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玮,你怎为了?是不是发烧了?”庄仲豪看着张佩玮的小脸通红,于是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张佩玮用力地摇头。“我很健康的,没生什么病。”
“那就好,我可不请药罐子,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生病的话,医药费得自己出。”他开玩笑道。
虽说庄仲豪是在开玩笑,但是张佩玮还是当真了,天啊!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
庄仲豪的手拉开了自己的浴袍,在张佩玮没有防备之时,一具精壮的男体就在她的面前显现了出来——张佩玮头昏昏、脑胀胀的,由庄仲豪粗犷的五官往下看;
视线越往下看,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当她看到“那个”,忍不住尖叫出声。“啊……”那声音高亢的程度直逼一百分贝的噪音。
“你做什么啊你!”庄仲豪低吼道,也不过看到他的“那个”而已,叫得像杀猪似的。
“你……你……”张佩玮的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的下半身。
“你浴袍里头怎么没有穿……小裤裤……”她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浴袍里头为什么要穿内裤?”真是莫名其妙,遇到一个白痴了,真是!“我都说了,我有的你也有,你到底在嚷什么!”
完了!老妈说看到那个会长针眼的,那她明天就要长针眼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啦……”张佩玮连忙闭起了眼睛。
“你真是莫名其妙。”他边低咒着,边套上了衣服。
“好了没?”
“好了。”
一听到庄仲豪说好,张佩玮才放下手,她真的好害怕会长针眼喔!
“你真是的,又不是没见过,鬼叫个什么劲。”他凡事不拘小节,反正他们都是男人,更没什么好顾虑的。
“对了,这些衣服你看是自己洗还是送给洗衣店洗,全随你。”庄仲豪看着一旁的衣服说道。“房间帮我整理,知道吗?还有客厅和厨房,厨房可能比较干净一点,因为我根本还没有用过。”
是啊!就除了厨房没受到他的蹂躏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媲美福德坑垃圾场。她真不敢相信,这栋花园别墅从外头看起来十分高雅,里头竟然是这付德性!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爱惜,难怪要找佣人。
“衣服我送到洗衣店去洗好了。”
“那就由你的薪水里头扣吧!平时的时候我的衣服洗衣店都会来收,现在我请你了,我可不想多花一笔钱,我只付菜钱和你的薪水而已,其他你就自己搞定。”
张佩玮愕然地睁大眼。“你怎么这么小气?真是只铁公鸡!”
忍不住的,她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也不想想他家脏到什么程度,她只有一个人而已,竟然叫她包这么多事,虽然老板都希望一个职员当两个人来用,但,庄仲豪用得也太夸张了一点吧!他简直将她当成三个人来用了。
“铁公鸡?”庄仲豪的眉扬了起来。“奇怪,那本来就是你分内的事,你的意见还真是多,怎么?你今天就打算走路了是吗?那我就付个六百元给你,给你半天的薪水好了。”他可不是凯子,他请他来就是当佣人的,衣服当然就交给佣人洗。
“没有、没有!”张佩玮连忙挥挥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说出心里的话了。
“嗯,那就好。”庄仲豪点了点头。“走吧!下楼吧!”
第二章
“怎么了?你那个男佣还好吧?”余信阳兴致勃勃地打开了庄仲豪办公室的门,走入了他的办公室内。
他是特意来找庄仲豪问问看那个男佣的状况,他很好奇那个男佣会不会被庄仲豪给整惨;因为庄仲豪的个性不似自己温文儒雅,他的火爆易怒是出了名的,就像一头猛狮一般,所以大伙私底下都送他个封号,就叫“火爆猛狮”。
“好得很。”庄仲豪抬起头眯着眼说道。
“是吗?他没被你吓到吗?”
“有什么好吓到的,我长得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庄仲豪冷哼了声。“倒是他,二十三岁的人了,活像一只小鸡一样。”
“哦?是吗?”
“当然!”
“不过他也挺强的,竟然能承受你的怒气。”
“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什么,你自己可别想歪了。”余信阳笑道。
庄仲豪随手拿起了份文件。“对了,这个‘昆洪’的企划评估的金额似乎是大了点,你不觉得吗?”
“是多了一点没错,不过我觉得他们有实力。”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对了,你请的男佣厨艺如何?”
