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本无罪,但爱错了对象便是过啊!
所以,风云黯然返家之后,天天藉酒浇愁……却是藉洒浇愁愁更愁!
他整天浑浑噩噩的待在家里,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连带吓得风府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的,深怕一不小心会惹火他。
风云觉得自己似乎一分为二,其中一个他,冷眼旁观周遭的一切,另一个他则是尽情的放肆狂欢,却都永远治不了内心的情殇。
唉!有谁能料到风流成性的自己竟会如此呢?
连续半个月下来,他已经厌倦于寻欢作乐,所以,方才当那群莺莺燕燕包围住他时,他陡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觉得浑身不对劲;看着那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他竟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不!他今晚根本不想召妓取乐。
他只想静静的处在无人的角落,舔舐着内心的伤口……
所以,他提出了寻人的游戏,带着恶意的心态,愉快地袖手旁观醉芳楼里的姑娘被自己要得团团转,同时,也为自己留个清静的空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淡淡的醉意令他有些困,顽长的身躯顺势靠卧在柴薪上,打算闭目小憩一番。
夜已接近尾声,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天将大明,醉芳楼里的喧嚣声也渐渐静了下来。
他打了一个呵欠,自信满满的想,应该没行人料得到,他会躲在柴房里……
※ ※ ※
「咿呀!」一声,木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缝。
「啊?」哥哥不晓有没有在这里?
宝宝将小脑袋探入黑暗中,大眼骨碌碌的朝四周张望。
「哎!」她的身子才略往前倾,后脚跟便不晓得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呜……」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吃灰尘,痛得落下泪来。
好痛喔!
她抿着唇慢慢坐起身,就着月光检视破皮的手肘,当指尖一触及渗出血丝的伤处,她又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咦?」忽地,她敏感地察觉柴薪旁有动静,她顿时兴奋起来,不顾疼痛地半爬着过去。
「哇!」
她伸手一摸。真的是人耶!她能透过层层衣物感受到其下温热的肌肤。
「呼……」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感到全身一阵虚软。
她终于找到哥哥了!这个发现令她如释重负。
因为,她实在好怕、好怕自己摸到的是已经冰冷的尸首……
「呵呵!」
这下她放心了,总算能笑得出来了,她忍不住开心地握住那只男性大掌,又忍不住摸着那男性的胳膊,更忍不住欲抚上那男性的胸膛……
忽然,那只大掌反扣住她的小手。
「嗄?」她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却是喜悦——哥哥清醒了吗?
她按捺下住满腔的兴奋之情,索性整个人扑进「哥哥」的怀里……
※ ※ ※
老天爷,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当柴房的木门被推开,风云瞧见那抹婀娜的身影时,他震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交代过胖嬷嬷,不许告诉任何姑娘他在哪儿的吗?这胖嬷嬷竟敢不听从他的吩咐?!
顿时,他的酒意去了大半,原本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他仍然合眼假寐,屏息以待。
随着「砰!」的一道撞击声,一阵哀鸣响起。
「哎!呜……」
她跌倒了吗?
一听见那微弱的呜咽声,风云竟想冲过去安慰她。
他是怎么了?风云倏地僵住了。
他对女人疼归疼、宠归宠,但何曾这么怜惜过她们了?
「咦?」呜咽声突然停下,那柔软的女音隐含着兴奋之意。
她在开心些什么?
还来不及猜想,她就「哇!」的一声摸上他的身躯。
这这这……
是有不少姑娘爱吃他的「豆干」没错,但是,从没有哪个姑娘能如此火速的勾起他的反应!
「呼……呵呵!」她先是叹息,然后轻笑出声,接着,她竟然开始在他身上四处揉揉、捏捏、摸摸、搓搓!
她柔软的小手在他的体内引起了一簇簇激情的欲火。
老天爷……风云屏息,努力控制着自己。
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几乎是立即臣服于这种简单、生涩的触摸之下——那甚至称不上熟练、更是一点都不香辣哩!
待她「饿羊扑狼」地抱住他时,风云同时也紧紧的回搂住她。
※ ※ ※
不对!
这个人是谁?
宝宝吓了好大一跳,急忙想挣脱那双强壮的手臂。
但是,那双手臂犹如铜制铁铸般,在察觉她的企图后倏然一缩,牢牢地将她困在怀里。
「啊!」这个人绝不是哥哥,哥哥乃是一介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搂得她动弹不得?
「哇……」她又羞、又怒、又气、又急。
怪哉!那两名姑娘不是说哥哥被迷晕,躺在柴房里吗?那这个人又是谁?
她万万没有想到,醉芳楼的东西两侧,各设了一间柴房,她的哥哥此刻正躺在东厢的柴房里,而她却摸到西厢来了!
