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为我们这么做是对的。”苏菲娜轻声的表示。
克里斯泰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一向不容许任何人反驳他,却万万没想到一向柔顺的妻子竟然会在此事的处理态度上跟他意见相左。
苏菲娜看到他突然丕变的表情,脸色微微一黯,“我只是觉得,那名唤做萝伦的女人令人感到同情。”
“所以我说,你门女人永远成不了大事。”克里斯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苏菲娜叹了口气,她只希望当她的孩子知道一切之后,不会大发雷霆。
“你果然在这里!”
听到身后的声音,萝伦一动也不动,他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离开她的房间,但时间的长短则由他来决定。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莫尔顿早已数不清这是到英国这一个月来的第几次,他在古堡最高的钟塔上找到萝伦。
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和不远处的树林,放眼所及全是他的产业。
“我是很喜欢这里啊!”萝伦依然不看他一眼,说着违心之论。
莫尔顿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蒂蒂是个孩子,她很快的就适应了新的生活,不过她依然想念着她的“爸爸”,不过最难以对休瓦忘情的该是萝伦。
“你看,”他指着城堡下方不远处的草地上,蒂蒂兴奋的骑着由马夫牵着的小马,“她很快乐。”
“是啊!”看到她,萝伦才露出最近十分少见的笑容,“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莫尔顿皱起了眉头,他坐在她的身旁,手带着安慰意味的覆在她的手上,“为什么你不让自己好过一点?”
“我不懂你的意思。”萝伦转头看着他。
“从你跟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你跟休瓦不可能,为什么你不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这样对你不是比较好吗?”他说得十分轻松,“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你的生活中少了休瓦这号人物之外,凭我在社交圈的能力,你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
“谢谢你。”萝伦抽回被他覆盖的手,“但我并不需要什么好男人。”她站起身,“我只想回家。”
“现在不行。”他的口气带着歉意。
“我知道。”她落寞的离去。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背影,莫尔顿无奈的耸耸肩,格罗皇室的任何人都不能冒险让萝伦在休瓦确定王子妃之前离去。
现在,由他来照料她们俩母女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或许你有兴趣跟我用下午茶!”他在她的身后喊道。
“谢谢你的好意,”她疏远的表示,“但我有点累,我想回房休息。”
萝伦缓缓的步下阶梯,这一切似乎都不停的把她往崩溃的边缘推,她已经哭到泪都干了,但没多久她便知道她的眼泪对莫尔顿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依然坚持着终有一天,她会放下一切。
或许她真能够吧!她推开她的房门,里头有着华丽的英国古典摆饰,和温暖而舒适的大床,这是她美丽的牢笼。
第九章
“父亲不高兴你的态度。”士德苦脑的跟着休瓦离开皇宫,赶在休瓦上车前拦住他。休瓦冷冷的瞄了他一眼,“我也不高兴父亲处理我的事。”
“拜托!现在情况不同了,休瓦,”士德叹了口气,“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明天渥斯将带着莎尔贝离开格罗,若顺利的话,这几天之内,宫里就会对外发布消息……”“消息?什么消息?”休瓦讽刺的反问,“我结婚的消息还是我将成为继承人的消息?容我提醒你,我还没考虑清楚我是否要接受这一切!你最好进去问父亲,他们把萝伦和蒂蒂带往何处,若他不说,明天我将难保自己不会跟着渥斯和莎尔贝一同离去。”“我真难以相信这么幼稚的话会出自你的口中。”士德无奈的看着他,他也知道休瓦一向说到做到,这下可好了。“我们就拭目以待。”休瓦不留情的离去,像是不要命的车速泄露了他心中难消的愤怒。
“你病了!”莫尔顿看着几乎没吃任何东西的萝伦,语带忧心的表示,“我坚持你必须看医生。”“我好得很。”她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得跟个鬼似的,但她不愿意接受诊疗。要不是因为她还有蒂蒂这个责任未了,她真想一死百了。“不。”莫尔顿摇摇头,“吃完早餐之后,你将要看医生。”
她也懒得跟他争辩,毕竟站在他的地盘之上,她清楚谁才是强势的一方,她低下头,胃口尽失的看着眼前丰富的早点。“我想家。”她低喃。
“你没有家!”他一针见血的表示,“你只有蒂蒂,你的父母不在了,所以别用你患了思乡症的理由来骗我,你还是得看医生。”“我去叫蒂蒂起床。”不想再继续跟他谈话,萝伦站起身。
“不用了。”他的声音阻止了她,“你难道忘了我请了两保母在照顾她吗?你还是坐下来,勉强自己吃点东西吧!”有时候,他是个无情的男人。在莫尔顿眼神的示意下,她坐了下来,他对她或蒂蒂都十分有耐性,但却也非常公事化。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或蒂蒂,而等到休瓦成婚之后,他又将怎么安排她们母女俩。他很害怕她会带着蒂蒂离开,他也不时警告她,她若这么做会造成她与蒂蒂的不幸,她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但他却也从不进一步对她说明,现在他更棋高一着的分开她与蒂蒂。现在,她一天都难以见到蒂蒂一面,除非是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她才能陪着蒂蒂到外头去散步。莫尔顿的古堡四周很美,但这里却是她的牢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解脱的一天。“王子,有您的访客。”
萝伦兴趣缺缺的听着门房来报,莫尔顿在英国有很多上流的朋友,但她鲜少跟这些人打交道。“这么早?”莫尔顿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是谁?”
