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阳只是摇头,然后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阿福。”遏止了他的行动。
阿福看了只好乖乖坐着。
燕子大叫,仍是一副嚣张猖狂的样子,“老妈妈,你这里的货色实在是不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的。”
老鸨脸一红,“不瞒燕子大爷说,我们这里刚来个绝色的小姑娘,只是死都不肯接客,你要是愿意,我马上就把她带出来。”
一声喝下,不久,就有人带着个挣扎不停的姑娘上前,那姑娘看到燕子惊讶得忘了挣扎,只是愕愕的看着她。
燕子怔愣之余,却比那姑娘更快回复反应,她身子挡住君向阳跟阿福的视线,不让这两个人认出洪雪萝,她只是一笑,斥问老鸨,“老妈妈,这个姑娘我喜欢,她叫什么名字?”
“这我们还没帮她取……”
“就叫雪萝吧!”燕子一脸不在乎的道,“这小姑娘给不给我?”
“燕子大爷的意思是……”老鸨一脸为难的问。
“你爷爷我喜欢她,就要了她,要不然我就砸了妳的店。”燕子笑容一变,变得穷凶恶极的打量这间装装潢低俗的店,嘿嘿冷笑,“这间店砸起来一定不是普通的痛快。”
老鸨听背后冷汗涔涔,忙低下头,“好,只要是燕子大爷要的,不要说是一个小姑娘,就是要在我这里挑个十个八个,我也照样送。”
燕子笑了起来,那笑容真是春风得意,“要不要给钱?老妈妈?”
老鸨连忙摇头,“不用,当然不用,燕子大爷肯来我这家小店,我欢迎都来不及,当然是不用给钱。”
“好,很好,你爷爷我就带这个姑娘上楼,你给我好生待奉我这两个笨仆人。”燕子身子一转,又巧妙的遮住了君向阳的视线,然后就搂着洪雪萝上楼,根本就不理君向阳跟阿福。
阿福在她背后看得差点晕倒,一个姑娘家嫖妓,这……这……他连忙偷偷问道:“公子,那个宫臙脂真是姑娘家吗?”
君向阳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那柔腻雪白的玉肌、蕊红颤动的椒乳,怎不是个姑娘家呢?而且还是个绝色小姑娘,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话。
突然间,他心中一颤,糟了,他中计了,君向阳飞快的站起身一路的冲上楼上。
第四章
一上楼,燕子赶忙把洪雪萝捉进了房间,她向外头一探,看看君向阳有没有跟上来,确定没有后,她立刻拉着洪雪萝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小王爷不是一直在捉你吗?”
“我找不到你,又被我叔父给找到,叔父本想把我交给小王爷,又怕你回来一打听就知道是他把我送给小王爷,他恨极你让他出过大糗,所以就把我卖到这里,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所幸……”
燕子挥了挥手,急急忙忙的打开窗户、“好了,不必再说了,我差不多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她目测这个窗子的高度,猜测跳下去应该不会死人,她回头道:“走,我们赶快走,再不走,那个龟孙子君向阳一定会马上猜到我要干什么。”
洪雪萝根本搞不懂燕子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谁是燕子口里的龟孙子,她手搭在燕子肩上,“燕子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燕子拉着洪雪萝的手,一脸的慌张,“走,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赶快跳下窗,那龟孙子一定马上就会上来。”
“可是这么高……”
“没时间了,我先跳了。”
房门突然被大力甩开,燕子暗暗叫惨,铁定是君向阳那个龟孙子来了,她一急,就要跳下窗,连忙将脚就跨向窗棂。正在千钓一发之际,她被人从后面拦腰一抱,然后又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燕子哀哀惨叫,回头就是大骂:“你干什么摔我,我…………”
君向阳粗鲁的把她拖起来,眼睛狠狠的注视她,“你敢在我的面前说出来?”
