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野做起事有条不紊,武功更是莫测高深,早有人预测他会是这一任的武林盟主。我要你替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樊冷蝶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要她杀了沈拓野?
“没错,杀了那个负心汉,你才能拿到解药,保全一条命。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即将娶别的女人的男人心软吧?”
“你究竟是谁?”她自齿缝间挤出字来。这老家伙竟使用这种恶毒的手段。
老者走回榻上喝了一口茶,而后捻胡微笑地说:“刘明蝠。”
“献给帮主千年老参一支。”
“献给帮主千里良驹一匹。”
“献给帮主……”
唱名的恭贺之物不绝于耳,宾客的祝寿之声同样不绝于耳。
没有铺张的红毯,没有丝竹管弦的奏乐助兴,贯石帮的这场寿宴办得简单,但这些或坐或站在大厅里的人,却未因此灭了兴致,能来到贯石帮认识一些英雄豪杰也是件天大的喜事。
因此,前来贺寿的人不需要知晓贯石帮帮主究竟是多大岁数,只需要知道贯石帮乃当今世上最有实力的帮派即可。
“诸位,”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大厅正中央的檀木椅上传来,“我谨代表贯石帮感谢各位朋友今日的到访。贯石帮没有奢华的排场,也端不出太精致的菜色,但是贯石帮的人皆很好客,今天来的朋友便是贯石帮的朋友,今晚就让我们不醉不归了!”
众人连声欢呼,所有的目光焦点都停留在沈拓野身上,没见过沈拓野的人,讶异于他的年轻,看过沈拓野的人则忙着谈论他赢得武林盟主宝座的胜算有多大。
“帮主,滔天邦的欧阳帮主送了份礼。”严伯胥走到沈拓野身旁说道。
“他本人到了吗?”
“没有,这份礼是让人用轿子抬来的。”
“让门口的护法把它退回去,就说贯石帮与滔天帮素无交情,愧不能收他们的礼。”沈拓野立即做出指示。
“欧阳帮主要人传话,若您不收轿内的礼,就把轿内的人烧了祭神!”
严伯胥的话引起宾客的喧哗——
滔天帮送的是个人!居然还用这种卑鄙方法让人就范。
“轿子进来,我倒要看看欧阳无忌送了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给我。”拓野的声音里饱含了怒气。
“来人!把轿子抬进大厅,”严伯胥向外头大喝一声。
只见两名贯石帮的人抬着一顶红色轿子走进大厅,把轿子放在大厅的正中央,两人朝沈拓野行了个礼后便离去。
此时,绕着大厅四周而坐的人全部向后退了几步,滔天帮送来的人,还会有什么好意,搞不好是个杀手。
红色轿帘正对着檀木椅,就在众人的屏气凝神中,一双纤纤素手掀开了轿帘,同时瓷杯破裂的声响自檀木椅处传来。
宾客的注意力转到沈拓野的身上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因为从轿内走出来的女子夺去所有人的心神。
一对明眸媚若秋水,花瓣般娇嫩的脸庞风情无限;这女子美得像是最极品的牡丹。
“我的天!”人群中传出惊艳的叫声。
“容我为帮主献上一舞。”女子低头嫣然一笑后,伸手解开披风上的衣结。
就在披风缓缓落下,一只雪白的玉臂慢慢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的一双勾魂眼笔直地望向坐在主位上的高大身影。
忽而一记黑影窜出,倏地卷起尚未落地的披风,将其重新里住女子的身子。
樊冷蝶朝沈拓野抛去一个笑容,“小女子拜见沈帮主!”
上天为她安排的是怎么样的一场戏,她真下得了手杀了沈拓野吗?
“很失望见到我吗?”沈拓野紧扣住她的身子,炯炯的黑眼紧盯着她——这个不告而别的女骗子!
“我们还真是有缘。”周遭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入她耳中,樊冷蝶故意扬起一抹灿美的笑容,同时扯开音量娇嗔道:“帮主,您弄疼人家了。”
所有人的共同疑问均针对沈拓野堂而皇之拥着这名滔天帮送来的绝色女子的占有姿态,难道他们之间……
一声啜泣自西侧传来,一名身着粉衣的年轻女子落下两行清泪。
“陈嬷,请柳小姐回房。”沈拓野下令道,大掌却没有松开樊冷蝶。
一名年近五十的瘦黑妇人,轻拍着柳晴川的肩膀,“小姐没有必要离开,帮主不是打算在今天宣布您和小姐的婚讯吗?”
