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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爱人半颗心  第11页    作者:卫小游

  那一瞬间,我似乎真看见了一只蝴蝶翩翩然地飞出窗外,飞出了我的囚禁。蝴蝶有翅,凡有翅的,就该飞翔。是我作茧自缚,困住了意侬的天空。

  然而飞……真的比留在我身边好吗?

  意侬从以前就不断地在暗示我,怎么我竟迟钝至此?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事情因是不是能有挽回的情地?

  “分开是早已决定的,只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快?”我们不过当夫妻当了二十个年头,我还想牵着意侬的手一辈子:“但是不能再拖了,因为还没出生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我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什么孩子?”

  “陆小姐跟你的孩子。”她平静道。

  我却讶然不知所以。“又珊的孩子?”

  “嗯,我们在秋樱知道之前,有过一次谈话。她说她怀孕了,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逼她把孩子拿掉,我没办法给你的,就让她来给吧。”

  我讶异的没办法全部消化掉意侬的话。

  意侬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拿下那串响个不停的风铃。

  “蝴蝶本该要飞,我唯一失算的,就只有樱子。现在的她还不能了解成人世界里有着不可避免的无奈与必然,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秋樱,会明白吗?

  我不敢奢望。

  生她的我,都不能够明白了,又怎能以为我的女儿会有明白的一天。

  也许,能够明白什么是什么的,这世间也只有意侬一人了。

  意侬是证得菩提的菩萨,菩萨慈悲,同忍置我们父女子烧焚的业火之中?“你离开我,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回过头,神色安静地微笑。“如果你有一点了解我,你会知道。”

  仔细咀嚼意侬的话,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够了解意侬。或许是我忽略她的心情忽略的太久了,人到已经记不起当年自以为对她的了解到底深人到什么程度。我不晓得意侬要到什么地方去,我舍不得,但我知道,这回我必须放开手,即使我爱她。

  第九章  谁来牵手

  “你这浑帐!”倪樵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早预料到了。

  当他握紧拳头狠狠地将我打倒在地上,我呕出了一口血时,这样的下场,找他早已有心理准备。

  “你以为你不躲、不闪,就能弥补你的错了吗?你这个儒夫!起来,我要替煮依教训你!”

  我闭上眼,一词重拳击到我腹上,我被打飞了出去,摔到地上,又弹了起来。该死,这几年倪樵在国外是去打拳击不成?力追这么重。

  不过……打得好,再多打几拳,替意依从我身上讨回公道。

  她太便宜我了,我舍不得。

  “当年你说爱她都是说假的吗P既然你不打算珍爱她,为何还硬去招惹!你……可恶透顶!”

  再揍一拳、踢一脚,我大概只剩半条命。

  我望着天,天上有黄金,我头晕目眩。

  “对、对,我可恶,你打吧!用力打吧!”我大喊。

  “你以为我不敢!我打死你这三八龟孙子。”

  倪樵抱起我,又是一阵猛打,我不知咳了多少血出来,身体很痛,心却舒畅极了。“早知你曾这样浑帐,当初说什么找他不把意依让给你。”倪樵忿恨地道。他到现在还忘不了卖依?

  “现在我们离婚了,不正称了你的意?”

  出口相讽,是因为觉得倪樵那句“把意依让给我”的话刺耳,没想到我说出口的,竟还要难听刺耳三分。

  “你你好样的,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翻了翻眼,豁出去了。

  “难道不是吗?你到现在还没结婚,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养依不是我老婆了,你大可去追她呀!”

  倪樵先是忿怒,而后错愕地瞪着我。“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对,我一点都不在乎。”谁说我不在乎!我在乎得心快痛死了!

  “好、好,这是你说的,是你对不起意依,你没资格爱她,从现在起,意依只有我可以爱,不许你再来搅局。”他放开我的领于,把我当垃圾一样的丢到一旁,扭头要离开。

  “等一下,你要去哪?”我拖住他。

  他停住脚步,顿了一下。“去找意依。”,“我不准你去招惹她。”

  “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可以去“招惹”她。”

  “我不准就是不准。”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p我比你更爱她,更懂用珍惜,你从一开始就不该介人。”“胡说,最爱她的人是我!”即使煮依已经离开我,她还是我心中唯一的妻。我的意依,怎容得其他男人来碰?

  倪樵挑灵似的。“可惜你、没、资、格。”

  我刷白了脸。“你要真敢去,先打死我再说!”

  他挽起袖。“好,我就打死你这见异思迁的王人蛋!”

  说着,他一拳就挥了过来,我躲不开,又被他接因在地。

  顾不得痛,我爬起来,同他一艘。

  早该于一架的,我说过我们之间早该拼命干一场架的。

  从我们十七岁时爱上同一个女孩子起,便汪定了这一段无可避免的宿命。我和倪樵,是朋友,也是敌人。

  “意依是我的!”我疯了似的喊。

  “鬼话连篇!你死了心吧!”

