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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凝烟与雷魈在忘玑阁疗伤,京城皇宫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小公主的病益发重了,圣主因而情绪低落。
鬼医面见圣主,被圣主严厉的脸色吓得直发抖。「你不是口口声声向我保证,一定会夺到还魂丹?枉费朕赐你百名精兵,结果呢?全烧死了!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圣王嗟叹。「早知如此,朕不该顾及大理王颜面,放走凝烟公主,倒便宜了魔罗教,让他们强夺了还魂丹!都是你这厮,朕都听你的,闹攘这么大段日子,结果呢?」
鬼医忐忑。「臣该死,请圣主降罪!」
圣主瘫靠椅背。「降罪?杀头吗?还是鞭刑?」圣主冷哼道。「我看……就赐你毒酒一杯。」
「圣主……」鬼医听得心惊肉跳。
圣主心灰意懒,嗟叹道:「朕能赐天下人金银珍宝,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却不能救自己女儿的命,唉!朕可怜的女儿……」
「微臣斗胆,敢问凤公主现下情况如何?」
「段太医说她性命危殆,群医也束手无策。」
「微臣请圣主调派一千人马,微臣设法向魔罗教——」
「你还敢说?!」圣主火大。「听你的建议,千里迢迢请大理公主来作客,又不惜派兵支持你夺丹,为此还牺牲一名爱将,现在又让魔罗教的人用妖术烧死百名精兵,你现在还要叫朕调兵给你?你、立刻给我爬回你的鬼地方,从今尔后,休在朕面前提什么还魂丹,滚!」
鬼医被骂得灰头土脸,转身爬离大殿,心头连声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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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房里点上烛火,凝烟走到屋外,安坐在阶梯上,拾来抱禧帮她搜来的短木枝,掏出青铜匕首,就着月光将它们枝枝削尖。
抱禧经过,问凝烟:「这削尖的木枝要做啥用?」
凝烟笑着,淡道:「拿来当箭使。」
「箭?要箭做啥?」
凝烟沉默了,只一枝枝削满一筒的箭。削着削着削去几个不眠夜,到最后连自己的心像都像箭般尖锐。她总是边削边想着邵赐方,越想心越冷,不杀他,难消心头恨。每削完一枝箭,便让箭尖在柔白掌间翻覆,掂量它的锐度。
真讽刺,她手里的青铜匕首,它经历过爱情,交换彼此誓言。它曾思念,曾与盐梅缠绵,最后竟沦落到来削杀人利器。它倘若有情,定也欷嘘,叹世事无常。
不过经历些岁月,同个人、同把匕首,就起了这么大变化?!箭尖越削越利,想着要用它杀负心汉,心更寒。
在凝烟削箭的时候,后边房内,雷魈卧床,也默默听着削箭声。他正逐日康复,他病得很欢喜,因为凝烟会陪他,喂他喝汤吃药,帮他缠换绷带。第一次,被个女人温柔照顾着,他心中有种奇妙的满足感充塞着。他甚至希望伤口好得慢一点,让凝烟照顾他久一点。
但是,有时他又气恼自己这自私的念头,当他享受着被凝烟照顾的欢喜时,他知道,她心中怀着满腔怨恨,邵赐方背叛她,将她伤得太重。
这样伤心的她,他却不知如何安慰起,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心疼她。
除了那夜,她在他怀里痛哭,之后就再没失控地掉过泪,日常时候,她表现得若无其事,她也说话,她也会笑,但再也看不见发自真心,笑亮眼睛的欢喜。
雷魈寻思着,怎样才能哄得她高兴开心?他不会啊,更不懂怎么讨好她,忽地想到前日孙无极来探望时,两人谈话的情景——
「雷魈啊,听抱禧说,凝烟对你很好。好兄弟,杀人端地容易,爱人却很困难,你应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把情意都告诉她。」
「我不会。」
孙无极听了直笑。「不会?只要拿出你杀人的魄力就行。女人嘛,就爱听好听话,你就说——凝烟我爱你,就算天崩地裂,我还是爱你……」
他的话,听得雷魈直起疙瘩。
孙无极笑看雷魈别扭的表情,问:「会了没?」
雷魈想了想,道:「我不想说。」
「为什么?」
「她现在不可能爱我。」
「何以见得?」
「她很累了。」怎好再拿自己的感情困扰她?
