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齐言踱步走至古玉筝身旁,轻而易举地解开古玉筝被封住的穴道。
古玉筝微笑大跨步走至木弄笛身前,脸上神色得意洋洋,“弄笛弟弟,真是腊月借的账——还得快,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吧!”
木弄笛苦笑讨饶,“玉筝妹妹,这个....嗯....刚才哥哥我全是一片好心好意,所以....”他实在接不下去。
“所以拿了一千两银子,就把姐姐我卖出去,还说什么比母猪值钱多了。”古玉筝甜笑道。
木弄笛立即把罪过踢到丁抚箫那里,“这句话是弟弟说的,不干我的事,这整件事也是弟弟计划的,我受他引诱胁迫才会做出这种事,玉筝妹妹。哥哥我对你的手足之情天可明表,你千万不可误会哥哥我。”他装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既无辜又可怜的博取同情。
丁抚箫闻言大叫:“哥哥,你怎么可以乱说,明明是你说想不到玉筝妹妹这么了得,竟然连欧阳驹这呆子也喜欢她,看来把玉筝妹妹卖给欧阳驹,还能净赚不少银两。”
“你这笨瓜,说这么清楚干嘛?”木弄笛吼道。
冷齐言冰冷道:“住嘴,你们两个。”他学丁抚箫不久前的动作,向门口喊道:“欧阳家两位姑娘,木弄笛、丁抚箫兄弟在这。”
丁抚箫凄厉的惨叫:“喂!这位大哥,别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求求你,你快把我的穴道解开,我丁抚箫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一辈子。”
木弄笛眼见冷齐言对丁抚箫的恳求无动于衷,便马上转向古玉筝说道:“玉筝妹妹,大家有话好说,就算你不看在僧面,也得看在佛面,老天!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快解开我的穴道,玉筝妹妹。”说道后来,他快一脸哭了出来。
古玉筝清丽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眼波流转中含满难言的娇媚,既亲热又慈爱的拍拍木弄笛、丁抚箫的头。
“好弟弟,姐姐我向来是个好姐姐,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她学木弄笛的口吻道。
冷齐言露出淡淡笑意,记起这席话正是木弄笛先前点住古玉筝穴道时所说的话,果然是报应不爽。
古玉筝笑的更美丽无邪,看起来容色照人,荡人心魄般的娇丽,“乖弟弟、好弟弟,欧阳家的千金小姐对你们一见钟情、难以忘怀,还特地奔至四绝山庄和你们见面,这番真情厚意,你们可千万不能辜负人家。”
“姐姐我告诉你们,等你们当上欧阳家的成龙快婿,穿的是绵绫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尊贵生活,还得到两位聪慧美娇娘,这可是让全天下的男人羡慕死,你们别太不知好歹。”她笑得更甜。
丁抚箫愣直双眼,心里想着这段话不是他刚才说的吗?
欧阳驹见古玉筝报仇得正在兴头上,心想:不知要不要跟玉筝妹子坦白他那两位妹妹,早就被他爹叫了回去,根本不可能来四绝山庄的事。
古玉筝幽幽叹口气,“幸好姐姐我不是男子,要不然真要嫉妒你们。”
木弄笛眼见哀求无效,立即放声臭骂,骂的就是点住他穴道之人——冷齐言。
“他奶奶的,你这个臭狗贼,有胆就和大爷我打过,鬼鬼崇崇点住穴道,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冷嘲热讽道:“你刚才那手轻功真是笑掉别人大牙,还敢拿出来现宝,要不是我突中奇袭,我五年前的轻功早胜过你。”
丁抚箫小声地向他一向钦佩的兄长道:“哥哥,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你要是把他给惹火了,我们小命要不能保。”
木弄笛啐了他一口道:“没出息的东西,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着看哥哥打败这个冷冰冰的木头人。”
木弄笛表面虽怒,但心里却早做好盘算,瞧这个点住他穴道之人,外表对人虽冷冰冰,但是他看玉筝
妹妹的眼神不同,自然不会真对心上人的同胞兄弟下什么残酷的毒手,只要这个人一解开他的穴道,他立即飞奔而出,等过几天再想法子来救他这傻弟弟,但是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他激得解开他的穴道。
冷齐言对木弄笛的骂毫不在乎,只当做没听见,可是古玉筝可受不了,她扯扯冷齐言的袖子,气愤道:“冷大哥,我看你把弄笛弟弟教训一顿,他才不会一直说这些令人气煞的话。”
冷齐言不置可否,一弹指间,解开木弄笛兄弟俩的穴道。
木弄笛向丁抚箫大叫:“逃啊!还愣什么?否则就得等着做欧阳家的女婿了!”
两条人影迅速地移向门口,动作之快,姿势之美妙,令冷齐言大皱其眉,“幽灵蝶舞?这不是幽灵宫不外传之秘笈的轻功?”
