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呢?我们要见乔姑娘。”
“她回家去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赵静带来的小婢冷冷的说。
林阿大怒道:“胡说,她要回家,怎么都没告诉我们,她在哪里,我们要见她。”
钱小二也用力点头,“对,乔姑娘还说今晚要帮我写信,哪有可能会忽然莫名其妙的回家。”
赵静的小婢更冷的开口,“那个妓女说不定跟哪个男人私奔去了,我们又怎么知道!”
说完后,她用力的关上房门,不再理会林阿大跟钱小二等人。
钱小二气得大吼,“你胡说什么,乔姑娘才不是那种人!”
不过屋里没有人理会他。
林阿大看着钱小二问:“会不会乔姑娘真的是回家了?”
“不太可能吧。”
“那我们再等个几天看看,顺便观察别馆里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关人,说不定她是被赵静那女人给关起来也不一定。”
钱小二点了头,“那我们仔细的搜看看!”
☆ ☆ ☆
等了三天,仍毫无乔姝儿的消息,曾受过她照顾的士兵们全都感觉不对劲,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秘密的分别在执勤的时间外,在别馆内四处搜查,终于发觉一间废弃的小柴房似乎透露着诡异。
那本是个早已废弃不用的小屋,照理说根本就不用上锁,但现在门上竟然锁上重重大锁,他们叩门喊人,也都没有回音,想要撞开门,想不到那柴房虽然废弃了,但是还十分坚固。
最后,他们只好以叠罗汉的方式,试图透过柴房上方的小窗观看里面的情况。
站在最上面的是钱小二,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透过月光,他见到一个蜷缩的人影,虽然光线不明,他直觉认定那就是乔姝儿,他朝众人大吼道:“是乔姑娘在里面,她好像晕了过去,所以我们喊她,她都没有反应。”士兵们气得半死,知道一定是赵静将乔姝儿关在里面,一群人群起激奋,闹哄哄的。
李优听见他们吵闹,不由得皱眉问:“这是在干什么?造反了吗?谁准你们没有得到命令就擅动兵器?”他看见少数人手上拿着刀剑。
由于李优执法公正,虽然严厉,却是个好上司,所以众人一看是他,立刻听话的不再吵闹。
李优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都不在自己的岗位上?”
林阿大抢先开口,“是乔姑娘……”
“乔姝儿吗?”
林阿大还没回答,钱小二连忙站出来说:“乔姑娘被关在柴房里,她好像晕了过去,任我们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反应,她一定是被赵静那女人关进去的。”
李优一证实是乔姝儿,便知这件事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事,毕竟将军跟乔姝儿的关系实在令人深思,他道:“乔姝儿的事必须请示将军,你们全都退下去,我去找将军。”
众士兵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都同意的点点头,“好,那我们就等着乔姑娘被救出来。”
“我会立刻去请示将军。”
李优见众人散去,立刻前往司马驰远的厢房敲门。
“进来!”
李优推开门,刚才听到将军暴躁的口气,他就知道将军今夜的心情并不太好,也许现在向他禀报乔姝儿一事不是很好的时机,毕竟这些天来,将军连问都没有问过乔姝儿,似乎是刻意的回避。
司马驰远手里拿着一本书,他已经看了一晚,却连一真都没有翻,因为他的心情又烦躁又乱,只要一想到自己命令乔姝儿做赵静的小婢,他就睡不着也吃不下,连乔姝儿会不会恨他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全都涌上。
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他不想跟她成亲,她恨他也好,不再理会他也好,总之,他没有错,至于她的事他不想问,也不能听,他知道自己一听就会动摇决心。
“将军。”
“有什么事快说。”
“是乔姑娘……”
“她终于厌倦了当小婢的生活吗?”
李优摇头,“不是,是……”
“如果不是就不必再说,我不想听!”
“但是……”
司马驰远一脸烦倦的道:“除非她自愿说小婢的生活她不想过了,否则其余有关她的事,都不准来向我禀报,我不想听见她现在过得多苦、多不好,这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你懂了吗?李优,还有,下次你再对我报告乔姝儿的事,我就把你分配到其他地方,不再留在我身边当差。”
李优知道现在不是讲的时机,也许乔姝儿只是被赵静关起来,并没有遭受迫害,况且她现在人在将军府的别馆,应该也不可能出事,于是他遵命的回答,“是,将军!”
“退下去!”
