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建筑物矗立在台北街头,大楼前面那座三层楼高的彩色喷泉点亮了神秘的夜晚。不一会儿轻柔的舞曲从大楼里头缓缓飘出,吸引了所有路人的注意力。
屋内舞台上灯光若隐若现,舞池中有数对男女轻轻相拥移步,将抒情的华尔兹表现得既柔又美。放眼望去,不但音乐迷人,俊男美女更是养眼,来来去去的不是名流便是名媛,原来这里就是台北市名流单身贵族最喜欢待的俱乐部「纵情」。
「纵情俱乐部」包含了健身房、三温暖、休闲度假村等设施。想要拥有「纵情」一张VIP卡可不简单,最基本至少要有下列三个条件:
一、参加者必须是单身男子,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二、需缴纳三千万元的入会费,以后每年还得在俱乐部有三百万元以上的消费。
三、不可有违法的行为,若求证属实,则立即取消会员资格。
原本俱乐部严格规定以上三点限制,不过今年恰逢「纵情」成立十周年纪念,因此俱乐部方面同意会员们今年都能携伴参加所举办的庆祝酒会。
想当然耳,多金又潇洒的巩家四兄弟必然是俱乐部力邀的对象之一,而俱乐部的老板又恰巧与巩家有多年情分在,于情于理,四兄弟们都不好拒绝。
问题是所谓的「伴」呢?
如果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出席,就怕会引来好一段时间的纠缠,而向来玩女人喜欢干干脆脆,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巩家四兄弟,就是属于怕麻烦这一类型的男人。
他们身旁的女人多不胜数,只要食指随便勾一勾就会有一堆人排队等着他们青睐。但是因为他们身边从未有过特定对象出现,因此八卦杂志好几次想报导他们的绯闻,都落了个空。如果这次开了先例,将某个女人带进「纵情」,那他们铁定会被媒体乘机报导得乱七八糟。
于是四兄弟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从「伴游俱乐部」里弄来花名册,选择一些对象后便将酒会邀请函寄给对方。如此一来既不麻烦,也不会被狗仔队给绘声绘影,好像他们跟哪个女人出门就是已经准备走向红地毯的那一端。
想知道谁将成为他们的女伴?她们又是如何掳获这些坏男人的心?敬请继续看下去──
第一章
刘亦欣站在游艇上,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今天和风轻扬、暖日熏心,应该是个可以让人心情愉悦的时刻,但对于她而言,不管是大晴天抑或刮风下雨,她已习惯性地不再放入任何情绪。
尤其是日复一日得面对着不同男人,周而复始的随他们到处去玩,甚至还要防备他们不时的毛手毛脚,坦白说,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但是为了完成只剩半年多的学业,还有爸爸欠下的一屁股债务,她不得不坚持下去。
「美眉过来,不是要陪我们玩,干嘛躲的这么远?」一位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朝她勾勾手指头。
刘亦欣回以一抹职业性的娇媚微笑,「我等下就过去,看,那片云好美呀!」这当然是她的借口,反正能避一时是一时,她才不会傻得去自投罗网呢!
「这里风景是真的很不错,所以我才点妳陪我来这里玩,妳知不知道,妳是我在『菲莲』所认识的女郎中,最最最……难搞的一位。」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她。
听见他走近的声音,接着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手摆在她肩头的重量,她想都没想地立即闪身开溜。
「妳这是做什么?」男客户已经强忍了很久,这下终于冒火了。
「我……我只是陪你出来玩,但没答应……答应你可以随便碰触我。」刘亦欣咬着下唇,据理力争。
「哈……没答应?!」他忽尔大笑,「妳知不知道这句话多么可笑?如果我把妳这句话转达给妳们老板知情,妳猜猜会有什么结果?」
「我……」她的心口在瞬间一提,望着他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乖女孩儿,别被我吓到了,只要妳乖乖的,我就不会告诉他。」他走近她,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刘亦欣僵直着身子,也同时绷紧所有的神经,但脑海里却不停出现一个声音──忍忍,妳一定要忍忍,忍一时可保百年身,说什么也绝不能冲动。
但是,就当男人的手开始不怀好意的往上移动时,她内心的声音却愈来愈微弱,直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地朝他重重一推。
「啊……」刘亦欣捂着嘴,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这么轻……轻一推,他一个壮硕的大男人就掉出甲板外、栽进了大海里!
