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故意找碴,只不过面对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不「欺负」他一下就帮他 的话,他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孟擎海重重响响的吹了一大声口哨,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神态。
只见程步云朝老大绽露令人屏住呼吸的绝美笑大靥,那老大在心神恍惚间,感觉右 臂上一阵刺刺酸酸的疼痛。
「你做什么!?」老大本能的嗅到倍感威胁的杀气。
程步云笑得好迷人,「没什么,只是我的一种独门毒药,如果你在一小时内带我们 到目的地去就会没事,否则就等着身体逐渐溃烂而亡。」
「开玩笑的吧!」老大大呼不信,那小小的刺痛就会要他的命,那他这些年来在道 上岂不是白混了?
孟擎海好心的对老大提出劝谏,「你最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本来就是用毒高手 ,我就曾经深受其害哪!」
「可是──」
「难道你没听过『愈美的花毒性愈强』这句话?」
「知道啦!」老大终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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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和烟味。
任盈盈不知道自己已经痛得昏厥过去,又被水泼醒多少回,然后又晕过去。像现在 ,她究竟是在昏迷中还是醒着的,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身体像灌了铅似的,好沉 好重,且全身都好痛好痛,嘴角不停地沁出血丝。
「快说!」红门舵主的声音,像魑魅魍魉般死死纠缠着她,不肯放过她。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
幼时被双亲拳打脚踢的情景,以及现实中不停的凌虐,交错浮现心头,侵蚀她的生 命,不断增强她的恐惧和创伤,将她推向无边无尽的恐怖深渊,见不到一丝丝的光亮。
救我……步云……快来救我……步云……「贱女人──」红门舵主见她死鸭子嘴硬 ,硬是不肯招,眼看又是恶狠狠的一顿毒打。
「住手!」程步云的声音由门口飘了进来。
红门舵主初见他时有点意外,但旋即露出邪门的冷笑。
「你终于来了。」即将擂上任盈盈的拳头因而收回。
唐邦舵主不知何时已退到红门舵主身边,两个人连成一气。
至于其它?不上场面的喽啰,早被程步云的独门毒药给毒得全倒躺在地上 痉挛抽搐,自顾不暇了。
整个天地盟的老窝,除了两位舵主,就只剩下大姊大和老二还能自由行动。本来屋 内还有四个打手啦!不过孟擎海一进门就轻轻松松的把那四个天地盟最厉害的打手给撂 倒了。
而他们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势如破竹的一路攻进来,还得感谢天地盟老大的 带路和鼎力相助的纵容他们对自己的一帮手下下手。
「别动!否则我一刀割断这个妞的脖子!」唐邦的舵主亮出早准备好的刀子,抵在 动弹不得的任盈盈颈项上。
程步云一行三人见状,不得不顾忌三分的照办。
一看到任盈盈那凄惨的模样,程步云便全身沸血逆流,有种想把眼前的混蛋全碎尸 万段的强烈恨意;而一颗心就像被人从内部炸开似的,痛得无法自持。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任何代价救盈盈脱困。
「先把盈盈放了,好歹你们也是红门和唐邦的舵主,不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程步云企图激起两个叛徒的自尊心。
毕竟能干到红门和唐邦香主级以上的成员,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中之龙,所以自尊 心通常也都高人一等,一旦面对面冲突时,通常都不屑于做不入流的查脚事来助长己势 。
但这回例外,这两个叛徒显然是豁出去了,再下流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什么自 尊心早被踹到福德坑垃圾场去掩埋了。
「放了这个贱丫头?」红门舵主狞笑道,「可以,只要你过来这里,一个人!还有 ,我知道你是用毒高手,不过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虽然不致于百毒不侵,但红门懂毒 、能解毒的并不只你一个,所以你任意对我下毒的话,不见得有效,反而会加速这个贱 女人去见阎王的时间罢了!懂吗?」
言语中,对程步云深沉的恨意和恶意表露无遗。
程步云二话不说便走过去,孟擎海出手阻止,「你别傻了,小心有诈!」
只见程步云投给他一抹具有慑魂效力的浅笑,便挥开他的手继续走入红门舵主张开 的陷阱。
「姓孟的,别乱动,否则刀剑无情哪!」唐邦舵主威胁道。
孟擎海沉着的问道:「难道你也和那小子有仇,否则为什么不惜私通外人背叛?」
他从绿岛救出老大和两位香主的过程中,就已知道红门的台湾分舵舵主对程步云怀 恨在心的事,所以对眼前的情景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己方舵主背叛 的动机。
唐邦舵主似笑非笑的道:「我和那个人妖小子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我却很想要 一笔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只要办成这事,我就可以脱离唐邦,带着钜额财富远走高 飞,这可是我在唐邦干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我何乐而不?呢?」
