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你买早餐。”她唇上划开甜美的笑。趁着弯腰脱鞋之际,赶紧将握在手中的那盒保险套在鞋柜里塞。
“我不喜欢醒来时,看不见你。”
他很快来到她的身旁,伸出臂膀,搂紧她,将下颚抵在她纤美的肩上。只瞄了一眼,他还是看见了她似乎在鞋柜里,藏了什么不想让他见着的东西。
“我只是出去帮你买了早餐,法式总汇三明治,可以吗?”将餐点拿到他的眼前,她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应该没注意到她方才塞人鞋柜里的东西吧?
傅惟庸没有上当,他的下颚仍旧抵在她的肩上。“有总汇三明治,那得再来杯咖啡调合。”搂着她的另一手却绕过了她的身子,直接探向鞋柜。
“啊……你要做什么?”发觉了他拉开鞋柜的动作,江敏绮连忙转身,随意将餐点往一旁放,赶紧以双手抵住了鞋柜。
她的动作跟反应更加让他确定了,鞋柜里一定藏了什么。
“你是不是偷藏了什么东西?”他存心与她卯上了,利用男性的优势,以手和壮挺的身躯制伏她,一手拉开鞋柜,就往里头一阵摸索。
“别找了啦!”动弹不得,江敏绮慌得拉开嗓子大喊。
傅惟庸不理会她的抗议,很满意于柜子的一角,摸到了他想寻找的东西。
“我来猜猜,会是什么东西呢?”他故意扬着声道。“嗯……是个盒子,长方形的小纸盒喔!”手中的触感告诉他,是个长方形的纸盒,盒子不大。
正当他慢慢地欲将手移出,江敏绮一挣手,以极快的速度,适时捂住了傅椎庸的双眼。
“不要看嘛!”她慌了,紧张的双颊泛红。
都是德珍啦,没事干嘛买盒保险套给她,害她现在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虽然双眼被突然捂住,傅惟庸却不怒反笑。“是要送给我的礼物吗?”他故意猜测。
听他这么问,江敏绮的脸自然更红了,捂着他双眼的手不觉缩得更紧。
“不是啦,这、这、这……”首次她慌得连说话都成了口吃。
“是什么呢?”傅惟庸使坏的故意通问。
这会儿他倒是不急着挣脱她纤细的双手,他喜欢双眼被捂她着的感觉。
看不见东西,反而使他的嗅觉和触觉更加的灵敏;他喜欢她的发香,是淡淡的青草香味,而现在的他就能清晰地嗅到那抹淡淡的馨香。
“我、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吧!”被逼急了,又不敢说出引人好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江敏绮干脆双手一松,转身就往楼上冲。
既然他想看,就让他看!
反正她会躲起来,就不用考虑一会儿后面对他的尴尬。
见她旋身就往楼上跑,傅推庸一手往上略略一提,他终于看清楚了手中的方形纸盒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怔忡了一、二秒,然后他摇头缓缓地划开笑容,随即了提步跟着跑上娄。
她居然主动去买了保险套,那他就不该辜负了她的心意……
江敏绮没想到会在渡轮上遇到叶德珍和廖宽宥。
“晦,真巧。”叶德珍拉着廖宽宥走向江敏绮,不过视线却频频扫向坐在一旁的傅惟庸。
她终于见到了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男子,他确实很有魅力,撇开出众的外表不谈,光那气质和架式,就不知能迷倒多少女性,难怪敏绮会迷上他。
“嗯,好巧。”敏绮朝他们挥了挥手,心里考虑着要不要为彼此作介绍。
“熟人吗?”见她挥手,一旁的傅惟庸开口问。
“我的好同学叶德珍,早上跟你提过的那位。”说到德珍的姓名,敏绮的脸上蓦地低起两朵羞红。
“那个‘套子’小姐。”傅惟庸一脸恍然大悟。
套子小姐是他随意给叶德珍取的绰号。
不过说实在的,他还挺感谢她的,若不是她的鸡婆多事,今早他也不可能更肆无忌惮的在敏绮的身上榨取温暖。那甜美的滋味和感觉,至今还索绕于他的心口,挥之不去。
“你一会儿别这样称呼她。”敏绮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角,脸颊更红了。
天啊,如果一会儿后,他真的冲口称德珍为套子小姐,以德珍的个性,铁定三天三夜不理她!
