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秦晓双手叉腰,摆出非此价不买的架式。
小贩终于妥协了,“那就算两百吧?”
秦晓悦高姿态地抽出了两百元,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冯亮杰去拿装有鱼虾的袋子,便踩着骄傲的步伐,离开了流下一滴男儿泪的老板。
冯亮杰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晓悦身后,心里暗暗称奇,她杀价的那股狠劲,连他一个男人都自叹不如。看来要适应“平民”生活,他还有很多得学习。
“对了,我下星期三要请假,我等会儿会写假单给你。”
“你也要请假?”怎么这么巧,下星期三他要做死党又飞鹏的伴郎,他才打算那天把公司的事情交给秦晓悦处理的,这么一来,他只好另觅人选了。
“还有谁要请假吗?”她狐疑地回头望着他。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一下。”既然她无法帮他,那就没必要告诉她,免得加重她的负担。
她看了看时间,“那我们赶快走吧!小路他们大概饿得剩皮包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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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人就是这么浮夸,一个婚礼干嘛办得像双十国庆一样盛大!
看看教堂外那一排排名贵房车,每一个名流身上穿的、戴的,根本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来参加财大气粗比赛倒是很像。
一口喝下杯中的鸡尾酒,斜倚在窗边看着那些争奇斗艳的富家千金们,晓悦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倏地,她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后,她无声地笑了。
哈!没想到蒋静贞居然也来了,瞧她那一身过分裸露的打扮,啧啧、要不是因为她认识她,她可能会以为她是段家请来跳脱衣舞的钢管女郎。
算了,别再看了,不然怕要倒胃了,快速地关上窗,她呼了一大口气,厌恶地扯了扯身上的白色丝质礼服。都是因为这件衣服的束腰设计,让她老觉得喘不过气,被勒死了!
“晓悦,不要这么没气质的拉扯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简直破坏了这件衣服的美感。阿伦心疼地想保护自己的心血结晶。
“你设计的是什么衣服啊?柬腰柬得那么紧,我的腰都快被勒断了耶!”她抱怨地再度拉扯着自己腰间的大蝴蝶结。
“那是因为某人自己变胖了,可不是我这个设计师的错。”阿伦不甘心地反唇相稽。
“你居然敢说我变胖了!?你不如说是你当初尺寸没量好,故意把这个束腰设计少了几寸!”她走上前用力拍了一下阿伦的头。
“很痛唉,你这个暴力女。”阿伦抱着自己的头。
“你才是娘娘腔哩,居然说我是暴力女。”不悦的再次伸出魔爪。
阿伦哪会乖乖地站在那里让她打,他一边逃,一边振振有辞的说:“你看你现在追着我打的狠劲,还敢说自己不是个暴力女、野蛮人。”。
晓悦哪甘心被人如此奚落,她提起裙摆,追打阿伦,两人绕着新娘休息室里的小口桌追逐了起来。
“好了,别再吵了,今天我结婚耶!”骆素晴忙挡在两人的中间。
“你还知道自己今天结婚啊,你看看你下垂的嘴角,哪有新嫁娘的喜悦啊?”晓悦轻轻点破她闷闷不乐的事实。
闻言,骆素晴牵强地拉起—个微笑,“哪有啊,你别乱瞎说。”
阿伦绕到新娘面前,指着她的脸说道:“拜托!你连笑起来都像在哭,怎么骗外面那一大群人?”
骆素晴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们,扯扯唇角,不再作声。
“晴,你该知道,外面那条红毯上可是满布荆棘,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专心地思考一下,等等要怎么应付外面的那场硬仗吧!”晓悦拍拍地的肩膀,为她打气着。
点点头,不想让他们担心,骆素晴深呼吸个几次,平缓一下纷乱的心。
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晴晴啊,典礼要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阿伦忙拿起—旁的化妆品,“再补一下粉。”他细心地帮她整整两旁垂下的头发,再将白色的头纱帮她覆上之后,满意地笑道,“好了,美丽的新娘子要出去了。”
“晴,你准备好了吗?”
