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筝张大嘴巴,“怎么有人能笑得这么好听?”
“进去里面,快!”冷齐言低喝。
“为什么?”古玉筝再度不解的问。
冷齐言脸阴沉下来,转向面对大门。
门被一名红衣女子推开,她娇艳容貌带着迷死人的笑,娇笑道:“冷大公子,我又来了,你藏着什么宝贝,不让我瞧瞧。”她的视线转向冷齐言身旁的古玉筝,啧啧称奇,“好标致可爱的小姑娘,我还没见过这样美貌的姑娘,唉!看来再怎样自负美丽的我,也得甘拜下风。”
她走向冷齐言身前,又道:“冷大公子,你要是敢藏着这样的美人不让我瞧瞧,我会一辈子恨死你。”说完又是声声娇笑。
冷齐言只冷眼看她,没搭话。
红衣女子见他不语,侧身走向古玉筝,“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姐妹俩可得熟悉熟悉。”她伸出一只白嫩小手,就要握住古玉筝的柔荑。
更快的,冷齐言伸手一点她脉门,沈娇娇顿时手一麻,立即收手回来,她娇笑觑一眼冷齐言,“冷大公子,你做什么?这么不规不矩的,给人看了误会,多难堪啊!”
冷齐言冷笑,“别在我屋子了头,我讨厌尸臭味。”
“好嘛!好嘛!依你这次不就行了,干嘛每次都装这副铁板板的脸孔吓人,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天的错事,你这样吓我,我娇弱身躯受不住。”
“对!你老是用阎王脸孔吓人,这个姐姐娇娇弱弱的,你别吓坏她。”古玉筝也在一旁应和。
这个笨瓜,冷齐言心里差点气昏,刚才若不是他,沈娇娇早就毒死她了,哪还轮得到她来教训他冷齐言。
而沈娇娇已被他的一席话敛了杀意,古玉筝这笨瓜还不乖乖立在一旁,竟又来插嘴,殊不知这沈娇娇一见比她美的女人,心里总是不畅快,非让对方死在她手上不可,这笨瓜还敢自惹祸端!冷齐言不动声色的想。
“小妹妹,你对沈姐姐我这么好,沈姐姐我心里好高兴,你真教人打从心底疼起来。”娇笑魔女沈娇娇笑得更娇,“小妹妹,你走近一点,让我看清楚你,哎唷!你的头发上有只蜘蛛,姐姐我帮你拔掉。”
冷齐言见状握住沈娇娇往古玉筝方向挥去的手,低沉着声音道:“住手!”
沈娇娇娇笑的顺势投进冷齐言怀里,依偎着他,“你嫌我对你太过冷淡了是不是?人家我只是想认识这位可爱的小妹妹,我对她这么好,舍不得她怎样,我可是会大大的吃醋呢!”
冷齐言懊恼极了,他干嘛管那个小笨瓜的死活,那个笨瓜根本蠢得令人受不了,不过一想及他好不容易花了心神、费了药材,把她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现在却要要他眼睁睁看她一命呜呼,那他干脆两天前把她丢在黄土坡上,任她死掉算了。
“我好不容易救了她,不想看见她又死在我面前。”他冷声道。
沈娇娇一手圈着冷齐言的臂膀,“好吧!看再你冷大公子的面子上,我不会在你面前杀了她,可是就只是这样子。”
冷齐言岂有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沈娇娇在暗示他,只要古玉筝一离开他,她就立即下手杀了古玉筝,这时她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放过古玉筝。
沈娇娇一手摸上冷齐言的脸庞,“冷大公子,这些天没见,你长得愈来愈俊,任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真是担心害怕,害怕你被别人抢走怎么办?你让我时时刻刻挂念不下,还是请你到我那儿住吧!”这段话从她软言温语中说出,说有多动听,就有多动听。
“你要是请得走,我就乖乖跟你去。”冷齐言漠然道。
古玉筝张大双眼,看着冷齐言脸上孤傲的神情,她忽然觉得这种神情很美,比他的笑颜更美。
然后她眼睛愈瞪愈大,大得几乎要凸出来,只见沈娇娇像蛇般缠绕着冷齐言,她抹了胭脂的红唇,正分毫不差地印在冷齐言的唇上!
虽然她自小奶奶从没告诉她男女之事,而丁爷爷、木爷爷更没提过这类事,但是少女情窦初开,总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
古玉筝莫名奇妙地别过头,脸上烧红,心中泛着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不想让任何人碰到青衣男子任何一部分,就算是衣服也不行,更何况是在她面前这样的行为。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任何人都不能碰青衣男子——除了她古玉筝!
一思及此,古玉筝立即回头,但沈娇娇早就放弃了冷齐言。
冷齐言轻道:“不错。”凝视眼前沈娇娇。
古玉筝心里大大发酸,心想:她把嘴巴印在你嘴巴上,这个我也会,有什么好不错的,说不定,我还会做得比她更好,虽然我没做过又怎样,别人能做的,我古玉筝照样行。
古玉筝正在一次又一次的暗暗发誓,发誓她等会马上付诸于行动。
“这可是我精心调配的,它会先腐蚀你的唇,你脸上的肉会一块块的烂掉,并且掉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骷髅头,不过我加了点强烈麻药,不会马上发作,但是你似乎更技高一筹。”沈娇娇叹口气道。
冷齐言只是微微一笑,“你请吧!”