“渥斯王子与王子妃!”
闻言,莫尔顿的身躯明显一僵,他一个弹指,他的侍卫长马上出现,“把她带进去。”他命令道。侍卫长不敢怠慢,半架着她往二楼的方向走。
“请他们进来。”直到确定萝伦离去之后,莫尔顿表示。
须臾,渥斯与莎尔贝在门房的带领下出现在莫尔顿的面前。
“很抱歉,匆忙来打扰。”渥斯带着歉意的表示。
“哪里的话。”莫尔顿一笑。“用餐了吗?”
渥斯摇摇头,“我们刚下飞机。”
“那刚好!”莫尔顿的手一挥,请两人坐下,“一起用吧!”
莎尔贝眼尖的看着抓上几乎没动过的另一套餐具,“有人陪你?”她猜测道。莫尔顿瞄了一下桌面,神色自若的摇摇头,“这是我的习惯,你该知道一个人用餐是件很寂寞的事。”“是啊!我也有同感。”莎尔贝在仆人的协助下坐了下来。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莫尔顿啜了口咖啡问道。
“休瓦!”渥斯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回答。
“休瓦?!”莫尔顿不解的摇摇头,“什么意思?”
“他想要我们来帮他打听一下,你是不是帮着父亲将他的女人藏起来?”渥斯直视着他的黑眸。“我像是那么愚笨的人吗?”莫尔顿轻笑了声,“我干麻平白无故去太岁爷头上动土啊?他发起怒来是很可怕的,我才不会做傻事。”“最好如此。”莎尔贝意有所指的望了他一眼。
“王子妃,若你不相信,你自己搜啊!”莫尔顿不在乎的说道,“若你能找到人,我就让你带走她。”“你说得倒简单,”莎尔贝冷淡的陈述,“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要藏一个人很容易,我要找一个人却是难上加难。”“很聪明啊!王子妃。”莫尔顿一点也不隐瞒自己对她的欣赏,其实她该会是个得体的好皇后,不过世事难料。“莫尔顿王子!”
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什么事?”
门房通报道:“医生来了。”
“请他上去。”莫尔顿简短了下达命令。
“谁病了?”渥斯问。
莫尔顿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莎尔贝蓦然站起身离去,她的动作令渥斯错愕,“贝儿-”
“随她去吧!”莫尔顿依然神色自若的坐着,“我都不怕我的秘密被发现,你又在担心些什么?”“你的意思是……”
“你是聪明人,渥斯。”
“真的是你带走萝伦?”渥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希望你在做此事之前已经经过三思。这个女人对休瓦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你怎么会……”他闭上了嘴,休瓦原本打算跟着他前来,最后却被他劝服,此刻他真的庆幸他劝服了休瓦,不然难保这里不会变成两个男人的战场。“我知道这件事值得商确,但是,萝伦不能出现在休瓦的面前,至少现在不能,我是在保护她。”他的双手状似轻松的交叠放在桌上,“你该明白,以父亲的脾气,若萝伦不听话,他压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其实,你的莎尔贝也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你是什么意思?”渥斯皱起了眉头。
“你不愿再娶的事让父亲震怒,以他的脾气,极有可能会派人使莎尔贝消失在地球上,”莫尔顿实事求是的表示,“不过,莎尔贝的身份不同,她已经是格罗王子妃,另一方面,她还在国际间享有声誉,她是世界前五十大富有的女人,她拥有数万民的员工,她能力卓越而且独力自主,父亲无法下手。但萝伦不同,她只是一个小市民,父亲做起事来可以无后顾之忧。”莫尔顿的话令渥斯的眉头愈皱愈深,一方面是因为知道莫尔顿话中的真实性,一方面是惊讶父亲竟然曾经有过冲动想危害莎尔贝。“我话已经直接挑明的说了,”莫尔顿语带请求的表示,“我衷心希望你跟你的妻子不要插手这件事,等风波平息之后,我自然会决定是否将萝伦给送回休瓦身边。”“你低估了休瓦。”渥斯表情凝重的道,“他有能力保护她们。”
“或许吧!”莫尔顿点点头,“但萝伦与她的女儿都是无辜的,我没有理由让她们冒险。”“你要将她们藏到什么时候?”渥斯问道,“容我告诉你一点,休瓦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了!”莫尔顿抬头看着渥斯,他在评估渥斯话中的真实性,他一向对自己的兄长深具信心,休瓦不是个会为女人失控的男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除了休瓦以外,众多兄弟中,我最欣赏你,”渥斯诚恳的表示,“但你不能太自以为是。”“我明白。”莫尔顿点点头。
“我与贝儿可以不插手管这件事。”渥斯最后下了决定,“至少暂时不会,毕竟我不希望休瓦真的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对休瓦坦诚一切,若你不做,我会做-在不久的将来。”莫尔顿沉默的听了渥斯的话,思索着。
渥斯看得出来,莫尔顿认真的考虑着他的话,他不知道莫尔顿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但他衷心希望他们兄弟之间不会演出阋墙的戏码,因为这将是格罗皇室所不乐见的结果。