燕子就此住了嘴,那到嘴的脏话,立刻把它吞进肚子里。
君向阳眼光微转,马上看到洪雪萝,他吃了一惊,“你……”
燕子也不顾自己刚才被他摔得浑身酸痛,就立刻以惊人的速度挡到洪雪萝的身前,粗声的道:“你要是敢对她动手,我就算不要这条老命也要跟你这龟孙子拚了。”
一个声响,阿福也气喘吁吁的跑到楼上来,“公子,你怎么跑这么快,我都不知道你的腿功这么厉害。”他一面讲,一面喘得厉害。
君向阳心中一惊,他刚才一定是在心慌意乱之下,竟将轻功施展了出来,这下子他的心情更差了,他狠狠的瞪住燕子,长手一伸,就把她给捉住,然后把她扯到他身前来。
君向阳口气恶劣的道:“妳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再有什么诡计,我就履行我的威胁,真的把你动也不能动的绑到京城去。”
燕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你爷爷我要做什么事,还不需要向你报备,你是什么东西,而且什么故人之女,你以为我相信这种鬼话?哼,我才不是笨蛋。”
“我说的是实话,而且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宫臙脂呢!现在惟今之计,就是请你上京城一趟,让我爹认认看你是不是他故人的女儿,只是这件小事,难道你也做不到!?”君向阳懊恼的说。
燕子挥开他那只捉住她的手,她深深看了洪雪萝一眼,心中立即有了主意,“要你爷爷我帮你做事也可以,我有三个条件,你要是办到了,我就跟你走,也不试图逃走。”她冷笑了几声,“要是办不到,咱们就耗到京城,看是谁厉害。”
君向阳神色不变,他双手抱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说说看。”
燕子比比洪雪萝,“第一,她跟我走,我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君向阳望向洪雪萝,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当然没问题,再来呢?”
“第二,我知道你是个公子哥,身上一定多的是银子,所以我要你拿个一千两银子来给雪萝……”
阿福叫了起来:“什么,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抢人吗?”
洪雪萝也吃了一惊,她忙跟燕子道:“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君向阳眼睛却眨也不眨的道:“一句话,行。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这么多的银子,等我上了京城,再把银子清算给你。”
燕子因君向阳的回答而微笑了起来,虽是满面尘沙,但是君向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的笑真可爱,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动人的笑容,他开始想到,如果在他眼前的宫臙脂,脸上的尘灰全都拂净,那她看起来一定是更加娇美动人…………
正当他在心思纷飞之时,耳朵里传来阿福的大叫声:“这像什么话呢?”阿福立刻奔到君向阳的身边来,“公子,你千万不能答应这么荒谬的条件,这第三个条件,你绝对不能答应……”
君向阳只看着燕子,反正不管什么条件,他一定要将她带上京城,也不管这个条件他根本就没听到,只稳稳的答应:“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要你不能在我面前骂人、打人、整人,更不能一身的破烂。”他看燕子脸色不悦,就改变了说法,他婉约的道;“妳不想人家因你这个满嘴脏话的叫化子,而看不起这位雪萝姑娘吧?”
燕子只是低头沉思,不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你说得有道理,就听你的。”
“一言为定。”
燕子也是回答道:“当然,一言为定。”
□ □ □
夜晚,酷暑的热气更加熏人,在热极的晚风轻拂中,令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在房里头,洪雪萝只是面带忧色的看向身分已被识破的燕子,“燕子,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提出这三个件?”
“雪萝,我不能就近保护你,若再把你放到杭州城里,妳早晚会出事,所以我只好把你一起带上京,这个君向阳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只好出此下策,你忍着点,我绝不会让那个龟孙子动妳一根寒毛。”
洪雪萝轻轻一叹,“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那个君公子看清了妳的性别,但是既然妳是个姑娘家,妳怎么可以开口要……”她脸一红,声音瞬时细若蚊鸣,“妳要跟那个君公子同住一起,这不是太……太……太不好了吗?”
燕子将头转向洪雪萝,一副无赖嘴脸,“妳是说第三个条件?安心啦,我是看他一直对着妳瞧,好似快要流下了口水,我怕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晚上要跟他同睡,他都不怕我晚上拿刀杀他了,妳在担心什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洪雪萝脸又是一红,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洪雪萝知道在燕子的心中,她自认是个男人,而不是那些惟夫命是从的女人,更不是看别人吃饭的小姑娘,向来只有别人求她,她从来也没有求过别人,这会儿要跟她讲男女授受不亲,只怕她会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洪雪萝又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只有忍着羞耻,把话摊开来说:“燕子,妳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妳不怕那个君公子对妳无礼。”
“原来是这回事。”燕子一副洪雪萝大惊小怪的模样,“妳是不是怕他会钻进我的裤子里?”
燕子怎么说得这么白,洪雪萝满面通红,她当然知道燕子的话中没有什么恶意,而且燕子又是在市井街巷中混大的,什么骂人的脏话没听过,连妓院都聘请燕子去当财神爷,那种地方的污言秽语,只怕燕子十成中有八成会背,燕子这样说,说不定是燕子脑子里的用辞中最文雅的一句话了。
“啧,有什么好脸红的,真搞不懂妳们这些黄花大闺女,一提到这档事,全都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一个个脸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燕子数落的话,洪雪萝当然也只有哭笑不得,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将这种事挂在嘴巴上说,这不是羞死人了吗?