  我们之间的帐,总要找天好好的清算一场。

  她出一拳、我就回一拳,我们忘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不适合如此激烈的缠。但不打不行。不打,心中的怨气永远消不了,吃贴也永远是吃浚。打吧,看我打死你!臭倪樵!敢妄想我老婆。

  “意依不是你老婆了,少不要脸。”

  “还说!看拳!”非得把他那张比我俊的脸打得界青脸肿不可。

  “我偏要,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如何,欠揍!”我撞向他,他问过。他一寸拐来,我又中招。这场架,停不下来。直到我们两人都筋疲力尽地躺到地上,连动都动不了,还眼瞪着眼比凶狠。许久,瞪着瞪着,倪樵数了口气,别开眼去。他那一叹,好长,仿佛将多年的怨气尽数叹出,不仅叹出他的,也叹出了我的。

  唉:一场空,往事是一场空。

  许久,他静默无声,我推推他的手。“帐,说点话,!骂找也好,不然怪问的。”“疯子!”他低咒一声。

  “骂得好,再来。”

  “你真疯了?”倪樵转过身来,坐起身,一局一局地怕着我看。

  “我们俩斗了一辈于了,我疯不疯你会不晓得?”

  两肘撑住地,跟着半坐起身,感觉全身筋骨都酸痛不已。

  倪樵不语,顾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句荣,拿出一根,刁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其有点变形,可能是刚才干架时弄到的。

  “要不要?”他突然将获递到我面前。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接过一根,瞪着铸看了许久。

  看我不阿上嘴,倪樵间:“不抽?”

  “意依不喜欢我抽。”

  “分开了才讲这种话,不嫌晚?”倪樵半嘲讽的。

  说着,又抽了一大口,在我身边吞云吐雾。

  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手上的于,才叨进嘴里,倪樵自动自发的燃起火替我点上,我抽了口,缓缓地朝天花板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圈。

  有人说,烟圈代表寂寞,我想是真有那么点味儿。

  想起意依曾问我寂不寂寞,那时我怎么说的?我说“不。”

  我不是寂寞,却是不甘寂寞。也许我曾经品尝过寂寞的滋味,但是意依走进我生命团,替我带来了雨后的阳光,有她在的日子,是那样的美好,但这些美好却再也无法挽回了。一桩失败的婚姻、一个破碎的家庭,全都因我一队的不甘寂寞所造成。我太畏惧寂寞,所以只有意依不够,我还要又珊。

  也所以……我失去了责依。

  “为什么?”倪樵突然间。

  “什么?”

  “你不是不爱意依,为何还要和别的女人有瓜葛?”

  倪樵问了一个让人不知如何回答方是的问题。

  我看向屋里一盆万年青,又抽了几口荣,吐出了几圈烟圈,才道:“这个问题,老实说找他不晓得。意依对我来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一个梦,你晓得那种感觉吗?”我举起手,张开手掌,又紧紧握起。“想捉,偏偏又捉不住。”

  “我知道。”倪樵语气淡淡地。

  “你知道?”我怀疑的看向他。

  他凝眼看自己的手。“想捉,又提不住的梦,最美丽,也最难忘。”他抬起眼。“或许她不属于任何人,她鹰于她自己。”

  “因为感觉!”对了,我怎么忘了,卖依是个忠于自己感觉的女子,如风。她不属于我。“但是她爱我。”

  倪樵扔掉夹在指问的芥蒂。“爱,受有什么屁用’都已成过往云烟。”他抄起地上的外套,往门口走去。

  我楞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过往云烟?不,不是这样的。“等等,欣柴的你先别走。”

  “有屁快放。”

  “你呢?你对意依,是过往云烟了吗?”

  他的背影僵住,而后挺直,有一种刻意。“不关依的事。”

  唉,死鸭子嘴硬。“我要告诉你,我还是爱责依,我对她的爱,没有成为过往云烟。”

  倪樵走了,头也不回的。

  每个人对每一分爱情都有自己的抉择,可以浓。

  烈、清、淡,可以放弃或坚持。

  我爱又珊,并不冲突我爱意依。这不是为我的出轨合理化或自圆其说,而是感情的归向从来就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而是凭借着一种“感觉”的遇合。意被看清了这点,所以选择离开,这对我们三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毁灭,也是一个契机。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总之,我的爱,与你们无关,再怎么不被你们认同,那都是我自己的事,顶多也只是我的家务事而已。

  连倪樵也没立场千涉的家务事。

  倪樵,我就说我早该跟他干一场架的。

  又珊真的怀孕了!