“嗨,不介绍一下吗?”就在两人偷偷地拉扯间,叶德珍拉着廖宽宥来到他们面前。
“他、他……”江敏绮犹豫了下,侧头看向傅惟庸。
“你们好,我叫傅推庸。”他主动伸出手,与叶德珍轻轻一握后,转向廖宽宥。
早听敏绮提过她和叶德珍的交情,所以没有理由不打招呼,毕竟是她的好友,他也会将之视为朋友。
“我是叶德珍。”为傅惟庸的主动,德珍给予不错的评价。
“我是廖宽宥。”相较于德珍反应的迅速,廖宽宥则是先微微一愣之后,才伸出手来与傅惟庸握手。
“你们要到市区吗?”知道惟庸并不介意认识她的朋友,江敏绮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去看电影。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德珍不改一贯的作风,主动提出邀约。
江敏绮不知该答应与否,她侧着头,征询傅惟庸的意见。
其实她知道,傅惟庸并不是很喜欢看电影。
“我想,下回好了。”果不其然,傅惟庸直接开口拒绝。
“这样呀,那下回好了。”虽是有点失望,德珍还是识趣的不做电灯泡。何况现在可不只有她,她的身旁还跟着廖宽宥。
一提到廖宽宥,德珍才发觉他竟在发愣,提起手肘顶了他一下。
“嗯,下次。”敏绮对着德珍绽开甜甜一笑,感谢她的贴心。
“傅先生,借一下你的女友。”看着敏绮脸上的笑,叶德珍转头又看了仍旧在发呆的廖宽宥一眼,然后她抬脚偷偷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傅惟庸单手一摆,表示并不介意。
于是叶德珍堂而皇之的将敏绮拉到几步外的座位,坐了下来。在船开往鼓山渡轮站的航程中,她们一直低声交谈。
当然,那两个男人就很自然地被冷落在一旁。
傅惟庸将视线拉向窗外的高雄港景色,而廖宽宥则是陷人沉思中.
第八章
与叶德珍和廖宽宥告别后,江敏绮和傅惟庸并没有四处闹晃的打算,很快地,他们一同回到了魏教授的住处。
直到遇见了伫立在石阶上的陌生男子,江敏绮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傅惟庸的神情先是一震,然后他嘴角上的笑意霎时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的口气不善,可明白是冲着那男子而来。
那男人与傅惟庸一样,有着挺拔的身材,俊气的脸、浓眉、锐眼,和一身出众的气质。
男子微微一笑,没理会傅惟庸的怒气,也没开口说话,而是将视线直接调到江敏绮的身上,最后落于她与傅推庸紧紧交握的手。
循着他的视线,傅惟庸知道他正在打量着江敏绮。于是他手臂一拦,将敏绮给拉至身后,一副戒备的样子。
“啧……”经他这动作,男子故意发出了诧异声。
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傅惟庸才又低下头来在江敏绮耳旁低语:“我有朋友来找我,一会儿可能没空陪你,不如你先回去,晚一点我再去找你。”
他得先摆平眼前这讨厌的人,才能不受打扰地与敏绮谈情说爱。
原来是朋友!?
经傅惟庸一说,敏绮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你不用担心我,我先回去好了。”
“嗯,路上小心。”无视于第三者的存在,他侧头在她的颊靥上轻轻一吻。
虽有不舍,但敏绮却也识趣的不想介人他的隐私,于是她转身,缓步地往来时路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傅惟庸才收回了凝视的双眼,转而投向一旁的男子。
“你该不会想要站在这儿谈吧?”撇了撇嘴,他似乎很讨厌他突然的打扰。
“哎……”男子故作哀怨的深叹了口气,丢过来嘲讽的语调。“一堆人找你找的要死,只差没把地球给翻了过来,原来你竟躲在温柔乡享乐。”
“进来吧!”不理会他一贯的嘲讽口吻,傅惟庸拿出钥匙开了门,迳自往内走。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男子耸了耸肩,撇唇一笑后,跟上脚步。
一进到屋里,易酆泷就如人无人之境般的直接坐到靠窗的摇椅上。
“喂,方才那个小女人,你该不会是玩真的吧?”对于待人一向有礼却冷淡的傅惟庸而言,会紧紧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与她一同漫步,已算是世界奇观。
“只有啤酒,要不要?”没理会他的问题,傅推庸走向一旁的冰箱,打开后由里头取出两瓶罐装啤酒。
走回到沙发旁,他将其中一瓶丢给了易酆泷,然后在靠他最近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到台湾来了?”不想暴露行踪的他,最在意的莫过于易酆泷是如何知晓他的行踪。
“老魏打电话给我。”拉开啤酒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后,易酆泷快言快语。“本来上星期忙完内部整顿之后,就想南下找你,但又被其他的事给耽搁了,所以才等到今天。”
会称魏教授为老魏,是因为他与傅惟庸都是教授在哈佛授教时的学生,而性子不像傅惟庸一样沉稳的易酆泷,自然不会中规中矩的叫人,于是几年下来也就改不了习惯。
“你该不会把我人在高雄的消息给传了出去吧?”他从不怀疑这个好友兼事业伙伴,有隔岸观戏的特殊癖好。
被这样一指控,易酆泷并没有急着否认。“那个小女人是谁呀?”他比较好奇的,还是方才在屋外见到的那名女子。
“跟你无关!”傅惟庸拢起眉,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哎……”易酆泷又故意深深一叹,不怕死的接着说:“我是不是该为EquationWork的Ehel抱不平呢?”
