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一共是6片小花瓣,第1片是奶黄色,第2片是橙色,第3片是白,第4片是红,第5片是浅紫,第6片是粉红。好奇妙的小花?怎会是这样的?是不是经过改种?还是天生如此?
突然,电话铃响起来:铃、铃、铃……
她吓了一跳。谁来的电话,半夜三更。
她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颤动的音响。“对不起!打扰了,我是赵天凤,请……”
“我是翠湖。天凤,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不能代我去看看哥哥……”
“天龙?”翠湖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他怎样了?”
“他遇劫,被匪徒刺伤了。流了很多血,现在被送往医院。”
“哪一间医院?”
“圣德肋撒……”
“我立刻就去!”拍的一声放上电话,跑回房间,匆匆穿上衣服。这时候,丁太太揉着眼睛走进来:“谁来的电话?”
“天凤的!”翠湖用梳随便梳一下头发:“他哥哥出事了!”
“翠湖,半夜三更你换上衣服干什么?”丁太太对女儿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诧异。
“替天凤去看她哥哥。”
“她自己为什么不去?”
翠湖说:“我不知道。妈,我可以借用你的汽车吗?”
“当然可以,可是……”
“请把车匙给我!”翠湖非常焦急。
丁太太回卧室,一会儿,她拿着车匙出来:“已经深夜3点钟,明天去行不行?”
翠湖一手接过车匙,半句话不说,开了门,一直冲出去。
丁太太在窗台上。看见女儿WHIZZ的一声,把她的红色房车开走了!
“别开快车!”丁太太忘了更阑人静,她叫着。
翠湖用最高的速度飞驰,她但愿自己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到天龙的身边。
终于到达了医院,飞奔到询问处,问明一切,她直冲往楼上。
在甬道上,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走前去,一看,是史芝芝。
她哭得脸上一塌糊涂。
“事情怎会发生的?芝芝。”她问。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议去清水湾。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反抗那些劫匪,天龙为了我,给劫匪刺伤的。”她一字一泪。
“天龙怎样了?他在哪儿?”
“在急救室。”芝芝抹着眼泪:“我一到医院。就打电话给赵伯母,她为什么还不来?”
“我不知道,是天凤叫我来的。可能赵家也发生事。医生怎么说?”
“没有人从急救室出来,只是不断有人进去。我根本没见过医生。”
一个穿白袍的中年医生,由急救室走出来。
两个女孩子飞扑过去。
“天龙没事吧!”
“天龙有没有危险?”
“你们两位是伤者的什么人?”医生给她们吵得头晕眼花。
芝芝一手推开翠湖,站在前面:“我是赵天龙的爱人。”
医生看了翠湖一眼,翠湖悄悄地站过一边。
医生对芝芝说:“伤者的伤势还不太严重,就是流血过多,他受了伤,为什么不立刻送院急救?要让他流那么多血?”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且,匪徒抢走了我最心爱的绿宝石戒指,我很心痛。当时我心里乱,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又没有人可以帮我……”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必再计较过去。”医生制止她说下去:“现在急需解决的,是血液的问题。伤者仍在昏迷,因为他不够血。”
“替他输血呀!”
“我们已经替他输血,但是仍然不够,而我们血库刚巧又缺少他需要的那种血型。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能立刻输血给他。”医生望住芝芝:“你是伤者的爱人?”
“我当然是!”她昂起头,一副骄傲样子。
“好吧!你跟我来!”
医生把芝芝带进急救室旁边的房间,芝芝到处张望:“带我进来干什么?”
“看看你能否输血给伤者。”
护士轻声说:“小姐,请你伸出手指。”
“干什么?”
“抽点血去化验。不用怕。”医生安慰她。“不痛的,只不过抽一点点血。”
芝芝拼命紧闭眼睛,一会,医生说:“好了!现在我们等检验结果。”
护士小姐拿了一个小瓶出来。
医生在写报告。芝芝不耐烦地改换了几个坐姿,她觉得这房间的空气坏透了,现在她心里只有两个希望,第一,看看天龙;第二,回家睡大觉。
一会,电话响了,医生听完电话,很高兴地对芝芝说:“好极了,你可以输血给伤者。”
“我和天龙同一种血型?”她有点兴奋。
“不,你的血是O型,O型血用途最广,它可以适合任何一类型的血液。”医生站起来:“你的爱人真好运,请跟我来。”
“去哪儿?干什么?”她动也不动。
“直接输血给伤者,他需血,他等待!”
“我真的要捐血?捐多少?一茶羹?”
“不,这么少怎么用?”
“到底要多少?一汤羹?”
