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他的口气听起来相当自负。
雷梦冬又翻翻白眼,不耐烦的频了一句:“那我该感到荣幸是吧!原来这就是你想要表达的。好吧!我很荣幸,行了吧。闪开。我还有其他的事。”
她老实不客气的推开他一一是用网球拍推他,以免沾惹了振气,只是可怜了她的网球拍。不过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也只好委屈一下网球拍为主子“牺牲”罗!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知趣的不再上前招惹,不巧的是北堂彦性属“愈挫愈勇’”型的性格。非但不气馁,还斗志激昂的追上去。“哈罗!亲爱的雷美人学妹,别走那么急——噢!”他突然弓曲身子,低叫一声。
雷梦冬幸灾乐祸的回眸一笑——这可是她第一次对他笑吔!“啊,抱歉,撞到你啦!”
然后她便哼着轻快的歌儿,神情愉快至极的走啦!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那么狠心,用网球拍的握把前端撞他的肚子。唉!失算!北堂彦在心底懊恼的低咒。
“彦,你还好吧!”几个哥儿们全围过来。
“没事。”他很快的直挺起身子,又是一副威风八面的大酷哥,他北堂彦是何等人也,岂会落得被人抱以同情的落魄下场。
“你也真奇怪吔!彦,明知道她讨厌你,你又干嘛去招惹她呢?”
“因为很有趣。”他倒是干脆得很。
“有趣?!”和讨厌自己的人纠缠会有趣?!这小子不会因为刚刚那一记腹部重击.而撞坏脑子了吧?——不过撞到肚子怎么会伤到脑子呢?
北堂彦才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自信满满的扬言道:“看着吧!我一定会把这个高傲的女孩追到手的!”
一伙人听到他这一席话,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不过准备看好戏的心情也占了不少成分就是了。
☆ ☆ ☆
北堂彦“卯上”雷梦冬的传闻,以最短的时间取代了他们两人“交恶”的第一名谣言,成为校园内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甚至还有人以此下注赌钱!
至于当事人的战况,依然停留在:“北堂彦穷追猛打,雷梦冬不为所动的阶段。”
这天,北堂彦听说雷梦冬连翘了两堂课,心里有些意外——那个认真的女孩也会翘课?
他也跟着翘课,反正接下来的两堂课是出了名的“催眠大师”的课,与其在教室里打瞌睡,不如溜到视听教室去听音乐、吹冷气,舒舒服服的睡眠一觉。呵!他就是这么懂得享受人生的“生活大师”。
“放开我!我已经说过,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你怎么还死缠不休,难道你听不懂国语?”
吔!是雷大美人的叫嚷声!北堂彦在经过校园较僻静的一隅时,听到乍然人耳的争吵声。
“别这样嘛!大美人,和我交往保证你不会吃亏的
“放手啦!讨厌。”
“你再敬酒不吃,就休怪我动粗哦!”
“无赖!你想干什么,不要——”雷梦冬大惊失色的尖叱。
“别叫嘛!我让亲一下,小美人——”好淫秽的“狼嚎”。
“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大英雄北堂彦登场罗!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抓了一把泥沙塞人那个淫魔的色嘴,请他名费试吃“泥巴特餐”。“别这样嘛!老兄,人家小学妹都说不要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解风情的霸王硬上弓呢?”
“晤——”那个淫魔是很想开口骂人,但一方面怕一开口就吃进满嘴泥巴,另一原因则是由于北堂彦的手劲太强,抓得他连想动一下两颚都有困难,更甭说是说话了。
北堂彦则继续以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说:“别再纠缠小学妹了,OK?否则你的下巴可是会出状况哦!俗名好像叫作——哦!对了,叫脱臼。”
那淫魔吓得拚命摇头,虽然他“头不由己”的没能摇晃自如,不过意思到了就是。
北堂彦却还没玩够。“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怕下巴脱臼?”
那淫魔一听,头摇得更厉害,脸色益发苍白。
“不是?那就是答应不再骚扰小学妹罗?”威吓已收到百分之百的效果,北堂彦便决定网开一面,放他一马。
那淫魔如获特赦般,点头如捣蒜。
“很好,那就快走吧!下次再有这样的情事发生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到看见隔一天的太阳哦!”他虽是笑着说这话的,却让人听得背脊发凉。
那淫魔再次点头如捣蒜。
北堂彦的手一松开,那个淫魔便以火烧屁股的逃命速度,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北堂彦这才转向身后的雷梦冬。“你要不要紧?”语气十分温柔,而且完全没有邀功的味道。
雷梦冬轻轻的摇摇头,以生涩的语调说了一声:“谢谢你。”
北堂彦爱怜的轻敲了她脑袋瓜一记,“没事就好。走吧!别一个人在这么僻静的角落闲晃。”
“我——”她本来想说她是硬被拉来的,但转念一想,反正已事过境迁,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便打住没说,只是顺从的应了一声:“嗯!”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两个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段路之后,北堂彦终于受不了奇怪的沉默,出言道:“唉!你就那么讨厌我,一定得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不可吗?”
