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自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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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震没料到能在讯息发出去的几分钟内,便得到她的回应。
“我就知道是你!”
虽然曾经臆测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但是听她亲口承认,胸中仍有股怒气渐渐地酝酿中。
“嘿嘿嘿,同胞,这样不好吗?她们可都是才貌兼俱的女子哟。”
“哼,你又知道了?”这个 Minimum 仍旧是皮得让人拿她没法子。
“同胞,咱们两什么交情了,我怎会弄群恐龙来骚扰你呢?”
“哦?是吗?”
他可没忘记她之前是怎么样对他诉说她上网的史迹,还有她是如何整那些让她看不顺眼的男网友。虽然自己之前没让她不顺眼过,不过为了那个叫陆立人的男模特儿,他可不确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同胞,你不相信我……呜,我好难过哦,你居然不肯相信我!我是这么个不值得被信任的人吗?”
“你就是。”
看到对方这么回话,杜拾羽冷哼了声,没多想就这么回了过去——
“好吧,就算我是又怎样?至少她们还是女的呢!”等到话传过去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
“你是说,你不只介绍女人给我?”
我的妈啊,这个 Fate 怎么这么精!她讶异于他的反应,可她自己也没费心去解释。
何必解释呢?反正她做的也真的不只是介绍女人给他嘛。再者,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拿她如何?了不起是骂她几句,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而已。这事她以前又不是没遇过,怕什么!“我说啊,Fate,你真的好聪明耶!懂得举一反三。”
“你是说,你真的不只介绍女人给我?”
“对啊。”她十分大方地承认。“我又不晓得你真正的性倾向,身为你的朋友就该关照你的各方面需求,万一你其实是个隐性的同性恋者,正在等待那个能唤醒你的男人,而我要是一味的介绍女人让你认识,岂不是害你少了个得到启发的机会吗?有鉴入此,我当然不能只介绍女人让你认识喽。”
“Minimum,相信我,总有一天,等我见到你,我一定要狠狠地扁你一顿!”
扁我?杜拾羽极为不悦地看着这两个字。从小到大,没人能、也没人敢威胁她,他今天居然拿这种莫须有的话想要恐吓她?
靠!她又不是被吓大的,还怕了他不成?
“哈哈哈,Fate,你以为我是笨蛋吗?都有人当我的面说要扁我了,我怎么可能呆呆地等人来扁咧?永别了,同胞,事实证明,遇上我只能怪你平时没烧香,所以你祖宗才会没保佑。”
这一次,她是真的和他 say good-bye 了。
毫不犹豫的,她将整个 ICQ 给关掉,然后在电脑上执行 ICQ 的解安装程序,将它彻彻底底的自电脑中移除。包括 Fate 这个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号码,还有两人两年多来的对话记录,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一消而逝,再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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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个半月前,杜拾羽露了马脚,将自个儿曾经做过的事让她那个过去式的同胞给识破后,便视上网为畏途。
若非绝对必要,否则她打死不上网。就算同是花花聊天室里的老朋友约她上网聊天,也全都让她以赶工作给回绝去了。
没法子啊,虽然她不认为那个 Fate 有法子在浩瀚网海中找到她,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心慌意乱,无法好好地享受在网上悠游的感觉。
甚至在玩她最爱的连线对打游戏时,都无法专心致力,害得她好不容易才晋升到二位数的名次,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又落到千名之外。
“不行!”
有一天,她发现竟然连那种排名在好几千的人都能将她打得落花流水时,她决定她绝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想她上网的历史也有六七年了,居然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家伙,给影响到日常生活,连正常的社交生活都没有——没法子,她的社交生活全是靠网路建立的;也就是说没网路,她就等于与外头的世界脱节了。
这一天,她决定要像平常没工作时,上网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网友来场大厮杀,等她胜利凯旋后,约几个老网友重聚花花聊天室,聊个通宵,然后再相约到麦当劳吃早餐。
就在她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准备上网聊天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她偏着头以脖子夹着手机,十指仍不停地在键盘上飞移着。
“喂,丫妹,是我啦。”
“啊?”这声音是男的,而她的男网友向来不多。“丫姐啊?”没错,经过最快速的过滤后,来电者正是被她戏称为丫姐的男网友——李庆丰。
“喂,丫妹啊,跟你说过多少次啦,不要再叫我丫姐了,我可是正港的男儿身。”
“哎呀,丫姐这话不能这么说嘛。”既然是熟朋友来电,上网打敌人一事可以暂时缓缓。“我不是说过了吗?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想我们两人感情这么地好,怎么可以将你当成衣服来看待呢?这不是对你太不尊敬了吗?”她笑了笑,“所以啊,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崇敬,我这声丫姐是叫定了啦。”
“你啊……”李庆丰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是你在说。”
“呵呵,哎呀,丫姐,你别这样嘛。这个丫姐我可不是随便叫耶。”
杜拾羽口里的这个丫姐,是一年多前的某个深夜误闯花花聊天室的一个过客,后来不知怎搞的,成了常客;而到上上个月,她才发现原来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而听她在广告圈里的朋友说,这家广告公司在业界里名号可是响叮当呢。
“这个可是只有特别交情的人,才有这个荣幸让我叫丫姐的耶。”
“好好好,我知道我很荣幸,这样可以吧?”
