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小蔷是和我一组的,你别横刀夺爱。”
夜蔷抢先笑着回道:“天权,你又来了。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你是和公主一起来的。怎么可以把公主冷落在一旁而和我一组?这样会招人非议的。”
“我~~~~”索天权又哑口无言了。
夜蔷了解地浅笑,安慰地说:
“既然明白就赶快回去陪公主,我们待会儿比赛场上见。”
“小蔷~~~~”索天权好想去把心爱的人儿追回来,但王族的义务感像个魔咒紧紧束缚着他让他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夜蔷和布莱恩有说有笑的渐行渐远。
原本雀跃的心情此刻已完全灰飞烟灭。再也提不起参赛的兴致。
他独自在风中发怔半晌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瑞典公主身边就座,安静的观赏比赛,双眼马不停蹄地梭巡夜蔷美丽的倩影。
然后他寻得了夜蔷坐在布莱恩怀里共骑、尽情嬉笑的画面。
顿时,他心里醋涛澎湃,对布莱恩又妒又羡恨不得能取代布莱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骑在马背上和小蔷共欢的应该是他啊!
第十章
压轴的男女共骑赛最后是由布莱恩和夜蔷夺得冠军,颁奖后比赛也随之落幕。接着大伙儿便移师室内,开始热闹非凡的联欢晚宴。
晚宴的地点是英国王室位于此地的“查尔斯堡”。
查尔斯堡外观庄严典雅、古意盎然,镌镂着英国王室徽章的大门气派尊贵,堡内早已为了今夜的舞会而布置得耀眼夺目、贵气十足。宴会大厅四壁全是华丽动人的浮雕,回廊厅柱上挂满印象派大师的骨董名画。大厅正中央垂吊着高达一层楼的古典水晶吊灯,把大厅点缀得更加璀璨、令人目眩。绅士淑女们早已褪去骑马服和观赛的户外休闲装,纷纷换上珠光宝气、设计出众的晚宴礼服出席今晚的王室舞会。已经换好礼服的索天权又重振旗鼓地找寻夜蔷,他一定要夜蔷陪他跳一整晚的舞,好补偿今天一整天的失意和落寞。哪知又事与愿违,夜蔷就事论事的对他说:“我也很想和你跳一整夜的舞,可是情况不允许。是不是?”
“那至少第一支舞一定要和我跳。”索天权退而求其次的要求。
夜蔷还是摇摇头,头头是道的拒绝:“你的第一支舞应该陪公主跳才合乎礼数,不会招人非议。”
“不必管她~~~~我的意思是我刚刚已问过她,她说她不太舒服不想跳舞,所以我们可以共舞,没关系的。”事实上是他为了能不受阻挠地和夜蔷共舞,而霸道地硬要瑞典公主说出不想跳舞的话来。夜蔷微微一愣,变得为难起来,吞吞吐吐的说:“可是我和布莱恩是男女共骑赛的冠军,按照惯例,我得和布莱恩跳第一支舞才行,所以……”“这还不简单?我去叫布莱恩放弃就行了。”他说做就做,当真想去找布莱恩。夜蔷连忙阻止他,苦口婆心的说服他打消念头。
“天权,你不可以这样。你这么做会惹人是非也会让我为难,我不想成为媒体和流言的主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可是我~~~~”索天权果然有所顾忌的停下脚步。
他是可以不管自己的处境,但他可受不了他的小蔷遭受半点委屈。
夜蔷见他动摇,乘胜追击的又说:“这样好了,等我和布莱恩还有晚会的主人查理王子共舞后,我就和你一起跳,好不好?”索天权老大不愿意的闷着气道:“我能说不好吗?”
