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长得帅?”听到“帅”字,蓝可灿立刻眼睛一亮,手底下那张脸上的眉几乎就要被她拔得光光。
“这一期的专栏上有他的照片,不过已经被我剪下来贴到房间里了。哎哟!痛……痛……”可怜的花娇是敢怒不敢言。
“可灿,你要不要做做看?你一定是满分。”见苗头不对,阿雅赶紧讨好。
“那还用说吗?可灿是公司公认的大美女,跟我们这种分数少得可怜的人是不一样的啦!”
拿我跟你们比?哼!
快速地解决了下一个人,蓝可灿早已等不及了。“『柯波』在哪儿?借我看看。”
蓝可灿兴奋地拿了杂志,认真地做起测验来。她拿着红笔信心十足地勾选着答案,最后再看向加总起来的分数……
不会吧?
这……这……这简直太过分了!分数加起来竟然才……二十分!蓝可灿不可置信地瞪着手里的杂志,瞬间胀红了脸。
“做完了吗?结果是什么?”眉毛细得几乎快看不见的两个人迫不及待地追问蓝可灿。
蓝可灿没说话,只是指着九十至一百分的那一栏,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哇!超性感美女,性魅力指数凡人无法挡……果然,我就说嘛,这个心理测验真的太准了!我才刚好及格而已耶。”花娇嚷嚷着,没见到蓝可灿暗暗握拳。
“真不愧是可灿,我只在及格的边缘呢!”阿雅鼓鼓掌,压根儿不晓得蓝可灿迅速把杂志收到桌底,将那一页揉成一团。
两人一人一句,简直要把蓝可灿给高高供在桌上奉若神明,浑然不觉她的脸早黑了一半,两只拳头藏在桌底下握得死紧。
“你们两个人在干嘛?还不快去做事!整天只想偷懒。”林课长大喝一声,花娇和阿雅马上闪得不见人影。
紧接着,她态度一变,放柔了声音说:“可灿,今天下午跟我出公差,假我已经帮你请好了。”边说还边朝着蓝可灿挤眉弄眼,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林课长绝不是那种有断袖之癖的人,她对蓝可灿特别好,是因为她觉得在这世上只有蓝可灿最懂得欣赏她,光凭这一点,她就可以为自己年近四十还找不到配得上她的对象做宽心的解释。
“抱歉,我今天下午有事耶。”蓝可灿佯作一脸为难的样子。又要陪她去喝下午茶了?唉,要不是看在每次Miss林付帐都付得那么爽快,又可以偷老板薪水,这份苦差事她还真的不想干呢!
“是吗?那我改请明天吧。”她很体贴地替她着想。
“好啊!”做什么鬼测验,害她心情差得哪儿也不想去了啦!
“你继续看杂志吧,有什么新鲜的别忘了告诉我喔!”她很小声地说,完全包庇蓝可灿不认真的工作态度。
蓝可灿心领神会,朝远去的林课长比了个OK的手势,再回头翻开桌底下的杂志,再度火冒三丈。
什么烂心理测验嘛!居然只给她这个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蓝可灿二十分!二十分耶!
那是什么评语?可恶至极,简直到了万恶不赦的地步!
“男人眼里最不可爱的女性、应该设身处地为人着想、请勿太自我、太自私、太强势、太势利……”
什么嘛,她是万人迷耶!她从头到脚穿的、戴的没有一样不是男人心甘情愿送她的,就连女人也打从心底把她当成偶像膜拜,怎么可能只有二十分,比花娇和阿雅那两个笨蛋还低?!
她一定要记住这个间接批评她的男人叫做什么名字,然后在她的记恨簿上添上一笔。
地球是圆的,万一她有天碰到他,一定要用她这辈子最诚恳的态度对他说:“你的测验一点都不准,不准你再用这种烂东西骗吃骗喝了。”
邢、彻?
很仔细看了上头的名字,蓝可灿皱起眉头来。这是什么怪名字?光看就不舒服,他肯定是个怪人。
哼!管他叫什么,她蓝可灿记住他了!
“听说你快结婚了,恭喜。”邢彻不怎么由衷的道贺从电话里传来,听起来反而有点像诅咒。
可惜正沈浸在幸福中的贺雍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哟,怎么听起来像我抛弃你似的?怎么?有什么事困扰到我们邢少爷了吗?”