沈娇娇比着她放在门旁的篮子,“大哥最近得了一坛六十年份的女儿红,叫我拿一小瓶给你尝尝;三弟得了一本药书,叫我拿给你看看。我走啦!三个月后,但愿请得走你。”
“请吧!”冷齐言做出送客手势。
她妩媚一笑,“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就是不肯让我赢一次。”沈娇娇低笑,“小妹妹,再见啦!”
这声呼唤,让古玉筝从喃喃立誓中惊醒,她刚才一直沉迷于计划,计划等一下如何行动,沈娇娇唤她,她茫茫然抬头。对沈娇娇及冷齐言那席话没注意。
一送走沈娇娇,冷齐言正欲;擦掉唇上的胭脂,古玉筝却叫住他,“喂!你姓冷吗?要不然她干嘛一直叫你冷大公子?”她奸计得逞似的看他扬起头。
冷齐言抬头想要回话时,古玉筝认为机不可失,她立即飞身向前,在他唇上结结实实的印了个吻。
才刚吻,古玉筝就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恍忽间,她听见冷齐言大声努吼:“你这小笨瓜,我真该让沈娇娇毒死你这个蠢蛋!”
一时间,忽然有个想法涌上心头,古玉筝心忖:吼得这么大声,真不像他的个性....
窗外夜色昏暗,药草香味缓缓随凉风而移动,坐在窗口的男子,满脸冷酷的望向昏迷在床上的黄衫少女。
他脸上杀人似的目光,紧盯着她,好像若不是她昏迷不醒,他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两三个耳光给她好看。
事实上,冷齐言的确非常怀疑自己,不救女人虽不是他的座右铭,但也差不多了,可他却三番两次的救了这个名叫古玉筝的少女。
不过只要一想到她的愚蠢,他就有点满肚子火的感觉,使用许多珍贵药草,花费他许多心血,他才把它救活,让她不至于死在小貂的毒下。
而这笨瓜不知道脑袋里想些什么,竟想学沈娇娇那套,幸好沈娇娇预先加了强烈麻药,抑制刚猛的毒性,否则她今日岂有命在!就算他医术如神,也难救个死人。
不过他最气的不是古玉筝,而是他自己,他冷齐言发了什么疯,早该在她中了沈娇娇的毒时,把她丢出门外,任她毒发身亡,但是想他用了多大心神才解了貂毒,如果她又呜呼唉哉于沈娇娇的毒下,他岂不是白救了吗?
思及这一点,他才又救了她。
虽然救了她,但是他心里却有点呕,不!不是有点呕,是呕死了,沈娇娇的剧毒,向来没有解药,而她这次的毒性更是难得可见的厉害,为了救这个愚蠢的古玉筝,他不知已“浪费”多少珍贵药材。
想及这里,他忽然有种想把她就地掩埋的冲动。
“唔....”床上的古玉筝微弱的呻吟,她张开眼睛,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冷齐言走向床边,扶起她坐好,“喝下它。”
古玉筝张口喝下他端在手里的黑浓花汁,不是她太乖而是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吞下,连舌头都麻得尝不出药汁是苦是甜。
冷齐言跳上大床,拿下盖住她身上的被子,与她面对面坐着,他严厉道:“闭上眼睛,收慑心神。”
一见到他臭得不能再臭的脸,也知道要乖乖照他话做,否则倒楣就是自己,古玉筝点头,表示懂了。
不久她觉得自己全身好轻松,可以感觉一身的毛细孔舒张着,热气缓缓穿过她的四肢百骸,热气每经过一处就像她以前去山顶中浸泡温泉一样的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全身轻得快飘起来,热气缓缓消逝,她才迷迷糊糊掀开眼睑。
这一看,可吓倒了古玉筝,在她眼前的这位青衣男子,衣衫湿透不说,竟连他的头发都湿得一绺绺的,看起来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冷齐言感觉到古玉筝好奇的探视,但是他已经累得无力反看她,这笨瓜快把他的功力榨干了。
古玉筝好奇的摸摸他的头发,愈摸愈高兴,“真的湿了,你刚才跌进水里吗?”
愚蠢,绝对是古玉筝的特色!冷齐言疲乏无力的低语道:“把棉被带出去,铺在外面那张大椅上,我要休息了。”
他要睡外面?古玉筝心想,为什么这么麻烦,反正这张床够大,他们两个可以挤一挤。
“可是外面很冷?”她暗示得够清楚吧!