此话一出,众人连忙观看三个人的表情,好事者甚至已经在默记着此时的情境,以期将来可以大肆张扬一番。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沈拓野看向柳晴川,英挺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即使怀中人儿仰手狠狠拧了他一记,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小姐已经待在贯石帮一年了,您曾答应过老爷,会好好对待小姐的,所以您应该尽快和小姐成亲。”陈嬷义愤填膺地说。
“陈嬷,别说了。”柳晴川把整张脸埋到手绢里,轻声啜泣着。
“你接下来是要告诉我如何管理贯石帮吗?”沈拓野没有提高音量,但声音里的怒气却很明显。
他一双深不可测的黝黑眼瞳看向陈嬷,全场的人鸦雀无声。
和沈拓野相处久一些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干预他的决定。
“沈大哥,请不要责怪陈嬷,她……是心急口快啊!”柳晴川站起身紧拉着陈嬷的手,惶恐地朝沈拓野弯下身,“你肯收留我们就是最大的恩德了,我爹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的。”
如泣如诉的话语倒将沈拓野说成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你何必这么卑躬屈膝呢?”在众人抽气声中,樊冷蝶脸上带着笑容看向柳晴川,笑意却不曾进到眼里。“他这种冷血的人,你怎么不干脆放弃呢?女人的青春有限,他这一耽搁就是一年,真是居心叵测。你老是这么认命,他就愈肆无忌惮地欺压你、吃定你,你认真想想,若有一天,他弃你而选择其它女子,你情何以堪?”
“闭嘴!”沈拓野怒不可遏地扣住她的颈项。
她是嫌事情还不够混乱吗?竟敢在众人面前挑战他的权威!他的手背浮现青筋,心头的怒火烧得他脸色铁青。
沈拓野高大魁捂的身材,在狞起了面容后,严肃得教人不敢逼视。
“我相信沈大哥不会负我的,对吗?”柳晴川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拓野,希望他的答案是肯定。
“我既然答应了师父,就会对你做出最好的安排。”沈拓野并未正面回答。
“瞧!”樊冷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千万不能相信他的承诺,这个男人只是个谎话连篇的小人!”
沈拓野骗她吃下毒药,更隐瞒他有未婚妻一事,他对她做了多少表面的敷衍功夫,他连一句真话也没有。
“记住你的身分,你没有立场说话。你只是一个东西,一个滔天帮送来的礼物,”沈拓野捏住她的下巴,朗声道,“今日起,樊冷蝶便是我的所有物。若有人在其它地方见到这个女人,请将她送回贯石帮。”说完,他以一种侮辱人的眼光睨视着她。
“你这……”樊冷蝶甫开口,他便将她的手臂扭到身后,不顾她疼痛的呼气声,强压着她离开大厅。
柳晴川见状捏着手绢,哽咽一声后亦飞奔离开。
“我们帮主,‘攘外’的功夫做得不错,只是关于‘安内’嘛,就有待加强了。”严伯胥的话登时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来,我代表我们逃不过情关的帮主敬大家一杯。”
第七章
“进去!”
沈拓野一脚踢开房门,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樊冷蝶重重摔到床上,目光凶狠地瞪着怒火勃发的她。
“猪猡!”在他来不及反应前,她扬手赏了他一记巴掌。
沈拓野挥拳反击,拳风刮得她脸颊生疼,不过拳头击上的却是她身后的床板。
“砰”地一声,坚硬的花梨木裂了道长痕。
“沈帮主武功高强,我真是害怕啊!”樊冷蝶啐了一声,对他的怒气不以为然。
见沈拓野的手臂置于她的脸庞,她一侧头,张开口毫不客气地咬住他的手臂。积在心里的怒气,再不发泄出来她会憋死!
“可恶!”沈拓野一把拉起她的长发,在她吃痛松开口之际,他火热的唇随即覆上她点看来红的唇。
这个女人是来引发他的恶性吗?
他捏住她的两颊,不让她有机会咬住他,他的舌尖蛮横地纠缠住她的丁香舌。
“不怕我毒死你吗?”樊冷蝶火辣辣地说。全身都被他压在软榻上,唯一能动的就是她这张嘴。
沈拓野的回答是另一记让她喘不过气的长吻。
在他尝够了她的滋味后,哑声地说:“你毒不倒我的,为了避免再度被迷昏,我已经服了解毒的药丸。说,你为什么逃跑?”
“当初你为什么拘禁我?是为了得到樊冷蝶这个女人,还是为了水中月?或者两者皆是?”
沈拓野眯起眼的模样让她心痛。明知他曾经对她下了那么重的毒,她还是对他抱着一丝期待。
笨女人!樊冷蝶在心里骂着自己。
“拘禁你的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水中月。至于是不是为了得到你,我以为你最清楚不过了。你明白你是我的弱点,所以你才有办法逃离我身边。”沈拓野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冷硬地说:“我是要你,而你却背叛我。你把自己给了我,只是为了逃走!”