冷齐言闪电般似的移向门口,准备堵住木弄笛兄弟俩的行动,探问个清楚。
但是另一人更快,他拦住木弄笛兄弟,颤声道:“你们怎么会幽灵蝶舞?这是除了幽灵宫的传人之外,没有人会的。”
木弄笛惊讶道:“喂!林庄主,我还没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我奶奶说普天之下,只有我们兄弟俩才会这门功夫,你怎么也会?而且练得比我们还好,你是在哪里偷学来的?”
此时古玉筝突然大叫,指着林孟琴喊道:“怪不得我觉得林庄主好眼熟,因为他比较老,又不像我弟弟整天只会傻笑,害我一直想不起来!”
“玉筝,你刚才说什么?”冷齐言捉住她的手臂道。
古玉筝回答:“冷大哥你看,林庄主长得像不像我弟弟?”说完她走至同胞兄弟身边,指责林孟琴道:“喂!林庄主,你干嘛长得像我两位傻弟弟,我知道我弟弟长得好看,但是你没事要找人相像,也不能找我古玉筝的弟弟。”言语之中,对林孟琴相貌神似木弄笛、丁抚箫,心下颇为不满。
林孟琴瞧着眼前三胞胎,女的像古玉,男的像自己,心中隐隐约约地浮起一个念头,但是这念头太过惊世骇人,他迅速把这个不可能的念头压下去。
“木弄笛,你们的爹娘是谁?”他沉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爹娘早就死了。”木弄笛奇怪的反问。
“玉筝、弄笛、抚箫,你们统统给我过来!”一个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打断林孟琴的问话。
林孟琴回身望向门口,一时间他傻了,“岳母!?”
来者正是幽灵宫的创始人——花月红。
第八章
在四绝山庄大厅内,三个姐弟齐喊爷爷奶奶,奔至花月红、木清怡、丁空空身边。
花月红揉揉古玉筝的长发,脸色不无爱怜,“你在四绝山庄受苦了吗?我一下山,就听见林孟琴这禽兽把你囚在四绝山庄地牢底下的消息。”
古玉筝还来不及回答,花月红便双眼含怒,望向林孟琴,嘿嘿冷笑道:“林孟琴,你逼走我宝贝女儿古玉,还将我孙女古玉筝关在地牢,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
古玉筝按主花月红的手,“奶奶,林庄主对我很好,他没有把我关在地牢,你别动怒。”他深知她奶奶一动气起来,是怎样都劝不听的。
毒王木清怡摇了摇头,对花月红说:“当初古玉要我们发下什么誓的,她对这小子念念不忘,硬要我们发下不能对他不利之誓,总之我们是不能对他动手的,我看还是快走吧!是非之地,留之无益。”
花月红本来动怒的神色,也因听到这席话而颓丧,“没错,还是快走吧!”
神偷丁空空性子本来就暴躁,他恨恨地逼视林孟琴,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在大厅地上,“呸!这地方臭气冲天,丁爷爷我才懒得来,什么琴剑公子林孟琴,不如改名叫‘狗剑公子’,要不是看在古玉死前的要求上,我老早就把四绝山庄给拆了,杀了人畜不留。”
林孟琴闻言心里一震,脑里一阵晕眩,“古玉....古玉死了!?”他苦笑,“怎么可能,她武功又好,人又伶俐,怎么会死!?”
花月红不屑的瞟他一眼,“为了你这个负心薄幸之徒,古玉一心一意就是要你开心,她知道你喜欢小孩,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替你生下一子半女。”
“怎么可能,她的身子....”林孟琴顿觉自己快窒息了。
木清怡叹气,“她不孕就是因为体内还有些微毒性存在,所以她服下另一种奇异的剧毒,希冀以毒攻毒,来改变自己的体质,不论成不成功,总还有一线希望存在,但是她的身体可是大大伤害,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就再也撑不下去了。”木清怡再度叹了口长气。
林孟琴心内一阵激动,知道古玉这么做,根本是自杀的行为,他身子霎时剧颤了起来,“要是我知道,我绝不会准许她做这种事的!”
丁空空又呸了一声:“人死了之后,再来放马后炮,任谁都会,犯不着你作态,你要是真的关心她,怎会连她有没有服毒都不知道的道理?”
花月红怒色又起,杏眼圆睁的将怒气转移到宋雅雯身上,“别再说了,反正旧不如新,姓林这禽兽早厌了古玉这旧人,拼了命去讨好他小妾,连他小妾生的庶子死了,还要栽贼到我们古玉身上,恨不得古玉早早离开四绝山庄,把夫人这位置让出来,我们走吧!我瞧这对狗男女就生气!”
堂堂四绝山庄的庄主,被骂得猪狗不如,但是花月红十几年来怨愤所积,爱女对林孟琴用情之深,反观林孟琴离弃行为,更是凸显他的薄情寡义,怎不叫花月红义愤填膺。
站在花月红身边的古玉筝三姐弟,愈是听这场对话,心里愈是惊疑不定,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同一个疑问。
“奶奶、丁爷爷、木爷爷,林庄主是不是我爹爹?”木弄笛首先发问道。
木清怡点点头,“没错,弄笛,他的确是你们三人的亲生爹爹,你娘留下的遗言,也是要你们认他为爹,入他们林家之门。”
“慢着!”花月红厉声道:“你娘脑筋糊涂,我们这三个老人不能跟着脑子糊涂,林孟琴已经把你娘休了,就是不承认你们三个是他的孩子,你们谁认他为爹,谁就一辈子不准见我!”