老天,怎么会这样呢?她仓皇地大喊救命,不一会儿船舱内的几个人全跑了出来,当他们看见自己的朋友摔进海里时,立即惊慌地丢下救生圈、救生艇,有的泳技好的更跳下海去救人。
而刘亦欣只是呆站在一旁,愕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男人被救上来,他便不停用手指着她,边喘着气破口大骂,「妳这个臭女人,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妳以为自己是圣女贞德吗?我告诉……咳咳……告诉妳,没人会相信妳有多纯洁……」
「好了,你别说了,先喝点水,好好躺下来休息一下。」男人的朋友立刻端来热水给他,然后撂下一句,「我们回去得向『菲莲』的老板提出严重的警告,要他注意一下旗下的女郎都是些什么样的个性。」
刘亦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更清楚的知道回去后,她可能马上就会失去这份工作了,不过眼前这些臭男人难道就没有任何责任吗?
「妳还看?还看?那是什么眼神,见我没死很难过吗?」那男人气得又从躺椅上坐起。
从一开始他就拿刘亦欣是特种营业的女人看待,满眼的鄙视和不屑。如今,在他眼中视如敝屣的女人居然好大胆子将他推进海里,他哪能不气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的任务只是陪你们出来玩、说说话而已,可是你却对我毛手毛脚,未免太过分了吧?」刘亦欣气不过,便大声朝他吼了出来。
「妳说什么?陪我们出来玩、说说话……妳以为这样就可以赚一大笔钱,妳真当我们是凯子吗?」他站了起来,气得正打算朝她冲过去,却被友人给硬生生拉住。
「你呛得还不够吗?如果再被她给推进海里,看你怎么办?」那位友人拉住他后,还不忘在他耳边嘲弄道。
「够了没?你们以为我真的斗不过一个女人?」他的确是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个十足没种的大男人,竟然企图对一个弱女子动手!
刘亦欣立刻害怕的捂着脸,无奈地等着接受他的暴行,不过等了好一会儿,他那粗硬的拳头却迟迟未触及她的身体。她偷偷张开一只眼,才发现他已被其它人给拦住了。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教训教训她?」他还不死心地想挣出那些人的束缚。
「你疯了?真要打伤她,她如果告了你,你可要赔一大笔钱。」他们出声提醒他,就是不肯放手。
「她推我下海,我都还没告她。」男人鼻孔喷气,怒瞪她。
「算了,别再丢人现眼了,快回里面休息吧!」一干人使劲将他拉回船舱内,对站立在旁的刘亦欣全都不屑一顾。
她抿紧双唇,强忍着内心的悲伤与无奈,看着游艇已掉转方向打算回航,她已经可以预测得到,回到陆上之后将是她失业的开始,未来的日子也将变得更难熬了。但尽管如此,也总比被刚刚那可恶的男人吃尽豆腐来得好。
看看这个私人豪华游艇,她不得不感叹上天的不公平,为什么像那种自私自利、毫无人品的男人有资格坐拥这一切,而她却得为了赚钱费尽千辛万苦?真是可恶!
突然间,晴朗的天空蓦然覆上一片阴暗,点点雨丝打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刘亦欣苦笑地仰首问着苍天:老天爷,祢这是可怜我、为我落泪,还是在笑我已经一贫如洗,却还要跟有钱人计较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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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刘亦欣失业了,正式脱离了长达一年多身为伴游女郎的日子。
本以为她会很难过,没想到她却有股想大声吶喊的冲动……吶喊出心底的欢愉和轻松。哇……她有多久没有这么惬意、快乐了?
这几天她因失业而难得逍遥,不但去看了场电影、逛了逛街,也和同学在假日参加他校的联谊活动,过了几天真正像「学生」的生活。虽然她念的是夜校,但一直以来所向往的生活就是像这样,没什么压力,有的只是做学生的无忧无虑。
不过,她这样的轻松快意根本没有维持多久,今天一早出去晨跑的她,才回到家就被讨债公司的人给围堵了!
