画。回到台湾,病是好转多了。不过,却变得终日足不出户、疯疯癫癫,尤其是那头披肩的散发,哎!人家都说他有传染病,不敢靠近姚家。”
“所以,外面就谣传您有个肺捞儿子?”
“没错。”老人愁云惨雾道。“那些日子,我很后悔。我一直觉得要安娜离开他,对他才是真正好的,我怎能允许她那样玩弄姚毅。
“对于外面的谣传我也懒得搭理,反正,姚家太出名了,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外面就大肆宣扬一番,我又能奈何?不过,在姚毅颓废不振的日子里,我也正好可以清清自家门户,把一些对财团不怀好意的股东通通给打理掉。”
“什么意思?”雾霜不懂。
姚金莞尔一笑。“这就叫“装死术”。每个人都揣测我姚金将来没有子嗣继承事业。平日躲在暗处虎视沉沉、伺机而动的人,一有机会就全部浮上抬面,我也正可以藉此了解,哪些人对我是忠心的,哪些人是心怀不轨……”
雾霜茅塞顿开。“喔!这就好比邓小平常常喊死,可是,他突然又会复活过来,在他装死的时候,看有哪些人蠢蠢欲动,再把那班人打垮了。”她佩服道:“姚老爷,您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姚金大笑。“也许我是,不过,目前我只关心我的儿子”
雾霜脸色有些黯淡。“您关心您的儿子,就不该让安娜离开他。两年来,他从来没有好日子过;直到安娜回来,他才又生龙活虎、意气风发。”
老人颇不以为然。“也许以前他真是为了安娜,但现在,他的改变可完全是为了你。因为你,他连长发都剪了。”桃金毕竟较能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态。
“拜托,我现在没有心情听您美丽的谎言。”她心知肚明道。“请容许我回房休息。”她欠身告别。
“霭霜!”老人似乎有难言之隐。“我”
“什么都别说,求您!”她恳求道。“我会遵照白纸黑字的契约,反正,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没有关系的!”
看着她轻轻关上门,姚金哀伤无比。
※※※这些天过得特别午静。那晚,姚毅喝酒晚归,浑浑噩噩地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后,隔天中午,他又精神饱满地与姚金赴财团开会;因为,桃金正式宣布他为集团的总经理。从此以后,姚毅就显得很忙碌,早出晚归,雾霜只有在早餐时才会与他碰面;而他也不去打扰她,让她安心地一人在空荡寂寥的大寝室中。今天雨势来得又快又急,轨在炎热的午后。大厅内空无一人,大家都在休息,连姚金也在午睡;而安娜,则与姚毅共赴公司的高阶主管聚餐。
这封她而言,无异是奇耻大辱;姚毅公然带小老婆出席酒会,她这有名无实的老婆真该去撞墙自尽了!
撞墙自尽?雾霜,你真是疯了!你又不是它的妻子,安娜才是真的讨他喜悦欢心的女人。
她受不了了,她真是受不了!她冲出大门,站在大雨中,让雨水洗净她的苦、它的屈辱。
一辆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她隔着泪水细瞧,竟是张钱开?这么巧!他居然会开车经过这里。
看到雾霜,他急忙地下车,喜出望外。“霜霜,你怎么淋着雨?”他撑把雨伞遮住她的身子。“这样淋下去,你会生病的。”他关心地说。
雾霜并不予以理会,只简单道:“谢谢!我要走了。”
张钱开握住它的手臂。“霜霜,不要这样就走,陪我聊一聊!”他要求道。”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淋雨?你的丈夫去世了吗?他的家人对你不好?”
“这是我的私事,请放手。”她挣脱着。
张钱开还是纠缠不休,不肯罢手。
他们都忽略一辆法拉利跑车正向他们驶过来……
姚毅简直快爆炸了,真是个下贱女人,他一不在,她居然跟酒廊老板鬼混?
车子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张钱开眼明手快地抱住雾霜往角落一滚。
车子条地煞车,引擎还未熄火,姚毅已下了车,一把捉住张钱开的肩膀,狠狠地朝他眼眶凑上一拳。“可恶的男人,居然勾引我老婆,你不想活了?”姚毅气急败坏地往它的腹下又送上好几拳。
姚毅并不给张钱开有任何辩解的机会,他拖着雾霜,拋下车子及坐在车厢内的安娜,往豪邸走。
“放开我!放开我!”雾霜的尖叫声吵醒了姚家全部的人,每个佣人都抬头看窗外发生什么事,但看到是人少爷,又都缩回窗里。
姚毅拖她到大厅,条地松手,雾霜跟跟抢枪地跌倒在地。她头晕目眩,高傲的脾气使她不顾一切往姚毅身上扑,她咬住他的胳膊。
他忍住疼痛不出声,可是,内心的伤比肉体还苦上千倍、万倍,他无法遏止地甩她一耳光,以发泄自己的怨气。
雾霜哭得烯坜哗啦,这阵子,她常遭姚毅的耳光,而且,每次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的不在意她会受伤?姚毅真的那么无情?
