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绫欣急切地说服道:“要念书我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家里所面临的变故才是最迫在眉睫的。目前这种情况,真叫我念书,我也无心。”
古绫茵懊恼地叹了口气。“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嗯,现在该是我为家里做一点事的时候了。”
古绫欣坚定的语气,使得古绫茵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她是说不动绫欣的,因为她们都继承了父亲最固执的脾气。
“小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如果想再念书,记得随时去办复学。”
古绫欣松了一口气,放心地笑开。姐姐总算答应了!
其实她压根儿没想过复学的问题,她目前只想着该如何帮姐姐分担一些重负。
古绫茵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赶去赴约。小欣。你要不要一起去?”
古绫欣摇摇头。“不,我实在不忍看到咱们的老家被卖掉。”
古绫茵了解地笑笑,笑容中满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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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去世之后,她总共委托房屋仲介公司处理掉位在台北市区的五间房子,只留下她现在和母亲、妹妹住的地方。古家除了在市区的房子之外,还拥有位于阳明山上的豪宅和日本北海道的别墅。但北海道的别墅早在年初,父亲还在世时,就以年久失修的原因,拆掉地面上的建筑物,将那块土地转卖给邻居黑泽氏了。为了这件事,家里的其他成员都相当不谅解父亲,只是,谁想得到,父亲会卖掉房子是因为被债务所逼……
古绫茵望着眼前的建筑物。父亲曾是一名优异的建筑师,他拥有的建筑执照是经过日本国家认可的,也许是受日式教育影响.父亲的作品一向日本风十足。她望着房子的一梁一柱,那幕府时期的屋檐、庭园的造景,甚至连那一片吉野樱,都是那么具有日本风味,这里是父亲的最爱,也是她和小欣生长的地方。
古绫茵将四面车窗降下,让风吹进车内,她双手搁在方向盘上,眺望着四处,心中的不舍让她的泪呛酸了鼻,她深吸口气,将车驶进古家大宅。
由于父亲近年来忙于事业,阳明山的家对他而言相当不便,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尚在求学的女儿,古家一家人这才不得不离开这里,搬往市区居住,而这栋大宅子就变成一家大小一起度假的场所。
她凝视着眼前的景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熟悉的景物像是老朋友般,随时等待着她,准备为她抚平所有的辛劳,只是……人事早已成非。
古绫茵将车停在三层楼高,由原木建筑而成的偌大主屋前。才刚走出车外,一位年迈的管家随即迎面而来。
“大小姐,您回来啦!”
“王妈妈。”古绫茵伸手轻轻拥住老者。
“外头风大,快进屋子。”老管家招呼着古绫茵进人屋内。“小小姐呢?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小欣有事不能来。”
老管家了解地笑笑。“真是可惜。大小姐您等等,我进去泡杯茶。”老管家走进厨房,嘴角还噙着掩不住的笑意。她在古家一待就是大半辈子,古家一家老小就像她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到大小姐来,她当然开心。
古绫茵环顾四处,大厅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房子也没因久无人居而布满灰尘,王妈妈总是将这儿清扫得一尘不染。
“茶来了,大小姐。”老管家将茶具放在桌上,同时将茶杯递到古绫茵面前。“今年的春茶,您试试。”
“谢谢。”古绫茵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啜了口清香淡雅的茶。
“好茶。”她赞美。王妈妈一向抓得准古家大小成员的胃口,只要是她准备的,所有人都会赞不绝口。
“对了,大小姐,约好看屋的人来过电话,说是会晚一点儿过来。”
古绫茵点点头,清香的茶似乎稍稍抚平了她杂乱的心绪。
老管家顿了顿,踌躇了会儿后问道:“大小姐,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一定要将这里卖掉吗?”
古绫茵无奈地摇摇头。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卖掉从小居住的房子。“可能没有。”
老管家哀伤的表情让古绫茵心里更加难过,她知道卖掉大宅对王妈妈的影响,虽然买方同意继续雇用王妈妈,让她长期待在这里,但是,她相信王妈妈一定也无法接受,服侍大半辈子的雇主突然易了主。
她心情沉重地站起身。“王妈妈,我出去走走,马上回来。等会儿看屋的人来了的话,麻烦你请他等一下。”
古绫茵安抚地搂抱王妈妈的肩膀,然后走出屋外。
屋外阳光亮得刺眼,但树林里凉风徐徐吹来,一点儿也不觉得闷热。古绫茵走向一旁的马房。父亲爱马成痴,在宽广的北海道拥有职业级水准的马房.但自从北海道的别墅处理掉之后,父亲的爱马皆转送给别人,独留一匹母马,也是父亲最宠爱的马;当初还特别申请,才让它由北海道顺利运来台湾。
古绫茵走进马房,马房里的马一发现来者,立刻兴奋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走近它,抱住它的脖子,在它耳畔轻声细语,它也亲热地用头顶着她的肩头。“‘贝贝’,我好想你,你好吗?”