“是。”李优急忙退了下去。
☆ ☆ ☆
李优的徒劳无功,很快的让林阿大、钱小二发觉,因为乔姝儿并没有立刻从柴房里被放出来。
当夜李优又到柴房外观看,隔天便向赵静询问原因,顺便试图拿到钥匙,救出乔姝儿。
但由于对方是将军的未婚妻,赵静也没有意思要放人,他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摇头放弃。
林阿大跟钱小二等拥护乔姝儿的士兵们,这会特地找上李优,不满的向他追问,为什么乔姝儿被关进柴房至今还没有放她出来。
李优只能依着赵静给他的答案告诉众人。
“赵姑娘说乔姝儿偷了她的发针,在他们尚书府,若是有小婢这样做,绝对会被打死或逐出府,因为这是将军的别馆,所以她只将乔姝儿惩处之后,关进柴房。”
偷窃本来就是每户人家最忌讳仆婢有的行动,甚至会被主人打死,所以一听到李优的话,大家反而愣在当下。
珍珠发针十分贵重,更别说是尚书小姐戴的,若是乔姑娘真的偷了那样的东西,真被打死也没有话说。
钱小二气红了脸道:“胡说,乔姑娘才不会做这种事,她虽然身无分文,但是她根本不像那些贼头贼脑的人一样,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阿大也支持的附和,“没错,乔姑娘不会做出这种事,说不定是赵静故意诬陷她。”
李优恼道:“赵姑娘为什么要诬陷乔姝儿,她贵为尚书之女,又是将军的未婚妻,有这样地位的人为什么要诬陷乔蛛儿?”
是的,论理,不管再怎么样,乔姝儿跟将军八字没有一撇,赵静再怎么憎恶她的美色,也毫无理由去找乔姝儿这么大的麻烦,毕竟从赵静住进别馆之后,将军日日夜夜都陪在赵静身边,对乔姝儿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于是众人沉默无语。
是李优见他们一个个苦着脸,仍有些愤怒难平,为了平息众怒,他开口说:“好吧,不管乔姑娘有没有偷东西,反正她现在已被关进柴房,而看赵姑娘的神色,没有关她十天半个月,绝不会让她出来,我想这段时间就由我们送东西给她吃,别饿坏她也就是了。”
这是下下策了,众士兵也只好同意,毕竟若是乔姝儿真的偷了珍珠发针,那关进柴房也算是厚待她,若是她没有偷发针,虽然被关个十天难熬,但是只要赵静气消了,就可以放她出来。
再说对方是将军的未婚妻,纵然生气,也不好得罪她。
“那我们现在就去送饭。”
李优赞同道:“柴房的钥匙在赵姑娘身上,我去向她拿,我想纵然赵姑娘再怎么讨厌乔姝儿,也不至于让她饿死吧。”
☆ ☆ ☆
好不容易,千方百计才要来钥匙,李优一打开柴门,就闻到一股空气没有流通的臭味,而乔姝儿仍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随后的士兵们立刻一拥而上,轻叫道:“乔姑娘、乔姑娘,你怎么了?被关在这里很不舒服吗?”
钱小二性急,立刻就翻过乔姝儿的身体,且不由得发出大叫,“妈啊,好烫!”
围在钱小二身边的士兵比钱小二更快注意到乔姝儿的异态,个个发出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有的人似乎要嚎啕大哭的喊道:“乔姑娘、乔姑娘!”
李优站得最远,不晓得情况,听闻众人的叫喊太过诡异,不由得向乔姝儿倒地的方向望去,他一惊,已适应柴房黑暗的眼睛,清楚的看见乔姝儿衣衫上凝干的血迹,那血迹并不少,肯定是被关进柴房前已受到一顿毒打。
再往上移,他看到她的脸,不禁倒退了两步,她原本娇美无双的脸,这会好似被利器划上好几道,那红色的血迹使她的脸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就算乔姝儿偷了珍珠发针,也不需要毁掉她的脸啊,李优第一个想法直接浮上脑海,这根本就是残酷至极的手段,一定是怕将军对她存有感情,但是这连他都看不下去了。第
李优低喝,“你们退下,我看看她!”
士兵一个个担心至极,没有人退后,只让出一个位置给李优,他挤了进去,抱起乔姝儿的身体,而她身上的热度让他吃了一惊,“乔姝儿在发烧?”
听到话声,乔姝儿忽然睁开眼看着他,捉住他的衣袖,哽咽含糊的道:“驰远,我好冷,拿毛毯来,我父王呢?他刚才在说什么我听不见,驰远、驰远!”
“她在叫将军的名字,那傅王又是谁?”士兵担忧的问。“乔姑娘伤得好严重,她的……整张脸都被毁了。”乔姝儿竟然已经病到神志不清的把他错认为将军,怎么能再把她放在这冷冰冰的柴房里。
李优立刻当机立断的决定,“我立刻去叫大夫,你们谁把她抱回她房里,我会顺便去禀报将……”
“要禀报谁?”
