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仲幽的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他虽喜欢看女人为情痴迷的模样,但他更喜欢看女人对他莫可奈何的样子。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都是愚蠢的,她们可以为了爱而牺牲一切,只求男人温存的爱;而男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先有了欲望之后,才会想起女人的好,在他的眼中,女人唾手可得,不必费心去寻,聪明的男人得懂得如何在娇妍的百花中穿梭,而不留恋于之中的任何一朵。他就是深谙个中道理,所以至今他冷仲幽还没遇到一个女人不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女人啊,骨子底压根是跟男人一样贱,愈是得不到的,她们愈是痴迷。
“镫!”的一声刺耳,弹奏中的琴弦突然断掉,整个营帐内的欢笑突然中止,大伙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往刺耳方向寻望过去。无双没想到琴弦会突然断掉,她的眼眸惊惶失措的望向阿蛮,急急的想向阿蛮询问,她该怎么办?然而,她眼一抬,却不期然的撞见冷仲幽不带温暖的眸光。在惊惶中,无双的脑子不断的涌出昔日大哥提起有关冷仲幽的一切。听说,冷仲幽他拥有一座私人的后宫,后宫中的女人可媲美皇上的三千佳丽,同时冷仲幽恩爱过的女人有着深深的闺怨可直追皇上冷宫中的美人儿。他们说:冷仲幽是女人的煞星,在他目光注视下,没一个女人能逃开他所罗张的情网。下意识的,无双挺直腰杆子迎向冷仲幽的视线。她不会是传说中那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她大剌剌的眼竟然直接挑衅地迎上他的目光!
冷仲幽的目光感兴趣的再扫过无双一眼。她有着绝美的脸蛋,清秀娟丽的脸庞平静无波,恍如寻常家的闺女那般恬静,不与世争;要是不仔细看,瞧见她的人,准以为这样的一个美人儿是水做的娃儿,没什么性子。但他冷仲幽知道这个女子并不是。她的目光太坚强、太无畏,有着这样眸光的女人性情不会太随和,她绝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冷仲幽的眼瞇成危险的两直线,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他要她。他要这个眼底有着倔强眸光的女子。
“把她洗干净后,送到我的房间里去。”他像皇上似的钦点她入帐,完全不理会她是什么来历的女子。
今儿个是在他冷仲幽的麾下,不管那名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女,还是人尽可夫的军妓,他都要定了她。冷仲幽冰冷的囗吻巾透露着坚定不移的决心,让本来要上前为无双说话的阿蛮却步了。她与手下这班艺伶跟随着冷将军这么多年,她自是了解冷将军的脾气。将军他是专制的性子,他要定的东西,他绝不轻易放手。
无双是太过惊讶,以至于忘了反驳;待她想起自个的身分后,冷仲幽已起身离开营帐。他走了!他下了军令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而将她留给他的手下去处置!无双的眼移向冷仲幽的副将。
任天行虽讶异竟有女人公然的挑衅将军的威仪,但令他更为惊讶的是将军对这个女人的挑衅非但没有丝毫的怒气,他还召她入帐,服侍他。他虽有总总的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很聪明的闭起嘴巴不多言,只是叫着帐里的女奴。“多叫一个侍浴的女奴来,这个女人相当的任性。”他从她胆敢挑衅将军的目光,就知道这个小美人的脾气绝不好惹。
任天行一声令下,随后马上有两个女孩子进帐里来,他下令。“好好的帮这个女奴洗澡,将军今睌要她。”
“我不是女奴!”无双抖着气愤的音调,反驳他们的错误。
她虽然是个落难的郡主,但她只想依附着冷仲幽的军队,平安的回到大唐国境,她绝不会为了依附,而这么不争气屈身当个女奴,甚至是──一名将军的专属妓女。
“是,你不是女奴,你是名歌女,是个艺伶,但将军既然点了你入帐,从今儿个起,你就是一名军妓。”任天行有着无比的耐性,向无双解释她今后的立场与身分。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无双挺直腰杆,据以力争她的清白权。任天行觉得他的头好痛。
将军什么女人不好要,为何偏偏要了这一个不懂得“顺从”两个字怎么写的女奴!这岂不是要他难做事吗”
他没了性子,倏然板着脸同这名不识好歹的女奴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鞭子才能让你收起你的尖牙利爪,但是我想将军会比较喜欢你一身洁白,而无任何鞭痕的身子躺在他的营帐里,所以,丫头,别试着挑惹我的耐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他在恐吓她,示意着若是迫不得已,他会依常规鞭打她,惩戒她的不听话!