  四十二岁的孕妇,恐怕已算是超龄多多的高龄产妇。

  虽说又珊爱美,一向驻颜有术,让她看起来还像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但她与我同年,算算年纪,其的不适合再生产,人危险了。

  当年,当意依不肯再为我怀第二胎时,我确实强烈的渴望想再要一个孩子,我难免会想起又珊腹中,那个未成形就被我逼着拿掉的胎儿。

  想当时,若把那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生下来,孩子叫我爸爸的情景。

  我想,我确实是人贪心了些。

  但是随着秋樱的成长,渐渐的,找也就放弃了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秋樱是我的骄傲,她善良、活泼,像个小天使,有她在的地方就会充满欢笑。秋樱的好,让我断了再生一个孩子的念头,至今依然如此。

  又珊第二次为我怀孕,与当年同样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阵子,因为煮依的事,一直没和又珊联络,待一切尘埃落尽,走的走、散的敬,我才想到意依离开前的话:孩子我和又珊的孩子。

  我没事先告知,就退自来到又珊住处。

  没想到一进人屋里,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又珊搬走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打听到又珊的新住处,几乎是立即赶往,免得又被她给溜了。

  我到那新住处时,又珊正要出门,见到我,她可以说是反射性的往屋里躲,可惜我手脚比她略快一步,在她进门前拦住她。也因此,我确定了一件事。她的不告而别是因为我。

  “为什么要躲我?”

  “有吗?”这明显是跟我打马虎眼。

  “有。”

  “快说,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不是躲你。”又珊还是不肯吐实。

  “那为何搬来这里没有跟我说一声。”

  “你太忙了“事后通知也可以啊。”

  “还来不及通知你,你就来了。”“不高兴我来?”听她这话,似有这意味。

  “怎会?你想太多了。”

  “真的?”老实说我不太信,又珊神色一如往常,丝毫没有异样,又教人难清真假。一不信刺算了。

  ”我是不信。不想在这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我直接切人正题。

  “为什么要去找意依?”如果不是又珊去找意依,或许我和意依还是夫妻。

  意依离开我以后,我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又珊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她爱我,但她爱我的方式与意依不同,她对我的独占欲比意依对我来的强烈得多。

  我曾偷偷的比较过她们两人,我想,又珊之所以如此,或许是因为我给了又珊强烈的不安全感,情人的身分是不保险的,永远不可能拥有和妻子同等的名正言顷。又珊眠了眼嘴。“我没有去找你太太。”

  “意依说你们谈过。”身为她们的丈夫与借人,却在离婚前夕才知道这件事是相当讽刺的事。

  “哦们是谈过,但不是我主动约她。如果你是要来兴师问罪,我今天不曾留你。”又珊的神色显得相当认真,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连地也要失去。是了,我失去煮依,是因为我不够了解意依,意依是真正冷静明察的人,我怎能天真的认为她不曾知道?

  事实证明,当我第一次留宿又珊房中,她就察觉了不是吗?

  又珊看来精明干练,事实上却是个时常委屈自己的人,数十年如一日,甘愿没有任何名分的待在我身边,又怎会去找意依谈判?

  “我不是要兴师问罪,我只是觉得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很不好受。”

  又珊凝神看了我好一会儿,数了口气。“我们之间,又有谁真正好受过?”是啊,骄傲如陆又珊,竟要委屈自己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怎么会好受。但,这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恕不得人的。

  “你后悔了?”我仍不禁问道。

  她摇摇头。

  “后侮什么?人生叉不能重来。”停顿了曾几,又道:“如果时间能够重头来一次,我曾在我们小时候就绑着你不放……偏偏,一个人只有一回一生。”人生没法从头来过,事情定到这境地,也许早在当年我接受又珊时就注定好了,比起其他人,找吏足没有后悔的权利。

  站在屋前,我们沉默良久。

  我瞥见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直觉的将目光锁定在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上。看不太出来有身形上的变化,又珊真怀孕了吗?

  “你……几个月了?”

  当又珊原本如常的神色突然变得苍白无血色,我想,我找到了问题。

  见我盯着她肚子看,又珊双手抱住她的腹部,防备地看着我。

  “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这次我是非把孩子生下来不可,我不要再拿掉我自己的孩子了!如果你不要这孩子,没关系,我要,孩子只要有母亲就够了!”我没想到我一个简单的问旬会引起又珊这样激烈的反应。

  “你怕我逼你去堕胎,所以才躲我?”找他没想到又珊对当年那件事会这么耿耿于怀。

  “不是,我不怕,因为这次我绝不那么做了。”又珊脸上写着坚持,仿佛甘愿为肚里的孩子与我一刀两断。

  我不禁想试试……所以找问:“如果我还是要你把孩子拿掉,你是不是就打算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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