“怎么回事?”呆坐在起居室的莎尔贝脸色有些苍白,渥斯与莫尔顿进来之后,渥斯眼尖的发现自己妻子的不对劲。看莎尔贝冲出餐厅许久都还未出现,渥斯担心的出来找人,却在一楼的起居室发现了她。莎尔贝回过神,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把医生请进来。”莫尔顿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卫。
“是-”
“不用了,”莎尔贝从沙发上站起身,语带坚持的表示,“你可以请医生回去了!”“莎尔贝……”
“医生说,萝伦身体不适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贫血,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不用问了,”她转身面向侍卫,“你听到我的话了,还不立刻出去送医生离开。”侍卫迟疑的看着莫尔顿。
纵使心生疑窦,但莫尔顿并不希望与莎尔贝正面起冲突,所以他点头示意侍卫照着她的话做。“虽然她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得去看看她。”莫尔顿站起身,用眼神示意渥斯与莎尔贝好好谈谈。“她到底怎么回事?”渥斯一等莫尔顿离去,立刻质问。
“我已经说了。”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她心虚的逃过丈夫试探的眼神。“贝儿-”
“我们要通知休瓦前来。”打断他的话,莎尔贝站起身,准备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电话。渥斯伸手拉住她。
“你……”她不解的低下头看着他,“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休瓦,一找到萝伦便通知他吗?”渥斯摇摇头。
“你摇头?!”她坐了下来,不解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我们介入的时候。”渥斯保留的回答。
“你在胡扯些什么?”她觉得可笑,“什么叫做不是我们介入的时候,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介入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现在萝伦苍白、虚弱得跟个鬼似的,若连我们都不帮助她的话,她可能会死在这里。”渥斯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所以我决定我们今天离开。”“什么?”莎尔贝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竟然放任一个弱女子独力面对你那个古怪的格罗皇室。”“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家庭,但是你说话之前也该三思。”
“我道歉!”她耸了下肩,不以为意的说道,“可是我还是得说,你要我离开可以,不过我要带走萝伦和她女儿。”“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她。
“渥斯-”
“你该明白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渥斯叹了口气,“萝伦的问题,等莫尔顿想通了之后,自然会有一个好安排。”“我怀疑你口中所谓的好安排定义何在?”莎尔贝冷哼了一声。
对于渥斯的几个兄弟,不管是不是同一个母亲,七个王子除了艾尔温和得令人如沐春风之外,其他的,包括自己的丈夫,有时候的处世态度,她根本就不敢茍同。莫尔顿-这个自小便以狩猎为乐的野蛮王子,她打从心底不信任他。
“萝伦怀孕了。”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莎尔贝坦诚道。
渥斯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是真的,”她皱起了眉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休瓦的孩子。你说,你的格罗家庭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的心底闪过不祥的预感。
“别告诉我,他们会让萝伦母凭子贵!”她也注意到了他变得担忧的神情,“我嫁给你七年,我明白你们的作风。”渥斯不发一言的坐着,最后他还是轻轻的摇了下头,“我想……我们还是不能介入这件事。”“渥斯!”她真的生气了!她瞪着他,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了事。“皇室有皇室的做法。”渥斯艰难的表示,他也于心不忍,但他依然无法摆脱身为皇家人在处理必要事务上的冷酷,“我父亲会处理这件事。”“你-”她指着他的鼻子,嫁给他这么久,她第一次动如此大的肝火,她气愤得连心都在发痛。“莫尔顿不是狠心的人,”渥斯拉着她的手,希望她的情绪能够平复,“他一定会保护萝伦母女。”“我不相信他,”莎尔贝猛然站起身,在他的面前走动,“正如我发现我也不能相信你一样。”“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