“如何?”庄仲豪想起了今早上吃的粥,虽然配菜全都是罐头食品,但是也挺美味的。“不错。”
“那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吃一餐好了。”
“那有什么问题?”庄仲豪笑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出去了。”余信阳转过身,离开了庄仲豪的办公室。
雕花大门开,两部同样款式的黑色宾士车开入了车库里,从车上走下来的却是两位截然不同典型的男人。
庄仲豪与余信阳有说有笑地走入了主屋里,而在厨房煮饭的张佩玮一听到说话的声音,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
“先生,你回来了,我饭已经在煮了,再等一下就好了。”张佩玮脸上带着笑容,身穿着红色的围裙,看起来可爱极了。
“嗯!”庄仲豪点点头。“这是我朋友,余信阳。”
“余先生你好。”张佩玮有礼地打了招呼。
“你好。”余信阳仔细地看着张佩玮,“他”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胸膛而已,削薄的短发,粉嫩的脸颊,鲜红的樱唇,纤细的骨架,“他”……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的。
咦?莫非此人是个……女的?
若庄仲豪请的这个男佣真的不是男人,那就好玩了,他可很想见见庄仲豪发现自己被欺骗的表情。
余信阳透过金边眼镜看着张佩玮,眼神十分锐利、精明,令张佩玮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看他那种样子,他该不会知道了吧?不可能的啊!她可是做了一层又一层的乔装,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张佩玮不停地告诉自己,并且安慰自己,余信阳绝对不可能发现她是女的!
“余先生,请问我脸上有什么吗?”张佩玮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有。”余信阳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张佩玮问道。
“我只是没看过长得那么‘漂亮’的男孩子而已,你父母一定是把你的性别生错了!”余信阳笑道。看她那种紧张的样子,她百分之八十是个女的,真多亏了庄仲豪这么聪明,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没有察觉?不过这也难怪了,庄仲豪一向粗枝大叶,只有在公事上才会出现精明的一面。
“信阳,你这么说话会伤害小张的自尊心的,他长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庄仲豪笑笑地拍拍余信阳的肩。
“对……没错!我长成这样也不是我的错,余先生你这么说会伤害我小小的自尊心的。”
“那……小张,很抱歉了,请原谅我刚才说的话好吗?”
“嗯!”张佩玮点点头。“我还在煮东西,等一下就好了,我先进厨房。”她连忙走入厨房。余信阳的眼神真的太锐利了,令她有些惊惧,她知道余信阳刚刚那一席话只是随口说说的,但他的心中一定对她起疑了。
“下次别对小张这么说了,他会自卑的,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副小鸡的身材,你还这么说他。”庄仲豪有些指责地说道。
“记得下次不要了。”
“知道了,不过有小张在,你的猪窝倒是干净不少!”余信阳环顾着庄仲豪的客厅,张佩玮将屋内整理得干干净净,嗯!帮他请个男佣真的是正确的,只不过现在男佣变成女佣而已,而这个糊涂的男主人竟然错把美娇娘当成了个小伙子,糊涂呵!
“你讲的是什么话,好像我家不能住人一样。”庄仲豪不悦地给了余信阳一个白眼。
“是这样没错。”
“小心我扁你!我先上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反正我家你也来过很多次了,自己随意好了。”庄仲豪从沙发上起身。
“我知道,我一向都是十分随意的。”
“看得出来。”庄仲豪笑道,然后便转身上了楼。
好机会,他正好有机会可以试探看看,张佩玮是不是真如他所料,是个“女”的,若是的话,那就真的好玩了。
从沙发上起身,余信阳嘴角噙着一贯的笑容走入了厨房里,看着站在流理台旁正在忙碌的小小身影。
“需不需要我帮忙?”余信阳笑问。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张佩玮手中的锅铲掉入了锅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余……余先生。”张佩玮连忙转过身说道。
“怎么了?”余信阳戏谑地说道。
“没什么。”张佩玮摇着头。“你是客人,怎么可以让你进厨房呢?先生知道会不高兴的。”
“不会,桌子上的菜要端到餐桌的吗?”
“嗯……”
“那我帮你端出去好了。”在端出去之后,余信阳又走回了厨房。“张小姐!”他随意地叫着。
张佩玮的心跳猛然地停了拍,手中的盘子差点掉落到地上,幸好余信阳眼明手快,将盘子接了起来。
“余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张佩玮心虚地低下头。
“开玩笑?有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余信阳笑道。
“没有吗?可是你叫我‘张小姐’的……”
“那你是张小姐吗?”余信阳用着利眼看着张佩玮。
“我当然……不是!”在看到余信阳那种饱含深思的目光后,张佩玮连忙改口,原来他真的是来试探的。
“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反正你到底是不是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而已,”余信阳径自走到张佩玮的身旁,将她锅里所煎的牛排放进盘子里,放在一旁的桌上。
“你……”张佩玮吞了口口水,他是真的知道了?天啊!