孙无极听了,身子往后挪,瞅着雷魈,摇头叹道:「雷魈啊雷魈,你几时变得这么温柔了?你还是那杀人如麻的黑罗刹吗?」
孙无极说的没错,杀人容易,爱人困难。除了陪她伤心,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杀人易如反掌,只一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爱却让他反复揣测,每步都小心翼翼。
正因为是真心要她好,不是只为满足自己的需要,所以才忐忑,反复思量。想着要她欢喜,想到了最后,自己倒难过了。
对她的情意,他说不出口,慢慢由着密密情丝捆住自己,缠了一层又一层,紧到喘不过气,胸闷体热,想她想到发烧!他再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黑罗刹了。
还记得初遇凝烟,她美得像一道闪电,一出现就灿亮他的眼睛。他心里起了微妙变化,霎时但觉魂魄不能自主,心神恍惚,像天地皆休,眼中只剩她。
她就像天边一痕新月,有时近在眼前,有时又远在天涯,他疲于奔命,追到遍体鳞伤,而她还是天边一痕新月,抱不近。除了仰望,暗暗地对她倾慕之外,怎么也走不到一起。
是他困住自己,凝烟伤心,他也伤心;凝烟不睡,他也不睡。凝烟食欲不振,他也没了胃口;凝烟不想爱了,他……也不敢提这个字了。
日子过去,伤口渐愈,他开始忐忑,常望着床顶思量——她会留在他身边多久?
这一日,她又来帮自己换药。
「几乎看不出伤痕了。」她对他笑着,仔细缠上干净的绷带。「方才抱禧跟我说,明日起你不用缠绷带,他还说你可以出房走动了。」
雷魈听了,并无欢喜的表情。
凝烟收拾桌上药罐,他忽地扣住她的手,轻轻一翻,俯视那腕间的伤痕。他知道那是邵赐方命人划的,如今都结了红痂。
凝烟双颊微红,想抽回手,他却牢抓着,用另一手挑了碗里药膏,帮她敷上。她看着他长了厚茧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皮肤,一颗心激荡着。
他又扯下一截绷带,密密缠好了伤口,就着口咬断,这才松手。
凝烟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到那双饱含情感的炙热眼眸,她会心动,她会走不开,然后又陷入情网,然后又开始了情的纠缠……
凝烟轻抚着伤处。「其实早都好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迟疑了半晌,还是开口问了:「陪我出去走走?」
凝烟点点头,答应他。
第八章
黄昏时刻,夕阳余晖斜照大地,他们并肩沉默地走了很久,穿过树林,眼前浮现一大片草原,碧草如茵,间杂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缤纷地迎着夕光摇曳。
他们缓缓地步入草原里,凝烟伸出手,沿途抚过花儿,感受着拂过指尖的温柔触感,轻轻说道:「你好得差不多了。」
雷魈听了,心往下沉。她想走了?
一想到她即将离开,胸闷得厉害,谎称道:「其实……伤还疼,不算完全好……」说完,尴尬了,想留她的意思太明显。
她笑睨他一眼,将他心思看透。「是吗?原来还疼啊……」唉,她觉得自己好残酷。
凝烟停步,摘朵红花在鼻间嗅闻,长睫下,目光闪动。
「小时候,邵赐方最爱摘花,别在我襟上……」这么说着,雷魈也摘了花,别在她襟上,她怔住了。
这情意很明显了,她抬头望他,他也正望着自己,一时都无语,但心领神会。凝烟低头,瞥了一眼红花,然后对他微笑,那笑带着苦涩。忽地踮脚抱住他,伏在他怀里,眼眶湿热,喉咙酸楚。
她就要走了,要去杀邵赐方,但这个男人呢?以后如何?真不在乎吗?可怎么心中会涨满酸楚?
曾经,她可以简单地划分爱与不爱,爱就爱到底,恨也恨得极致,所以她爱邵赐方,所以她恨邵赐方。但雷魈呢?雷魈总让她困惑。
雷魈拉下她的手臂,问:「你要离开了?」她只对他笑着,眼里闪着泪光。他又问:「我跟你走?」
她摇头,拒绝了,不让他跟。
他心中一紧,猛地将她抱入怀里,犹豫着,哑着嗓问:「还……回不回来?」
她苦笑,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不知道,她是抱着要与邵赐方同归于尽的决心去杀他的。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望住他,又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下巴,算是温柔的告别。
「我们走吧……」她迈开脚步,忽地被他揪住,扯了回来,只觉眼前一暗,猛地惊住——他吻她?!
离别的不舍教雷魈冲动地将她揽入怀吻了,只一个亲吻,让蛰伏的情欲失控!