冷齐言无奈道:“所以我才叫你带被子出去睡。”
“你要叫我睡外面那张冰冷的木椅,你自己睡这张大床,你太过分了吧!”古玉筝不依的闹起来。
他还没做最过分的事——把这个吵闹不休的古玉筝丢出门外。
“要睡不睡是你的事,现在出去。”他冷声道。
冷齐言骇人的表情,终于展现出一点作用,古玉筝嘟着嘴,移动身体,准备要踏下床。
突然,一声大叫响起。
这笨瓜真能叫,冷齐言问:“怎么了?”他快要没有耐心去理会古玉筝千奇百怪的反应了。
“你看!”她骇异的指着自己的衣服道。
她的表情像是遇到多么可怕的事,冷齐言一瞧,她的衣服并没有什么怪异,“没什么!”
“你对我做了这种事,竟然还说没什么!?”古玉筝大吼大叫,满脸恨意地逼近他。
冷齐言傻住了,能让女人这么生气愤怒,除了失去贞洁之外,大概就没有什么了,虽然他刚才替她逼出体内的毒气,手是有碰到她的衣衫没错,可是他没有摸到她身子....
冷齐言脸色一变,一个结论涌上心头:莫非她是花玲珑派来的?!
先博取他的同情,进而损耗他的功力,等到目的达成后,再杀了疲惫的他。
死生一线间,纵然他再累,也不能留个敌人在身旁不到五步的距离,冷齐言手臂朝她一挥。
古玉筝被他袖风一扫,立即跌倒床下去,她哼了两声爬起身大叫:“你还摔我,你这个恶人,我跟你拼了。”
“小貂,来!”冷齐言大喝一声。
黄色小身影自角落窜过来,一眨眼之时,它已经钻上床,坐在冷齐言脚旁,两颗眼珠子机伶的瞪着仍旧又叫又跳的古玉筝,随时等冷齐言一声令下,就飞扑过去。
“谁派你来的,小姑娘。”冷齐言此时的语气像是从冰库里迸出来似的,又寒、又沉。
古玉筝死瞪着冷齐言,“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怪不得奶奶说江湖上人面兽心的人很多,你自己掉进水里也就罢了,为什么趁我刚才神游时,泼我一身水,这是我最喜欢的衣衫,你看都被你搞湿了。”
冷齐言不敢相信,“你刚才又吼又叫,就是为了这一件衣衫!?”她身上湿是因为他逼出她毒气的关系。而她竟为了他救了她,而怪罪他!真是好人难当。
“我很喜欢这一件衣衫!”她摸摸摔疼的腰,“而且你摔我摔得好疼!”一边讲,还一边怒气冲冲的瞪他。
冷齐言拍拍脚旁的小貂,“回去睡,没事了。”
就像来时般的快速,小貂窝进它角落的窝。
冷齐言对适才不当的判断失笑,花玲珑就算要派人来杀他,也不会派个又呆又蠢的小姑娘,且还是个没有武功的小笨瓜。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外面睡吧!”冷齐言躺下身,眼睛几乎闭起来,考虑等她一走出去,他就马上把这身湿衣衫脱下。
见他那副优闲得意,而且舒适躺在大床上的舒服样,凭什么她古玉筝就要去睡那张硬板板、冷冰冰的木头椅,没道理嘛!
“我不要!”她坚决否定。
冷齐言冷冷的态度可激怒了古玉筝,她一把跳上床,猛往他身上撞,“你把我的衣服弄湿,又把我摔下床,现在还想叫我睡那张臭椅子,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不要!我不要!听见了没?”
这个蠢蛋到底有没有廉耻观念,她一直摸他胸膛,已经到了他可以喊非礼的程度,而且还不只是摸而已,她又捏又捶、又打又咬,加上整个暖玉温香身体紧靠着他。
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黯然销魂的幽香,非常不幸的,他久未碰触女人的身体,竟起了一连串可耻的“变化”。
老天,对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甚至还称不上是个女人,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是个满脑歪念头的淫贼。
“住手!”冷齐言楸住她的手,睁开那双又神、且充满烈焰的眼睛。
古玉筝觉得自己又病发了,而且这次病来得既突然又严重——比她上次病情严重太多。
她舔舔干裂的唇,冷齐言狂猛的眼神正如影随行注视那小巧、粉红的小舌头,扫过那完美的红唇。
“我觉得好热。”古玉筝小小声道,觉得自己在他的眼光下,炙热的燃烧,而刚才的怒气,奇迹似的不见了。
冷齐言手臂一紧,空着的那一手环着她的腰,“热?”
“好热!”她又红着脸,重复了一次。
脑袋里的言语化成灰烬,冷齐言放开她的手,改成触抚她的颊,低沉嗄哑的问:“你为什么那天要亲我?”
“亲你?”古玉筝不解地瞪大眼睛。
现在跟他装傻,未免太过分了吧!“学沈娇娇那样。”他说得更明白。
“喔!原来嘴巴沾嘴巴叫亲。”她垂下的手,抵着冷齐言起伏不定的胸口,古玉筝贴平手掌,感觉她手下正卜通跳的心跳,这个感觉,让她觉得好刺激。
“你不知道!?”冷齐言的热情瞬时被泼了一桶了冷水,古玉筝根本纯真得不知道何谓亲吻,她只是像小孩模仿大人的举动那样,模仿了沈娇娇的行为。
手一推,他将古玉筝送下床,“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这间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