一听到易酆泷口中所说的人,傅惟庸的脸色一变,眉头锁得更紧。
“如果你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就别再提这件事!”猛罐了数口啤酒,傅惟庸撂下了重话。
双眼直视着他,易酆泷也跟着揪起眉结。“那个女人真让你讨厌到宁可离家,放弃几百亿美元的家产、身分、地位,也不愿意与她结婚?”
以他对博惟庸的了解,他可不认为他会临阵退缩,何况他也耗了数年的光阴跟心力,才如愿的成为东丰集团的内定接班人。
“谁说过我会放弃?”果然如他所料,傅惟庸扬起脸来,黑眸中闪着锐芒。
“那你干嘛在订完婚的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虽然没去参加那场订婚宴,但以他对傅惟庸的了解,没当场给Etal难堪已算不错。
“我只是不如为何忽然开始厌恶起我家里的那些老面孔。”这几年来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让家族里的所有人得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但,反观他们呢?
非但没感激他的付出,还逼着他娶华人社交圈中众所周知的荡妇。
“难道你真的甘心将你一手壮大的东丰,拱手让给那些有野心的谋夺者?”点出问题所在,易酆泷眸底的笑意已退去。
傅家家族里那些手握东丰股权的迂腐之辈,因为几个不肖辈的撩拨,而以手中股权为筹码,要求傅惟庸迎娶EquationWord斗财团的千金为妻,以求更壮大东丰。
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你认为有可能吗?”他傅惟庸,可不是三岁小孩,想由他的手中取走属于他的东西,根本是作梦!
“但是你离开了,不是吗?”虽对外封锁了消息,但东丰纽约总部,因执行长的突然失踪,至今仍陷于低气压中。
“你没听过以退为进吗?”当初他会选择到台湾来,其实心中已盘算好计划。
等他再度回纽约,首要之务,就是让那批老家伙永远闭嘴。
他会让他们主动让出股权,永远退出东丰的决策核心。
“既然你都有此打算了,你还准备迎娶Ethel吗?”傅惟庸这招棋真下得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娶,我当然会娶!”神情先是略略一沉,然后是蛮不在乎的口吻。
“为什么?”这会儿,易酆泷真的完全不懂了。
如果他真跟Ehel结了婚,那问题不就还在原点上打转,因为他还是依着家族的要求行事呀。
“你没听过有道手续叫离婚吗?”他缓慢的道出,语调中没有丝毫的情感。
“离婚?”易酆泷拉长了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你要平白无故给那个荡妇分你财产的机会?”摇了摇头,他可不认为这是傅惟庸会做的事。
一旦有了合法的婚姻关系,诉请离婚的一方,极有可能被对方提出分享一半财产的要求,这就是美国的法律。
“你认为我会给她机会吗?”看着易酆泷,傅惟庸眸光一闪,不答反问。
易酆泷抿起了唇,摇了摇头。
惟庸一向只做稳赚的生意,这种明知是赔本的生意,是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见好友摇头,傅惟庸仰头又喝了口啤酒。“我说过‘以退为进’。”他点出了重点。
直到这一刻,易酆泷才终于懂了。
“你是说,以你的离开来表示你对这场婚姻的无声抗议,再进一步指控对方有可能是为了家产才想嫁给你,然后要对方明志,逼EIhd在婚前就签下财产放弃书。”经这么一思考,他不得不说,他这好友可是心思缜密到令人害怕。
喝光了手中最后一口啤酒,傅惟庸投来一记赞赏的眸光。
“原来你脑袋还没生锈嘛!”他确实是一开始就如此打算,所以当初没想在台湾久留。
但,如今……
如今也许脚步要做一些调整,因为一开始他压根没想过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
“你认识我又不是一、二天,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聪明?”轻叹了一声,易酆泷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不过,会想出这招,算你狠呀!”
对着他,傅惟庸无语,只是笑了笑。
在屋内走了几步,易酆泷偏头想了下,却忽然开口道:
“照你的话意,你随时有可能回纽约去罗?”他提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单手轻抚着下颚,而他接下来道出的话才是重点。“也就是说,方才我见到的那个女孩,你只是玩玩的?”
果然,他的话一说完,傅惟庸的眉结也随之拢起。
“她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意外!”这个意外让他心喜、让他心疼、也让他不舍得离开。
“意外?”易酆泷挑起一眉,唇瓣勾起一抹邪笑。“你真的动心啦?”
真是难得,这天下间居然还存在着可以让傅惟庸心动的女人。
没回答他的问题,傅惟庸抿起了唇,起身走向落地窗前,看着前庭空地上的那几株盆栽,他的心里溢满温暖的感觉。
“看来你是真的心动了!”看着他不回答,易酆泷去了声,“对于她,你打算怎么办?”意指江敏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