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胡乱吹捧,李承烈就是有那种本事,无论别人如何改变声调,他都能轻易辨别出来,计算机合成的人工声音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连像 Kevin 那样威震八方的国际刑警也曾多次藉由这小子这份奇特的本事,才破了好几宗有名的跨国大案子,而轰动国际警界哩!
「你少不要脸了,承烈才不适合干那种粗暴野蛮的工作,要干还是和我搞充满文化气息的影视音乐界才好,承烈的哥,你说是不是。」范修罗马上掺一嘴,顺便把李承瀚托下水。
李承瀚一派中立者的姿态,不表示任何意见。
「大哥所说的秘密战友就是指叙扬?」李承烈这才注意到事情的重点。
「应该是说他们夫妻,而且他们夫妻俩也是装设这屋子﹃警卫系统﹄的人。」
事实上包括说这话的李承瀚在内的三个男人都知道,凭武叙扬的本事,就算那套「警备系统」不是出自他和他的爱妻之手,他还是能不惊动任何警戒装置,毫发无伤的闯进来--「纪录狂」这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从认识叙扬时就知道他是﹃狂党﹄的一员吗?」范修罗好奇的问道。
「不,我和叙扬是以企业家和名作家的身份认识的,至于知道他和他老婆是你们同伙的,则是最近的事。」李承瀚据实以告。
武叙扬点头附和。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李承烈轻叹一声,没想到修罗和叙扬都是大哥的朋友,或许真是缘份吧!
在场的人对他的话都有同感,人与人之间的缘实在真的很奇妙哪!
「对了,你的老婆大人怎么没和你一齐来?」
「她回风谷去探望她父亲了。」武叙扬用和他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完全不相称的温柔表情说道:「不过她过几天就会赶回来和我会合,对付 TCM 那个女人的事交给我们夫妻俩就好,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事。」武叙扬很有责任感的保证。
「那就交给你了!」另外三个对「纪录狂」武叙扬他们夫妻这封搭档的办事能力都是无条件信任。
李承烈放松心情后,突然听到楼上有奇怪的动静,起身道:「你们聊,我去看一下莫忧练得如何。」
*****
君莫忧上楼后,找了一卷以前练习发声时的录音带,放进录音机播放代唱,自个儿则乐得躺在床上休息撒懒,谁会那么乖的练习发声啊!
呵呵,看我多聪明。
躺了一会儿,觉得全身都是汗味又黏黏的很难过,于是乎就溜进浴室泡她的花香调香水浴去。
李承烈在外头敲了几下门,不见响应,又唤了几声依然没人搭理他,他试着旋转门把,真幸运,门没上锁,他坏心眼一转,决定偷袭她,给她来个「人证确凿」,看她如何脱罪,想用录音带蒙混他的耳朵,未免太小看他了。
谁知门打开后,房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录音带尽忠职守的播放着。
「莫忧?」
很快的他听到来自浴室的快乐歌声而明白了所以然。
很好!我就坐在这儿等妳出来「解释」,他邪里邪气的窃笑。
半顷,君莫忧心情大好的出浴,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穿就跑出来,打开浴室的门看见李承烈的剎那,赫然放声尖叫:「啊--色狼--」
她连忙躲回浴室去。
「不,不是,稍安勿燥,不是的--」李承烈急得像铁板上的蚂蚁。
「什么不是,不要脸的大色狼!」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其实他已大饱艳福,不过不可说。
此时楼下那三个男人已闻声赶到惊叫现场。
「你还睁眼说瞎话!」她在浴室里一面穿衣服,一面破口大骂。
「是真的!」李承烈瞄了一下窗外的夜色,灵机一动,信口掰了一个理由,「因为我有﹃夜盲症﹄!」
「夜盲症?!」
「对啊!就是晚上或光线太弱就看不见的那种眼病!」他愈掰愈像那么一回事。
君莫忧一时有点被他唬到,但很快又说:「你乱说,如果你晚上看不到,那你的动作怎么还会那么灵活?」
「那是因为艾森有一双非常了不起的耳朵,而且他罹患夜盲症已经两、三年了,早就习惯在晚上靠耳朵行动的生活方式,所以妳才没有发现,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会骗妳的,妳相信我!」范修罗出乎意外的好心,忙着替李承烈说情。
李承烈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帮他,此时此刻倒是很感谢他,顺势加把劲说:「莫忧,妳听到修罗说的话没,就算妳认为我骗妳,修罗也没有必要骗妳吧!」
「你们是一丘之貉,他当然帮你。」君莫忧嘴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开始斟酌范修罗那番话的可靠性,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她的「盟友」,没理由临时倒戈,这么说来--
范修罗见状,把李承瀚也拖下水,小声在他耳边道:「难道你不帮你弟弟一把?」
李承瀚清了情喉咙,也下海帮忙啦!「莫忧,妳就别怪艾森了,他真的有﹃夜盲症﹄,就算妳不相信他们两个外人,总不能连大哥的话都不信,妳想想,如果艾森说谎,我哪有不教训他的道理?」
大哥!君莫忧更加动摇,咀嚼着李承瀚那番话的可信度,就算她不相信范修罗,但若连李承瀚也这么说,那就表示「夜盲症」的可信度相当高了,她了解李承瀚的个性,他虽然冷漠,但对于他不想说的事只会不表示意见,不致于对她说谎。
这么说来,承烈真的患了夜盲症啰?她愈想愈肯定这个答案。莫非这就是他四年前「诈死」消失的另一个原因?