男人没理会她那小鸡似的反抗力气,大掌娴热的游移至她的胸前,攫住一只温热柔软的浑圆。
「呃……」不不不!她情急之下,低头就往那圈住她的臂膀张口一咬。
「该死!」她听见身后的男人咒骂一声,猛然将她压在身下。
「啊——」她惊惶失措,一双腿不停又踢又踹,一双粉拳也不停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怎么?」男人低沉的笑声响起,「你还会害臊吗?」
老天爷!她哪里是害臊了?她是害怕啊!
「嘶!」的一声,她的衣服被男人一把撕开,胸前的两团雪乳倏地弹跳出来。
「呀——」她想放声尖叫,但他修长的手指却挟起一朵嫣红的蓓蕾轻柔地搓弄着,制造出一波又一波她无法抵抗的热流,让她的身体却奇异地感到一阵酥软。
「呃……」她想挣脱,她想反抗,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放任自己随着他的
爱抚忽而放松、忽而紧绷,忽而放松、忽而紧绷……
「你真敏感。」男人的话像是嘲弄,又像是赞美。
他的另一只大掌从她的小腹往下移,让她体内的温度愈升愈高,逼得她只能喘息、逼得她只能嘤咛、逼得她只能无条件投降……
「啊……啊啊……」她羞赧地以贝齿咬住下唇,想压下那一声又一声的放浪呻吟。
但是,她身后的男人似是洞悉了她的想法,立刻加重手中的力道。
「喊出来!」男人低声喊道:「我要听。」
「啊……」不行!她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但是,一声接一声的销魂吟哦却源源不绝的自她口中逸出。
「唔……啊……唔啊……」她的下唇咬了又松、松了又咬,不知不觉问已渗出丝丝血痕。
「你叫什么名字,嗯?」男人满意了,语带轻蔑的问。
「嗯……」她直觉地想回答,可逸出唇问的仍是呻吟。
「算了,叫什么都无妨。不管怎么说,你能找到这里来,就代表你赢了,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奖赏……」
奖赏?她不明白。
不过,此刻她什么都无法明白了。
因为,她就快晕了、醉了、迷了、乱了……
晕,因为月光朦胧。
醉,因为酒气弥漫。
迷,因为身体感官的背叛。
乱,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她无力招架。
不知何时,她已被人褪尽衣物,赤裸着身躯躺在月光轻洒的地面上。
「真美!」男人的上半身隐在暗处,出声赞叹着。
「咦?」她以手肘支地,想撑起上半身,好看清楚男人的脸……
「来吧!」男人突然拉住她的小腿往上一抬,她整个人又重心不稳的仰倒回去。
她的雪白双腿被用力的抬高,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一阵剧烈的疼痛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
「啊!」她的娇躯猛然一弓,痛楚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深得像要钻入骨髓般。
「你是处子?!」男人惊讶地一顿。
「呜……呜呜……」好痛啊!她努力摇晃着身躯,企图甩掉他,却因用力而双腿紧绷,反将他吸纳得更深。
「哦!」男人猛吸一口气,感觉身下的硬挺被她丝滑的甬道紧紧裹住。「我想不是。」
但是装得还真像!男人嘲弄地想,开始在她体内深入浅出的律动。
第二章
五年后
花市冷,试灯已误,
芳径滑,踏青尚阻。
依然江画溪山,愁杀孤寒院宇,
春回万瓦,听滴断,檐声凄楚。
剩几分,残粉楼台,好趁夕阳勾取。
——蒋春霖·东风第一枝
痛!
她的贝齿用力的咬住下唇,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呜……」
风云丝毫不为所动,腰杆使劲往前一顶,将自己埋得更深。
「你真紧啊!」他的声音沙哑而磁性,身下的硬挺在她的体内不停地抽撤,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她丝滑紧窒的蜜谷所带来的快感。「不错,你值得我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我喜欢……」
「呜……」痛啊!她抬手掩住自己的脸,嘤嘤啜泣着。
「真舍不得停下来。」风云满足的说。
在她体内猛烈的进出几回之后,他突然用力攫住她的臀。
「啊——」他猛地低吼一声,在她体内进射出所有的欲望。
她倒抽口气,双腿间汩汩流出一股温热液体,下体仍微微悸动着。
他猛地将身下的硬挺自她体内抽出。「今天这样就够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晚我再去找你。」
「呃……」她缓缓坐起身,双腿酸疼,全身虚软,长及腰臀的黑发凌乱的披泻在身上,半遮住她苍白脆弱的脸庞。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
他退回暗处,紧接着传来一阵窸窣声,同时飘来一阵淡淡酒香。
「喏!」他从暗处抛出一块蓝玉,不偏不倚的落到她双腿间。
这是什么?她盯着蓝玉。
「这是我的信物,你不必怕嬷嬷不信你的话。倘若她不信你曾与我共度一宵,拿这蓝玉给她瞧便行。」
她面无表情的捡了起来。
「动作快一点!」
她动作僵硬地穿衣、起身。
她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整个人呆滞无神的往门外走去……
※ ※ ※
一觉醒来,风云慵懒地以肘支头,舒展长腿,宛如一头被喂饱的黑豹。
昨夜,简直就像是一场春梦。风云仍合着眼,唇角勾出一抹哂笑。
他的欲望从未如此彻底的得到纡解,昨夜那位姑娘可真合了他挑剔的胃口,大大的取悦、满足了他。
倒是她那张脸……没仔细瞧,也不太记得了。
会是醉芳楼内新来的姑娘吗?
