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家就不会认错了。”
“就这样?”巴原望撩着性子。“就算只有我叫双子,还是会有人认错的,你忘了我们长得一样吗?”
“要是认错,就有开扁的理由了。”巴原珏冷静的说,语言里充满了暴力。
李偌明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听了他的话,巴原望这时才终于松了口气。珏比他内敛,所以光以他的外表评断他会死得很惨。
“好,以后你就只叫珏,双于归我,现在可以处理她们的事了吧,你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做。”巴原珏对惊讶的抬起泪湿的脸的李偌明投去个冷然的眼神。“你们走吧。”
“等一下。”巴原望的一个胶视又让迫不及待起身的李偌明坐了回去。他皱眉看着哥哥,“你就这样放她们走?那你怎么跟姜子敏和李达江他们交代?”李达江就是那位火爆的篮球队主将。
巴原珏慢慢回头盯住他,捺着性子。
“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吧?”
“珏,这件事不是小事。”
“我知道不是小事,可是又关我什么事?姜子敏自己没表示,她父母也没说要追究,她们被学校各记了大过一支,事情不就是这样吗?”巴原珏看着弟弟竭力抑制火气的黑眸。
巴原望难以置信的当场与他大眼瞪小眼。
“你要是真觉得不关你的事,当初就不该说要保护人家。”
巴原珏失笑,“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跟你共用双子这个绰号吗?”他问,手指向李偌明,“因为她曾经把我当成了你,这就是问题所在,她们只认得双子,因为我们从没说过自己是珏还是望。而这件事,打人的是她们,倒霉的是姜子敏,不过该负起责任的,是我们,明白了吗?双子。”巴原珏语重心长的说完后,转身离开咖啡店。
巴原望坐在原位,脸色比屋外灰色的天空还要难看,因为他无法反驳巴原珏说的话。
“你别哭了行不行呀?真烦耶!”被李偌明哭得心烦气躁的他不禁提高音量斥喝。
下一秒,已听不到哭泣声,不过李偌明的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
“我告诉你们,虽然珏不跟你们计较,我也懒得再理你们,不过你们最好小心一点,我身后这几个都不是好惹的。”他丢下警告后,冷漠的站起身。
“望!”李偌明凄声唤住他。“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虽然当初是她倒追他的,但要让高傲的她问出这句话,还是像要在众人面前刮自己一巴掌般困难……可是,他自走进咖啡店,就没拿正眼看过她,连看在昔日情份上帮她说句话都没有,让她开始怀疑,他跟她在一起,是为打发时间?
巴原望回过身来,看着她的黑眸里不见丝毫温暖。
“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店。
在他离开的同时,李偌明伏在桌上,痛哭了起来。
原本还满怀怒气,想为子敏出一口鸟气的众家仰慕者,听了巴原珏兄弟的话,看到哀哀痛哭的李偌明,气忿但又无奈的彼此对视一眼后,也跟着离开了。
咖啡店的老板坐在吧台后,看着这出落幕的戏码。
“妈的!现在的高中生真是愈来愈帅了……什么社会!”他不爽的边嘟哝边摇头。
* * *
刘雅沁放学后来到姜家探望于敏。
“双子他们把李偌明叫出去了?”子敏正在消化刘雅沁带来的讯息。
她的头上继了圈白纱布,左脸下巴处还多了道利刀割过的伤痕,那是当时她在闪那把剪刀时,不慎被划到所留下的。
她的长发则因为那一剪的关系剪短了,长度只到脖子,整个人感觉起来更加稚嫩,不像个十七岁的女生,像个国小生。
刘雅沁又是一阵点头。
“不知道会怎样……”子敏喃喃的道。双于会帮她主持公道吗?