她反复思量,怒气降了几度。
「你真的没看见?」她系上牛仔裤的皮带,整装完毕。
「绝对没有,我只是从妳的声音判断妳的行动。」都走到这步田地了,李承烈打死也不可能翻供。
君莫忧思忖半晌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直视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马上证明给妳看。」既然已骑虎难下,他索性壑出去,一不做二不休。
「怎么证明?」四个人都很好奇。
李承烈双手交抱在胸前,袖色自若的说:「你们一个个鼓掌一遍。」
四个人都莫名其妙,但很合作的照做。
「很好。」听完一遍后,李承烈转过身背向他们,「现在你们随便一个人再鼓掌一遍。」
啪!啪!啪!马上有人「响应」。
「这个是修罗!」
他话一出口,立即惊座四方,其它四个人面面相觑,咸感不可思议。
连续试了十遍都准确无误,四个人对他的耳朵辨声能力之强,再一次赞叹。
君莫忧这才说道:「好,这次看在大哥和修罗的面子上,我辜且相信你,但这并不表示我已经完全相信你有夜盲症,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就撤销和你的约定,有没有异议?」
「当然没有!」该死!早知道就别掰什么「夜盲症」,唉!李承烈困难的吞吞口水,看来今后的日子得小心一点,否则随时都有误踏地雷阵亡的危机。
范修罗则在心里笑得人仰马翻,太好了,没想到他报仇的日子这么快就来啦!
李承瀚突然有点后悔听范修罗的怂恿,胡乱帮腔,老是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旁观者清的武叙扬早就识破范修罗的阴谋,不过他无意拆穿他,免费欣赏一出精彩难得的戏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何必白白浪费掉?
反正他们狂党的「共同信念」其中两句便是:
互陷互害乐趣多,
亦敌亦友又何妨!
所以他又何必假正经装好人。
不过他至少还做了一件好事,把范修罗和李承瀚两盏多余的「菲利浦」一起召离现场,独留李承烈和君莫忧两人共处。
危机暂告解除后,李承烈再一次注意到贯彻始终在放上的录音带,旋即挑起眉梢,一副「妳要倒大楣」的表情凝视着她,不疾不徐的说:「现在妳可以告诉我,这卷录音带是怎么回事了吗?」
啊!完蛋了!君莫忧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杰作」,「那是--哈哈--那--」她不停的扯搅不安的指头,努力的想着解围的法子。
该死的录音机还精力充沛的坚守岗位,展现「无限循环」的执着不悔,她恨不得K坏它。
有啦!「那个我--」君莫忧冷不防的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来个「夜盲突击测试」。
一来是想再测试一下「夜盲症」的真实性,二来嘛!如果夜盲症是假的,她就可以藉此「反败为胜」,一石二鸟,她真是聪明,呵!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李承烈正好灵感忽现,想一段新的旋律想得出神而没上勾。
嘿!竟然眨也没眨一下,看来是真的了,如果是假的,在她的「突击测试」下一定会措手不及而穿帮,她愈来愈相信,不过还是打算再找个机会试一试。
李承烈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一心一意在脑海里编织已完成一半的曲子,想着想着,双眸便飘上君莫忧俏丽可人的脸蛋,仗着夜盲症「护眼」,放肆的盯着她直瞧,一句句的歌词便在凝眸深处中泉涌浮现。
君莫忧被看得浑身发烫,暗骂自己没用。承烈又看不到她,她何必脸红?