他停下行进的脚步,转过身,两手潇洒的交抱在胸前凝视着她。
“我——不——”雷梦冬一反平常对他的恶劣态度,抬了一下头,又马上垂了下去,一副不知所措的窘迫。
她那无助的模样惹人怜爱极了,弄得北堂彦的魂儿跟着荡呀荡的,有一股想拥抱她的冲动。
正当北堂彦的理智和欲望在做激烈的人神交战时,雷梦冬出其不意的抬起头说话,语气是温柔的,表情是诚恳的。“北堂学长,很抱歉,我不该因为个人的偏见,而一直对你态度恶劣。”
这是她的真心话,一直以来,她知道自己对北堂彦的行为很过分。事实上,他从初次见面起,就未曾开罪她,不是吗?可是她一直都在令他难堪、下不了台,没想到他不但没放在心上,今儿个还救了她一次,她怎么能再一意孤行的对人家口出恶言、态度恶劣呢!
北堂彦很意外她会这么老实的坦承自己的不是——根据他的经验,女人通常都是死不认错的,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美女,心中的好感因而遽增。“事情过去就算了,我自己也有不对,老爱逗弄你,难怪你会生气。”
“可是——”
“这样吧!我们一块儿去吃冰,算是庆祝握手言和,YESORNO?”北堂彦把握机会邀约佳人。
“当然是YES!”雷梦冬倒也大方。
“Nice!Let’sGO!”北堂老把手伸给她。
雷梦冬犹豫了一下,便含羞带怯的将小手交到他宽厚的手掌心中,两人之间那针锋相对的僵局正式宣告解除,甜蜜幸福的情愫理直气壮的李代桃僵,迅速的在两人心中茁壮蔓延。
☆ ☆ ☆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校园内又出现最新版的谣言,内容当然不外是——北堂彦终于把雷梦冬追到手之类的话。
不过北堂彦和雷梦冬才不管那些是是非非,很有默契的忽略那些谣言的穿梭漫舞,兀自沉浸在两人幸福的小天地里。
因此,雷梦冬当然知道有另一个偌大的赌局正在悄悄的进行,赌局的内容是——北堂彦什么时候会移情别恋、另结新欢?
“彦!”雷梦冬温柔可人的偎在北堂彦的臂弯里。
“嗯?”他万般爱怜的轻啄着她细白的颈项。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一样特别的礼物,所以你要把那天空下来哦广她娇滴滴、像个小女儿般的撒娇
“知道啦!全依你,小东西。”撒娇是在他身边的每个、女孩大都擅长的小动作,然而却从来没有一个像雷梦冬这般,教他深深的疼进心坎里,如此的疼惜不舍。
“一言为定,打勾勾。”她闪烁着一双无邪的笑眸瞅着他。
他真的听到他的心为之轻颤的声音。“嗯,不过要用这里打勾。”他倾注所有的深情封住她的小口,吻遍她的心。
☆ ☆ ☆
北堂彦生日这天,两人在无闲杂人等骚扰的情况下,你依我依的度过了曼妙的一天,到了晚餐过后,雷梦冬才含羞带怯的在他耳畔呢哺道:“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你已经陪我度过最特别的一天了,不是吗?”她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弄得他耳根好热、好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原始的欲念。
“那不算,还有一样更特别的。”她愈说声音愈小。
“什么?”他没听清楚,却深深醉在她带给他的欢愉之中。
“我是说,我想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说完,她旋即垂下头,双颊像着了火一般,飞快的染上两抹红嫣。
北堂彦受宠若惊,一时之间竟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哦!逊哪!他现在这副模样,哪像是个在情场上呼风唤雨的常胜将军哪!