房子要变卖给人,“贝贝”也只能托养在别的马场,这很无奈,但她却毫无选择。
古绫茵将棚门打开;并没有帮“贝贝”挂上马鞍,就牵着它走出马房。“贝贝”一见到阳光,就开心地嘶嘶鸣叫,她含笑脱掉高跟鞋,轻盈地跃上马背,轻轻策马往树林里骑去。
长时间关在马房,“贝贝”显然闷坏了,它不断增加奔跑的速度,迎面而来的疾风刺痛了古绫茵的面颊,但她不在乎,任由“贝贝”尽情狂奔。
古绫茵弯腰抱着“贝贝”的颈子,一人一马融合成一体,奔驰在阳明山苍郁的山林之间。
最后,“贝贝”在林中的一片空地停住。她挺直腰,眯着眼环顾四周,这一带的树林显得比较稠密,是她以前没到过的地方。古绫茵轻夹马腹,要“贝贝”转回身,准备离开。
突然.一大片黑影从树林间冲了出来,由于速度太快了,古绫茵无法看清来者,只见它直直向她冲了过来。她拉紧“贝贝”的鬃毛,同时命令它移开,但“贝贝”显然被这骇人的气势给惊吓到,突然间人立而起,急冲向前!
古绫首紧抓着“贝贝”的颈子,再次命令“贝贝”停下来,但“贝贝”依然盲目地往前冲。一个转弯后,一棵枯树突然横在路的中间,古绫茵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同时抱紧“贝贝”的颈子,一人一马凌空跃起。落地之后,“贝贝”的速度慢了下来。突然,一匹雄壮的阿拉伯种马出现在她身侧,古绫茵惊讶地侧头望去——
黑泽彻?!他的脸写满了狂怒,整个人有如震怒的天神!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还来不及思索到答案时,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伸向了她,硬是将她环抱到另一匹马上,令她惊叫出声。黑泽彻突然扯紧缰绳,使得胯下的巨马人立而起,巨马的前脚在空中舞动数下,并发出震耳的嘶鸣声后才停了下来。而一旁的“贝贝”也因这样的举动,被迫停了下来。
“你这自杀的方法真是见鬼的好!”
黑泽彻在古绫茵的头顶上怒吼,震得她耳朵嗡嗡叫。他这么一喊,不但让她没了昏眩、忘了害怕,反倒将她全身上下的火气给吼了出来!她转过身,怒视着一脸狂怒的黑泽彻,双方的怒火不相上下。
“谢谢你的多事!不过,黑泽先生,如果不是你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贝贝’也不会被你吓到!”
黑泽彻凛着一张脸,俯身将她困在窄小的马背上,幽暗深邃 的黑眸闪着危险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我多事?”要不是见她没替马儿上鞍,就这么不要命地策马狂奔,他会吃饱撑着,多管闲事吗?
古经茵被他身上危险的气势给震慑住,她往后靠,直到背抵到了马的颈项,无法再后退。她目光闪避着他,一股心慌的感觉 由脚底窜起。
黑泽彻继续逼近,同时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近,让她无法脱逃。
“放开我”她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你老是叫我放开你,我倒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有见过猎人会主动放开手中的猎物,还好心地祝福它一路顺风?”
猎人?猎物?古绫茵瞠目结舌。此刻,她平日所有的冷静几乎消失殆尽。她现在整个脑子、整个鼻腔里,都是属于这个男人的骇人气息。
她冒着冷汗,努力想拨开腰上的大手,脱离这男人的钳制。“放开我……好,我可以感激你刚才救了我的举动,这样行了吧?
现在请你放开我,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困在马背上。”
古绫茵无心的一句话,让黑泽彻勾起了嘴角,原先的怒气消弭无踪,然而,取而代之的轻佻态度却更让人心惊胆跳。
“亲爱的绫茵,你真懂得如何伤一个男人的心。”他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的手用力抵住他宽阔的胸膛。这真是个让她想哭又想大叫的尴尬场面!她和她的敌人共骑在一匹阿拉伯种马上,两人的下半身亲密、暧昧地交缠在一起,而黑泽彻竟然一点礼貌也没有,还一步步地蚕食鲸吞,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拉愈近……
他欺近她失措的脸庞,近得鼻抵到了鼻,呼吸里尽是她甜美的花香味。“你好香,有没有人说过你魅力十足?”
古绫茵下颚绷紧。“好吧!”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把事情挑明了说好了。黑泽彻,凭良心说,我真的不太喜欢你!你一点札貌也没有。可否麻烦你,让我下去?”
