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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爱我很难吗  第2页    作者:尉菁

  陆阙东听了之后在哀嚎,“有讲跟没讲一样对不对?”他转头问纪仲凯、因为向阳的话,他是有听没有懂啦。

  向阳不管陆阙东听懂不懂,迳是说他的。“这些日子,我发现祖儿变了。”

  “变好还是变坏?”

  “变得多愁善感,这是变好还是变坏?”向阳问仲凯。

  仲凯懂了。“她是爱上你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陆阙东甩甩头。“还是不懂,你的女朋友爱你,这还有什么问题?”

  “我没办法忍受一个女人用很认真的态度对我。”因为女人一旦认真了,男人就必须负起责任,而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要的女人是那种有心机、善计较,一切以功利为主,爱情只是拿来利用的工具的女人。”与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比较没有负担。

  “而祖儿不是。”纪仲凯开始同情蓝祖蔚。

  陆阙东附和纪仲凯的立场。“她是个想跟这个臭男人厮守一生的傻女人。”

  “你真是没人性。”

  阙东开始数落向阳。

  “是个浑蛋。”

  纪仲凯咬牙切齿的搭腔。

  “没血没泪。”

  “无情无义。”

  “没心没肝。”

  “背情负义。”

  “负心汉。”

  “薄情郎。”

  “陈世美。”

  “黄义交。”

  黄……,黄义交?“这跟黄义交有什么关系?”纪仲凯非常之不解。

  陆阙东解说。“他是个风流种。”

  咳,纪仲凯了解,随即,也补了一个,“柯林顿。”

  “咦?柯林顿?”这个答案有点勉强哦。

  纪仲凯解释。“他也是绯闻的男主角,”

  “但是拿个美国总统来跟向阳比较,这太抬举向阳了。”

  “他不配跟柯林顿比?”

  陆阙东重重的点头。“嗯,他不配,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朋友?”他们两个面对面地互问。

  “嘿!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朋友是这么当的吗?”向阳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他们竟然这样数落他的不是。

  “的确不是这么当的。”纪仲凯点头。

  “要成为好友,就该这么当。”陆阙东跑去开门,纪仲凯将向阳推出去,陆阙东将门甩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纪仲凯与陆阙东相互击掌,“合作无间。”

  “下次再合作。”

  向阳拿罐啤酒在外头猛敲门。“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外头风好大。”

  “孩子,天黑了,回家吧。”陆阙东学着孙越叔叔的公益广告。

  “我的家在这。“这栋楼他当初也出了一份钱。“我有权住在这。”

  “这个没良心的在跟我们计较那!”陆阙东大呼小叫,好像向阳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一样。“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向阳当场被阙东气得七窍生烟。“那你们好歹也把我的行李还给我。”他的皮夹、钱、信用卡都在那只皮箱里。

  “该还给他吗?”陆阙东问纪仲凯。

  仲凯摇头。“没有钱,他才会知道祖儿的好,才会回去祖儿的怀抱,”

  “对。不要还给他。”陆阙东朝着门挤眉弄眼的喊:“不还给你。”

  向阳无奈地对着大门看个久久,他知道今天晚上仲凯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开门让他进去了;在他们嘻皮笑脸下,是坚决想让他回去祖儿家的决心。

  “好朋友。”他摇头,手使力一捏、将啤酒罐捏成扭曲状,掷向大门,而后开车扬长而去。

  久久,门开了,陆阙东望着门口的铝罐。“我们这么做对吗?”

  “向阳该学着付出感情,不能老当驼鸟,更何况,他喜欢那个叫蓝祖蔚的女人。

  “咦?他跟你说的!”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他怎么跟我说?”笨蛋。纪仲凯踱开步伐,走进屋里。

  陆阙东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那你怎么知道?”

  “我有眼睛。”他可以观察。

  “我也有限睛啊!”怎么他就看不出来?

  纪仲凯露齿一笑,笑得假假的。“这就是你跟我之间的不同。”说完,他三步并成两步的上楼。今晚,他还得研究林浩松的案子。

  而陆阙东却还呆呆的站在楼下。

  不同?他跟仲凯的不同——?眼睛?

  噢!对了!一定是当律师的眼睛都比较贼、所以,结论就是,“仲凯比我奸、比我诈。”换言之就是他比较宅心仁厚,“嗨呀,早就知道的事实,何必讲得这么迂回呢?”害他想了惹半天,脑细胞死了好几万个。

  “睡觉。”将死掉的脑细胞全都补回来。

  第二章

  关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足足走了三个钟头的路了!

  周末、周末耶!为什么好好的一个礼拜六,她不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混吃等死,却得陪祖蔚在这压马路,找什么鬼钟表行!?