然而,他就是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再机灵、再潇洒一点,就像以往对待其他女人那般。
“你一一真的愿意?梦冬?”他好轻好轻、好小心好小心的从她背后将她拥进自己热度偏高的怀抱中,声音是激情而带点胆怯的。
雷梦冬颤抖着双肩,深情不移的微微颔首。
“梦冬——”
如万马奔腾般的热情,像被囚禁千年突然获得释放般,疯狂的席卷而至,让他情不自禁的狂吻着她的唇瓣、她的双颊、她的鼻,慢慢滑落至她的颈项、她白皙的胸脯,随着轻轻褪去的衣物,两人之间的“密合度”愈来愈高
“别怕,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梦冬——”
“嗯——”
夜,是如此的温柔,轻轻的守护着真心相爱的两人,一直到曙光乍现……
☆ ☆ ☆
拥有了彼此之后,北堂彦和雷梦冬更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大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深情,羡煞了校园里所有的孤家寡人。
只是,有掌声就有嘘声;有钦羡自然就会有嫉妒。
星期五下午就像往常一样,雷梦冬一下课,便匆匆的往北堂彦的小窝飞奔,因为北堂彦星期五晚上在DISCOPUB打工当DJ,所以习惯在没有课的下午先睡一觉以养足精神,直到雷梦冬下课去叫醒他才一齐吃晚餐。
“彦,我来了。”雷梦冬像平时一样打开没有上锁的门,笑容却在目睹眼前意外的一幕时停格——
彦居然赤裸着身体和别的女人——当然也是赤裸着身体罗——躺在床上。
单纯的她顿时没了感觉,只愣愣的杵在原地、看着那身材惹火的女人从彦的床上下来,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从她身边擦肩离去时,还挑衅的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这种情况你该已司空见惯,彦向来就玩世不恭,花名远播,你是知道的.对吧?好了,我先走了,拜拜!”
在那个陌生的女人走了不知多久之后,雷梦冬才开始有了知觉,找回。自己的声音。
“北堂彦!”
“呃?!北堂彦在她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中惊醒了过来。“梦冬,你何时来的?” “你混帐!”她心碎成片片的狠狠掴了他重重的一记,便挥泪离去。
“梦冬——噢——”他想追去,却无法移动身子,只能眼睁睁看她消失在他眼界。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梦冬。
她居然就这么匆促、毫无预警的走出了他的生命、他的世界!
她,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到学校上课。一个星期后,他听说她在和他见面后第二天早上就飞回欧洲去了。
一个月后,传来她办了休学手续不再到台湾来的消息。
此时,北堂彦交换学生的研习时间也正好届满,飞离了台湾。 ☆ ☆ ☆
两年后,他听说她结婚了,对方是一个妻子已逝的中年穷教师。
雷梦冬的父亲不同意她的婚姻,她却坚持到底,于是她被断绝父女关系,逐出家门。
之后,他就再也没听过有关她的消息了。
第五章
时至今日,她居然又毫无预警的跃人他的生命、他的世界之中,就像当初她离开他一般。
北堂彦沉浸在微风往事中的思绪,在瞥见桌上那张展岳华留下的纸条时,逐渐回到真实的现在。
她老公一年前死了,她现在一个人住在西班牙南部的小镇!”
展岳华的话一直在他的耳际盘旋不去——
“该死!”
他低咒了一声,却还是按下电话对讲机的按钮,召唤贴身秘书人室。
☆ ☆ ☆
西班牙·南部小镇。
“梦冬,梦冬,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哦!”桃乐丝兴奋的飞奔在小学年久失修的小径上,朝着正在修护栅栏的雷梦冬直嚷。“安德鲁说有人愿意资助我们了吔!”
“真的?!”雷梦冬当下丢下手边的工作,站了起来。
“嗯,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大清楚,是我们的代理律师巴沙亲口说的,安德鲁正在校长室和他详谈。我一听到,就立刻跑出来告诉你。快!我们快回去吧!”桃乐丝又叫又跳的说。
“嗯!”雷梦冬比她还要兴奋,哈维老师留下来的宝贝终于有机会保住了。
经过一阵详谈后,律师巴沙做出了结论:“总而言之,对方愿意无息资助这所小学所有的贷款,但是详细的细节,对方则指名要雷小姐亲自去见他,再当面谈,而且强调要雷小姐一个人单独赴约。”
“我?!”雷梦冬和安德鲁、桃乐丝三人面面相觑。
律师巴沙自然也知道他们的犹疑,又补充道:“我本来想再多探问一些关于对方身分的事,但是对方的代理人怎么也不肯多透露一些,坚持要雷小姐单独亲自赴约便会知道对方的身分。我一开始也是觉得不太妥当,但想到这所小学目前的处境……所以我还是来知会你们一声。
“我看还是算了吧,太奇怪了。”安德鲁当下作出决定。
“我赞成安德鲁的看法。这件事的确太奇怪,搞不好又是多尔公司的人在搞鬼!”桃乐丝附和安德鲁的见解,而多尔公司就是觊觑这所小学这块地,而不断来骚扰的那间公司。 “关于这点,你们大可以放心,我想应该不是多尔公司的阴谋,对方看起来相当诚恳而正派,和多尔公司不像同一路的人马。”律师巴沙插嘴道。
“话不是这么说——”
“我决定赴约!”雷梦冬斩钉截铁的表态。
“梦冬?!”安德鲁和桃乐丝齐声叫道,企图阻止她。
雷梦冬却不给他们机会,态度坚决的表示:“你们别再说了,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我心意已决,为了这所小学的生存,我愿意试试看。如果谈成了,不但能保住这所学校,还可以杜绝多尔公司的骚扰,一举两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