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双眼同他冰漠般的眼眸对峙,她骤然明白,她是太单纯了……他完全不是自 己所能想象的男人!
明月忽然有所觉悟,就算自己能从这场波澜中脱身,恐怕,他也不容许她还是完整 的了……★★★
第二天,明月就从小阁移到了东厢梅字房,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住在小合,却不 想住这里。
对明月而言,移居到梅字房不过是换了一座更大、更华丽的牢笼,置身于更多人的 目光中,不得自由。
何况往后再也没有像岩方这样的朋友替她送饭,她不但失去了一个可以谈话的对象 ,也等于被间接软禁了!
明月心头一直记挂的是,他曾经说过,他高兴时,或许会夜宿在她房里。
虽然西门炎是她的夫君,他这么说并无不对,可明月不能释怀的是,他话中轻率、 游戏的意味。
纵然她猜想,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自己实在不必当真,可她心底总是惴惴不安,百 到匆匆过了数日,西门炎一直不曾出现,她心头的不安才算放下。
这一天明月照例把自己关在房里看书,房外突然有人敲门───「谁?」明月疑惑 地问,现下不是送饭时间,应该没有人会到她房里来才对。
「是我,开门。」
听到门外头传来西门炎的声音,明月的心口一阵狂跳……仍然开了门,看到门外不 止西门炎一人,他身后站了一名身着锦衣的俊美男那锦衣男子看到明月,先是挑起了眉 ,接着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目光飘向西门炎。
之厦位--想必是明月郡主了?」男子问,俊邪的嘴角微微掀动。
「我……嗯。」明月点头,男子的眸光夹着一丝轻佻和放浪,明月垂下头,微微侧 过左脸,礼貌性地轻声回问他:「您是────」
「他是『回春公子』,唐煜。」西门炎的眸光走在明月睑上,不等唐煜回话,他自 行接过话。
回春公子?明月倏地抬起脸,惊讶地望住那男子───他就是唐煜,那传说中妙手 回春,从来没有医不活的人的唐煜吗?
唐煜是八府公子之,传说他有堂项(注一)人的血统,不知是不是真的?!
「别这么瞧我,嫂夫人,我只有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没什么特别吧?」唐煜调笑 道。
明月微微红了脸。
西门炎微微皱起眉。「他是来替妳看病的,有话进去再说。」话才说完,他先行迈 步进屋。
「可是、可是我没病啊……」明月不明白地道。
「西门官人差遣小的前来,是想看看嫂夫人脸上的胎痕。」纵使在西门炎不悦的目 光瞪视下,唐煜仍然不改戏谑地道。
唐煜并列八府公子之一,同西门府的交情不是外人能理解的深。
他之所以会有这番客套,其实是因为他十分清楚西门炎看待这桩婚姻的态度,便藉 机拿「嫂夫人」三个字消遣西门炎。
既然他十分清楚这一切的态势,便理所当然怀疑起西门炎要他来替明月郡主治「病 」的理由,这也是他之所以答应来瞧瞧「热闹」的原因!
「我想,我的身子很好,并没有任何不适,改日如果这胎痕让我生病了,再请唐公 子来看诊吧。」明月平定、清冷地道。
唐煜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赏的光芒,随即咧开嘴笑。
「原来嫂夫人没有半点不适?那肯定是西门兄太过在乎嫂夫人,以致大惊小怪了! 」他目光飘移在西门炎冷下的面孔和明月苍白的容颜之间,不动声色地道。
西门炎瞇起眼,她冷硬的态度简直是不知好歹。
「劳驾你跑一趟了,煜。」西门炎盯着明月,冷冷地下逐客令。
惹火他的对象当然不是唐煜,而是明月。
唐煜却咧开嘴,非但不走,反而走近明月──「来了一趟却全没帮上忙,唐某实在 过意不去,不如还是让我瞧瞧嫂夫人的脉象,也许西门府有了喜事也说不一定!」他走 上前,欲搭明月的腕脉。
明月当然明白他这几句话的意思,她的睑白了又红,急切中,她慌乱地退了两步, 心虚地摇头──「煜,你可以请了!」西门炎打断明月的话,火气转移到嗜看好戏的唐 煜身上。
唐煜忍住笑,径自挑起剑眉。「怎么?你不想知道嫂夫人是否有了?!」
「我说,你可以请了!」西门炎皱起眉头,声音冷硬起来。
唐煜摊了摊手,转头对着明月道:「嫂子,我劝妳要好好约束炎的脾气,瞧瞧,这 头黑豹翻起脸来可是不认人的!」丝毫不把西门炎的冷峻放在心上,他居然还有胆嘻皮 笑脸。
说完话,瞟了西门炎酷冷的俊睑一眼,唐煜咧开嘴、挑了挑眉。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炎,你可欠了我一次!」撂下话,唐煜这才开门出去。
「炎?明月蹙起眉心,她疑惑地望住西门炎,却不明白唐煜口里的「炎」是谁。
「难道妳当真不想治好脸上的疤痕?」唐煜走后,西门炎冷冷地质问。
明月一怔,然后明白了他口中的「疤痕」指的是什么。
「这不是疤痕,这是我生下来就有的,这是胎痕……」她转开睑,避重就轻地回答 。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理由替她找大夫,明月已经看清他厌恶自己脸上胎痕的事实。
西门炎半合起眼,走近她身边,端起俊睑,慢条斯理、语带研究地道:「怪了!妳 明明就介意旁人提起妳的疤痕,却又故意要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他伸手,恣意地抬高她的下颚,不顾她的反抗。
「上回居然还装做不在意的模样取笑自己!」他哼笑。「我偏偏想弄清楚,妳到底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
之所以会找唐煜来,就是想试试她的反应!