眼看布莱恩在众人欣羡的目光下,得意洋洋地搂抱着彩蝶般的夜蔷翩翩起舞,索天权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不该是这样的,和小蔷共舞令人欣羡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和小蔷才是天造地设、两情相悦的一对,不是布莱恩,不该是布莱恩。谁能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好不容易夜蔷和布莱恩跳完第一支舞,和查理王子的第二支舞也即将曲终,索天权早已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把佳人拥抱入怀,瑞典公主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体不适的昏倒了。索天权再不愿意也只能被迫死心,硬生生把和夜蔷的第三支舞机会拱手让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瑞典公主先行离席。他的心情也随着离开宴会而跌入谷底,整晚都寒着一张极度不悦的冰脸,未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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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天权绝对不是会轻易打退堂鼓的男人。
经过一夜的消沉,次日一早,他立刻打电话到夜蔷的办公室约她中午和晚上一起公餐。遗憾的是,夜蔷工作表早排得满满的,根本挪不出时间和他约会。索天权锲而不舍的马上预约第二天,结果夜蔷又满口歉意的告诉他,他一直到这个月月底都挪不出时间陪他。索天权闻言,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但他还是不轻言放弃的预约下个月的第一天,终于得偿夙愿。谁知他苦苦的等过无数个难以成眠的寂寞夜晚、熬到了和夜蔷约会的日子,夜蔷却在接近下班前才从巴黎国际机场拨了一通电话给他,告诉他她临时奉派要到意大利米兰见一位大客户,于是他盼了又盼的约会就这样告吹。接下来的日子,索天权依然紧迫盯人的约会夜蔷,可是夜蔷还是经常挪不出太多时间来陪他,而且十次的约会有七次都因公爽约。索天权于是变得愈来愈消沉、愈来愈沮丧。
他好羡慕布莱恩,那家伙既是小蔷的顶头上司和小蔷又是世交、还是自由之身,所以随时随地都能和小蔷在一起,不像他……这天,夜蔷又为了和布莱恩去奥诺兰大饭店接见美国来的重要客户而临时取消和他的约会,索天权原本就沉郁的心便每况愈下的沉甸甸。可是他又不想这么早回自己的别宫去,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亭台池阁,找朋友一齐寻欢作乐他又提不起兴致。最后,他决定到夜家大宅附近等待夜蔷归来。他并不奢望夜蔷突然跑回来,只求能在夜蔷深夜归来时,好好的看她几眼、抱抱她柔软芬芳的香躯一解相思之苦,他就满足了。不知是不是老天同情他的痴心,他居然看到夜蔷从一辆银蓝色保时捷跑车走下来,接着,布莱恩也尾随下车。索天权喜出望外的正想冲出去,却惊见布莱恩把夜蔷打横抱起,状甚亲昵的抱在怀中,夜蔷不但完全不反抗,还把双臂绕过布莱恩的双肩勾住布莱恩的颈项,像极了一对亲密爱侣。索天权的脚步因而停住,呆呆的看着布莱恩把夜蔷重新抱进车里。然后把银蓝色的保时捷跑车开进夜家大宅。原来如此。原来小蔷是为了和布莱恩约会,所以才借口公事取消和他的约会,原来是这样……坐在车子里的夜蔷和布莱恩浑然不觉索天权的存在,两人吵得不亦乐乎~~~~“布莱恩你听我说,我的脚真的没事,只是稍微扭伤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必小题大作的找医生来,你知道我最讨厌看医生了。”“不行。你刚刚明明痛得无法自己站立还想逞强?再说你今天会受伤我也有责任。”布莱恩相当坚持。“不关你的事。是对方不对,竟然没有事先通知就临时取消约会害我们白跑一趟。根本是把人当傻瓜耍,太过分了。”害她忍痛取消和天权今晚的约会,又扭伤了脚一点也不划算。“所以我决定取消这笔交易,不和他们合作了。”
车子就在他们的吵闹声中慢慢的驶往夜家大宅的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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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索天权自皇家马术联谊会之后就不曾回去位于瑞士的炎龙宫殿,而一直停留在南法“枫丹白露山庄”的别宫,所以皇上和皇后便派二皇子索天昂前来探探究竟。索天昂一进门就看见意志消沉、一脸颓废的索天权,这令他大大地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大哥永远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失意过。“皇兄,你怎么了?”索天昂十分关心的问。
索天权两眼空洞无神,神情恍憾的说:“我发现小蔷离我愈来愈远了……”“小蔷?这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夜蔷的名字,索天昂心底马上有了谱。索天权把今天发生在夜家人宅前的事,以及这些日子来和夜蔷之间的种种挫折吐苦水般的全说了出来。“我希望是我多心,可是小蔷好象真的和布莱恩坠入情网了……他们于公于私都交往甚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权利说什么,可是我……我……我不想失去小蔷,真的不想……”索天权痛苦极了。害怕失去夜蔷的恐惧像魑魅魍魉般紧紧的缠住他不放,让他深陷无底的恐怖泥沼中,愈是挣扎愈往下沉。索天昂深深地看了痛苦不堪的索天权半晌,平板的说:“既然你那么舍不得她,把她娶回家不就好了?”
“不可能的。当初小蔷就是因为无法接受一夫多妻才不肯嫁给我,现在她又怎么可能委屈的当第二王妃?我也不会让小蔷委身当第二王妃的。”如果事情那么容易解决他和小蔷当时就不会分手了。“那我来娶夜蔷吧!”
“你说什么!?”索天权一副要把自家兄弟生吞活剥的狰狞相。
“别急,先听我说完。你不想失去夜蔷,可是夜蔷又不肯嫁给你,而夜蔷自身条件那么好又是欧洲船王的掌上明珠,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嫁给别人。不说以后,光是眼前你就认为她极有可能嫁给布莱恩.夏洛特公爵。既然她一定会嫁人,那与其坐视她被别的男人娶走,不如由我来娶她;如此一来,你既不用担心她被别的男人抢走又可以天天和她朝夕相处,岂不两全其美?”反正他们炎龙皇朝是一夫多妻制,而且娶几个妃子对他都没什么差别,所以倘若他娶了夜蔷为妃就可以让皇兄重展笑颜。他何乐不为?索天权被他说得龙心大动,当下就连连点头附和赞不绝口的说:“这个好,就这么办!”