不然,她怎么连一点胭脂水粉也没有擦抹?难不成醉芳楼里正时兴这种素面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风云轻哼一声,他得承认,这倒是满有趣的。
「啊!风爷果真在这里!」一声娇滴滴的惊呼传入他耳中。
「真的呢!」
「风爷,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姑娘们早已迫不及待的要见您啦!」
「是吗?」他慢慢的坐起身,双臂左右一张,便有两名姑娘默契十足地投怀送抱。
「风爷!」花魁小燕嗲声嗲气的唤了一声,主动偎到他胸前,红唇诱惑似的刚过他的颈子。
风云皱了皱眉,那种湿滑的黏腻感,突然令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
「风爷您真坏,害我们找了大半夜,累都累死了!」他右臂弯里的紫衣姑娘嗔道。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觉得这甜腻的声调有够难听。
「风爷,还有我呢!我……」顿时,一群姑娘全围了上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老天爷,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对怀里的软玉温香反感了起来?!
虽然内心诧异,但他掩饰得很好,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对胖嬷嬷点头示意,「胖嬷嬷,照先前的约定,今晚起,就叫她来伺候我吧!」
「她?」胖嬷嬷精明的脸一怔,难得的露出迷惘的神色,「风爷……您是在说哪位姑娘?」
「就是她呀!」风云又重复一次。
「她……是指咱们醉芳楼里的哪位姑娘?」
胖嬷嬷的问题令他一震,「你在说什么?!就是昨天夜里在柴房里找到我的那位姑娘啊!她人呢?」
「啊?」胖嬷嬷吓了一跳。
「快叫她出来吧!嬷嬷。」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好的顶感,却仍故作潇洒的笑着。
「可姑娘们没有人猜着您躲在这里啊!风爷。」胖嬷嬷困惑地回话。
「没有人?!」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风云高大的身躯蓦地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就连五官也因扭曲而显得非常狰狞。
「是……是啊!」见到他这副模样,不仅胖嬷嬷骇着了,其他姑娘们也都吓得不敢出声。
她们都不曾见过他的这一面,也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一面啊!
风云对其他人惊惧交加的脸色视而不见,眼神紧紧盯着昨夜曾上演激情的地面——
一摊已经乾涸的暗红血迹,狠狠地刺痛他的双眼!
※ ※ ※
五年后
城里的玉景街的锦胡同里,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锦胡同北角的破屋里,宝宝正低着头,坐在桌旁的圆椅上,安静地刺绣。
窗外射进的阳光,映出她苍白的肌肤与秀气的眉眼。
她专注、认真、仔细的绣着,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事能干扰她……
「娘娘!」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与开心的童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宝宝放下针线,含笑的半蹲下身,任女童扑进她瘦弱的怀里。
「娘娘!」女童抬起那红扑扑的苹果脸,笑呵呵地任宝宝摸摸小脸蛋。
突然,宝宝注意到女童的左手紧抓着一只小油纸包。那是什么?
「娘娘,李奶奶请小苹果吃饼饼。」小苹果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油纸包,娇憨的童音里净是说不尽的得意。
宝宝接过油纸包,惭愧之情油然而生。又受到那位老人家的照顾了。
宝宝轻点女儿的鼻头,思绪不由得飘远。
贫穷的日子并不好过,小苹果这个女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除了小苹果外,她就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娘娘!」小苹果不喜欢宝宝脸上那种好像飞好远好远的表情,她噘着小嘴,扯着宝宝的衣袖,摇晃着小脑袋道:「肚子饿饿了,小苹果肚子饿饿了!」那口童音煞是可爱。
肚子饿了?宝宝有些意外的看看窗外。晌午末至呢!向来乖巧的小苹果很少喊饿……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那包饼,顿时明白小苹果嘴馋的原因。
「饿饿啦!」小苹果又喊了一次,一边可怜兮兮地摸着小肚肚。
宝宝被女儿的可爱模样逗笑了。也罢,午膳就早些开动吧!
宝宝很快地走向厨灶,准备生火煮饭。
小苹果拿着碗,饥肠辘辘的站在一旁等着,只差口水没流满地。
须臾——
「好了!」小苹果欢呼着,开心地看着宝宝将食物端上桌。
简单的两碗地瓜粥、烙饼,就是她们母女俩今日的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