如果唐煜说她的脸有救,他想知道她那拒人于千里外、老是强装镇定的脸色,会不 会一瞬间转变为欣喜若狂?
不错,他找唐煜来,就是想借机揭下她的伪装,但料不到的是,唐煜还未开口,就 被她回绝!
她竟然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她自己,却是为了什么?
这让西门炎更加深对她的好奇!
明月的脸色越发惨白。她怔冲地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么残忍………「怎么? 答不出话来了?」他问,沉定的眼盯着明月苍白的脸上,那双水湛明亮的眸子。
「是真的………是假的,对你,又有什么意义?」一字一句,明月低弱、却清晰地 道。
西门炎眸光一凛,剔亮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下一刻,他突然收紧手劲,几乎捏 碎了明月纤细的下颚。
「问得真好……」他狼狈地撇起嘴低笑,忽然惊觉手中摸握的肌肤,竟然十分光滑 细腻。
西门炎慢慢地半敛下眼,冷锐的眸光从明月的眼往下扫,掠过她粉色的唇,来到雪 白如羊脂的颈部肌肤上。
他毫不控制手上的力道,明月相信自己的下巴一定已经瘀紫了,可她倔强地没有喊 一声疼、没有叫一声痛,仅是沉默地同他冰冷的眸光对峙。
西门炎眸中忽然掠过一道诡异的冷锋───「啊!」明月惊呼一声。
他骤然掀手,让明月始料未及地扯散她胸前对襟……「你、你要做什么!」明月惊 愕地问。
他突来的举动,让她怔在原地,竟忘了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问得真好!」他第二次说这句话,神情却已经大大不同。
他移下眸光,盯住明月胸口敞露的大半片雪白肌肤,俊脸上写满了教她心惊的狂态 。「我是妳的夫君、妳是我用八人大轿治过府的妻子,妳倒说说,我想做什么?」他邪 谑地道。
明月胸口狂跳,他的眼神让她惊吓,他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害怕!
「不要这样……咱们说好的,说好各不相干、谁也不欠谁的」
「说好?」西门炎冷嗤,打断她没说完的话。「那些所谓『不相干』的话全是妳说 的,我可没答应!何况妳是我西门炎的妻子,要不要妳、高兴留妳多久得由我决定!」
西门炎?明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杲呆地望住他逼近的睑,竟然忘了反抗他… ……他说他叫西门炎,而不是西门煚吗?
「你、不是西门煚?」明月怔怔地问,待看到他突然变色的脸,她印证了心中的疑 惑。
「现在,连妳也知道了。」他突然勾起嘴,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低低地笑出声。「 那么,就更加不能饶妳了。」语音虽低却夹了一丝教明月发颤的冷意。
「你、同西门煚是……」她鼓起勇气问,惊疑地盯住他的眼睛。
「西门煚是我的堂兄,我同西门煚虽是堂兄弟,长相却像到连府里的人也分辨不出 !」他眸中掠过一道阴光,把话抖开。
堂兄弟?!明月睑上变色───可是,整个汴梁城的人都只知道一个西门煚!那么 自个儿眼前这个「夫君」是谁?
再者,汴梁城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上都只认一个西门煚,现下又多出了一个西门 炎,那是--那是欺君啊!
