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的喉咙都快发炎了,不是因为感冒,而是为求逼真,所以硬是逼着自己猛咳,弄得喉咙痛死了。
蕴如真是狠心,让他咳了那么多天还不来看他一眼,他原本想要放弃,现在可不用了,他在被子底下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蕴如坐到他的床上,摇了摇他。“Janssen,你还好吧?”
Janssen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可怜兮兮的一张脸,又声色俱佳地咳了一声。蕴如看着他,他的脸色实在不像是个病人,可是又看他咳得那么厉害……“你要不要去看医生?”蕴如扶他坐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我没事。”Janssen故作虚弱地回答。
“你没事?我怀疑!都不能下床上班了,还说没事。”
Janssen拉住她的手,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老奶奶。
“她说她要和你结婚了。”老奶奶来到蕴如的身后,对Janssen挤眉弄眼。“真的吗?”Janssen兴奋的问。
“当然是——”假的,蕴如在心中回答。不过知道老奶奶在身后,她不好说实话,只好暗自决定,私底下再跟Janssen解释。“当然是真的。”她对他使了个眼色,以为Janssen会了解她的意思。
Janssen露出一个笑容,因为就算是了解她的意思,他也会假装不懂。他放开她的手,连忙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丝绒盒,一打开来,入眼的是一只钻戒。“这只戒指我放在身边很久了,终于可以把它交给你。”说着,就要把它套进她的中指。
蕴如想把自己的手给缩回来,心中奇怪怎么会演变成这等局面?但是Janssen不放手,硬是把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他把她拥进怀里,对奶奶比了个OK的手势,老奶奶见状才满意地从房中退了出去。Janssen低头在她的发际落下一吻。“我爱你。”
这句话打破了蕴如心中的浪漫感觉,她推开他,匆匆地转头看了身后一眼,见老奶奶已经离去,她开始用力地想把手中的戒指拔下来,嘴巴还不停地说:“我刚才是碍于奶奶在场,所以才说要嫁给你,现在奶奶离开了,我要收回我的话,我不会嫁给你。”Janssen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举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我不屑当什么君子。我要把戒指拔下来。”
“我死也不会让你拔下来。如果让我发现你把戒指拔下来,不管你是不是怀着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把你打一顿,听清楚没有?”Janssen警告道。
“你是小人!我现在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生病,这根本是一个骗局。”
“是又怎么样?”Janssen不在乎地回答:“重要的是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你……”
“你不是很重承诺的吗?”Janssen打断她的话,“你既然如此重承诺,就不应该反悔你刚才在我和奶奶面前所说的话。”
“可是……”蕴如一时语塞。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她答应过Ada,现在又答应Janssen,她真的是快晕倒了,自己现在不管站在哪一边,都是说话不算话。Janssen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把对Ada的承诺忘掉。”
“你怎么知道我对Ada有过承诺?”蕴如皱起眉头看着他,“是不是我大哥告诉你的?”
“你说呢?”Janssen反问。
一定是的!蕴如火大地心想,一般人都批评女人是长舌妇,她觉得她大哥当个长舌公肯定是绰绰有余。
“我跟Ada什么关系都没有。”Janssen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继续解释:“我原本想要等Ada到台湾之后再跟你解释清楚,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她跟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言。相信我,我一向敢做敢当,若我做了,我不会瞒你,但是如果我没做,也绝对不会承认。”蕴如看着他,有股冲动想相信他,但是她的脑中闪过Ada哀戚的面容,心中奇怪怎么会有女人肯拉下脸哀求另一个女人?她为什么要说谎?没有理由啊!
“Baby——”
“你不要说了。”蕴如打断他的话,“我现在脑中一团混乱,等我想清楚之后再谈,好不好?”