那她在这里不就待不下去了吗?
心情沮丧了起来,张佩玮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原以为她可以在庄家安定下来,但是现在却变成这样!
“你不会要哭了吧?”看她那个样子,他可保证自己是一定猜对了没错,但是猜对了,她也不用哭啊,他又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的男人!
张佩玮摇摇头。
“你是个女的吧?”
事到如今,张佩玮也只好点点头。“你不会告诉庄先生吧?他可能会解雇我的。”张佩玮可怜兮兮地道。
“我像是那种人吗?”余信阳扬起了眉。“而且他这个人这么迟钝,你不说、我不说的话,他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那真是太好了。”张佩玮好不容易笑了,先前那种紧张的态度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你怎么会察觉到我是女的?
而且这么做的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张佩玮怀疑地问道。
看来这个女人还不笨嘛!
“察觉你是女的?”余信阳笑了笑。“其实你的妆扮上是还好,而且也不容易让人起疑,今天如果换成是别的男人的话,可能也不知道吧!不过像我这种拥有无数红粉知己的人,又怎么能和他们比呢?”
“原来是色狼一只啊!”张佩玮皱了皱小鼻子。“说好听一点是无数红粉知己,说难听一点还不是窝在女人堆当中。”
她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你说话有些难听哦!”
“呵……还好!”张佩玮挥挥手。“对了,你的目的呢?
你和先生是好朋友,又怎么不会告诉他呢?”
“这我当然不会说!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我只能说,我不会出卖你的,放心吧!”
“好吧!相信你。”
“仲豪下来了。”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余信阳说道。
张佩玮点点头。“剩下的菜帮我端出去吧,我盛饭过去。”
“嗯。”余信阳点点头。
“看你们聊得还挺不错的。”庄仲豪拉开了餐桌前的椅子对着两人说道。
“是啊。”余信阳笑道,也和张佩玮一同入座。
“菜色还可以。”庄仲豪看着桌上的几项菜,有清蒸鱼、卤猪脚、牛排、炒花菜和一锅汤,其实是色香味俱全,但是他可不会承认。
“这种菜色还算可以?老兄,你未免也太挑剔了吧?”余信阳看著有些沮丧的张佩玮,他拍拍她的肩。“你不用太伤心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巴坏得很,要从他嘴角里听到赞美是难上加难。”
“是吗?”
“没错!”
“信阳,你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把你的个性说得清楚一点,免得这个小男佣被你吓跑,那就糟了,我去哪里找个这么会煮菜的男佣呢?”
“你自己不会请一个?”
“不好意思,我只请女的。”余信阳轻笑着,挟了块清蒸鱼放入自己的碗中。
“而且再说得难听一点,我家又不比你家,你家乱得像猪窝一般,”说到这里余信阳转头看着张佩玮。“‘小男佣’,你说是吗?”
被余信阳郑重的口气给逗笑了,张佩玮格格笑了数声,而那个笑声却引得庄仲豪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家是真的很脏,是不是?”他口气微愠,就是自己没空清理,也没请人打理才会变成这样的,会变成这样他自己也很不愿,而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拿这点和自己新请的男佣嚼舌根,真是令他生气。
“不是……”张佩玮接收到庄仲豪杀人的目光后,连忙摇摇头,她可以想像若是她“不小心”将头往下低了一点的话,那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啊,他这个老板不只小气,还是个沙猪,怕人家把他的糗事给公布出来,唉!真是爱面子!
“‘某人’昧着良心讲话啊……”余信阳的眼神意有所指地飘向了张佩玮的身上。
“我没有!”真是有够没良心的,她又没有欠他什么,干什么这么陷害她?她是无辜的啊!
“没有就好。”
“对了,先生,我今天在你房间里找出几双你似乎不要穿的袜子,那个有点……”她接收到庄仲豪的眼神,连忙将“脏”这个字吞下肚里。“所以我自动把那些袜子给丢了,帮你买了新的,请问那些是不是可以报公帐?因为那是你要穿的。”
她帮庄仲豪买了一打的袜子,老实说,她丢掉的那几双袜子实在是又脏又臭,她真的很怀疑那些臭袜子是不是有替代蚊香的功用,可以拿来熏死蚊子。
“那个当然可以啊,你老板也是我老板,你一定不晓得他赚了多少钱吧?告诉你,你不用帮他省这笔钱的,他有的是钱。”在庄仲豪还没有回答张佩玮的话之前,余信阳便抢着回道。
“可是他都叫我自己付啊!”张佩玮万分无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