刘雅沁耸耸肩,被房里的老式唱盘给吸引了过去。
子敏摸摸头上的纱布。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虽然她受到不小的惊吓,脑袋瓜还撞破了一个洞,不过老实说,她从没怪过李偌明,因为她后来认出她的声音,知道她就是上回拿裤子给她换的女生。原来她是双于的女朋友……
想起她那天瞅着自己的眼神,她对她的恨意有多深,就代表对双子的爱意有多深,只是她对她的误会也很深。
她相信双子不会是个见异思迁的人,而且如果照她们所说的,双子是因为自己才会跟李偌明分开,那实在是太好笑,双子并没有瞎了眼,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个外星人、丑八怪?李偌明比她好看多了,而且她跟双子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从小到大最糗的经验都被他知道。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出身未捷身先死”吧。她悲凄的想。
一颗小石于敲在她的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雅沁一打开窗户,停在姜家门口三台摩托车立刻映入她的眼帘,她赶紧对子敏挥手。
子敏好奇的下床来到窗边,仔细一看,居然是午休时拿她配饭吃的学长们。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到她家门口来集合?而且看到她时,脸色更坏了,大有非把什么给破坏殆尽的态势。
他们对她招手,示意她下楼。
关上窗户,子敏悄悄跟着刘雅沁离开房间。虽然他们一个个怒焰冲天的模样,但她相信他们不会对她如何的,而他们没将喇叭按得漫天价响她已经非常的感激了。
* * *
在李达江东捶西吼兼义愤填膺的“解说”之下,好不容易子敏总算了解他为何会如此暴怒的模样,原因是因为双子毫无责备、报复的便放走了李偌明。
不知道是不是头被撞到的关系,她花了几秒钟才将他的话组织起来。
她不自在的摸摸头上的纱布。
“没关系的,她……我觉得她很可怜,这件事就算了吧,你也不必那么生气,大家以和为贵不是很好。”她晶莹剔透的眼里闪着祈求的光芒。
或许是李达江等人的太过于忿怒,反而让子敏能平静以对。李偌明若不是太在乎双子,不会这么对待她。
“你连脑子都给她擅坏了?”他还是怒不可遏。
“我的脑袋没坏。”子敏没好气的说。“我说过了,她会这么对我只是因为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不要再说了,谢谢你为我抱不平,可是你真的没必要生气的,双于的处理也没错,这样就好了。”她的语气透露出她已渐渐失去耐性。
而接下来的发展,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李达江突地一把抱住子敏,搂得个结实,嘴里感动的嚷着,“你真是天使!你一定是从天上掉到地面的天使,没关系,就算你的脑袋永远医不好也没关系,有我在,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信誓旦旦。
子敏只拼命想推开他这只大熊。
本来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的两名男生,对李达江此种行感动之名,行吃豆腐之实,且未知会他们的行为非常不齿,在同一时间伸手硬要将他从子敏身上“扒”下来,刘雅沁也仗义的蹋他好几脚。
他们还没成功,姜家的大门“砰”地一声大开,手里拿着球棒的姜父从门内冲出,作势要从李达江高人一等的头上挥去,姜母则紧张的跟在丈夫身后,趁李达江愕然松手的同时,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于敏拉回。依她动作的娴熟度,两人显然已套好了招。
夫妻两人充满敌意的看着因忌讳球棒而不敢妄动的三个男生,场面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般。
“臭小子,老子不发威,你们就把我当病猫了,平时在学校欺负我女儿,把她弄成这个样子,我忍气吞声,想说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想不到你们现在居然欺到我家来了,还公然调戏我女儿!你们——看棒!”姜父气得脸色铁青,废话不多说的高举球棒。
球捧在夜灯的照耀下,“呼”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力与美的弧线,接着是“叩”地一声如雷闷响,球棒居然阴错阳差的打在原本躲在姜父背后,却来不及躲开的子敏可怜的脑袋瓜上。
前一秒子敏还不明所以的被母亲抓着肩膀往后拖,下一秒落在脑袋瓜上的一击让她眼前爆开一团迷雾,间或夹杂着几十颗小星星,顿时,她犹如落下枝条的柳絮,软绵绵的往地上跌去,对四周传来的惊呼与混乱状况置若罔闻。
她一定是快死了……子敏现在只有这种感觉,否则她不会见到个穿白衣的嘟胖小天使飞落下来,在她眼睛快阖上时,好奇的与她对里。
爹地、妈咪,女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第五章
“醒来哩!”一个兴奋异常的年轻声音响起,旋即又如释重负的大吁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巴原珏还没睁开眼,脑袋里的一阵抽痛痛得他直呻吟,眉头大皱,直到这阵抽痛过去,他才勉力睁开眼,只见巴原望,李达江和贾平生至坐在病床边,关切的瞪眼瞧他。
“我就说他死不了,你们偏爱大惊小怪。”金毛怪贾平生一副责备的口气,看似不把巴原珏的伤放在眼里。
他的话立即引来两只手挥上他脑袋,他哀叫一声。
“要不是我适时的给你一拳,你现在还在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还敢说,妈的!”李汉总不给面子的抖出贾平生之前的失态,让他一时语塞,忿忿的哼了一声。
“珏,你还好吧?”李汉总回头关切的问。
“如果三位能把你们的大屁股从床上移开,小弟万事都好。”说完,他又痛得呻吟一声,更觉探手摸上额头,才碰上纱布,手就被李汉总给硬拉了下来。
“我怎么了?”只记得跟他们几个走在金毛怪的学校里,突然间一个不明物体K到了他的头,他也不罗唆的立刻昏过去。
在他说话时,三个人同时站起身来,将病床完全让给他。
巴原望拿出一颗棒球在他眼前晃动。
“你是被这颗球给K到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凭你的敏捷应该躲得过的,还是因为你的头比较大,目标比较明显?不然我们几个走在你旁边,怎么都没事?”他狐疑的道。
巴原珏看了他一眼便把视线移开。这个与他打一个娘胎同时出生的臭小于真了得,从这么件小事上就看得出他有心事。
“金毛怪他们学校的棒球队正在练习,没想到挥出个平飞球,就撞到了你老兄的头上。”李汉总在一旁沉稳的补充,看着巴原珏的眼里则清楚写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躲不开。
巴原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后,瞪住贾平生。“我不记得跟你们学校的棒球队有仇。”
贾平生气定神闲的搓着下巴。“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出了解答,会发生这事,不脱两个可能性;一是你老兄大概又让我们学校的某个女生对你倾了心,而她好死不死是棒球队某人暗恋的对象。”他难得如此认真的分析一件事。
“那你们棒球队还真带种,等我能下床,第一个拿你这头儿开刀。”巴原珏阴恻侧的道。头痛欲裂的他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深知巴原珏个性的贾平生连忙笑嘻喀的又说:“珏,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才舍不得对我下手呢!”