黑泽彻故作伤心地蹙紧了眉,那副忧郁、哀伤的表情,肯定能让所有有血有肉的女人口水流满地,并深深谴责自己的不是。
“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亲爱的绫茵。”
只可惜,她虽然有血有肉,但她却多了其他女人所欠缺的理智,所以不会被他下三滥的演技给迷惑。
他捉住她的手,将之按在她的胸口上。“有感觉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吗?你受我吸引、为我悸动。也许你气自己是因为你太喜欢我了,有可能是这样的吗?亲爱的绫茵?你也许非常喜欢我,只是害羞地不愿承认……”
“闲嘴!”她怒吼着甩掉他的手。鲜少发脾气的她完全被他惹毛了!“你少在那边沾沾自喜、自以为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讨厌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你?”
黑泽彻又捉起她的手,这回改按在他自己的心坎上,还不忘装成西施捧心的模样。“哦,你真会伤我的心,难道你忘了,咱们关系匪浅,我曾经在视觉上分享过你最美好的胴体”
“闭嘴!”她再怒吼,同时用力甩开他毛手毛脚的大手。“你要是再提到那天的事;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她会在他的咖啡里下泻药、她会把他车子的轮胎放气、她会、她会……古绫茵在心底拼命诅咒着。
他邪魅笑开,不怀好意地继续逗弄着他怀里气到发抖、脸红通通的女人。“啊,既然这样,那再多做一件事也不会有任何差别的。”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手紧抓住她的膝盖,指腹轻轻地在她的大腿上画圆圈,魅惑的眼拂过她完美的唇形。“我们来做爱吧!”
轰!如此露骨的话,让她原本就红透的脸庞简直像要炸开了似的。这个死痞子、花心大萝卜!竟然把做……把这种话说的如此脸不红、气不喘的!下流、无耻!
她咬牙切齿。“把你的手拿开,黑泽彻!”
“我会的,不过先让我摸摸看……啊!摸到了……”他的手指轻拉着她小腿肚上的丝袜。“你穿长裤为什么还要穿这么长的丝袜呢?”
她不愿细想莫名涌上的心颤感觉,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如果你不想变成残废,”她伸出自己的利爪。“最好立刻把你的手拿开!”说时迟、那时快,她气愤难耐地以指甲在他手臂上划下四道爪痕。
“啊呜——”他作势发出凄惨的哀叫,然后将手自她的腿际移开,但另一手依然占有欲十足地紧搂着她的腰。他低头瞄了眼手臂上的四道爪痕,同时发现此刻自己的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你还有很多要学习,”他戏谑地看着她,垂涎的模样,像是想一口把她吞了似的。“例如——你应该抓的部位是我的背,而不是我的手臂。”
“够了!”她生气地再度怒吼,并用力推着他的胸膛。“让我下去!”
黑泽彻开怀大笑后,总算好心地率先下马,并绅士地握住她的纤腰。“我帮你。”
他突然地下马,少了他温热的体温,她竟觉得有些许的空虚。古绫首一惊,迅速甩去这种不该有的思绪。
“谢谢。”她忿忿然地说。避开他灼热的眼,她将手放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要下马的关系,她才不得已、勉为其难地去碰触他。毕竟,阿拉伯种马的高度太高了,她连马镫都踩不到,要如何下马?她还不想摔死自己。
黑泽彻故意慢慢地举起她,他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握住她的腰,举她下马,然后又将她举在自己面前,慢慢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再将她举得更高,仰着头,对她绽开会让所有女人流口水的招牌魅笑。
可是……古绫茵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被吃豆腐的人是她,她笑得出来才有鬼咧!她眼一眯,开始用脚攻击他。“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遵命。”
黑泽彻让古绫茵贴靠在他高大刚强的身躯,她平坦的小腹靠着他的胸膛,然后慢慢地放下她,感觉她柔软诱人的曲线缓缓地滑过他的身体。
他知道她非常生气,但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不去逗弄她。当她柔软的胸滑过自己眼前时,他发现原本捉弄的心情不见了,他的情欲已高涨起来。
他记得它没有衣物遮盖时的模样,挺傲圆润。
古绫茵被他充满欲火的灼热眼眸给吓住。
这人……
她突然有股想要逃跑的冲动!有种感觉,就诚如黑泽彻所言,他是个势在必得的猎人,而她则是那只一旦被逮到,就会一口被他吃掉的小白兔!
她开始用力挣扎,拼命踹他。“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显然,她薄弱的抵抗他根本不以为意。他将嘴唇贴在她的乳房上,慢慢地、挑逗地吹着热气,热气透过她薄薄的衬衫,像是沾了温度的羽毛般,轻轻地拂过她的身子,搔痒着她敏感的肌肤……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同时将身子弓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