晓悦紧紧地握了一下骆素晴的手,仿佛想借这种举动,将勇气及支持传到她的心里。
再次长长地深呼吸后,新娘露出完美的微笑,“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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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骆两大商场巨擘的联姻之喜,办得非常盛大,不但订了全台最豪华的会议场地作为喜庆的地点,而实行的欧式自助餐,其食材全是当天由国外专机直接送达,保证绝对新鲜。
处于样的场合,晓悦唯一的兴趣便是尽情地大使朵颐,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富商名流能够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高谈阔论,这在她看来是极端愚蠢的行为。
“喂,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淑女的形象啊?”阿伦一边咀嚼着牛排,一边皱眉盯着晓悦装满食物的盘子。
“抱歉,美食当前,我拒绝不切实际的‘形象说’。”看着满载而归的盘子,她个人甚为满意。
阿伦稍稍拉长了自己和晓悦的距离,让人不会将他们联想在一起后,他才放心的与她闲聊,“晓悦,你觉不觉得奇怪?今天在婚礼中,居然没有伴郎耶!”
耸耸肩,她不在意地说:“人家有没有伴郎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知道新郎没跑就行了,你真多事,居然管到不相干的伴郎身上去了。”
阿伦跺跺脚,不依地喊冤,“我是为你好,骆妈妈说他们家的伴郎可帅着呢!”
“别说的那么好听,一定是你看上人家的男色,想泡人家,对不对?”她眯起眼,暧昧的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秦晓悦——”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她亮出招牌的纯真笑容,“唉!酱爆螃蟹上菜了,我去帮你夹几个消消火。”语毕,她赶紧脚底抹油,先溜为快。
来到食物区,晓悦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喔!一定要挑只最大螃蟹来吃,有了!就那只!选好了目标,眼看就要夹到的时候,不意另一支夹子也同时相中了那块螃蟹,皱起眉头,她顺着夹子往上抬眼,晓悦意外的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冯亮杰!
从他错愕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与自己一样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面面相觑后,同时出声。
“我来当伴娘啊!”
“我来当伴啊!”
她今天好漂亮,白色的礼服将她衬托得晶莹白皙,平日流瀑似的长发则梳成发客盘在头上,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韵味,而她那双灵活的大限还散发出勾魂摄魄的电力,尤其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原来他就是阿伦念着的那个段家伴郎啊!不错啊!挺符合男色这个标准。
“那!既然是你的话肥那块螃蟹让给我吧?”晓悦笑咪咪的将手中的一餐盘往他的方向伸过去。
看他大方的将她要的螃蟹夹到她的餐盘,她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过当她看见他的夹子顺便拐个方向,夹起她餐盘中的两、三只虾子,她的笑容消失了。
“啊!你怎么可以偷我的虾子?”她及时抓住他就要虾子移至他的餐盘的手。
冯亮杰看着她,又看看手中的虾子,再看看她的餐盘,批评道“什么偷?我觉得礼尚往来,很合理。”
“不行,那是我的。”她着急的差点跺起脚来。
“那块螃蟹还是我的哩。”他存心捉弄她,看她涨红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反正你不可以夹走我的虾子。”她霸道的捍卫着所有权。
“别耍赖。”
“好,你不将虾子、螃蟹统统都给我的话,以后在公司,我都不会煮东西给你吃了。”她威胁。
“那可就糟了。”假意战败的将夹上的虾于放回她的餐盘。
晓悦一等虾子安然回到原位,她立即宝贝的将餐盘缩回胸前,这般孩子气的娇俏模样,令冯亮杰微笑起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招呼声——
“晓悦。”一个中年妇人好不容易从一群商贾中脱身,远远地就看见晓悦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送高兴的喊道,当她走近之后,妇人才发现原来那个男人自己也认识,“亮杰!?”
“骆伯母,好久不见!”冯亮杰礼貌地打声招呼。
秦晓悦脸上写着问号,“你们认识啊?”
骆曾如意亲密地拉着晓悦的手,暖昧地直瞅着冯亮杰,“他就是我上次叫晴晴跟你提过的那个段家伴郎,刚从国外回来工作的,人品可好了。”
晓悦翻找着脑内模糊的记忆,一会,她蓦然瞪大眼,望向骆曾如意,“他就是相亲全餐?”
冯亮杰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对不起,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她吐了吐舌头。
“亮杰,你今天不是当伴郎’!怎么今天在婚礼上见不到你的人?”骆曾如意关心地探问。
“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耽搁了。”他无余地苦笑,他怎么好意思告诉她们,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为了闪避蒋静贞的纠缠而闪进休息室,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可是没想到他竟不小心在那睡着了。
庆幸的是在那之前,他早把戒指交给了段飞鹏,不然这下不就糗大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关心。”
“对了,你和晓说是怎么认识的?”骆曾如意另有所图地对晓悦眨眨眼。
“她是我新工作的秘书。”他据实以告。
“那你们不就会常常接触,关系非常亲密罗?”骆曾如意的话中带话。
“是啊!一切都得麻烦秦秘书了。”
“怎么还叫秦秘书这么生疏,下班了大家都是朋友,叫她晓悦就行了,还有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给你介绍个好女孩嘛!那就是晓悦啊!”骆曾如慧像献宝一样,把秦晓悦往前一推,“我们家晓悦,不是我在说,从小大家都夸她又乖巧又聪明,嘴巴又甜,不知道多讨人喜欢呢!”