“你们学校的棒球队三更半夜还在练球呀!”李汉总的大手又飞快的挥向他的头,贾平生花痴般的笑脸立刻换上气恼和委屈。
“为了青龙赛呀!”贾平生叫道,难掩骄傲的神色。
“那关你什么事呀?”李汉总问。
“要不是我们学校的训导主任交代我去监督他们,老子我才懒得理哩,没办法,谁叫他们只尊敬我一个。”他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
“看你这鸟样,一定是用暴力让棒球队屈服的,也只有你这冷血的人才会叫人家三更半夜去练球。”李汉总不屑的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么软心肠的人会做这种事吗?还不是我说啦啦队晚上会练习,他们才肯去的。”贾平生很不服气。
“啦啦队?我怎么没看到什么啦啦队?”李汉总不解的问。今晚明明就只见棒球队在练习而已。
“用用你生锈的脑袋好不好?我不这么说,他们会去练球吗?”贾平生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还嗟了一声。
“少废话,你的第二个可能是什么?”在一旁看得不觉好笑的巴原望提醒他。
贾平生闻盲立即虎目一亮。
“第二个就是……珏,真的不是我偏袒我们棒球队,好好一个人,头生得那么大干什么呢?等着被棒球K吗?”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巴原望和李汉总也笑到捧肚子。
巴原珏见他们快要笑岔了气,偏又不能拿他们怎样,只有暗咒一声例霉,闭目歇息。
没想到四个高头大马的男生走在一起,偏偏只有他遭殃,这可更不是倒霉两字可以了事,他还能说什么呢?
笑声暂歇,三个长舌公又自以为小声的在“窃窃私语”。
“该不会又昏过去了?”贾平生开口就没好话。
“不会啦,大概是睡着了,也难怪,那一球K得不轻,都轻微脑震茵了。”李汉总缩小声音道。
“让他睡,我们出去外面聊。”巴原望也压低了音量。
三人的足音往门口步去,只剩贾平生还在喃喃说着。
“会让人脑袋进裂的一球,到珏头上居然只是轻微脑震荡!妈的,真是大头必头硬。”他话才刚说完,就传来啪啪两声,显然又被打了头。
病房终于静了下来。
金毛怪这小子,平常口齿从没这么伶俐过。巴原珏躺在床上没好气的想。
他的思路又不禁转到子敏身上,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自她被李偌明殴打成伤后,已经向学校请了两天假,而李达江他们不是不见人影,就是见到他也当没看见,可见他们对他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非常不满.所以他也没机会打探她的伤势到底严不严重。
撇开这一切不谈,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似乎就一直灾祸不断,连他都不禁要怀疑,她是否是传说中具有灾难体质的特殊人种,所以才会不停的有灾难。
光不断的引来灾难这点就很诡异,要知道“福之祸所倚”是自然之道,照理来说,她倒霉过后应该会遇到好事才对,怎么会违反常理的一直衰下去?
巴原珏不晓得子敏在没遇见他之前的校园生活有多悲惨,若他知道在他出现后,她的人际关系改变有多大,他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伤口又传来阵阵抽痛,让他又眉头深锁,不得不停止思考。
福之祸所倚,但愿被这球K过后,他的衰运会很快过去,好事降临,以洗他这几天来的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