“那我明天就去向夜蔷求婚。”
“可是万一小蔷不答应呢?”索天权不免担心。
索天昂莫测高深的笑道:“只要她还爱着你应该会认真考虑,除非……现在她心中已经有了比你更重要的男人。”“不可能的!”索天权极力驳斥。
可是心中的恐惧却愈来愈加深又愈来愈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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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索天昂一早便启程去向夜蔷求婚,留下来等候消息的索天权心里一直怪怪的,愈想愈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说天昂娶小蔷对他而言远比小蔷嫁给布莱恩好太多了,但他还是老大不愿意。他真正的希望是小蔷谁也不嫁永远留在他身边、永远爱他一人,就像他只爱她一样。可是如果不答应天昂娶小蔷,那他又极可能永远失去小蔷,这该如何是好?时间一分一秒的在他矛盾烦恼中流逝,当索天昂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他已经同夜蔷求婚并要求夜蔷明天直接把答案告诉索天权,让索天权代为转答的消息之后,索天权在瞬间爆发了。“不~~~~”他像发疯似的冲出别宫,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夜蔷。
“不要嫁给天昂,不要!”
索天权一冲进夜家大宅,看见夜蔷娇俏绝美的容颜,便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她,声音极为沙哑的痛苦嘶嚷。因为扭伤脚而请假在家休息的夜蔷,一整天下来都快给索家这对兄弟搞得晕头转向了。早上先是炎龙二皇子索天昂唐突的跑来向她求婚,这会儿,天权又气急败坏的冲来要她别嫁给索天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权,你冷静点。有话慢慢说,别把我抱得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夜蔷试着安抚他。索天权却执扭的紧抱不放,非要夜蔷承诺他不可,“我不放手,除非你答应我不要嫁给天昂也不要嫁给任何人,我不要你嫁给别的男人,谁都不可以。我不想失去你,小蔷,我爱你啊!小蔷,你知道的,我一直只爱着你一个人。”“天权你别这样,听我说……”
“不,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再听~~~~”
“天权~~~~”虽然她还是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的心湖早已被索天权翻搅得波涛汹涌,难以平复。“你什么都别再说了,我再也不要听你说那些什么王族的义务、什么蜚短流长,我只知道我爱你、想要你~~~~”他失控地吻住她的小嘴,用浓烈的爱摧毁她的理智、用狂妄的热情吞噬她的拒绝、用放肆的真心征服激渴的炽意挑起她的渴望。夜蔷多希望就这么放纵自己,任自己和深深爱恋的男人恣情地沉醉在惊涛骇浪的爱情海中,什么也不要想更别去管天权已经有未婚妻,不再属于她的事实。可是,她却办不到。
一想到再这么任它发展下去,她和天权便真的要就此结束,再也无法以朋友之名来维系这段刻骨铭心的爱,她便感到无尽的恐慌,狠下心反抗到底。“放开我,快放开我,天权,你听到没?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和你绝交从此再也不要见你!”她不得不使出杀手斩。她的话宛如洪流猛兽般让索天权受到空前的创击,害怕失去所爱的恐慌令他自她身上跳开,狼狈不堪的死死瞅住她,深遂的黑眸布满恐惧,抖颤的唇瓣逸泄着锥心的痛楚。他仓皇无措的拼命摇头,几近乞怜的央求:“不……我不再乱来了,小蔷,别说绝交,我不要绝交,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乱来。你别生气。好不好?小蔷……”迎着他的无助恐慌,夜蔷的心痛苦得揪拧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泪几乎要全面决堤。不过她还是硬撑下去,抬高下巴仰视着上方,不让眼眶的热泪有机会淌落。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维持平稳的音调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改天再谈。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陪你,我保证不吵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不,我想一个人安静的休息,你先回去,否则~~~~”
“我回去,我立刻回去!”眼看夜蔷又要口出威胁,索天权立即见风转舵的起身准备离去。见夜蔷不再看他,他不敢再多做耽搁,深情难舍地看了佳人一遍又一遍之后,终于像只斗败的丧家之犬般惆怅落寞的离开夜家大宅。夜蔷才想好好的放声痛哭,管家珍妈偏又前来通报有不速之客来访。
“小姐,客厅来了一位自称瑞典公主的女子,说她想立刻见你。”
瑞典公主?夜蔷心头一诧,连忙交待珍妈先去招呼客人,她飞快重整自己紊乱的心绪,换了件较正式的家居休闲服便匆匆下楼会客。果然如她所料,来访的瑞典公主正是天权的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