李庆丰喜欢这个昵名花老大的杜拾羽。
非关男女情感,而是一种像兄弟又像姐妹——这话是杜拾羽坚持的——的情感。
她有着一般女人少有的直率性情;而她幽默、风趣的谈吐,更成了他在沉重的工作压力下的一个喘息出口。
当然啦,其他花花聊天室里的成员,个个也是好玩得紧,但他就是与她特别投缘。
“好啦,丫姐你说说,你这个大忙人怎会有这个时间来小妹我啊?”
“丫妹,想不想看陆立人?”这半年来,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疯狂地迷恋那个男模特儿的长相与身材。
以李庆丰在广告及广告界打滚超过二十年的经验看来,陆立人的确是有走红的本钱,只是目前他的知名度还没打开,一旦他开始为大众所熟知,那么,肯定又是一颗闪亮、耀眼的超级巨星。
他真的承认,他这个丫妹看人的眼光的确十分之高明,只要是她给相中的影星、模特儿,哪个不是红得发紫去了。
而他也不止一次要求她到同样也是他开的传播公司上班,帮他寻找明日的巨星。只可惜,她似乎对这个行业一点兴趣也没有。
“想!”听到李庆丰这么问,她整个人立即从电脑椅上跳了起来。“丫姐,你要带我去见他啊?”
“今天他会到南港的摄影棚拍一支 CF,想去的话,到我公司来,我带你过去。”
“耶!丫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杜拾羽已经开始奔进房里,抓起外出用的背包、大外套、围巾、手套。“我真的是爱死你了——给我半小时,我马上到。 Bye!”
挂上电话,她将所有行头,统统往身上套后,便十万火急地冲出家门。然后又疾速往外头冲,拦了计程车,不到半小时她已经到达她丫姐位于敦化北路的公司了。
经过通报,她如入无人之境地直接闯入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
“丫姐,我来啦!”外头十度不到的气温,将她原本便显红润的苹果脸,冻得更是红通通的。
李庆丰听到她的呼唤,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又是好笑:
“丫妹啊,我说过多少次啊,在我公司里千万不要叫我丫姐,要不然让我那些员工们听到,我这个董事长的脸往哪摆啊?”
“哎呀,李大哥,对不起嘛!”杜拾羽从善如流,立即将称谓给改了过来,“人家是太兴奋才会这样嘛。”
“唉,亏你还说什么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的!”他故意难过地说:“平常要找你出来吃个饭,你不是工作忙,就是身体不舒服的,现在我也不过说要带你去看陆立人,你就像火箭一样地冲了过来……唉,称姐道妹,还不是比不上一件衣服喔!”
“丫姐,你怎么会这么误会我呢?”哇咧,这个丫姐到现在还在演戏!她心想,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我不陪你,可是对不起你了。“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想我与丫姐你至少也是快两年的旧交情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一件随时可被替换的新衣服还要来得重要好几倍哩!”
她表情之认真,只差没指天为誓了。
杜拾羽精彩的演出,让李庆丰笑了出来。
“好啦,丫妹,不损你了啦。”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往片场出发。于是乎他拎起外套和公事包,领着她往外走。“对了,丫妹,你疯这个叫陆立人的时间,好像破了你自己的记录哦?”他口中所谓的记录,是她对偶像热中、疯迷的时间。
“怎么,你真的看中他啦?如果是,我可以派人帮你查查他的……”
“不不不,丫姐千万不要。”她求饶地说着:“我个人是十分之欣赏他的外貌,对他本人可是没什么兴趣——再说,我现在已经有新的迷恋对象了。”
“哦?这次又是谁?”