无双倒抽了囗气。“我没想到在大唐律例下,竟有如此不人道的法令!”而她更没想到花名在外的镇远将军比传闻中要可恶十倍不止。
“在这关外,冷将军的囗谕便是律例,而我则是执法者,我希望我底下的人都能规规矩矩的守着将军的囗谕做事,不做任何无谓的反抗。”
任天行的声音同冷仲幽的一样冷。他示意侍浴女奴带走无双,领她去冼净她的身子。
将军要的是干干凈凈的女人,这点小事他得办好。
无双挣脱女奴们的手,大剌剌的站定在任天行的面前,告诉他。“我是一名郡主,你们不能如此待我。”
任天行的手指勾起了无双倔强的下巴。“会的,只要你能讨好将军,你的未来会比当一名郡主来得娇贵。”他出言讥笑她。他不信她的话!他将她的话当成笑话来看待!
“你会后悔的。”为了他今天的有眼无珠。
“我要是不将你送到将军的房间去,那我才真的会后悔。”任天行将无双交给那两名侍浴女奴。“带她下去。”无双反抗不走。
任天行看得出她眼中的反抗。这女奴的脾性相当的硬,他在她的倔强中读出她是宁可挨鞭子,也不愿意入帐里去服侍将军。
“我知道你相当的有原则,坚守着威武不能屈的性子,但是──”他挑起两道剑眉胁迫她。“你不会希望将无辜的人拖下来,卷入你与将军的私事中吧!”
无双的眼闪过一丝警戒。他在暗示她什么?任天行笑了。这妮子果然是在乎那些与她不相干的人的性命。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两个女奴未能赶在将军要你前,将你送进将军房里,那她们两个就只有挨鞭子的分了。”
“你们怎能这么做!”无双拒绝相信在大唐里,有着像冷仲幽这样冷酷的野蛮人。
“服侍你入浴是她们的职责,她们没将工作做好,受罚是必然的。”他残酷的向她点明一件事实。“让她们受罚的是你的反抗,而不是军纪的无私。”
任天行低下身子,建议无双。“你拥有流利的囗才,你可以等到将军回房再同他说明你的不愿屈服,先放了这两个女奴一条生路。”
他站定身子,等她的回答。无双知道执行副将任天行的提议──去同冷酷异常的冷仲幽交涉,实在是一件不智的行为,但是,她不能让别人因她受罪、挨鞭子。
她傲然的昂起下颚。“带路吧。”她同意去冼澡、净身,同意让自己单独去面对冷仲幽的异常冷酷。只是,她不确定她这样做对吗。她不相信像冷仲幽那样冷绝的男人会将她的要求听进去,而放了她!
无双站在铜镜前审视自己。她一向清楚自己拥有清妍秀丽的容貌,但她从没仔细瞧过自己的身躯。现在,里着她身躯的仅是一件素白长袍,而它透明得几近于没穿。她的体态清清楚楚呈现在铜镜前,让人一眼望穿。
老天!她羞红了双颊,且用手覆上自个儿的脸。如果她够理智的话,那她就必须找个东西来遮住她的身子,她不能穿成这样去跟一名冷酷异常的将军进行交涉,因为她穿成这个样子只会让那个拥有过多精力的将军更想要她。
无双的眼搜索着营帐。冷仲幽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防身的佩剑外,墙上挂的都是邻近地区的地形图。看来除了性好渔色外,冷仲幽还算得上是个十分称职的将军。无双的眼移开关外的地形图,她的视线往旁边看去。只见偌大的地方铺着厚厚的豹皮,毛皮上散布着大且长的枕头,折好放在枕头上的是雪白的羊毛被。那张床,是他冷仲幽睡觉的地方──无双的呼吸突然转沈。铺着兽皮的床就像他的人一样,过分彰显著阳刚气息,既冰又冷……他的床同他的人一样,都令她不安。
无双飞快的从床上拿走了羊毛被,将它裹在她因恐欢而冷颤不已的身躯,用它遮去她玲珑有致的身子。这样子,她才稍微有一点点的安全感,不至于觉得冷仲幽的地方太可怖。
“如果要我选,我会选择你不披被子的模样。”无双的身后突然传来低沉有力的嗓音。
她快速的回转过身子。是冷仲幽!他来了!
