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市王?
有可能,这儿是他的地盘,很可能是他藉和金的争执引他们离开王城再下手,好洗 清罪嫌。
但也有可能是别人想嫁祸给都市王。
不过,不论是谁他都会查个水落石出,毕竟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他们的高 手并不多。
「焰,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好不好?」人命关天,席菲儿已顾不得什么毁婚计画,尤 其焰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她更不能坐视不管。
迎着心上人那真心真意的关心,焰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不要紧的,已经止血了 。」
席菲儿见他心意坚定,灵光一闪,突然抱着肚子蹲下去。
「菲儿,妳怎么了?」焰大惊失色。
嘿!这招果然有效!她以痛苦难捱的声音呻吟,「我不舒服,头好痛,要赶快去医 院看诊。」
「头痛?」她明明是抱着肚子,怎么会是头痛?
「是呀!好痛哦,我的头快爆裂了,你赶快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她楚楚可怜的瞅 住他。
这丫头!他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玄妙,难掩笑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气定神闲的说 :「奇怪,妳不是头痛怎么会抱着肚子呢?难道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神经构造比较奇特? 」
席菲儿这才发现出了大纰漏,连忙抱住头,大声更正道:「不,我说错了,我是肚 子痛!」
语毕,突然鸦雀无声。
过了三秒钟,焰控制不住的大笑。席菲儿被他一笑,一张粉白的俏脸旋即变成红通 通的苹果脸。
焰见状笑得更过分,好可爱的女孩哪!
席菲儿气嘟嘟的嚷嚷:「人家是关心你才装病,你不但不领情,还取笑人家,我不 理你了啦!」
反正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台阶下,索性就耍赖到底。
「好,不笑,不笑。」焰赶紧止住笑意抱紧她,好声好气的哄她,「对不起,我不 该笑妳的,我知道妳是关心我,对不对?」
席菲儿没想到自己的心会鼓动得如此之剧,这并不是焰第一次抱她,她以往都忙着 挣脱,今天却没有,而且还心跳加速,究竟是怎么回事?!
焰一次又一次的轻吻着她揉和着花香的发丝,柔柔的说:「我真的没事,妳不要担 心,我们还是赶快去见金。」
「嗯!」她被动的点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一开口,心脏便不安分的蹦出口 。
***
离市议长金的家就只差那么几步,焰和席菲儿偏又闹意见。
「我一定要以小气鬼的身分见金。」
「我一定不准!」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的口才没小气鬼那么溜,反应也没那么机伶,一定说服不 了金的。」她是这么说没有错,但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她不变成嘴巴厉害的小气鬼,那 么到时候情况一定是由焰掌控,那个金很有可能会被焰说服,届时她可就骑虎难下了。
焰却以为她是一心想凭自己的实力赢得认可,才会如此执着而十分感动。但感动是 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淋到冷水的菲儿那副锱铢必较的嘴脸他又不是没领教过,最 重要的是,见菲儿老是湿答答的他会心疼,万一感冒就更不划算了,所以他怎么样也不 肯答应。
「一切有我在,我会帮妳的。」
「我就是不要你帮才──」发现说溜嘴,她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这场 约定不是凭我自己的实力赢,我会觉得胜之不武。再说,若事后被都市王知道,他反而 会瞧不起我。」
这丫头相当有骨气?!对焰而言又是一个新发现,心中的爱情天平又偷偷的增了一 个法码。
而他偏不巧又特别欣赏有骨气的人!他反复思量,才改变坚持,「好吧!就照妳的 意思──」
「真的,你不可以插手哦!」她喜出望外的抢白。
「知道啦!」他顺势偷了她额头一个香吻。
席菲儿又羞红了脸,杵在那儿。
「走吧!我们去见金。」他向她伸出「请君入怀」的POSE,以便做「瞬间移动」。
席菲儿微微踌躇不前。好奇怪,从焰为她受伤之后,她面对他时总是会不自在。
「菲儿?」迟迟等不到佳人入怀,焰再度轻叹。
「我有个疑问,」为了平息自己的不自在,她挤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来见金的 路上,你说要乔装;现在要去见金了,你反而不再乔装,而要以真实的身分去见他?」
虽说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倒也是她想问的事。
「那是──」回想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焰的心便翻腾不已。「那是因为已经不需要 乔装了。」
「不需要?」
「我们已经问到真相了,而且金并非泛泛之辈,他和都市王一样可以轻易看出我们 的真实身分。」他避重就轻的解释。
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出现了高杆的敌人,在未确定对方身分前,以真实身分见金 反而是一种保护,即使金也是嫌疑犯,总不便当着阎王焰的面前出手。
关于方才的暗杀事件,焰最感庆幸的是,那个蒙面刺客攻击菲儿时,所说的话是菲 儿听不懂的一种「共同方言」,所以他才能以对方是谋财害命的强盗轻易瞒过菲儿。
「原来是这样,我们可以走了。」她调整好情绪便大方的说,免得拖久了让他起疑 。
「嗯!」
焰像往常一样抱着她,波波和拉拉则各就各位的攀在他的左右双臂,以「瞬间移动 」朝目标移动。
第八章
金比焰想象中干脆很多,开门见山的把话说开。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也知道你们和黄亲王的约定,不过我还是要挑明跟你们说, 我对你们的婚事没什么意见,但你们如果为了想得到黄亲王的允婚,而想说服我去向他 道歉,最好赶快打消那个愚蠢的念头,他永远别想我会向他低头。所以,你们不必白费 心机,听清楚没?」
席菲儿按照计画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冷水,往自己头上一淋,不到几秒钟的工夫,那 个小气巴拉的席菲儿立刻重出江湖。
焰一见到她那副钱婆样,背脊不由得一缩,感到有一阵凉风袭过。他学第三度空间 的人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嘴巴念念有词的说:「阿弥陀佛!」
波波听到之后,很好心的用「心电感应」更正他的错误,(主人,你搞错了,是『 阿门』不是『阿弥陀佛』!)