唇瓣乍暖,她骇退一步,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跌,雷魈忙伸手揽她,她双手也揪住他衣服,结果两个人都失去平衡,一起跌在泥地上。
跌下的那瞬,他及时圈抱住她的腰,她没跌痛,痛的是他的手臂。一落地,怕自己会压伤她,他立即撑起双肘,身体就俯在她身上,他们望着彼此,他气息紊乱,她有点喘。
「你……」凝烟又气又奸笑。「你吓着我了!」她手撑地,略撑起自己。
雷魈却没打算退开,一双炙眸盯着她。他心烦气躁,想到她要离开,就恼得不知该怎么办好。
她脸颊绋红,瞠道:「瞧够没?还不退开?」他的体热迫着她,害她心跳好乱,脑子也昏了。
雷魈打量着她,她好美,身子好软。他舍不得离开,乱发都垂在她脸庞边。
他刚猛坚硬的身体像火似的烫着她,她目光闪动,伸手拨开垂在他额前的一绺头发,迎着那对炙眸,轻道:「雷魈……」
听见这声柔声呼唤,他黑眸更暗更深了。
她伸手摸他的脸,眼色温柔,哑道:「我想,我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在心力交瘁的这段日子,他是她唯一的安慰。他对她的好,她永远珍藏心底。不管未来如何,她与邵赐方有什么下场,她都不会忘记,有个男人,看似残酷而其实温柔,只对她温柔。
想起当初他把她在当铺里当掉的东西,全买回来还给她,可惜,她输掉的心,却再也找不回来;可惜她的恨不能消,心中没容纳他的位置……这样望着他,又勾起了满腔内疚。
她说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但是他听了却更难过,他宁愿她说,她会留下来。
夕光映着他们,云的影子,掠过草原。雷魈将美丽的凝烟,牢困身下,囚在臂间,怔看很久。就是不肯放手。
凝烟耐着性子,等了很久,微笑着,心知他为她着迷,明天……明天她要离开,暂且就由他瞧个够,可是他的眼色变了,看着看着看红眼眶,留不住她,她又不让他跟,他难过,眸色暗了,他说:「我想吻你……」他的嗓音热情低沉。
换她傻住了,他眼中炽烈的光芒令她动情地轻颤起来。想到这一走,他们可能不会再见,犹豫了一会儿,身子往后挪,闭上眼,算是默许了,静待他的亲吻。
等啊等,呼吸急促了,她觉察到自己竟是期待的,撑在地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不是已经被邵赐方伤透?不是对情爱绝望麻木,以为再不会有感觉?
但现在,这瞬间,怎么还会因为雷魈要吻她而心颤得厉害、如此敏感,还紧张得抓紧手下湿冷的泥土……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侵略着她,那是一种陌生的感受,属于男人的气味骚动着她,他的力量正包围着她,铜墙铁壁似地双臂围困她。
怎么回事?她好热,好紧张,好……刺激?!
惶惶等着即将烙印唇瓣的亲吻,脑海也胡乱勾勃着将被吻的感觉,想着那会是什么滋味?方才他的嘴只碰了一下,那炙热的触感就骇得她退开。但现在不同,他是真要吻她,即使闭上眼,仍能感觉到逐渐贴近的巨大暗影,以及拂在脸上的热气。
他的嘴就要碰上来了吗?要吻了?等了又等,慌得心惊胆战,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她睁开眼,他的脸离她好近,他们的鼻子都快碰在一起了,可是他只是盯着她瞧。
她喘口气。「怎么?不是要吻我?」
他眸光烧灼,恼道:「我怕吻了,就停不住——」会失控,怕停不下来,会疯狂地强要了她。
她惊愕,又一阵心疼。
如何能无动于衷?他是这么的护着自己,甚至忍住对她的欲望,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因充满力量而绷紧的身体。鹜猛火烫,热得她连带都昏头昏脑了,她伸手,食指描过他的嘴,轻道:「那就不要停。」
凝烟……
这一句,瞬间将他的理智烧毁!
她低估雷魈,他一直对她很温柔,所以她忘了,他原是凶猛噬血的黑罗刹。
在湿冷的泥地,摇曳的香花底,在温柔的夕光中,破碎的树影间,他要了她,近乎野蛮,非常强悍——
雷魈目光一凛,强抵住她,眼睛注视她,她眼色迷惘,她害他疯狂,可是仍美得很无辜。他用拇指迫使她分开嘴,她迷失在他充满情欲的眼神底,任他拨开唇瓣,然后他低头,舌头探入与她相触,深入再撤出,一次比一次亲昵深邃,热情地抚弄她柔软的唇舌,用会把人吞没的吻,模拟着想对她做的事,挑起她蛰伏的情欲。
她被吻得心荡神驰,也大胆起来,怯怯地伸舌与他亲密摩擦,他兴奋得自喉咙深处发出低吼,她的舌头半强迫的被他吸入嘴里,一阵酥麻的感觉窜流过全身,她变得好软好懒,独剩触觉敏感。
他的嘴蛮横而需索,他们的亲吻变得恣纵贪婪。后来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他动手抽去她腰间系带,解去彼此衣物。
她眯起眼睛,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强悍骠壮,精壮的肌肉横在古铜色皮肤上,那和她完全不同的雄劲身体,很快俯下来迫在身上,她不怕,反而觉得刺激、新奇。
她想她应该制止他,可是她的身体违背她的理智,她去抱住他,摸着那光滑结实的背脊,心好烫。他钢铁般的胸膛和她贴紧,他热而结实的双腿挤入她腿间,然后是危险的欲望,热而坚挺,抵着她,摩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