「原来如此!」孟擎海没有任何情感反应的点点头。
「你给我乖乖的跪在我跟前!」
红门舵主对程步云的咆哮拉回了孟擎海的注意力。
程步云毫不迟疑的照做,红门舵主痛快得纵声狂笑,倏地俯身向前,粗鲁的一把扯 住程步云乌亮细柔的发丝,将他猛力向后拉扯,强迫他仰起脸仰视他,面目狰狞的龇牙 咧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不是什么钱财,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因为我知道一旦台湾这边出了不寻常的状况,你这个『东方长老』之职就会亲自出 马前来,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你一定会秘密只身前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终于步入 我的陷阱,落入我的手掌心,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你好歹是红门的舵主,竟然为了对我的一己私恨,不顾红门的戒律,私通外人大 搞触犯红门门规的事?」即使身陷险恶,程步云也不会忘记身为「东方长老」该尽的职 责,咄咄逼人的兴师问罪。
红门舵主一张充满憎恨的脸变得更加扭曲,口气更为恶毒,「你这个靠身体交易换 来的『东方长老』凭什么教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你只不过是个靠着程家骨血和人妖似的脸孔和身体谋得『东方长老』之职的男娼罢了, 凭什么教训我?要不是你耍这种下流无耻的手段,『东方长老』理应是我,怎么可能落 入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男娼手中!」
这就是他对程步云彻骨彻心的恨意之真正关键所在!
程步云偏要激他,媚眼流转的讽刺道:「你如果不服,也可以学我用身体去换啊! 不过凭你的姿色,只怕很难得逞,搞不好还会落得弄巧反拙的下场呢!」
「你这个下贱的男娼──」红门舵主恨得拔出腰上的刀子,疯狂的往程步云那张完 美无瑕的绝色容?刺下去。
「不要──」奄奄一息的任盈盈好不容易挤出蚊蚋似的声音,泪流满面的目睹可怕 的一幕。不要弄伤我的步云!她的心在淌血、在嘶喊却又无能为力。
而在任盈盈低叫的同一?那,一连串的枪响声和一把飞刀同时参战。
枪响声是孟擎海发出的,瞄准的目标是红门舵主那只握着锋利的刀子,即将刺上程 步云漂亮脸蛋的右手。一连六发子弹,轰得红门舵主的右手唏哩吧啦烂,刀子早已坠地 。
而那把飞刀是出自程步云之手,目标是同样用刀抵住任盈盈颈项的唐邦舵主的手, 且是沾有剧毒的,所以射中唐邦舵主的右手时,立刻麻痹而致使其手上的刀子掉落。
这便是程步云的目的!把自己当成靶子,诱红门舵主出手,然后趁红门舵主集中心 力攻击他的缝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救盈盈。
唯一出他意料之外的是,原本他预估也会趁机出手救盈盈的孟擎海,目标居然是红 门舵主。反而是天地盟的老大去救盈盈,顺便制伏老二和大姊大。
于是,情势逆转,程步云他们反过来占了上风,制伏四个叛徒。
「为什么?」程步云不解的看向孟擎海。
孟擎海颇具深意的笑言:「我不想看你漂亮的脸蛋破相,那岂不是太暴殁天物了? 」
程步云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闲扯淡。反正盈盈也得救了,他也就没什么好计较 ;接下来就是清理门户。
「动手吧!不过这是我时运不济,并不是你比我行,你最好搞清楚。」红门舵主趾 高气昂的对程步云咆哮。
程步云敛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寒气逼人的森冷表情,「如果你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来,我不会与你计较,但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而违反门规,私通外人,做出对红门不利 的勾当,还牵连无辜的一般人,所以我必须以『长老』的身分处置你,而且我不会让你 死得太痛快!」
才说着,红门舵主的颈项到胸口间,已被程步云用刀子划出又深又长的一大条鲜红 色的血痕。只见红门舵主的脸开始呈现痛不欲生的惨青色,全身僵硬直抖个不停。
「你这个男娼──为什么不一刀杀死我──」红门舵主全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叮咬 似的,痛苦万状,好不容易才挤出充满怨毒的语句。
程步云笑得像恶魔一样。「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被这种毒侵害的人,先 是会全身麻痹,抖颤不止,接着全身的皮肤会开始迅速溃烂,像被人泼了一身硫酸灼伤 全身似的痛苦,最后在痛苦的哀嚎中七孔流血而亡,很美的死亡艺术吧!瞧!你伤口附 近的皮肤已开始溃烂了!」
「恶魔──唔──」红门舵主本想再多骂几句,无奈焚身似的痛楚令他再也没有机 会开口咒?,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程步云只是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在痛苦的哀嚎中,全身迅速的溃烂。
这是敢伤害盈盈的代价!如果他不要弄伤盈盈,他会让他死得好过些!