有那么一剎那,雾霜看到姚毅眼中的哀伤,但随即又变成愤怒,他转过身,命令每个躲在“暗处”的佣人,高亢厉声道:“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约允许,不准让少奶奶出门,你们大家要守着她,不可让她踏出家门牛步。听到没有?谁要是没做到,我不会饶过那个人。”
他在软禁她,雾霜无力地岩在地上。
姚毅并未再多待一秒钟,又像旋风般开车离去。
所不同的是,这次他也丢下了安娜。这种“山雨欲来”的恐怖气氛,持续了好一阵子。家中宁静得可怕,似乎随时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叫人提心吊胆的。今天黄昏,高雄又下起倾盆大雨了。雾霜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铃铃铃她房间里的专线电话响了。住了快十个月,这电话还是第一次响。她不疑有许地拿起话筒。“喂!”“是祁雾霜小姐吗?”一位陌生男子的声音。“你是”“你好,我是俞俊仁的朋友,他有要事要找你相谈,下午六点,在高雄……”
俊仁会约她?那他为何不自己打电话给她?雾霜好怀疑。但她还未来得及有所言语,对方已匆匆地挂上电话。
她看着钟还剩一个小时,她不暇思索地换件洋装,拿起雨伞,偷偷摸摸地,后门溜走。
虽说是被软禁,不过她可是不吃这套,她要争取独立自主权,她要求平等,公平的待遇;姚毅找女人,她找男人。姚宅很大,佣人又少,“逃”跑当然容易,她不忘在房间里放音乐录音带,让大家以为她在房里休息。
当雾霜从出租车下来时,看看住址,奇怪!居然是一家宾馆?
这未免太诡异了,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进宾馆大门,想一窥究竟。
一入门,迎面而来的是俞俊仁摸不着头绪的脸,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道:“你(你)找我有何事?”
两人又都用手互指对方:
“不是你(你)找我?”
雾霜头脑转得快。“糟糕,我们被陷害了!”她机画道。
俞俊仁还是一头雾水,但雾霜已抓住它的手。“我们快点走!”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一步出宾馆,姚毅已在雨中淋得湿洒洒的,他站在那里,一副“捉奸”的杀人神情。
雾霜心想,她再多说地无用,反正,他真的是逮着了。
他不言语,雾霜也不说话,彷佛过了好久,姚毅生进车里火速地离去。
这样的结果也好。雾霜对自己说,他看到了“专卖”,我想,他应该会故我走。我离开,那他就可以跟安娜在一起了。
俊仁关切地间道:“雾霜,他”
“算了!”她挥手打断。“我们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好吗?”她佯装不以为意道。
“好,当然好。”俞俊仁欣喜地握住她的手。“你都不打电话给我,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他喋喋不休的,他们一起坐进车子里。
当雾霜回家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摄手摄脚地开门,越过长廊,走进黑暗的大厅,她知道大家都睡了,她尽量小声,她可不希望把大家都吵醒了。
她以轻如猫足的步伐上楼。一进入阗黑的房间一只大手已拉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坞住它的嘴,对方周肯抵着电源开关,大灯就这样亮了。
老天!是姚毅!
她只能呆愣着,一时间她根本无法言语。
姚毅暴跳如雷,他首先开骂,控诉她的恶行。“怎么玩得很过瘾,是不是?外面的情人是否比自己家中的老公还好,还能令你满足?”他咬牙切齿道。
雾霜狠狠咬住他的手心,姚毅痛得松手,她的话匣子一开,竟是无法想象的高亢声量。“是又如何?”
她不管她的吶喊是否会响彻云霄,她狂乱讽刺道:“人家就是爱我、疼我,我就是喜欢他。他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你在外面偷汉子被我捉到,还敢理直气壮地批评你老公的不是?”
“你不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是你的妻子: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张契约、一堆金钱所促成的。”她失态地尖叫:“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下一刻,姚毅已暴怒地俯下身,紧扣住她,他蛮横地亲吻她,撬开她的唇,舌头无情地侵入她的嘴中。
“放开我!”她闷川叉努力挣扎。“放开我!”
她一点也不快乐,只感觉疼痛,尤其,他的吻是如此带有惩罚的意味,她恼羞成怒地甩下齿咬住他的厚唇。
一眨眼,她已被拋到床上,她条地躲在大床的角落。
姚毅已经是黑着一张脸,他的嘴唇被雾霜攻得红肿。“你真是一只会咬人的野猫,每次一发火,就把我咬得遍体鳞伤。”他狞笑。“看样子,不好好教教你是不行了。”他缓缓地解下衣服上的钊子、西装裤上的腰带。
“你……要干么?”她的声音发抖。
“干么?”他嘻笑。“你会不知道?你还看不出来?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真是让你太寂寞了,我也觉得对不起你,现在,你应该要好好履行妻子的义务了。”
“妻子的义务?”她只差没有从床上跌下来,她杏眼固瞪。“不准再过来,否则……我不饶你!”
“不饶我?”姚毅邪笑。“你今天是不是在俊仁身上得到太多满足,就不让你老公上床快乐,是不是?”
他们之间的对话,在沉静的豪邸中是如此的清楚、尖锐,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寝室里,侧耳倾听,尤其是姚金与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