冷冷的女音很斯文有礼的插进来,赵静带着两个小婢冷冷的道:“你们谁敢去跟将军说一声,我就有办法让他人头落地,更何况这贱婢偷了我的发针,我这样处置她还嫌太便宜了,将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比着柴房门口,赵静更是气势压人的道:“出去,我要亲自把她关起来,她要吃的饭就给她放在一边就好了,她想吃自然就会吃。”
钱小二气愤的说:“乔姑娘生病了,她要怎么吃?”
“你是谁,还敢跟我顶嘴?”
李优将钱小二往后推,护住钱小二的用意非常明显,他冷冷的道:“赵姑娘,我们会出去,钱小二只是一时心直口快,并没有恶意。
“至于乔姑娘的事,我非得跟将军禀报不可,将军让乔姑娘做你的小婢没有错,但是你这样恶意的毁容,棒打得她奄奄一息,关进柴房,任她发烧无人照顾,不给她请大夫,还说这样的话,将军的行事虽然公事公办的冷酷,但是他为人从来不是残忍无道,就算面对敌人,也有基本的仁慈,绝无这样的做法。”
赵静怒言,“你小小一个参军竟敢跟我顶嘴,我叫将军将你降职。”
“若是将军为了这件事将我降职,那我再也不尊敬将军了。”李优对在场的士兵发号施令道:“给我好好看顾乔姝儿,既然赵姑娘不肯让她离开这,那你们全数都在柴房里守着她,我要将军亲眼看到乔姝儿受到这种不仁道的待遇,我想将军一定会再次考虑他跟赵姑娘的亲事,因为连我都不会想要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赵静气得双手颤抖,而李优则脸色无改的走出柴房。
第七章
李优大力的叩响司马驰远所在的书房。
司马驰远心情已经不安定多日,他暴躁的道:“进来!”
李优一走进房,紧急的向他道:“将军,我是要来向你禀报乔姝儿的事,她……”
“她愿意回京去了吗?”
李优摇头,“不是,而是乔姝儿她……”
司马驰远因长回来的心理折磨,使他的心情像易怒的虎豹一样,听到不是他想听的答案,他厉声的打断李优的话,“李优,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若不是乔姝儿厌倦当小婢的事,在我面前连提都不能提她的名字,要不然我就要让你降职……”
赵静紧跟着李优来到司马驰远的门前,听到这一段话,认为是个好时机,她门也没敲立刻冲了进来,神情哀戚的扑进司马驰远的怀里,一边放声大哭。
别说李优为此呆愣的立在一旁,就连美女在抱的司马驰远也一脸茫然。
“将军,我受了屈辱,你一定要帮我作主,要不然我名声受损,连活都不想活了。”赵静语音清脆,哭得几乎肝肠欲断,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晕死过去。
司马驰远对女人的哭嚷声最是不能忍受,他冷冷的将赵静稍微推开自己的怀里,忍住想要厉声叫她闭嘴不要哭的冲动,只淡淡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吗?静姑娘。”
赵静抹抹眼睛,泪却流得更多,“将军,我贵为尚书之女,又是你未进门的夫人,虽然我自认不是品格无瑕,但是我端正大方,行事皆有准则,在尚书府里每个人对我又爱又敬。”
听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完全不晓得重点在哪里,司马驰远不由得脸色不快的道:“静姑娘,你究竟要说什么?你这样哭哭啼啼又绕了一大圈子说话,我完全不知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把重点说出来!”
赵静抹抹眼泪,“既然是将军叫我直言,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比着李优,她的眼泪就像泉水一样的泛出。“将军,你这位属下好大的胆子,他不但调戏我,我不从,还对我说出不雅的话,他说像我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连他都不会想要,更何况是将军你,他将我贬得一无是处,我怎么能忍受。”
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来颠倒是非的,李优全身僵直的怒道:“你这个女人……”他气得全身发抖,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
司马驰远冷冷的看了一眼赵静,“胡说八道,李优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岂会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
赵静见司马驰远不信,哭得更加凄惨,“将军不信,我的两位小婢在当场都有听见,为何不召我两位小婢来作见证。”
司马驰远还没有召见,两个小婢就从门前跑进来,跪在地上道:“将军,这位李大人确实对我们家小姐说过心如蛇蝎这样的话,天可为证,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将军。”
司马驰远见有人证,眉毛凶狠的紧皱起来,他看向李优,冷然的问:“李优,真的有这样的事吗?”
赵静一边哭泣,一边投诉,“将军,李大人虽然是你一手栽培,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造谣来破坏你和部属的感情,这毫无道理不是吗?再说李大人若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你问他,看他有没有说我是心如蛇蝎的女人。”
的确,若是造谣破坏他和李优间的感情,对赵静而言根本没有利益可言,她不需要做这种事,司马驰远的语气充满许多的不悦,“李优,你真的有当场谩骂静姑娘为蛇蝎心肠的女人吗?”
“对,我有。”李优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指着赵静怒道:“就算在将军面前,我也敢骂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造谣生事,无所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