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聋啦!还是想厚脸皮的死缠住维平不放?」见不到她有任何反应,蕾蕾又发出 刺耳的讥讽。
朱海薇不想因而吵醒好不容易睡得沉稳的胥维平,定定的瞪了蕾蕾一眼,便一言不 发的轻轻挣开胥维平的手,哪知无法得逞,她思忖数秒,轻吻了他握住她的手数下,终 于使他松开了手。她温柔至极的把他那只手移入丝被后,才起身径自走出门外。
看那一幕看得醋海翻腾的蕾蕾忍声吞气的尾随出去。
一带上门,蕾蕾便极不友善的先发制人,「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得意 得太早,维平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以假自杀来阻挠我们的约会?」朱海薇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立即反唇相讥。
「你──」蕾蕾没料到她会看穿连维平和诸葛介豪都没发现的秘密,一时之间过度 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朱海薇乘隙追击的讪笑,「怎么不说话了?」
蕾蕾突然发出令人不安的怪异笑声,其中包含着:挑衅、嘲弄、侮辱、敌意……种 种复杂的负面情愫。
「你笑什??」朱海薇尽量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受她影响。
「我笑你好可怜!」
「你──」
「你当然可怜!」蕾蕾霸气的抢白,「因?你根本什?都不知道,还在那儿沾沾自 喜,以?维平对你是真心的。我老实告诉你,维平根本不爱你,他会千方百计的留下你 ,是因?要你为他生个孩子,因?前些日子,我们邦里的大头们已经答应我和维平,只 要维平和你生下小孩,让唐邦和风谷的关系更加巩固,他们就答应维平和你离婚,成全 我和维平,你以?维平?什?娶不爱的你而不娶他所爱的我?那不是他不要,而是因? 唐邦不许,因?维平是最有希望的下一任唐邦邦主的人选,所以不能娶罹患不孕症的我 ?妻,所以你才有机会成为胥维平夫人的,等到你生下小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 你看看维平还会不会求你留下来──」
「你胡说──」朱海薇吃力的反驳,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正在迅速的流失。
「我才没有胡说!」眼见情敌大受打击,蕾蕾加把劲乘胜追击的落井下石,「我再 告诉你维平娶你的另一个原因,他是不想让无辜的弟弟维人,因?唐邦和风谷的关系, 而置身险境。如果他娶了你,那危机就会从维人身上转移到他身上,这么一来维人就不 会有生命危险之虞;二来又可以让唐邦和风谷建立良好的关系一举数得,如果你是维平 ,会不会这么做呀?」
「你胡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干嘛还假自杀?」不要!她不要相信!这个女人是 在骗她的!维平是真心的,他是真心想和她重新开始的!
「那是因?我虽然知道?了孩子,不得不忍受维平和别的女人亲热的事,但我内心 深处还是无法释然之故。同样身?女人,你应该很明白这种心境才是。」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朱海薇如坠深壑,受伤的驳斥。
蕾蕾知道成功在即,只差临门一脚,于是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其实我也不是完全 拥有维平的,而只拥有他的一半。怎么说是一半呢?因?维平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叫阿尔 缇米丝的女人,那是维平真正的初恋情人,只可惜一直下落不明,不过维平向我承诺过 ,他这一生真正动心爱上的只有两个女人,就是我和那个阿尔缇米丝,其它的女人都是 随手可丢的点心、垃圾食物,可有可无,所以?了你自己好,你最好趁早死心,别痴心 妄想了!」
阿尔缇米丝!?维平有个初恋情人阿尔缇米丝!?怎么会这么巧,和艾迪深爱的女 子同名!难道他们两个爱的是同一个女人!?
朱海薇内心所受到的创击与震撼,远远超过蕾蕾所预期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肯示弱的咧嘴笑道:「恐怕你要失望了,蕾蕾小姐,因?我根 本不爱维平,不过我得感谢你给了我如此美妙的谏言,说真的,我也正想和维平离婚, 却苦于唐邦和风谷的友好关系而迟迟不敢妄下决断,经你这么一提,我终于找到最好的 解决方法,就是赶快和维平生个小孩,等孩子生下后,我就可以安心的和维平离婚,潇 洒的回风谷去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根本不会和你抢那个男人,只不过在我未怀孕生 子之前,恐怕要委屈你忍受我和维平朝夕共处、相亲相爱的恩爱画面了!我言尽于此, 失陪了!」
她才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人宰割的无用女人,就算自己早已遍体鳞伤 ,只要尚存一口气,她就不会忘记给敌人致命的重击。
望着隐入房内,关上门回胥维平身边的朱海薇,输得一败涂地的蕾蕾恨恨的嚷道: 「不要脸的女人,你不会得意太久的,你听到没?」
响应她的先是朱海薇令人恼火的怪笑声,接着便趋于沉寂。
得不到任何响应的蕾蕾,这才咬牙切齿的走人。
贴在门板上的朱海薇,把高傲的脸仰得高高的,就是不肯让泪淌落。
她异常冷静的告诉自己:别哭!朱海薇!既然维平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你就成全他 吧!