孟擎海吹了一声口哨,把注意力移回跟前的唐邦舵主。
「你有什么遗言?」
「没有,只是我赌输了这场赌局,如此而已。」唐邦舵主倒也干脆。
「那就没什么好埋怨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难过。」
说着,孟擎海便举起枪,先后打穿了他两个膝盖,接着是左右双肩、左右手掌,然 后是腹部四枪、大腿四枪,不过都没有打中要害,很明显的是要折磨他,让他饱受折磨 后再痛苦的死去。最后才在他的胸口开了一枪,然后是眉心。下一秒便尘埃落定。
「你骗人!」程步云指的是他承诺不会让他死得太难过。
孟擎海朝枪口吹了吹气才道:「和你比起来并不算骗人,不是吗?」
说实话,他还挺同情那个全身有百份之七十已经渍烂,却还在那儿苟延残喘、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的红门舵主。
不过,一想起他方才想划破程步云那张漂亮脸蛋的一幕,孟擎海的同情随即灰飞烟 灭,反而有一股想把他丢进盐巴水中的强烈冲动。
至于老二和大姊大早被天地盟老大各赏了六枪解决了。
「看来你们这两个非黑道人,手法反而比我这个真正的黑道大哥大还凶残呢!」大 地盟的老大打趣道。他就是不想让曾是自己女人和手下的两个叛徒,死得那么凄惨才赶 快自己下手的。
程步云当他在和空气说话,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径自走向奄奄一息的任盈盈,孟擎 海也撇下老大跟了上来。老大两手交抱在胸前,看着他们两个,吐了一口气,眸底有着 打自心坎里萌生的折服。真不愧是红门和唐邦的人,果然又狠又强哪!
「盈盈,振作点,是我,我是步云,我来救你了!」从一进门,他就瞥见她满身的 伤痕,现在近身一看,更是怵目惊心,令他心痛至极。「振作点,盈盈,没事了、我立 刻送你到医院……」
「步云……步云……」被程步云温柔的搂抱在怀中,宛如惊弓之鸟的任盈盈,在触 及程步云那熟悉的体温和力道适中的臂膀时,才完全相信这不是梦、是现实,因而才放 心的痛哭出声。「我好怕……好怕……」
「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程步云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似的,揪痛不已。拥 抱她的臂膀更加温柔有力,却又小心翼翼的没弄伤她。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我知道的……而你真的来了……太好了──」连串痛 苦的创伤重击早已将她弄得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盈盈……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程步云自责万分。
任盈盈轻摇了一下头,气若游丝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而你真的来了…… 这样就够了……」
余音尚在空气中回荡,任盈盈已经噙着泪昏厥过去。
「盈盈──」
第七章
「血库缺血?」
「对,我们已经和其它医院及血库联络,紧急借调了一些过来,但还是不够,病患 失血过多,借调来的血浆不敷使用──」医生深表遗憾。
「输给我的血吧!我是O型的」。程步云无法冷静地等医生把话全数讲完。
「我也可以捐血,我是A型的。」孟擎海救人不落人后。
「病患是B型的,所以只有这位小姐可以捐血。」他看着程步云,眼中有几许淡淡 的怜惜。
程步云强忍住想K人的冲动,没好气的更正:「我是男人!」
医生闻言既惊讶又尴尬,孟擎海则忍俊不住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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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散发着药水味的病床上,仰视着素白的天花板,程步云一点也感觉不到体内的 血液正在渐渐流失,一心只希望自己对盈盈那个娃儿有所帮助。
「这样够了吗?再多抽些没关系。」眼见护士已准备拔出插入他血管里的针头,程 步云连忙出声阻止。
护士颇为?难,眼眸中更有着?眼前这位俊美公子的怜惜。
「可是你已经抽了许多血,再抽下去会危及你本身的健康。」
「我撑得住,救人要紧,不是还不够吗?别穷蘑菇了,快动手,我撑不住会告诉你 的。」他热烈的恳求。
谁能硬得起心肠拒绝如此如画似梦的美男子的要求呢?护士踌躇了须臾,还是顺了 他的央求,点点头。「那我们就再多抽一些,如果撑不住了,千万别逞强,一定要告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