「妳知不知道我们找了妳好几天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哥挡住她的去路,并朝刘亦欣伸出手来,「聪明的话就快点把这个月该付的钱拿出来。」
「这位大哥,真对不起,我失业了……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看着眼前三个穿西装的男人,刘亦欣倒抽了口冷气。
「失业?!我管妳那么多,妳到底给不给?」他火爆地瞪着她,只差没拿拳头亲吻她的脸。
「好……我给就是,但能不能缓几天,后天这个时候?」拖一天是一天,她或许可以去「菲莲」找几位同事商借一下。可看他们一脸紧皱的线条,刘亦欣又紧接着说:「你不等到后天,就算现在把我杀了我也没钱。」
几位大哥眉头一蹙,彼此相觑之后,才对她说:「好,就等妳到后天,妳可别忘了,更别想落跑,知道吗?」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呢?」她暗地吐了吐舌头,直等他们离开后,她才又重重叹了口大气。
脚步哀怨的才要踏进家门,隔壁卖早餐的阿福婶便走了过来,「亦欣,妳没事吧?那几个人横眉竖目的,真吓人呢!想想妳爸也真是,人走了却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妳。」她是刘家的老邻居,什么都看在眼里,也什么都一清二楚的。
刘亦欣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既然是爸爸的债务,我不能不管呀!」
「妳还真乖呢!对了,这是昨天傍晚邮差拿来的挂号信,因为妳不在所以我就替妳代收了。」阿福婶将手上的信交给她后,又说:「那我去做生意了。」
「嗯,谢谢阿福婶。」刘亦欣接过手,看着上头的字迹……巩氏集团?这是什么呀?满满的好奇心驱使她赶紧拆开来看,一看后她顿时瞠大双眼。
……第一个报到者,只需完成我们所交代的工作,将可得到一份合理的报酬。
意思就是说,只要她是第一个拿着这封信去找……找上头署名的……巩怀风的人,她就可以得到一份有报酬的工作?
那太好了!因为她现在什么都缺,而「工作」可是最最最……缺的,如果可以有份报酬让她暂时应应急,那也不错呀!
看了看表,通常大公司多是在九点钟上班,而现在才七点半,要是她换件衣服赶一赶,应该可以赶得上九点之前到达的。
于是她赶紧身手矫健的冲进家中,快速换上一套牛仔装,甚至连妆都没上便帅气的出门赶往「巩氏」。
本来刘亦欣心想,只要能在九点前赶到,一切就没问题了,哪知道她一到「巩氏」,就发现在她前面已经排了好几个女人……有的还是跟她在「菲莲」满熟的旧同事。
「亦欣,妳也来了?」认识她的,便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嗳。」这种情况下,她只好摸摸头尴尬一笑。但就在这时候,她看见贴着「巩怀风」三个大字的办公室里似乎有了什么动静……
刘亦欣瞪大眼,看着那间办公室的门正要慢慢开启时,她突然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鼓作气,推开众娘子军直直往里面狂奔而去。
「啊!妳这女人是谁……喂!妳怎么可以插队……啊……」登时巩怀风办公室外惨叫声连连,而这些可怕的尖叫声,对刚进入办公室的巩怀风而言,还真是头痛至极、两眼发晕。
他正想对门外咆哮,却眼见一个女人就这么大剌剌闯了进来,将一样东西猛塞进他手中。而刘亦欣亦气喘吁吁的抬起头,但就在与他眸子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张着嘴、瞠大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面前这男人好潇洒啊!她几乎看直了眼。
「妳到底是谁?想做什么?」听他这话一出口,刘亦欣才赫然清醒的问道:「你就是这张邀请函上写的人,巩怀风?」
「没错,我就是。」他瞪着她还紧抓着他的手。
「是你自己说的,第一个报到者,就可以得到一份有报酬的工作?!」她直盯着他的俊脸,硬是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份承诺。
「对,没错。」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同时看向窗外几位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女人,「但是妳并不是第一个吧?!争先恐后、插队取巧的人并不是我所需要的。」
「争先恐后、插队取巧?」她重复着他的话,「拜托,我只是手脚比她们快、狠、准而已。」
「哼!」他闻言摇头嗤笑。
「你这个『哼』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想反悔啰?」刘亦欣不悦的瞇起眸,「刚刚在出租车上,当我说出要到『巩氏』时,那司机还对你们赞誉有佳,如今看来好像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本还以为可以得到工作的刘亦欣,除了不悦,心里更有隐隐的失落。她有点失望的望向巩怀风那张好看得有点过分的脸孔,带着颓丧的心情便转身要走。
「等等。」像是被她给说服了,巩怀风一开口便说:「好吧!反正我根本不在乎谁是第一个,况且妳说的也没错,既然要争第一,当然就得不择手段。」
「我可没说我是不择手段,我只是卖力去做而已。」刘亦欣不是很满意他的自我解释,赶快出言为自己澄清。
「这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不择手段是为了达成目的,连犯法的事都愿意去做,我才不干这种事,但是卖力去做是指尽心、卖力,你懂不懂?」她很认真的为自己的行为模式做说明。
「我不需要懂妳。」相对于她的热切,他却冷淡得让人觉得距离好远,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谁也不认识谁,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她需要一笔钱来解决眼前的困难。
「不管你懂不懂,刚刚你喊住我是不是决定改变主意用我了?」刘亦欣对他的回答抱着一丝期待。
「没错。」他撇嘴一笑。
「那我能不能先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她心头一阵雀跃,但仍没忘了问清楚最重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