毒王木清怡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四绝山庄后继无人,林家子息就剩这三个孩子延续,你这样做,古玉是会伤心的。”
此时宋雅雯惨白着脸由内室走了出来,声音既尖锐又哀戚,苦笑道:“很好,古玉竟然会有三个孟琴的孩子,当初她杀了我的孩子,今日就拿一条命来偿我!”
“胡说八道啊!”丁空空凶恶的变脸,“古玉救人无数,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幼婴,你们这么颠倒是非,目的不就是要迫她离开四绝山庄!”
宋雅雯凄厉喊道:“我的孩子是被毒死的,连古玉也承认我可怜的凯、孩子,中的是幽灵宫的奇门毒药,四绝山庄里唯一会使毒的人是谁?武林中大大有名幽灵宫的宫主又是谁?”
这番问话,的确使在场所有人,全都静默不语,以一个母亲而言,亲生幼儿被杀,的确是深仇大恨,更是一个母亲内心难言的痛苦。
“雅雯夫人,事隔十多年,你仍旧要诬陷到古玉夫人身上。”一位老婆婆踯躅的走出内室,“殊不知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之外,终究还是会有人知道。”
“杏姑婆婆,你怎么会出来了,你身子好多了吗?”古玉筝快步地跑向杏姑,扶住她。
“你说什么!?杏姑....你不是早就....”宋雅雯脸色大变,颤声道。
杏姑接下她的话:“我不是早就死了吗?原来你就一直怀疑你那天夜里看见的人是我,又因为夜色朦胧不敢确定,想除掉我,又怕庄主会起疑,所以你一直放任我活到现在。”她拍拍古玉筝的手,和蔼笑,“后来冷神医带着这位古姑娘来四绝山庄养伤,这位古姑娘长得实在太像古玉夫人,你心里慌了起来,怕我跟她说那天夜里的事,逼不得已只好杀人灭口。”
“杏姑,你胡说些什么!?”宋雅雯表情惊骇至极。
杏姑平视宋雅雯,“其实你怕的不是古姑娘,而是她告诉身旁的冷神医,冷神医只要将事情拼凑起来,立即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而庄主又极信任冷神医,你怕他跟庄主提及这件事,那你当年所花费的苦心就枉费了....”
话未说完,只见宋雅雯突然飞扑向杏姑,但更快的,冷齐言及时拦住,轻轻推了一把,“林夫人,你攻击杏姑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你何不安安静静听她说完,这其中是否是胡说八道,在场的人自然都会分别。”
杏姑走向林孟琴,恭敬道:“庄主,十八年前的事,你还记得清楚吗?”
“当然,那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林孟琴伤痛的说。
“古玉夫人有个专门放毒的小屋,盖在西厢的后面,除了你与古玉夫人有钥匙之外,别人是进不去的,而就在庄主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后,我亲眼见到雅雯夫人进去过,十八年来,我总是日思夜想,想雅雯夫人辛苦拿到钥匙进去做什么?结论总是归到同一点,但是虎毒毕竟不食子,外表柔弱的雅雯夫人,真会做这种事吗?直到她下手要杀我灭口时,我才确定是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她用以逼走古玉夫人的手段。”
厅里的人闻之骇然,林孟琴更是难以相信,“雅雯,是你做的吗?真的是你做的吗?”
古玉筝气得尖叫一声,随即扑向宋雅雯,“你这个恶婆娘,竟敢诬陷我娘!”
“玉筝,别过去!”冷齐言要阻止她来不及。
只见宋雅雯力气奇大的捉住古玉筝,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恨恨地扫视古玉筝的绝世容颜,向林孟琴说:“我恨古玉,一直很恨古玉,从我嫁进林家开始,四绝山庄的人,每个人开口闭口就是古玉,连你的心里一心一意也只念着古玉。”
她将刀子架在古玉筝颈上,向逼近的冷齐言喝道,“你再走近一步,我立即就杀了她,我既然没法亲手杀古玉,杀了她女儿也是一样!”将刀子往古玉筝白细颈子一切,一丝血痕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冷齐言静立不动,脸色变得冰冷,难以接近。
宋雅雯转向林孟琴承认道:“没错,那个孩子是我杀的,我想出这个嫁祸于古玉的方法。”
“为什么!?雅雯!到底是为什么!?他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林孟琴激动的问。
“为什么?”宋雅雯凄厉的笑了起来,仿佛林孟琴问这句话很蠢,“当然是为了把古玉赶出四绝山庄,我要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反正我还年轻,再生一个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不想一辈子当妾,让古玉挡在我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