  关静一脸的痛苦相,睁着被冷空气冻僵的眼皮,睨向蓝祖蔚,却见好友一样是走了三个小时的路,一样足蹬两寸高的高跟鞋,可,祖蔚就能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不断继续地往前走。

  “唉哟,我的好姑奶奶哟,”关静在哀嚎。“拜托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我走得脚都快酸死了那。”关静不顾形象的蹬在路旁,捶捶脚,揉揉她的小腿肚。

  祖蔚折回来,瞪着那张透着不耐的脸。“别这样嘛,关静。”

  “我脚很酸那。”

  “待会请你吃饭!”

  关静将头别过,不领情。

  “外加一场电影。”蓝祖蔚继续讨好关静。

  关静依旧无动于衷。

  “拜托啦。”蓝祖蔚哀求她。

  关静皱着眉,不耐烦的站起来。“真不晓得向阳有什么魁力,值得让你这么对他。”为了向阳的一个骨董表坏了,祖蔚足足烦她烦了三天,让她陪她逛街,找钟表行。“为什么不乾脆买个新表给向阳算了?”这样,不是很省事吗?

  “这个表是向阳他父亲留给向阳的,对问阳的意义非凡,是任何一个表都无法取代。”

  “但是我们问过所有的钟表行了,他们的技术人员都已经跟我们说,这款表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他们根本就没有零件可以换。”而祖蔚为什么就是要这么固执,专找一些不可能的任务来完成?

  “我们再试试,好不好?”祖蔚知道将这表修好的机会很渺茫,但,“我只是想给向阳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她的心愿很微小的,只是希望自己的爱能附着在向阳锤爱的事物上,那么纵使有一天,向阳离开她了,她至少知道他的身边还留有她送给他的礼物,她知道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向阳都不会抛弃他父亲送他的这个表,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表修好。

  关静被祖蔚给打败了。“走吧,算我怕了你。”她站起身,与祖蔚继续往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弯了多少个巷道,突然,她们的目光同时被一面透明橱窗给吸引了。

  橱窗内挂着大大小小的骨董钟,有坐钟、有闹钟,还有颇为复古的梳妆台,而小小的鼻烟壶置于黑檀木上;店里头点着微黄的灯,整间店让人觉得很舒服,蓝祖蔚不自觉的推开门,往里走。

  里面的空间远比在外头看的大,里头的东西也超乎她想像的多,而且每一样都是精雕细琢,就连她这个对骨董外行的人,也看得出来这家店卖的东西价值非凡。

  她不该进来的。

  蓝祖蔚想转身出去,可是,当她脚跟一旋,握在手里的表却今她止步。或许这家店是她的契机;她怎么可以不试-试,转身就走?

  蓝祖蔚鼓足了勇气,往柜台一站。

  店里头的老师傅张着笑脸询问:“小姐要买什么表?”

  祖蔚晃了晃头,将向阳的表递给老师傅看。

  “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

  老师傅将表接了过来,凑近眼,瞧瞧。“这表已经有三十年历史了。”他翻到背面,细看表的接触面。“是德国恩康公司制的,不过这工厂已经倒了好多年了,现在市面上恐怕没有这款表的零件了。”老师傅将表递还给祖蔚。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关静不忍心看祖蔚一脸的失望,于是积极的帮祖蔚寻找法子。

  “如果能找到恩康公司旧厂的话,还有一丝丝的可能性。”

  老师傅的话带给祖蔚无限的希望。“能不能告诉我恩康公司的旧址?”

  “祖蔚,你问这于什么!难不成你想飞去德国!”就为了向阳的一个坏手表?关静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是一向以冷静出名的祖蔚。“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替向阳办到的?”

  祖蔚不理关静调侃,回眸又巴着老师傅要地址,老师傅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女人,只好转身折进店里找资料,想调出三十年前恩康公司的地址。

  就在老师傅找资料的同时,店里一个戴着复古银框眼镜的年轻人走近蓝祖蔚,一个张手便拿走祖蔚的表。

  祖蔚不懂这人的自作主张;秀气的眉紧紧拢起。没想到这人长得斯斯文文,却很没礼貌。

  年轻人不介意祖蔚眼中的不悦,只是拿着表,笑着说:“拿了地址,到了德国也未必能找到恩康。”

  祖蔚不搭话,只是瞠大了眼、看着他手上拿着她的表。她想要他还给她。

  “就算找到了恩康,也未必能找到零件修好这只表。”他侧着头看她。“那你仍然不介意吗?”

  “至少我努力过了。”所以纵使是遗憾,也能安慰自己已经尽力的为向阳做了些什么。

  斯文男子一笑。

  老师傅从店里头走出来,将手抄的地址递给祖蔚。

  祖蔚伸手去接,却在空中让那名男子给劫了去。

  “你!”祖蔚拿眼珠子去瞪他。

  “少爷!”老师傅没想到他家少爷会跑出来闹场。

  邵恩平露齿一笑,挥挥手中的纸条。“我替你跑一趟德国,反正我本来就得到那边的分公司视察。”

  他的笑容很诡异,祖蔚很难相信他;她转头看向老师傅。

  老师傅压根就不知道小主子是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小少爷打定的主意,他也没什么权利去管束。他只好点头,说:“是。”

  邵恩平满意老师博的答案,回眸又问蓝祖蔚。“你哪时候要?”