被指出错误的焰没好气的白了波波一眼,若无其事的换了一个姿势,把右手摆出手刀的样子举在胸前说:「阿门!」
波波又古道热肠的说话了。(不对!不对!主人,摆这个姿势的时候反而是要说『 阿弥陀佛』而不是『阿门』。你忘了宗教学教授教过你的常识了吗?)
波波纯粹是一片好心,焰却因面子挂不住而狠狠瞪了牠一眼,(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没人要你多嘴!)
拉拉赶紧把一副「我还有话要说」的波波拉到一边去,用力拧波波的耳朵训道:(你这个大笨蛋,你明明知道主人最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错误的了,干嘛还这么『白目』?)
(可是我怕他闹笑话嘛!)波波无辜的说,一面抚着被拉拉拧痛的耳朵。
(闹笑话有什么关系,我们正好可以在旁边偷偷笑他,有什么不好!)拉拉以理所当 然的口吻对牠「洗脑」。
(也对哦!)波波想想好象也不坏。
把他们的对话照单全收的焰,忍无可忍的用「心电感应」对两个宝贝蛋吼道:(你 们两个再不给我闭上嘴,我就罚你们关禁闭三天!)
这个恐吓立即奏效,波波和拉拉马上噤若寒蝉,陪着主人一起欣赏席菲儿发飙。
只见席菲儿频频发出像钱鼠似的笑声,硬挤开金周围的人,自己坐到金旁边,像一 见如故的老朋友,一只热情过火的手臂非常大方的搭在金肩上,还跷起二郎腿、口气熟 稔的说:「唉!我说老金啊!你可别把每个人都当成坏人了,焰是什么想法我是不知道 啦,不过你是知道的,我是从第三度空间来的平民女孩,一向最看不惯权贵仗势欺负小 老百姓,没想到你们这边也一样。我一听到你和都市王的事,就决定站在你这边,那个 都市王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是贵族就想吃定你,简直太过分了,所以我 一定站在你这边!你也真厉害,可以孤军奋斗的和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贵族抗争这么久, 真是睿智过人,我好佩服哪!」
她一番话活灵活现的恭维,逗得金一张大嘴笑得都可以塞进半个大西瓜,「好!说 的好!我说菲儿小姐──」
「叫小姐多见外,叫我菲儿就好了。」席菲儿八婆似的拍拍他的肩。
金显然非常喜欢她的豪放不羁。「好,菲儿,妳真是我的知己哪!我本来以为妳既 然是焰的未婚妻,为了讨好黄亲王那个臭家伙,一定会帮他,没想到──」
「那是什么话,同样是平民百姓,我当然帮你,而且还跟焰说过,不准他插手管 这件事。焰,你说是不是?」她把眼睛飘向角落的焰。
焰只能老实的点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他躲进去,省得在这儿被好几双「 ㄋㄚㄟˇㄢㄋㄟ」的奇怪眼神盯住直瞧,丢人现眼。
席菲儿才没那个闲工夫理会焰的困窘,继续和金打交道:「所以啊!我一定会让那 个高傲的都市王来向你道歉,杀杀他的傲气!」
「对,对,我也这么想。本来那盘棋应该是我赢的,那个臭家伙知道自己会输又输 不起,才故意弄翻棋盘,居然还死不承认的想赖到我头上来,简直可耻至极。」金心情 大好,充分发挥「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真谛,香醇的美酒一杯接着一杯的送进嘴里。
席菲儿细细斟酌,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话题带到她最在乎的部分。「我说老金 啊,咱们说了这么多,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啊!」
「当然,妳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定全力配合。」金带着七分醉意爽快的表态, 「还有啊!一旦事成,我一定重重有赏!」
哈!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很假仙的说:「你也真是的,我可是 诚心要帮你出口气,谁会在乎什么赏不赏的。再说──」她刻意以「狗眼看人低」的眼 神瞟了他一眼,「你和我一样,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哪会有多少钱?如果我因为帮你做 了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就要你酬谢,因而害你破产,流落街头当乞丐,那我可就过意不 去了。」
「妳真是体贴啊!」金好生感动,另一方面却又很不服气的争强道:「不过妳大可 放心,我才不会因为那区区一百万的阎罗币赏金而破产,妳太小看我了吧!这笔钱我一 定会付,妳不必替我担心,我可不要为了一点小钱而被世人耻笑我言而无信。所以,无 论如何,事成之后妳一定要收下。」他以不容拒绝的强硬口气说道。
席菲儿装出一副不得不从的无奈表情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总 归一句话:『包在我身上!』」
在她视金钱如敝屣的假仙表情下,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百万阎罗币?!哇塞!那相当于四百多万美金?!哇哈哈!我要发大财啦!