秦晓悦尴尬地嘿嘿笑,她没听过这么唬烂的介绍词,她从小就跟乖巧沾不上边,而大家都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她秦晓悦,理由是小人再奸诈也只是把人整的修兮兮,但她的伶牙俐齿可是会活活把人给气疯。
“秦秘书确实很好!”他由衷地称赞她。
“我还想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呢!没想到你们竟然先遇着了!真是有缘啊!”骆曾如意笑得合不拢嘴。
晓悦只能僵着笑容,任由骆曾如意像展示人偶一般,在冯亮杰面前,把她转圈、转圈、再转圈,她看了看已打结的裙摆,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要是阿伦看到裙摆上的褶,又要骂她没爱惜他的设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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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亮杰顺着她往下部的眼神,会意地上前环住她的肩膀,“骆伯母,我想晓悦她有点头晕了。”
虽惊讶他的举动,但晓悦仍是很配合地扶住了额头,做出一副昏昏欲坠的模样。
骆曾如慧眼看事情进行的这么合她的意,于是也顺水推舟地说:“那你帮我好好的照顾她,我还得去招呼其他客人呢!”
看骆曾如慧再度周旋于宴客中后,秦晓悦马上恢复成精力十足的模样,她一边绕开打结的裙摆,一边说道:“想不到你也聪明的!”
他瞄了瞄她的裙子,笑了笑,“这并不难猜,看你的眼神在看哪里就知道了。”
“谢啦!要不是你即时阻止了她,我想我的裙摆就不只转几个圈就能解开的。”
“冯大哥,你去哪了?人家找你好久了喔!”
做作且娇嗲的女声破坏了两人谈话的兴致,蒋静贞扭着臀万种风情地走过来,挽住了冯亮杰的手。
冯亮杰直觉想挣开她的手,但大庭广众之下,为了顾全她的尊严,所以只是用另一只手想拿开她的手,但她扣得很紧,害他双手只好覆在她手上,跟她进行拉锯战。
但这种举动看在晓悦眼里,就变成了他在轻抚蒋静贞的手,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涌进心头,她不悦地拢起眉,口气不住地扔下一句话,“经理,不打扰你了,上班见!”话落,她便飞也似的走了。
他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的背影。
蒋静贞看秦晓悦一走,好像连冯亮杰的魂也一起勾走了,她瞪着秦晓悦的背影,嘴上却浮起了诡橘的冷笑。
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天,秦晓悦就像是在和冯亮杰冷战一样,除了公事,她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不但如此,连休息时间,她也躲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他和蒋静贞双手交握的亲密画面。
想起那一幕,她就会有一种气闷的感受。
冯亮杰好几次想找机会跟晓悦说话,但她总有办法巧妙地躲掉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不过他直觉的认为,一定是跟那天在飞鹏婚宴里缠着自己的蒋静贞有关。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向她解释,可他打从心里就是不想让她误会,遂他决定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于是五点一到,晓悦前脚才刷卡下班,他后脚就尾随在后了。
晓悦大步地跨出公司,失神的她兀自忙着为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做分析——
自从在素晴的喜宴里,看见冯亮杰跟那个蒋什么的花痴拉拉扯扯之后,她不知是怎么搞的,至今心里都还有一种气闷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拉长,她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乱烘烘的脑袋满是理不清的思绪及感觉,让她浑然不觉周遭隐藏的危险。
冯亮杰远远地跟在她后面,心里直盘算着该不该就这么上前拦住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头,总不能就这么上前劈里啪啦地撇清他与蒋静贞的关系吧!
就在这时,晓悦身后忽然闪出两个混混一样的男人。
眯起眼,冯亮杰立刻加大步伐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晓悦闷闷地走人停车场,由于她想的太出神了,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的异状,直到有人拿着手帕从她身后紧紧捂住她的口鼻,她才吓了一跳的猛力挣扎,但已经太迟了,她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的软倒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的在她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个熟悉且令她安心的男声,“快放开她!”
有人来救她了!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歹徒恶声低吼道。
“我说放、开、她!你们没听到吗?”阴沉的嗓音暴露出他周身勃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