就陪他玩这最后一段,等到凶手的事情解决,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就带着孩子回到 风谷,从此不再和维平有所瓜葛,更不再见人。一个人独自抚养他们的孩子,只要有孩 子相伴,她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对!就这么办……???
晨曦乍现,胥维平便从睡梦中惊醒。
「海薇……」眼睛尚未睁开,他已经不安的呼喊心爱人儿的名字。
「早安,平!」朱海薇适时探出双手,包裹住他慌乱不安的大手,扣人心弦的朝他 浅笑。
「薇……」胥维平因?受宠若惊,睡意全无。他立即搜寻屋内四周,地毯式的扫瞄 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余人」──多余之人。
奇怪,又没有外人在场,海薇怎么会对他这么好?还唤他「平」耶!在此之前,她 就算在人前,也不曾如此待他呀!胥维平好生纳闷。当然,他的内心是千百万个愿意的 。
「平,你怎么了?」
嘿!又叫他「平」耶!胥维平简直乐得要飞上天了。
「薇……真的是你吗?」他小心翼翼的确定,深怕是自己错听,或者这是在梦中, 他还没清醒过来?
他不禁暗暗地狠拧自己的大腿一下,噢──!好痛啊!那么,真的不是梦!?
朱海薇好心的为她解惑:「我说过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履行实现,有什?不对吗? 还是你反悔了?」
「谁会反悔──你别胡说──」胥维平惊恐万分的大加否定,当此生死关头,他平 日能言善道的舌头,偏偏突然失灵,害他口吃得厉害。
这么说来,海薇真的答应他,要和他重新开始了!?
「薇──」他兴奋得连声音都抖颤得吓人,想从她身上寻获进一步的保证。
她不吝惜的给了他一朵更加醉人的笑容,于是,胥维平的魂儿出了窍、飞上天去狂 欢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甜蜜与欢笑声交织谱成的,虽然其中不免有些小小的「瑕疵 」……「平,该吃药了。」朱海薇端着中医药汤准备喂尚未痊愈的胥维平。哪知不习惯 做家事的她,一个不小心就打翻了药汤,「啊──」
「薇,小心!」幸好胥维平反射神经了得,眼明手快的护住朱海薇,她才不至于烫 伤。「有没有受伤?」
「没事。」朱海薇好讨厌自己的笨拙,颇?沮丧。这三天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打 翻汤药了,而且每次都是维平救了她。
胥维平了解的哄她:「别这样,人有失手嘛!我知道你很行的,只是一时不小心滑 了手而已,所以别气馁,我再要女官们再熬一碗就好了。」
经他一哄,朱海薇心情好转许多,又眉飞色舞的?自己辨护:「我也是这么想,我 不可能这么笨的,来,在药汤还没熬好之前,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说着,她便重振旗鼓的拿起一个鲜红的苹果,全神贯注的削着红色的果皮。这一回 ,一定要好好表现,挽回自己的面子。
才说着,便切到了手指,「哎──」
「薇──」胥维平可心痛毙了,连忙执起她的玉指细心呵护,并召唤女官送来医护 箱,干净俐落的帮她敷了药,包好伤处。「还好,割得不深。」
虽然朱海薇的伤口小得几乎可以不必上药,但是胥维平的心却痛得彷佛那一刀是割 在他心口似的。
朱海薇颓丧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子背向他,低着头不再说话,更不再搭理他, 只是暗暗埋怨自己的无能。
她?什?这么笨?端个药会打翻,削个苹果会割到手指,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讨厌 !维平一定会笑她,被她的笨拙吓到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眼眶红热,鼻头一酸,难过至极。
忽地,胥维平的手从腰侧探向她眼前,手上拿了一朵花,「给你!」
呃!?朱海薇定眼一看──「是玫瑰,用苹果皮做成的玫瑰花!」她忍不住惊呼赞 叹。
「喜欢吗?」胥维平好喜欢她的笑容。
「嗯!」朱海薇坦率的颔首。
「再给你这个。」
「呀!是兔子,苹果雕的兔子,你好厉害哦!」意外的惊喜,把她的沮丧全数驱逐 出境。
眼看佳人笑逐?开,胥维平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好景不常,朱海薇的笑脸很快又转化一脸愁容。
「怎么了,薇?」
「没事,你不要管我!」经过方纔的事,朱海薇更是无地自容。
维平是一个大男人,手脚比她巧,不但会削苹果,还会水果雕刻,而她呢?