“哼!托你的福,我就快要变成名副其实的『邢少爷』了。”邢彻脸很臭,只差没有对他咆哮。
“只是要你回来继承家业,有这么痛苦吗?你怎么不想想我这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已经待了几年啦?你实在有够没良心的。”还敢抱怨?简直当他是哑巴。
“贺雍,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得也是,他怎么没想过贺雍可怜的处境?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良心的人。
“那种不自由的日子你过惯了,我可没有,在医学界里你是精英呢,我哪里比得上你?而且我爸给你的待遇又不差,不是吗?娶了老婆难道不需要更多钱来养家吗?小孩出生后还会一直跟你要钱,你可要想清楚点,总医师的位置只有你最有资格坐……”邢彻不断碎碎念,企图把事情撇得一乾二净。
既可推卸责任又能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也只有他这个兄弟邢彻了,贺雍在心里替自己感到可悲。
“其实,你爸爸给我的薪水丰厚得足以让我悠闲地过日子了。”贺雍假意咳了两下,他实在不太擅长说谎。“而且,我只是不做总医师而已,还是在医院工作的。”
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早在邢彻打来之前,邢君令就打过电话对他面授机宜了。“我想要多一点时间,要结婚了嘛,嗯……你是男人,应该了解的。”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没理由推掉就对了?”胸中有股郁火即将发作,但邢彻硬是压抑下来。
“是没有。”贺雍有点想笑,多年来的辛劳总算得到一点报偿了。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半晌,最后传来邢彻可怜兮兮的求助声。
“贺雍,我现在该怎么办?救救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这小子显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以他那么傲慢的性子,竟然会低声下气地求他?
好不容易才能力持镇定,其实贺雍忍笑忍得好痛苦。
“你的老婆如何?漂亮吗?能让你看上眼的应该很不错吧?”邢彻转移话题,似乎盘算着什么。
“还不错。你想干什么?”提到她,贺雍就正经了起来,俨然一副保护者姿态。
“还不错?”有人这样称赞自己的老婆吗?算了算了,对他这种没长眼珠的男人,这种称赞已经算很好了。
“那她有没有一样不错的朋友?”虽然他很不想这么做,凭他的条件也无须如此,但现在火已烧上眉梢了,他得找个聪明的女人,以免事后死心眼缠着他不放,那种拖泥带水的感情他最吃不消了。
“好像有一个。”应该是有一个吧!他也不是很注意,全天下他只看得见瑶瑶一个女人。
“长得怎么样?”邢彻虽然注重女人的内涵修养,但也不能长得太离谱。
“长得怎么样嘛……”贺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形容女人外貌的话。事实上他真的没仔细看过。
“好了,好了,当我没问吧!”他真是被逼昏头了才会想叫贺雍帮忙,在他的眼里,母猪跟貂弹是没两样的,唉,还是辛苦点自已去找新娘算了。
这时贺雍突然想起他老婆叮嘱他帮她那个奇怪的好友注意对象,眼前正是个好机会,反正他这个好友也是怪人一个。“你想看看吗?”
“好。”毫不考虑地,邢彻一口应允。最好一拍即合,省得麻烦。
“可灿,你下午要去哪里?”阿雅一见蓝可灿收拾了包包,马上从计算机前探出头好奇地问。
“怎样,有事吗?”她浅笑回头。本小姐去哪里居然还得跟你报告,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你的交情变得这么好了。
“没有啦,只是上次你说礼拜六要去PUB的事,我们大家都准备好了,你不会忘记了吧?”阿雅晶亮着眼眸。
一听说蓝可灿要带她们去PUB,公司里的女同事就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早在一个礼拜前就花了笔不小的治装费。
嗄?她有说过要带她们去吗?如果有,肯定是她胡诌的。
她很用力地在脑中回想着……对,的确有,是上个礼拜一说的。
为了达到众星拱月的效果,她的确曾约了两个人,真没想到她蓝可灿这么有号召力,随口说说就来了这么多人,她这PUB女王的称号还真响亮。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们要记得那天约好的时间哦,别让我枯等。”话是这么说,不过姗姗来迟是她最拿手的,如此就能制造满天星斗等她一轮明月的美好背景。
“好,我会特别叮咛她们那群人不准迟到的。”单纯的阿雅简直对蓝可灿的话奉如圣旨。
“那就好。”蓝可灿拎着GUCCI包包,甩甩长及腰际的秀发昂首阔步走出公司大门。
台北果真是停车的地狱,瞧她都绕了两圈了还找不到停车位,天气又闷又热,直让人火气上升。
平时她只要亮出短裙下那双匀称的美腿,再抛出一枚致命的微笑就会有识相的人自动让位。可今天还真奇怪,路边车子停得满满的,却连个活人都没有,这下教她怎么办?!她都迟到了耶。
突然,她眼尖地发现不远处有辆车正要离开,开心的蓝可灿赶紧将车子开过去。
仅仅只要再过两秒,她的车头就可以塞进车位里,也只有仅仅厘米之差,她的车头就要跟早她两秒驶进的那辆保时捷相亲相爱、撞个稀巴烂。
虚惊一场的蓝可灿,拉起了手煞车后,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卷起袖口。
“喂!出来!”蓝可灿一手插腰,一手气呼呼地敲着对方的车窗玻璃。
没事车窗装什么不透明玻璃,肯定这个人平常一定都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她不屑地睨着亮蓝色的车身这么想。
邢彻不慌不忙地拉起手煞车,拔起了车钥匙,兴致盎然地看着外头正猛敲他昂贵车窗的女人。
显然她还不晓得他已经盯了她很久,久到除了能精准地说出她的三围之外,还可以完整地剖析她的个性。
邢撤走下车,很有礼貌地微微颔首一笑。“有事吗?”