西门炎阴騺的眼眸瞇起,他向来工于心计,知道明月必定已经联想到欺君一事:他 捉住她腕上的手劲一紧--顿时让明月痛得几乎掉下泪来………「妳心底在想着欺君,是 么?」他笑,嘴角勾起的弧线却不见笑意。「正好,我就让妳选择,选择是要到圣上面 前举发我和煚,还是要保全妳的『夫君』──」
话未说完,他带劲一扯,便将她软馥的身子带进怀里───(注二:堂项指西夏, 史上记载西夏人十分熛悍、勇猛。相传这个国家为蒙古人所减,且在公元十三世纪时遭 灭族。成吉思汗死前下今、将西夏人杀得一人不剩,以防西夏有一人存活,便会对蒙古 造成威胁,连蒙古这样擅战的枭族也忌惮西夏二分,可见西夏人的熛悍世所少见。
近年在俄罗斯境内曾经出土一本西夏字书,可惜世上能全盘译出西夏文字的人已经 没有,西夏语可说已经失传于世上。
第五章
「啊!」
明月惊叫一声,西门炎的手,在这一扯之中,又已经拉脱了她上身的衣物。
「啧啧,一身肌肤竟然这般白腻滑嫩,这可真教人大大想不到了!」西门炎叽嘲地 道。
如果不看她的脸,她这身雪白的肌肤,倒是立刻激起他的欲念──他为人阴沈、冷 淡,眼中只有兄弟,向来不近女人,她如此轻易便能激起他的欲望,倒让他有一丝惊讶 。
明月畏缩了一下。纵然已经习惯地对自己残忍的嘲弄,可现下他要对自己做的事, 却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你总是嘲笑我的脸,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丑八怪───要对一个丑八怪 ………」
她想说的是他何必勉强自己对一个丑八怪动手动脚。
可再怎么说她是个处子,接下来的话,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丑八怪?」他挑起眉,随即撇起嘴,似乎因为她的用词感到新鲜。
明月心底抽搐一下,她转开睑,不去看他脸上的笑容。
「真是怪了,」西门炎瞇起眼,忽然道:「现下妳脸上的缺陷竟然不是那么明显了 。」
明月怔住,这料想不到的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当明月正因为他这句话呆住时,西门炎已经抱起她,大步往寝房走去───「不, 你放下我--你放下我」明月回过神来,惊吓地开始踢腿挣扎。
「怎么濯王妃没教过妳『侍夫』这两个字的意义?」他嘲谑地嗤笑,转眼已把她抱 到绣床上,壮硕的男性躯体压上她的身体───「呃……」
明月教他的体重给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却仍然不开口说一个「求」字。
西门炎不为所动地盯视着她雪白的颈上、胸上渐渐泛红起来的肌肤,终于笑出声─ ──「真是倔强啊!是因为自卑?还是因为自尊?恐伯连妳自己也弄不清了吧?」
他低嘎地嗤笑,手一场便揭去了她胸前残余的衣襟。
明月只觉得自个儿胸口一凉,一低头才发现,自个儿的上衣已经全部被西门炎褪下 ,只余下胸前一件月白色抹胸短兜儿───她倒抽一口气,终于因为这未曾经历过的事 感到害怕。
出嫁前,娘虽然同她仔细说过男女间那回事,可现下她早已绝了同他做夫妻的念头 ,又怎能容忍他来侵犯自己?
「你放了我吧!你并不当更想要我,却为什么要这么待我?!」她哭喊,再也不能 控制不教泪水流下颊畔。
一闪即逝的阴光掠过西门炎的眼,俊薄的嘴角蓦然勾起一撇笑孤──「没有一个男 人,会委屈自己去要一个不想要的女人!」俯身贴在她的耳畔,他半嘲弄、半认真地低 语。
明月怔住,他似是还非的话,让她捉摸不透该有多少可信度。
西门炎浮着身跨骑在明月馨软的小腹上,她胸前的抹胸兜儿因为反复扭动卷到了乳 下,弧形的圆球一时若隐若现地敞露在西门炎眼前。
他眸光瞬动,眸底越发浓浊深沉。
明月没留意到他含着欲色的浓眸,她一心牵挂着他方才俯在自个儿耳畔说的话── ─「你、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西门炎的大手悄悄移至她隐约敞现的两乳下沿,虎口箝着鼓起的边缘 ,略一挤压,便能感受到两团豪乳反刍的丰实弹性,他咧开嘴道:「男人的欲
念力很多种……」
明月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她隐隐的有些知觉了。她身子微微僵起,反射性地问 他:「什么………」
西门炎嘴角放肆的笑容接深。一妳想知道?那也不急!」
明月望住他,才一眨眼,忽然觉得自个儿的胸口微疼,她吃了一惊,匆匆低头便见 到西门疑的大手已经滑入自个儿的扶胸兜儿里──「啊--你不要──」
明月的泪更急,她心乱如麻、心头急苦地咬齛住下唇。
她虽然想抗拒,可自个儿胸脯已教他实实握在手上,虽然两只手抵着他压下的肩头 和铜条一般的铁臂,但自己小鸡般的气力,却哪里能推得动他分毫!
「为什么?你分明不想要我!」
她知道、她很清楚,不会因为他现下对自个儿做的事,便以为他改变了主意、便开 始相信他会要她。
纵然明月见过的男人不多,可西门炎的俊美却能教见着他的人,不得不由衷发出一 声叹息。
像他这样好看的男人、再加上这般权势倾天的富贵,她相信会有许多女人爱他,例 如上回在太液池畔见到的那名汴梁名妓。
他何必要她?他根本没有要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