Janssen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以后再谈。”他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但是不准你把这只戒指拔下来。”
蕴如低头考虑了一下,点点头,“我答应你。”
Janssen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心中暗下决定,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大关键在Ada,他找了她好几天了,都联络不到人,但是他一定要请Ada来台湾一趟,把事情彻底地解决。
第八章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一个美好的星期假日,却在一大早遇到了大麻烦,蕴如惊恐地看着门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迟疑着该不该用力摔上大门,当作没看见。
在她迟疑之际,双胞胎用一副宛若天使合音般的声音齐声喊道:“大姊——”蕴如这下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看着她们冲进来,连忙往后退,深怕被她们撞倒。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蕴如把门关上,走进屋里,看着双胞胎问道。
“我们放暑假了啊!”商若羽坐在沙发上,指着身旁的妹妹商若瑶回答:“我和小瑶来台北找二姊,二姊说你也在台湾,就叫我们来找你。”
死商舒岚!蕴如在心中恨恨地想,净会把麻烦丢给她,一点也不顾念她现在将近六个月的身孕,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心思应付两个十三岁的小麻烦。
“二姊呢?”蕴如倒了两杯茶放在双胞胎的面前,开口问道。
“去台中找二姊夫。”商若瑶回道。
蕴如摇摇头,原来是“佳人有约”,去看自己的未婚夫张书桓去了,才把双胞胎丢给她。
也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生气也没什么用,总不能因为如此就把两个妹妹给赶回去吧!
“你们讲话要小声点,知道吗?”蕴如想到Janssen还没睡醒,连忙对没一刻安静的双胞胎提出警告。
双胞胎颇有默契地点点头。
突然,若瑶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道:“大姊,你胖好多喔!”
蕴如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颇为尴尬地对她一笑。
“对啊!”若羽也开口了,“你变得好丑喔!那么臃肿。”
蕴如的笑容随即隐去,把一些小点心放在双胞胎面前。“你们最好给我闭嘴,不然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实话也会被骂。”若瑶小声的咕哝。
“商若瑶!”蕴如火大地瞪着她,她虽然知道自己因为怀孕而胖了“一点”,但是也没有离谱到“臃肿”的地步。
医生还一直说她体重太轻,她现在怀疑医生骗她,说不定医生也被Janssen收买了,所以才会要她一直吃、一直吃。她当下发誓,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绝不再生了。天啊!臃肿?!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姊,我们刚才打电话回家,爸妈说他们也要来台北看你。”若羽一边吃桌上的点心,一边说道。
“就是说嘛!”若瑶也在一旁不平地说道:“爸妈最讨厌了,叫他们带我们来台北,他们都说没空要我们自己来,我们一打电话回家说你在台北,他们立刻准备北上,真是偏心。”
蕴如震惊地站起身,她有没有听错?爸妈要来?她真想把吃得正愉快的双胞胎打一顿,她们竟然泄漏她的行踪。
就算是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她转身跑进Janssen的房间,她都大难临头了,而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竟然还在睡觉。
双胞胎吃惊地看着姊姊跑进去,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站起身,跟在蕴如后面。“你给我起来!”蕴如几乎整个人趴在Janssen的身上,看他一动不动,索性用力地拉扯他的耳朵,大吼道:“Janssen,你给我起来!”
“喔!”Janssen被她的大吼吓了一跳,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对她的怒气感到茫然。
“怎么回事?”Janssen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才关心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蕴如恼怒地嚷道:“我爸蚂要来了。”
“你爸妈?”Janssen疑惑地坐起身,看着不停绞扭被子的她。“你爸妈要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蕴如火大地抬起头看着他,“意思就是我死定了。”
Janssen对她脸上的紧张感到新鲜,打趣地问:“你在担心吗?”
他从来没见过她担心的模样,因为蕴如一向乐天知命,不属于杞人忧天那一派的人,现在竟然露出这种表情,他觉得非常好玩。
“你还在跟我开玩笑。”蕴如生气地推了他一把,“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因为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Janssen握住她的手,顺便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反正我迟早要见你爸妈,正好奶奶也在台湾,我们可以乘机把婚事给谈定,这样不是很好吗?”
“很好?”蕴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才二十岁,更甚的是我未婚怀孕,我爸会打死你,你还说很好?”
Janssen闻言更觉有趣,摸了摸她的脸颊,“我的确是觉得很好啊!我记得你常常跟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怎么不想想这句话?我相信这会让你好过一点。”“Janssen!”蕴如生气地吼道,她的父母是很传统的中国人,他们一定不能谅解她的所作所为。“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相信我,我爸会打死你的。”“就算打死我也是我的事。”Janssen把她拥进怀里,“大不了你帮我求情,不就行了吗?”