对了!趁这个机会再突击一次。
于是她又以闪光般的快速把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正醉在一片深情里,精神恍恍惚惚的李承烈,对她摇手的动作自然又是视而不见,但这回在她试验完毕时,他总算意识到可怕的危机--好险!他吓得冷汗直流,看来真的得小心一点才行,否则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君莫忧在第二次突击试验后,更是深信不疑,只是不知怎么稿的,总是有种上当的不实在感。而且这么一来,情势对她就大大不利了。这样吧!再做一次试验,常言道:「事不过三!」,如果第三次试验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话,她就相信他。她下定决心,而且第三次的试验,她决定改用别种方法。
李承烈忙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咬住她的「弱点」,旧调重弹,「妳还没告诉我,那卷录音带是怎么回事:」
「那个--」妈妈咪呀!怎么又绕回这个顾人怨的问题上来了。「好啦!这次是我不对,我保证明夭开始会乖乖练琴和发音。」她当真举起手发誓--反正他应该看不见,所以她没必要遵守,嘿嘿!
「一言为定!」他因为心虚也不好再追究。
「成交!」她一个弹指,「好了,我们下楼去看电视吧,顺便听听大哥他们在聊些什么,我还要问问大哥刚刚那个陌生男人是谁。」她指的是武叙扬。至于看电视只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借机做第三次突击测试。
李承烈看穿了她的心思,因而严阵以待,一点地不敢马虎。
毕竟比起她的「耍赖」,他的「夜盲症」更是超级大条的重罪哪!
第七章
君莫忧拉着李承烈下楼,走到楼梯间,被楼梯间下的第三阶梯面摆满的大大小小的柠檬吓了一跳。
她正要大叫出声,等在一楼梯口的范修罗抢先一步对她做「嘘!」
的手势,并示意她下楼,她踌躇须臾便照做,范修罗坏心眼的亮出一张告示牌,上面写着:
妳不是对艾森的「夜盲症」半信半疑吗?所以我就给妳一个机会证明,妳别出声,我叫他下楼,如果他看得见,一定会想办法避开那些柠檬,或者让自已摔得安全一点,相反的,如果他摔得惨兮系就代表他真的看不见,妳看如何?
「这--」君莫忧犹豫了,无论夜盲症是真是假,她都不希望她的承烈受伤啊!
范修罗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他才不会让这个报仇的良机飞了,所以不给君莫忧反对的时间就对伫立在楼梯间的李承烈温柔至极的轻声召唤:「艾森,你快下来,我们正在等你呢!」
该死的家伙,你还真狠哪!李承烈这才大彻大悟他刚刚帮他的真正目的,然而,事到如今已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狠狠摔一跤啦!真是失算!
「小心,艾森!」君莫忧还是舍不得深爱的人受伤大叫出声,却慢了0.二秒钟。
李承烈早把心一横,视死如归的往那一堆亮晶晶、光秃秃的柠檬老兄一踩,结果硬伴随巨大的震动直直滚下梯口。
「艾森!」君莫忧急得都拉出眼泪来了,「你要不要紧?」
挣脱武叙扬掌握的李承瀚也气急败坏的飞奔而至,不过在探视宝贝弟弟之前,他先飞快的把摆在梯口的古董花瓶高高举起,往范修罗那粒可恶的大头狠狠砸下去,算是「回礼」,然后才蹲下去照顾李承烈。
武叙扬见状,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逼出来了。
范修罗似乎早有被李承瀚K的心理准备,对他那一记「花瓶砸」本来就无意闪躲,否则凭他一双「闪光眼」,想躲过这一劫根本就易如反掌。
他得意至极的走回客厅坐下,大亨报复的快感。太棒了,总算扳回一城,痛快!真痛快!
武叙扬还是谁也不帮的继续看好戏。
李承烈运气挺好的,除了几处瘀紫,其它并无大碍,很痛就是了,为了不让大哥和莫忧担心,他强忍痛楚,挤出满不在乎的笑脸道:「没事,没事,放心。」
经过这一摔,君莫忧全然相信了他的「夜盲症」是真的,但是她可不会轻易饶过范修罗,只是她更明白现在不是回敬他的良机,究竟她没有立场替艾森出气心疼,所以只好先忍着以免「小不忍而乱大谋--」
在未确定承烈对她的心意是亲情或是爱情前,她可不能自己出乱子。
李承瀚更加后悔刚才替范修罗帮腔,却又不能多做什么--谁教姓范的有「承烈的生死之交」这张王牌护身,啧!
确定李承烈安然无恙,四个大男人便又聚在一起共商大事,君莫忧则自告奋勇的到厨房替他们准备宵夜。
没想到报复范修罗那个该死的东西的良机这么快就来了,嘿……君莫忧像个巧心设计陷阱,等猎物上勾的猎人,怀抱着既期待又兴奋的心情调理宵夜。
「宵夜来了!」
君莫忧推着餐车,轻盈曼妙的回到客厅加入他们的 Men,s Talk
「来,只有咖啡和总汇三明治,不过保证美味可口,这杯给大哥,这杯给客人,这杯给修罗,这杯给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