第二章
冷仲幽高大昂藏的身子就立在房间里,他瞅着一双凌厉迫人的虎目端着无双瞧,眸中闪着令人费解的光芒。
她真的非常美,从他见她第一眼时,他就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他没想到这个恍如九天玄女下凡来的女子在一身布衣下会有如此曼妙的身躯。她仿佛是女娲造人中的杰作,清灵的脸蛋透着无邪,但洁白的身子却玲珑得恍如专为媚惑人心而来。而这样的精品却呈现在他眼前,为他所有!冷仲幽的嘴角淡淡的扬起一抹笑,轻柔的笑意柔化了他一身的阳刚。
“过来。”他命令她。
无双的胸囗猛然紧窒。
她的手脚在发抖,她的心在狂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得过这个专制、独裁的将军。
“我叫你过来。”他再度命令她。
无双抬起眼,望见他全身张狂着迫人的威严。
不能怕,无双告诉自己,要勇敢;面对冷仲幽,向他说明她是落难的无双郡主,告诉他,她的难处。身为大唐的将领,冷仲幽他会谅解她一个弱女子要回京城,只能选择跟随着他的军队回大唐的苦衷,他会清楚她不再有心向他欺瞒她的身分。无双紧紧的抓住羊毛被,勇敢的走向冷仲幽。
“放开手。”他的眼定着在她紧握住的羊毛被上。他对羊毛皮没兴趣,他要看清楚的是他所拥有的东西。
无双听到了他的命令,是充满威严的大吼,她猛然退了一步。她突然意会到一件事,那就是──不会的!像他这样的倨傲男子,向来只有他不要女人,他不会允许别人的拒绝;跟这样的男人只有妥协,绝无商量的余地,她不该天真的以为他会听见她的请求,而放了她。
她想逃!在无双踉跄的退开身子想逃的同时,冷仲幽就从她惊惶失措的眼眸中读到了她的企图。他的手脚比无双行动更快的上前,箝住了她想逃的身子。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双手一圈,他将她带往他的怀中,他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放任她身上的馨香萦绕在他周身。
“别想逃。你要知道你只要落入我冷仲幽的手中,你便没有离开的自由。”除非是他厌倦了她,不然只要她身为他冷仲幽的女人一天,她便不能有逃开的念头。无双错愕的抬起头,满是警戒的眸光迎向他的笑。他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扬,冷冷的讥笑她的反抗是不自量力的行为。她要离开他的怀抱,是永远不可能的。
“从今天起,你的过去已不存在,你的未来得依附着我。”他的手指勾起她倔强的下巴,目光定定的看着被她贝齿紧紧咬着的菱唇。
她有个很美的唇形,红滟滟的勾勒着撩人的邪媚,很诱惑人。真没想到同一张脸孔,同时可以带有清纯与邪媚!而这样的唇亲吻起来,又该带着什么味道?是清纯?还是邪媚?他想知道。
冷仲幽头一低,轻易的掠夺了无双唇畔间的温柔。她的唇同她的人一样,甜美得出乎人意料。但她的高傲同样的教人料想不到──在他掠夺她的吻的同时,这只看似乖顺的小雌虎竟然咬了他!冷仲幽猛然放开她的唇,舔着嘴角的血腥,怒视着她。只见无双娇喘吁吁的退开身子,昂起头,褐色的眼眸却闪着胜利的光彩。
“我不会让你碰我的。”她高傲的挺直腰杆,要自己别怕这个粗鲁的武夫。她骄傲地昂起下巴,大声地向他宣布。“我是无双郡主,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女,我命令你马上放开我。”
冷仲幽因她的身分而嗤声一笑。“无双郡主?!没听过。”
“皇上的皇子、皇女尚且不计其数,宫中所有公主的名讳,你尚且数不完,你又怎会听过无双郡主之名。”
她的提醒点出了问题的症结。是的,公主们的头衔,他一名常在关外驻守的武将尚且记不清,更何况是一名郡主的名讳呢!这个女奴便因此料定他身在关外,所以才胆敢在他面前撒谎,指称自己是位郡主!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不让他碰她。
冷仲幽摇头失笑。“女人,你太小看一名武将的脑子,我们或许四肢发达,但这不代表我们头脑简单;所以下次撒谎前,别先自个儿点破问题的症结。”
“你不相信我?!”他认为她是在说谎骗他!
冷仲幽的眼眸又扫了无双一眼。或许她的眸光清澄,不像是在说谎;也或许她的谈吐举止沈稳得不似一般的歌女,但这些的“或许”并不能代表她就是一名郡主。她谈吐、举止的不凡,可能是见识稍广,也可能是天性使然,但他拒绝相信她是一名郡主,他着实不相信堂堂的一个郡主会落在艺伶中求生存。
无双看出他的疑惑。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他钢铁似的手臂,手指因恐惧而掐进他的肉里。她向他解释原因。“我是陆王爷的女儿,安国侯的妹妹。在一个月前,因为爹爹病重,所以举家南迁,迁往气候较宜人的江南,没想到在南迁的途中,遇上了盗匪;我爹死于盗匪之手,哥哥同家里的护院、武师奋力的救出我与安平,所以我才能在那一场浩劫中幸免于难。”想到日前的灾噩,无双的身子禁不住的冷颤。
爹爹的死、兄长的临时一搏在经历一个月的时间,那一幕幕的悲痛,她犹记在心,未能忘记;她也曾想死,追随着爹爹而去,但是,她放不下生死未卜的兄长,放心不下尚且年幼的妹妹,她不能死,她得找到哥哥与安平,她要确定他们两个都安好无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