“没……没事。”哇!好帅的男人。差点尖叫的蓝可灿忘了自己要讲什么,半晌,她才想起来要生气。“等等!你……你太过分了吧!这个车位是我先看到的耶。”微嗔的语气令蓝可灿暗恼自己的无用,她对帅哥一向没有抵抗力。
早已习惯女人看他的惊艳眼神,所以邢彻很自然地用上他的武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来对付她。
“是你先看到的吗?真抱歉。”他假意道了个歉,眼睛正大光明地欣赏她裙下的修长美腿。“不过是我先停进去的。”虽然她很美,但在他邢彻的眼里,美女并不代表可享有特权。
“没关系”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她竟然被他的美色迷惑!
蓝可灿从来没想到她平时屡试不爽的招式竟会回报在她身上,而且更可恶的是,她竟还差点就中计了。
她再仔细打量了他无瑕的俊脸后,聪明的她不动声色地捕获了邢彻眼里的精光,马上明了他和她是同一型的,而且道行可能比她还高。
此时,她的心中啪地响起警讯:这个男人碰不得。因为他如果真和她是同一种人的话,肯定是最难缠的那种。
“好,那你就停吧!”蓝可灿耸耸肩,手一摊,决定离他愈远愈好。
这是和他同一型的女人。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而且光这点就让他对她起了浓厚的兴趣。
邢彻看着那远去的窈窕背影,唇边优美的线条正不由自觉地上扬。
第二章
“哟!!瑶瑶,你真是丑小鸭变天鹅耶,没想到穿上新娘礼服的你竟然这么美。”蓝可灿无法控制地大呼小叫起来。“瞧瞧你这硬挤出来的胸部,简直像极了B罩杯嘛!”
幸好马祥瑶早已习惯了蓝可灿的说话模式,知道这已经算是难得的称赞了。
“可灿,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说真的,如果你没来,我会很紧张的。”她很感激地看着她的好友蓝可灿,她俩是高中死党,从纯真的十八岁一路并肩走来,对彼此的个性当然熟悉。
今天是她和贺雍的婚礼,在一座教堂简单的举行,不想大肆铺张的两人很有默契的只邀了几位要好的朋友参加。
“你那男人还真奇怪耶,哪有人结婚办得神神秘秘的?照我看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搞不好他外头还有没断干净的女人,或者是他有个难缠的老母,要你们办得愈简便愈好,因为节俭就是美德,哎呀,光想我的头皮就发麻。”蓝可灿夸张地嚷着。
她完全忘了她今天的职责是来祝福新郎、新娘的,眼见好友即将踩进婚姻的坟墓,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你说得太严重了啦,这样怎么还有人敢结婚?”她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道理,可是蓝可灿的反应似乎太过度。
“结婚是小女生的幻想,我们现在都几岁了,没变聪明也得学机灵点,没变现实也要学成熟点嘛!”不认同的白眼一瞟,彷佛是在规劝瑶瑶及时省悟。
“可灿,别把男人想得那么坏嘛。”她软下声调。“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你想嫁的人啊!”这些话她已经不知说过几遍了,可是完全起不了作用,可灿原本不是这样的。
“十个男人九个坏,唯一好的那一个被你检走了,叫我去哪里找哟?”结婚,谁不想结婚?她都二十七岁了耶。
“是吗?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的喔,搞不好待会儿你就遇到了也不一定。”马祥瑶神秘的笑一笑。
“你还不如祝我中乐透头彩算了。”真命天子那么好遇到她还会在这里吗?傻瑶瑶,现代哪里还有人说“缘分”二字?“别说那些了,你还是担心自己要紧,快想办法解决你未来即将面对的婆媳问题和老公外遇吧!”
“我从认识他至今没听他提过任何女人,还有,他妈妈早就不在了,根本没有婆媳问题,你就别担这么多了好吗?”马祥瑶赶紧安抚她,知道她见不得人好的个性又要发作。
“你怎么知道他在外头没有女人?告诉你,你要学着聪明点,会叫的狗不咬人,从来不提任何女人的男人反而更可怕,让你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像你这么笨的女人怎么可能对付得来嘛!”见马祥瑶一脸放心的痴傻模样,她忍不住又要抱头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