“那又如何?你那晚若不是那么投入,也不会那么快昏迷。”他爱了她数回,毒性自然发作得更快。
沈拓野突然温柔地拥着她坐起身,即使仍对她迷昏他的手段感到气恼,但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怎么会不明白当她蓄意惹恼人时,也正是她最愤恨的时候。
他轻啄着她的五官,怀抱着这个他想念了许久的女子。
“我不许你再离开我。”
“是啊,这样你才可以再一次下‘事不过三’来毒死我吗?”樊冷蝶泼辣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
“你知道了。”沈拓野皱了下眉,端正的五官浮现沉思之色。
他只是不想她离开他罢了。
“原来你打算骗我骗到死吗?软筋丸的毒解了,又下了更卑鄙的‘事不过三’!不要脸的小人!”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拿走的解药应该差不多吃完了,我待会再拿给你。”他伸出手想把她的脉,她却挥手甩开他。
“不用假惺惺了。拿解药给我做什么?反正你总是防着我,干脆让我死了不更快活。”樊冷蝶气愤的嚷着。
沈拓野扣住她的肩,突然想起她是滔天帮送来的礼物,转而问道:“你怎么会落到滔天帮手里?他们强迫你做了什么吗?”
“我在林子里昏倒,是欧阳无忌救了我。至于他们强迫我做什么,如果我说……”樊冷蝶态度一变,仰起头勾住他的颈子,舌尖舔过他的唇缘,低哑道:“他们要我杀了你呢?”
沈拓野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抚过她的唇瓣,溜入她的唇间与她的舌嬉戏,随即低头狂吻住她。
“我会让你忙得没空杀我!”他气息略显不稳的说。
他生气了。樊冷蝶暗忖。
陡地,她感到胸口一凉,沈拓野的热唇随即吮热了她的肌肤,毫不怜惜地弄疼了她,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事。
她想起刘明蝠告诉她的放浪方法,看来那些惨死在水中月杀手手中的人都是纵欲者。那些人当真在云雨之后,任由女人喂他们服下致命的催情药丸?
唉!可怜的还是那些被强迫的女子!
樊冷蝶的手抚住右肩——那个如今只留下一丝红痕的地方。她的身体内生长着怎么样的怪物啊?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沈拓野抬起她心不在焉的脸庞,严厉地追问:“你若是真要杀了我,就不会向我说出真相。滔天帮以为控制了你,实则不然,对吗?他们喂了你毒药,但是你已经自行解了毒,对吗?”
“是啊、是啊。”樊冷蝶苦笑地应和两声,更放肆地将身子紧贴着他火热的身子。
她过分的热情让沈拓野冷静,他轻推开她的身体,冷冷地俯视着她,“为了逃走,你可以用自己的完璧之身做为筹码。现在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在她两只手腕各印下一吻,在她尚未开口之际抽出一条布巾,将她的双手紧捆在软榻的扶手上。
“放开!”她气得大叫,扭动手腕想挣脱布巾。
沈拓野坐在一旁低头看着她,“说吧,滔天帮想毁掉贯石帮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他们派人来杀我,我并不觉得奇怪。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诚实地告诉我?”
“你先放开我,”樊冷蝶恼怒的死瞪着这个混蛋。
“说实话。”他根本无意放开她,而且明显地享受这种掌握的快感。
樊冷蝶紧蹙的双眉一扬,干脆挑明了话,“你听好了,我要你夺取今年的武林盟主!”
“为了什么?”沈拓野眼眸微眯,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外。
“为了我去争夺盟主之位,这理由充分吧?”她的右足摩挲着他的大腿,笑看着他绷紧了身子,“我是美丽的,不是吗?瞧,你始终对我很有‘反应’,不是吗?”
“这种美丽……”沈拓野大手滑过她的胸前,握住她一边的丰胸,“别人没有吗?”他更进一步将自己的火热欲望抵向她女性的私密处,“而且谁规定我这种反应只能针对你?”
“每个人渴望的东西不同,其它人也许美丽,也许能让你有这种反应……”樊冷蝶的双腿缠上他的腰间,不害羞地与他更加贴紧,“但是你却不见得渴望她们。”
“我拿下盟主,好处就只有得到你这一项吗?”她的动机究竟为何?
“除了得到我之外,你还可以毁了滔天帮,我相信天下人必定会感谢你的德政,贯石帮不曾办过什么寿宴,可是你今天却盛大地办了一场。明为宴会,实则为采访各门各派的动向,好知道自己竞选盟主的胜算有多少。不是吗?”
“你何以如此清楚我的动机?”沈拓野瞪视着她。
樊冷蝶微噘着朱唇,对他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感到不满,“女子就不能有脑子吗?难道女子就只能任由男人玩弄吗?”
她故意蠕动身躯,两人的身子已从耳鬓厮磨变成了火热交缠。
“这种时候,我的脑子很难运作。”他嘎声道。
“解开布巾。”她轻喘着气要求,敏感的身子早已忆起那一夜他带给她的狂喜。
“为什么要解开?你这模样极美,何况,在这种状况下……”他的唇吮着她的玉颈,双手解去她所有衣衫,“倘若我和你交欢后,又被你迷昏,你也只能乖乖地等我醒来。”
沈拓野微抬起身体,一件件褪去他的衣服,露出结实健硕的身躯。
“说什么脑子没法子运作,你还不是在算计我。”樊冷蝶不悦地撇撇嘴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体魄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