  “你何时去德国?”要人帮忙嘛,她总不能太强求别人,她可以顺应他的时间。

  然而,邵恩平却回答她,“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所以他才问她何时要。

  蓝祖蔚被他好大的口气给慑住了。想必这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说起话来就像他家是开航空公司,而非骨董钟表行。

  “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赶在这个月二十四号给我?”蓝祖蔚小心翼翼的提出期限,深恐这人若是做不到,脸上会挂不住。

  没想到邵恩平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点头便说,“好,就这个月二十四号给你。”他拿了纸笔递给蓝祖蔚。“留下你的联络方法,表修好之后,我打电话告诉你。”

  蓝祖蔚在纸笺上留下自己的姓名与联络电话,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之后,与关静相偕离开,是头也不回的,所以她看不见在自己走出那间店之后,有双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

  “我觉得他喜欢你。”关静在离开那家骨董表店后,劈头就来这么一句。

  “你别胡说,他只是顺便。”蓝祖蔚不理关静的胡言乱语。

  “顺便!呵,我才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你才想去德国血就在德国有事,可以‘顺便’帮你。”关静丰富的表情一皱,直说:“不可能,所以,他喜欢你。”

  “关静。”蓝祖蔚生气了。“你非得把我弄得很尴尬,然后再冲进去那家钟表店把向阳的表给要回来,你才甘心吗?”

  “没有啊。”关静的脸很无辜,“我根本就没要你这么做。”

  “那你一直在我耳边叨念那个陌生男子是否喜欢我做什么?”

  “我只想让你清楚的明白一点,那就是你蓝祖蔚一站出去,便有大把大把的好男人送上门来让你挑,你别为了个向阳,就变得一点自信都没有。”关静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人家对她吼,她便对着人家跳脚。

  蓝祖蔚的脸被关静的话给轰白了。她抢白,她否认,“我没有变。”她仍旧是当年那个年年拿奖学金、自信满满的蓝祖蔚。

  “没有变?”关静嗤之以鼻。“那你为什么不敢开口跟向阳说你爱他?为什么在向阳的面前,你连一点自我都不敢有?我敢打赌,表若修好了,你一定不敢跟向阳说明自己为了那只表花了多少的心血,你会轻言带过,说在个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一个老师傅,手巧,人好,所以‘顺便’帮你把表修好;这就是你,蓝祖蔚,你连自己的在乎都不敢让你爱的人知道,因为你没自信在剖白了感情之后,向阳还要不要你?”关静一口气说完自己闷在心里已久的话。

  蓝祖蔚含着泪水看着关静。她点头。“关静,你知道吗?你很残忍。”因为关静竟然这么了解她,竟能清楚的知道她儒弱得无法坦承自己的情感。

  “是的,我就是那么的懦弱,那么的没自信;但是,关静,要你是我,你怎么办?”爱上一个比较习惯一个人的男子,爱上一个无法许下承诺的男人,她知道她开口但白情感的下场。

  “我知道我这样守着这份感情很没有用,但是,那是因为我知道一旦我离开向阳,我的存在会变得没有意义。”

  慑于祖蔚对爱的执着,关静哑口。“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身为你的好友,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为情所困,但,我若开口劝你离开向阳,似乎会让你更为难。更痛苦。”

  蓝祖蔚握住关静的手。“那就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劝,你只需要让我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决定,是对是错,你都会支持。”

  关静摇头失笑。“这样的好朋友似乎还蛮好当的,一点都不会太为难。”

  这一天,当蓝祖蔚履行了请吃饭、看电影的承诺之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了。

  这是头一回向阳比她早回来,蓝祖蔚就站在楼下昂头往上看;数着十四楼,数着C栋。客厅的灯是亮的,有家的味道。

  蓝祖蔚心里晕着莫名的感动。这是头一次由向阳来等她,而不是她等向阳;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想哭。

  她飞快的按了电梯,上了十四楼,心急的想快一点见到向阳。

  蓝祖蔚冲进十四C,打开门,她原以为她会见到一个在守候的向阳,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向阳的埋首卷宗。

  他听到她回来,却是连头都不肯抬。蓝祖蔚杵在门口被难过的情绪给淹没。

  向阳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知道那是祖儿,因为他听得出来她轻快的脚步声,像只轻巧的猫似的。

  他习惯性的等祖儿接近他,窝在他肩窝,问他吃饱了没?她帮他放洗澡水之类的;但,他等了许久,却不闻祖儿的声响,他转头寻找,却见祖儿杵在门边,脸上净是难过的表情。“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丧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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