“起码要300CC。”
“什么?天,你要我的命!”她尖嚷着:“你知道吗?我贫血,患神经衰弱,血压低……全身都是病,总之,我不适宜输血。”
“血液经过化验室检验,你身体很好,没有疾病,适宜输血。”
“身体是我的,血也是我的,我说不适宜就不适宜。”
“你见死不救?”
“我不是不救他,为了他,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血是我的,我怎可以随便把血给人?你们要血,可以找个人来输血,钱我付。”
“突然之间,去那儿找人输血?别的事可以等!救人要快,我们争取一分一秒。伤者极需要血,你听见没有。”
“你可以向别家医院的血库借血。”芝芝开门走出来:“救人是医生的责任,应该由你负责,我警告你,如果天龙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请10个律师告你!”
“简直是红番……”医生气得说不下去。
“你才是老顽固……”芝芝气愤愤地坐下。
翠湖连忙轻声问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肯输血给伤者。她见死不救。”
“请不要生气,也许她有原因!”
“她有什么原因?她的血是O型血,身体又健康……”
“天龙到底是什么血型?”
“AB型”
“我也是AB型。”翠湖高兴得握住医生的手:“我输血给他?”
“你肯?”医生满眼疑惑:“小姐,你最好考虑一下,不是输一滴血,是300CC。”
“不用考虑,他需要多少,就给他多少。立刻开始,好吗?”
“当然好,不过,我先要向你说明,你虽然有助人的热情,但是,我们不是随便接受捐血的,除了你的血型适合,还要看看血液里是否含有病菌。最重要的,是看你是否适宜捐血,我们是在合乎标准,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让你输血,你明白吗?”
“我明白!只要能救天龙,我什么都不会在乎,医生,请你快一点!”
“翠湖!你肯输血?你真好!”芝芝立刻扶住她:“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知道你是好人,来,让我陪你进去。不用怕的,输血算不了什么。”
“请你在外面等!”医生对芝芝一点也不客气;“我们的办公室不是随便的可以让人进出的。放开这位小姐,听见没有。”
“哼!”芝芝一手摔开翠湖。
眼看着医生和翠湖进去了,等呀等,越等越无聊,越等越生气,她甚至开始对天龙埋怨起来:“好看不中用,高头大马,竟然连两个匪徒都对付不了,哼!”
她骂着,骂着,突然,老远的。看见天凤扶住赵夫人走过来。
她连忙装了笑脸,迎上去:“赵伯母,你来了就好了!”
“天龙呢?”
“在急救室。”
“还在急救室?他怎样了?你没问医生?”赵夫人急着问。
“那医生,简直不是人,跑出来,骂两句,又进去了!”
“医生怎么会无缘无故骂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见一个护士扶着脸色苍白的翠湖由房间出来。
“小姐,你坐会儿,好好休息一下。”
“翠湖。”天凤问:“你怎么了?”
“翠湖,”赵夫人拉着她的手:“你的手为什么这样冷?你怎会从里面出来?你进去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她一定是想进去看天龙,给人赶出来,她本来面色就不好,她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翠湖看了芝芝一眼,眼中隐约有泪光。她吃力地扶住站起来:“伯母,天凤,我很疲倦,想睡。我要回去了!”
“害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这儿有我们,你回去吧!”赵夫人说:“天凤,送送翠湖!”
“不用送,我自己可以回去!对不起,我先失陪了!”她拖着脚步,在通道的尽头消失。
“翠湖的面色好难看,她不能熬夜。”
“都是你,为什么要把人家拖来?”
俩母女说着,刚才那位医生出来了。
赵夫人立刻走上:“医生,咦!你不是张国栋医生吗?”
“赵夫人,你怎会到这儿来的?”
赵夫人说;“我的儿子受了伤,他被送到这儿来的。你有没有见到天龙?他在急救室,你应该见到的!”
“就是给刺伤了的男孩子?他就是天龙?几年不见,我已经完全认不得他了!”
“他怎样了?危险吗?”
“刚才他一直昏迷不醒,原因是失血太多,送他求医的人,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时间拖得太久,令伤者不停流血,她应该当机立断,争取第一时间,把他送院急救。第二,凡意外受伤,应该送去公立医院,因为公立医院比我们私立医院设备好,供应品充足。”
“是他女朋友送他来的,他的女朋友,唉!别提了!张医生!天龙没事吧?”
“他的伤势不太严重,我们已经替他缝了伤口,也管他输过血,可是,我们的血库不够,所以……那位小姐呢?”张医生找寻翠湖。
“哪一位小姐?”赵夫人也跟着他到处张望,她不明白张医生为什么要找什么“小姐”,难道那位小姐比她儿子的伤还重要?