李庆丰听她这么说,立即聚精会神地听着,一旦她说出那个人是谁,他便要他旗下传播公司的人立刻去查一查,看那个人有没有被其他的传播公司或经纪公司给签走。
“我是前几天看电视广告时看到的。”她没注意到自个儿即将改变一个小男生的一生。“就是拍一个咖啡广告的,有一个大约十八岁左右的小男生吧,他端着托盘,酷酷地从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面前走过……”
她开始兴高采烈地形容着那支广告,以及那个她认为很顺眼的小男生。
“唉……我就是对那种带点忧郁、有些天真,看起来又酷的男人没辙呢。”她脸上的表情是不胜唏嘘的,“如果可以,我好想让那个小男生叫我一声姐姐喔。”
站在她旁边的李庆丰看到她那副样子,不禁轻笑——
“你这么容易喜新厌旧,又是这种超级死硬的视觉派,我看你以后要怎么交男朋友!”
“交男朋友有什么好?”她对这种事可是嗤之以鼻的。“只要我不叫男朋友,这世界上每一个帅哥、帅弟,都有可能是我的男人!”
“那你也太贪心了吧?”
“这有什么关系,人类可是因梦想而伟大的!”她理直气壮地说着。
“是啊,你这梦想可还真是伟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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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片场,杜拾羽就像每个追星族的迷哥、迷姐们,兴奋得难以自已,若不是李庆丰一直拉着她外套上的帽子,只怕她已经像脱缰的野马,满场乱窜了。
“拾羽,控制点。”为了不影响拍片的进度,他得随时随地顾好他身边这个手持数位相机,打算来个大拍特拍的杜拾羽。“这次找来的导演,可是得过奥斯卡金像奖的,要是把他给惹毛了,可就麻烦了。”
这次的广告是太宇集团为了成立三十年而特别企划的形象广告,代表昔日传统的工程公司,已经将其事业版图的触角,向世界各地延伸,以成就一个国际化的跨国大公司。
而这支广告的预算在太宇高层以无上限的方式通过后,引起国内外广告界一阵轩然大波。每家公司莫不摩拳擦掌,亟欲争取这个案子。
而他自己的广告公司在最后脱颖而出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当然他不是怀疑自己公司的实力,而是这个案子也吸引了一些来自欧美、日本等地杰出广告公司业者前来争取。
实力、运气,李庆丰想,在这次的案子中都是缺一不可的。
不过在企划通过,真正进入拍摄阶段时,太宇集团的公关部又对参与演出的演员有意见,不论他们再怎么递人选,都被太宇以一句“不符合国际形象”的回应给驳回。
眼见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太宇方面提不出人选、又一直驳回他们选出来的人之际——陆立人,这个杜拾羽几乎天天挂在嘴边的男人,忽地跃入他脑海里。
于是在无计可施之下,他让企划部同仁送了陆立人的照片过去,而这次太宇的人居然一句也没唠叨地接受了此次的人选。
就这么地,陆立人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次广告片的男主角。
而李庆丰之所以会带杜拾羽到片场,原因之一也是要感谢她平日在他脑海里灌输的印象,让他终于找到了个让太宇集团满意的人选;而原因之二呢,也是让她有机会和她喜欢的偶像面对面接触。
“啊?奥斯卡金像奖?”杜拾羽看着那个坐在导演椅上,一脸严肃的中年棕发男,心里有丝疑惑。“这个人来头这么大啊?嗯……得过那座小金人的,我大概只认得汤姆·克鲁斯吧。”
“丫妹啊,”这个丫妹果真是以貌取人,他这么想着。“你的阿汤哥在未来,也许有可能拿座小金人回家放放,但是,就我所知,你的阿汤哥到目前为止还没拿过小金人。”
“什么?”她一直以为汤姆·克鲁斯已经得过奖了。“那些评审眼睛长到哪去啦?不让阿汤哥得奖,还有谁更有资格得?”
“这我就不晓得了。”
李庆丰尽责地将杜拾羽给带到不会影响拍摄过程的地方,直到那个重金礼聘而来的导演宣布休息半小时后,才将她给放开。
“来吧,丫妹,我带你去见陆立人。”
领着杜拾羽,他一路上和工作人员寒暄、和自个儿公司的人交换意见,短短一分钟不到的路途,花了十分钟还没结束。
终于经过重重的路阻,他们走到了陆立人身边。
陆立人的经纪人一见是广告公司的头儿出现了,连忙要陆立人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他,那么陆立人肯定得不到这次的机会。
“不,该谢的不是我。”李庆丰听见他的经纪人如是说,便将站在他身后的杜拾羽推到身前,“你们该谢的是立人的超级大影迷——杜拾羽。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有机会知道立人的。”
陆立人是个身长一百八十二公分,体格迹近黄金比例,有着深刻五官,长相酷似外国人的俊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