“我都自身难保了,更遑论救你。”蕴如放松自己窝在他的怀里,随即又说:“不如这样吧!你回美国去,这样我爸妈就不知道了啊!”
“你是真的关心我的安危,还是想把我骗回美国,好逍遥地过一阵子?”Janssen稍稍推开她,低头看着她。
蕴如心虚地噘着嘴巴,扯了扯被子,嗫嚅地说:“一半一半啦!”
“你这个丫头。”Janssen轻点她的鼻子,“我是会回美国,但是一定要你陪我回去。”
蕴如沮丧地垂下头,这话不就摆明了自己还要被他管束好一阵子吗?
Janssen看到她的模样,故作严肃的说:“我最近对你的一些作为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把我要你吃的东西拿去丢掉、把我皮夹里的钱拿去送人,我都没有追究,我已经很宽大为怀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蕴如抬起头,原想反驳他,却正好迎上他覆盖下来的唇。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算了!这一阵子自己确实做得过分了些,若再跟他吵,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Janssen的唇从蕴如的唇上移开,一抬头,差点吓得心脏衰竭,他怀疑自己眼花了,竟然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床尾,侧着头看着他。
他强迫自己立刻回复正常,在蕴如的耳边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有客人?”蕴如闻言,身体一僵,推开他,连忙一个转身,果然看到双胞胎正兴味盎然地看着她和Janssen。
这下丢脸丢到家了!
蕴如连忙拉起被子盖住Janssen赤裸的胸膛,转身瞪着两个妹妹。“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若瑶笑着回答。
“很早、很早的刚刚。我们跟着你进来的。”若羽接着回答。
“那不就……”
“她们是谁?”Janssen觉得有趣,打断蕴如的话,好奇地问:“她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我们是双胞胎,当然长得一样。”若羽笑答。
“你们刚刚在接吻吗?”若瑶好奇地问。
“对,我们……”
“闭嘴!”蕴如火大地打断Janssen的话,“你不需要向两个小鬼头解释我们刚刚是不是在接吻。”
Janssen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气些什么?
“你是谁?”若羽没有理会姊姊的怒气,反正蕴如气死也不关她的事,只要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就行了。
“我是……”
“对啊!你是谁?”Janssen正要自我介绍又被若瑶打断,“你长得好帅喔!”“谢……”
“你中文也讲得好棒。”若羽打断Janssen的话夸赞道。
“因为我有四分之一的……”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是谁。”若瑶又打断Janssen的话,不满地说。
Janssen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个难缠的小女孩。她们从刚刚就吱吱喳喳个不停,只要他一开口就被打断,现在竟还埋怨他不回答她们的问题。
蕴如看到Janssen一脸被搞混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她的妹妹们一向难缠,如果他连这关都过不去,根本别妄想娶她。她故意忽略Janssen求救的双眸,在一旁看他怎么应付若羽和若瑶。
“你是谁啊?你快说啊!”若羽不耐烦地催促。
“我……”
“你怎么可以亲我姊姊?你是不是色狼?是不是?”
“Stop!”Janssen大声一吼,双胞胎立刻闭上嘴巴,吃惊地看着他,蕴如则被他的大吼吓了一大跳。
“Baby,对不起。”Janssen搂着蕴如道声歉,随即对站在床尾一脸惊讶的双胞胎说道:“我叫Janssen King,你们可以叫我Janssen。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所以我中文讲得还算标准;我不是色狼,我是Baby的未婚夫,所以我有百分之百的权利可以吻她。OK!就是这样,现在轮到你们来告诉我,你们是谁?”
“商若羽!”
“商若瑶!”
双胞胎各自报上自己的名字,毕竟是小孩子,一下子就把Janssen刚才的怒吼抛在脑后,又开始七嘴八舌地拌嘴,显然也把坐在床上的两个人给忘掉了。
“她们到底是谁?”Janssen有点受不了地问着蕴如。
“我妹妹。”蕴如忍住笑意对他说:“她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好一阵子,这下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