「老金,你要去哪儿?」看见身旁的金倏地起身离座,席菲儿小心翼翼的追问,怕 是自己的「心事」穿帮了。
醉得七荤八素的金脚步踉跄,心情一直非常好,对她挥挥手说:「我是和妳谈得太 投机,贪杯喝多了,人有些醉,想去上个洗手间,顺便吹吹风。妳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
「原来是这样,那你慢走啊!」她表现得十分体贴。
金开怀大笑,步履蹒跚的走向外面的回廊,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席菲儿趁金不在的空档,偷偷窃笑,顺便开始规画那一大笔钱的用途。
焰虽然对她那死要钱的作风敬谢不敏,但不可否认的,他挺佩服她的机伶,三言两 语就把原本对他们充满敌意的金打理得服服帖帖,直把她当成知心老友看待。
他不是没眼睛不会看,那个金真是打从心坎里喜欢菲儿的。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否则像金这种在政商两界打滚了那么久的老手,怎么会和 死要钱的钱婆一拍即合?!
莫非是物以类聚?!
焰真是怎么也想不透个中奥妙之所在。
过了一会儿工夫,席菲儿也从座椅上站起来。
焰立刻跟上前去,「怎么了?」
「我想上去『摘花』!」席菲儿回道。
焰的眼睛往屋外那花团锦簇的庭园一扫,立刻沉下脸,以严肃的口吻悄声说道:「 妳这个死性不改的钱婆,竟然连人家花园里的奇花异草也不放过,我绝对不准妳去摘那 些花卖钱。拜托妳行行好,别老做一些破坏菲儿温柔体贴的形象的事,可以吗?」
席菲儿一点也不留情的用力拧住他的耳朵,将他狠狠的扯向自己,以超高分贝的音 量对着他那敏锐度高出常人好几倍的耳朵大吼:「你这个驴蛋给我好好听清楚,『摘花 』的意思是要去『尿尿』,你少自以为是的看扁人!哼!」
吼完,她便怒气冲冲的走出去。
可怜的焰,不但耳朵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还要忍受周遭「观众」的取笑──当然 是偷偷的笑啰!
但为了菲儿的安全着想,他还是很机警的命令拉拉尾随在后面保护她。
波波也好想跟去,总比在这儿陪主人一起被人看笑话好。遗憾的是,牠的染色体是 「XY」的「公性」,所以没办法跟。
唉!倒霉哦!不是牠多心,牠真的觉得牠冰雪聪明的主人最近突然变笨了,老是做 一些笨蛋才会做的蠢事。牠真的觉得!
***
席菲儿顺利的解决「摘花」大业,准备返回屋子,却在经过美轮美奂的庭园时改变 了主意。
刚才来的时候,由于太生气了,所以没有留意周遭的景观,这会儿定神仔细一瞧 ,她才发现这片庭园真是一座宝山哪!
随随便便一扫,都是一些在第三度空间的世界已经绝种,或者根本没有的奇花异草 ──价值非凡的瑰宝!
难怪会错意的焰会认定她在打这片庭园的歪主意。
不过这个老金也真有情趣,竟把厕所盖在远离客厅的回廊尽头,而曲折蜿蜒的回廊 外侧就是这片美不胜收的美景。
就连厕所本身都像一座小型花园,风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