胥维平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着痕?的从她身后圈抱住她,刚开始,她有点 反抗,但很快的便融化在他温柔的臂弯中。
「别这样,薇,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他用生命倾诉。
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她却甘之如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若不是他发过誓,在确定海薇爱上他之前,他不再强吻她的话, 此刻,他的唇瓣早就吞噬她的。朱海薇笑了!明明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不能相信谎言 ,她却宁愿自己骗自己,抓住这短暂的幸福。
「等我好了,我们就去钓鱼、游泳,畅游香港的每一处风光胜地。」他满眼期待的 勾勒着幸福的蓝图,「然后,每天晚上,我都烧一桌好菜给你品尝。」
「你会烧菜?」朱海薇颇?诧异。
「等着瞧吧!」他眨眨上,卖了一个关子。
???在香江天空下的另一个角落,「唐邦」的伦敦分舵主孟擎风和德国汉堡分舵 舵主司徒拓远又聚在一起密商大计。
「现在怎么办?最近胥维平那小子和朱海薇没有再乔装出游,而是大大方方的来去 香江,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制造『误杀』的情况。」司徒拓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孟擎风邪恶的咧嘴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改弦易辙,制造『意外』
不就结了!」
???胥维平真的好爱朱海薇。
爱她仿如跃浪香鱼般的泳姿,爱她傲慢不服输的个性,爱她神采飞扬的风采,爱她 畅游香江时的精力充沛和潇洒作风。
这会儿在翠屋的湖里钓鱼的认真模样,也一样令他心荡神驰,忍不住就想多爱她几 分。
「万岁!我赢了!我钓的鱼比你多一条!」朱海薇即便是休闲
娱乐,一样爱争强好胜。
胥维平就是连她这一点都爱。「好好好,你赢,我输得心服口服,按照约定,这些 鱼交由你处置,要煎要煮随你。」
他话才说完,朱海薇已经不声不响的把辛苦了一整天钓到的鱼儿全数放回湖里。
「?什?这么做?」胥维平好奇的问。
「钓鱼只是一种娱乐,这些鱼让我们钓上来已经很痛苦了,在它们带给我们欢笑之 后又杀了它们岂不是太残忍了。反正我们若真要吃鱼,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就足够了。」 朱海薇自有她的一套的说法。「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都对。」他早知道她高傲的羽翼下,有着一副善良易感的好心肠,因此才 会更爱她,他情难自禁的送上自己的唇瓣,在她娇艳欲滴的檀口前徘徊了须臾,便改变 动向,吻上她滑嫩的曼颊。「我们该回屋里去了,我马上大展身手喂饱
你。」
「嗯!」她不胜娇羞,小鸟依人的偎在他怀里。
「开出今晚的菜单吧!」
「我要杏仁虾球、干烧鸭腿、糖醋鲜鱼……」
幸福的两人踩着夕阳余晖,载兴归去。
???「不得了了!胥舵主这些日子都亲自下厨烧菜哩!」
「不会吧为他不是在四年前就『封刀』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啊!可是我听御厨和服侍胥舵主及舵主夫人的女官们说,这些日子 胥舵主特别交代不必为他们夫妻准备三餐,都是由他亲自下厨烧菜给舵主夫人吃的呢! 」
「看来是真的了,舵主夫人真幸福,能吃到胥舵主亲自烧的好菜。」
「看来他们真的很恩爱,不像是政策婚姻耶!」
「就是说啊!」
……。
诸如此类的对话,这些日子来,几乎传遍了翠屋的每个角落,翠屋上下自然都是抱 以祝福之意,只有蕾蕾例外。
此刻,蕾蕾正恶毒的透过望远镜,偷窥在新房里的厨房,卿卿我我的享受晚餐之乐 的胥维平和朱海薇。瞧他们那副情投意合的幸福样,蕾蕾心中的妒火一烧不可收拾。
「等着瞧,我不会让你们趁心如决,逍遥快活太久的,嘿……」
甫烧好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的胥维平,笑容可掬的轻吻早已端坐在餐桌前的朱海薇手 背一记,一副法国骑士风范的道:「我们可以用餐了,公主!」
朱海薇和往常一样,强装满不在乎的收回自己「闷烧」的手,若无其事的赞美道: 「今晚的菜好象很好吃。」
「你尝尝就知道□!」才说着,他已帮她夹了满碟的佳肴。
朱海薇吃得津津有味,和往常一样,理所当然的大享胥维平无微不至、细心温柔的 呵宠。「真的很好吃,你也尝一口。」
她顺手夹了一个虾球,塞进他的嘴里,「好吃吧!」
「你更好吃!」窝心至极的他,脱口说出了心底的真话。
尴尬的气氛立刻攫获大眼瞪小眼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