“好了,不用多说,我知道妳是怕我出事,但是我只怕那个君向阳会对妳非礼,至于我自己……”她笑了几声,声音中的猖狂可是不言而明,反正洪雪萝的话,她只当作是无病呻吟,哼过了之后,就跟狗屁一样没有价值,开什么玩笑,她不打人家主意就已经是万幸了,谁敢打她的主意?
燕子只是漫不经心的道:“别忘了我是有名的邪星,谁敢动我。”说完后,燕子打个哈欠,“我要去睡了,妳也早点睡吧,记得把门锁紧,不要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她脚一提,就跨出了房间,只留下洪雪萝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盼望上天,让那个君向阳君公子是一个正人君子。
君向阳换衣服换了一半时,燕子连敲门都没敲就直接走进他房里,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才故作冷静道:“有什么事吗?”
燕子摇摇头,一副根本没事的嚣张样,她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好似在对她身边的狗奴才说话,“没事,你换你的衣服不用理我,我只是困了想睡了。”
突然燕子的眼睛直瞪着君向阳的胸膛瞧,她两眼发直的猛看,让君向阳这才发觉自己除了穿著一件长裤之外,上身是完全赤祼的,哪个未婚的姑娘家承受得了眼前这一幕,怪不得她会像失了魂似的瞪着他瞧。君向阳脸上一红,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因为又羞又恼,开口的语气就有些火大,“想睡就快去睡。”
燕子白他一眼,摆明没好气,“要你废话。”然后她就走到他身前,身子一偏,就弯下身仔细看他的胸膛,似乎是好奇心发作,她手不客气就摸上他的胸膛。
君向阳拉住她的手,以少有的严厉喊住她,“妳在做什么?住手。”他的脸上不由得发起烫来,这小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她该不会是要勾引他吧!
燕子甩掉他的手,鼻子就往上不屑的翘起来,“借摸一下又不会死人,做什么这么小气,我偏要摸,看你能拿我怎样。”她的口气狂傲起来,“况且以前在杭州城里,要是有人被我摸一把,保证乐得像是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君向阳一听马上变脸,他揪紧燕子的手,不在乎自己用了多少成力气,“你摸过别的男人?”
那沉淀在他内心的某种东西热烘烘的发酵起来,他只觉得满心都是浓烈的酸醋,兼杂着火热的愤怒,君向阳告诉自己,自己会有这种反应是十分正常的,毕竟在他还没有跟她解除婚约之前,她就是他的人。
燕子叫疼着,“你这个狗娘养的,放开我,哎呀喂,痛死你爷爷我了……”她一边叫疼,嘴里一边就是不干不净的乱骂一通。
但是君向阳理都不理,他要听的是答案。所以他的手劲一点都没放轻,反而还加重了好几分,而他的眼神跟气势都是万夫莫敌的凶狠,“说,妳真的摸过别的男人吗?妳跟那1男人是什么关系?”
“你爷爷我干么没事去摸男人的胸膛,我自己又不是没有,今天看你是文弱书生,竟然体格还这么棒,我才摸摸看的。放手,放手啦,我的手快要断了。哎哎,你再不放,我可要骂你八代祖宗了……”
君向阳心中莫名的一宽,他放下燕子的手,她的手腕已是惨不忍睹的一圈红印,看来明天就会淤青一片,君向阳心中一惊,他刚才真的失去了理智,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吗?他捉起她的手想要看个清楚。
但是燕子忙缩手回来,怕他又捉痛她的手“你不要再碰我了。”
君向阳手一探,用极巧妙的手法紧捉住她的手,快得让燕子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他仔细端详她的手,不禁懊恼半天,刚才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去按住这只美丽白晳的小手。
“喂,君向阳,你再弄痛我,我就跟你拚了。”燕子嚷嚷道。但只见君向阳温柔而悔恨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他不自知的情意流泻,燕子不明暸他眼光里的含意,只是心头不由得有些乱了起来,哼,一定是自己不习惯被人捉住手,燕子心想,所以她手一扯,硬是要扯回自己的手。
君向阳也任由燕子抽回手,走到了床头,他打开了小包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久,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走到她身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起她的手,涂抺了些盒里的药膏,他低声道:“好了,等会手上的红印就会消失。”
燕子哼了一声道:“可别盼望我向你道谢,是你捉红了我的手,我没有以牙还牙就算是对得起你了。”
君向阳也不回话,只道:“时辰不早了,妳来我房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