“就是圆面孔,圆眼睛……”
“是不是丁翠湖?”
“好象是姓丁的,她到哪儿去了?”
“回家去了。”赵夫人有点怨张医生大惊小怪:“天龙现在到底醒了没有?”
“她应该多休息一会,”我叫护士叮嘱她好好的休息,她怎能这么快就走?谁送她回去?”
“这个时候,天龙生死未卜谁还有心情照顾她?是她自己走的,有什么不对?”
“她刚输了血,是她输血给天龙的,她救了天龙,你明白吗?夫人!”
“她?翠湖?”赵夫人目瞪舌结。
“她有畏血症,一看见血就全身冰冷,面如死灰。我只要她捐300CC的血,但她坚持要给天龙多点血,她一共输了430CC血给天龙。你们应该看得出她很软弱.怎可以让她一个人在街上跑?万—……”
“啊!天……”赵夫人摇摇欲坠了。
天凤连忙上前扶住她。
“天凤,翠湖输了很多血给你哥哥,”赵夫人吃力的说:“快去找她,一路上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我一定找到地,可是你……”
“不要管我,快去!”
“芝芝,你过来扶住妈咪好不好?”
史芝芝走上来,瞪了医生一眼。
天凤飞奔出医院。
她开着汽车一路找,终于到翠湖的家。
站在门口,看看表,快6点了。一个晚上,连续打扰人家两次,实在不好意思。
犹豫了一会,她终于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丁太太。
“对不起,伯母,翠湖她……”
“她跑出去大半夜,刚回来不久……”
“她终于到家了,太好了!”天凤松了一口气,总算知道翠湖安全。
“她由外面回来,象一个生了孩子的产妇,弱得连说话都没有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伯母,等会儿我再向你解释。我挂念翠湖,想先去看看她。”
“她在房间。请进去吧!”
“谢谢伯母。”天凤低垂着头,面对翠湖的母亲,她有更大的内疚。
推开房门。看见翠湖躺在床上。
天凤扑向翠湖的床边,握着她的手,问:“翠湖。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呢?看!我不是跟平时一样?”翠湖反握着天凤的手,微笑说。
“可是刚才你在医院……”天凤细心看翠湖,觉得她面色和精神都好多了:“而且,伯母告诉我,刚才你回家……”
“那是我的怪毛病发作,根本与输血无关。我这个人真没用。看见血就发慌。要不是这样,我早就念医科了。”
“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你做错了什么?”翠湖柔声问。
“我不应该叫你去医院。但是,我当时实在手忙脚乱,妈咪接到了芝芝的电话,知道哥哥出事,她立刻就晕过去了,我要打电话找医生,又要找爸爸。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连影子也没有。我心里挂念哥哥,但是我又不能走开,因为我要守住妈妈,我曾经找佐治,他大概是睡死了,电话铃响了好几分钟都没有人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找你。”
“你找我,我很高兴。因为,这证明你重视我,把我看作好朋友。”
“可是我却害你失去那么多血。”
“你没有害我,也没有迫我,是我自愿输血的,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后悔。”
“但你和哥哥不相干的,不应由你输血。”
“为什么不应该,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
“永远忘不了!我感谢你!”天凤哽咽着。
“看过天龙没有?”翠湖假装没有看见天风流泪,她愉快地问:“他怎样了?”
“我没有时间看他,不过医生说他没有危险。”天凤侧过脸,偷偷抹着眼睛。
“那好极了!现在,你应该回医院看他,啊!我好疲倦,想睡觉。”
“你好好地睡吧!傍晚我再来看你!”
“用不着来看我,我很好嘛!你还是多照顾伯母和天龙。”
翠湖不想她再难过,闭上眼睛,假装昏昏欲睡的样子:“我真的要睡了。”
确定天凤已经离去,翠湖重新张开眼睛。
不一会,丁太太推门进来。
“为什么要输血给赵家的儿子?”
“妈,你都听到了!”
“女儿的事,我应该关心。”丁太太很严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天龙受伤,流了很多血。”
“这件事根本和你无关,没有理由要你负责,血液是很宝贵的,你怎可以随便捐血。”
“妈,不要看得那么严重,每天都有很多人自愿捐血。”
“但是你身体并不好。”
“我的身体很好,只是怕见血。”
“对我说真话,是否爱上了赵家的儿子?”
“不!不是”
“假如你真切爱上赵少爷,那么,你这一次捐血是捐对了!赵家是大户人家,赵少爷又英俊迷人,这门亲事,我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