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環!”这个笨女人,怀了身孕还提这么重的东西,存心气死他呀!
优闲散步的利環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手里的提袋全掉在地上,呆呆的注视他气势汹汹的走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搂住她轻声细语的温存,但累积了月余的悲愤,和几日来的担心,一看见她穿孕妇装的样子,就忍不住一古脑的爆发出来。
面对他寻仇似的嘴脸,利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随即想到自己并没有对不起他什么,她懊恼的抚着胸口为自己压惊,理也不理他的蹲下身收拾掉在地上的购物袋。
“利環!”昱棠着急的扶起她,“你站好,我来检!”警告的瞪她一眼后,他粗手粗脚的抢着袋子,发现里头都是婴儿用品,心里生出一股强烈却陌生的悸动,眼神复杂的瞅视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没必要。”她进开他炯炯的目光,谈谈的回答,朝他伸出手。“给我。”
“什么叫没必要?那是我的孩子!”他以不必要的力气捏紧手中的提袋,没好气的反驳。
“率先生,你的孩子怎会在我肚子里?所以,那是我一个人的,好吗?”她不受他狰狞的怒容威胁,心平气和的回道。
“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孩子?若没有我的精子……”他傲慢的提醒她。
“要我发一张感谢状谢谢你好心的提供精子吗?”她一本正经的问。
听出地语调里的嘲讽,县棠顿时挂不住脸。“你为什么说话这样失酸刻薄?你不告诉我已经不对了,还故意说这种话伤我。”
气愤地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她不把怀孕的事告诉他,是不想令他困扰,他居然为此生她的气?!利環不禁有些动怒,语气尖锐的回答,“你只是想知道吗?那你已经知道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将提袋还我。“
“你……我费尽心思找你,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他怒目而视。
“你到底想怎样?”她不耐烦地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这家伙一点都不体恤她目前的生理状况,非要跟她待在大街上争论。她忍下脾气,好心的提醒他,“辜先生,你可是个名人,在马路上对一名孕妇兴师问罪,传出去不好听。”
“我哪有!”他为自己辩护。“我只是……算了,我送你。”
‘’不用。我住的地方很近,走几步就到了。“她不领情。
‘利環!“她的冷淡无异是在他为她沸腾发痛的心浇了一大盆的冷水,他痛心的注视她,不晓得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曾有过的美好?你没嫁给李嘉元,不就表示你还喜欢我吗?“
利環别过脸不看他,避重就轻的回答,“我没嫁给嘉元,是因为找不忍心欺骗他。嘉元值得更好的女孩。”
“我不管你怎么说,既然你没结成婚,那么我们——”
“没有我们。”她疲倦的抚着额头。‘’你不可能为了我改变你的选择,我也不可能答应你自私的决定。昱棠,就当我嫁人了吧。“
“我要是可以的话,就不会找你了!”气愤她到这地步仍不明白他的心,昱棠丢下手中的提袋,猛然向前跨一大步。
抱住她惊慌闪躲的娇躯,将脸埋过她馨香的颈间,狂乱的低吼:“你以为我可以不管你吗?在知道你没嫁给李嘉元后,还可以欺骗自己能够忘了你吗?利環,你好残忍,你知道失去你的那段日子我过得有多凄惨?我怨恨为什么直到失去你后,才发现你对我有多重要。即使是工作上的成就,也无法弥补失去你的伤痛。好几次想求你回到我身边,却拉不下脸来,同时也担心过着幸福美满日子的你,会愿意抛下一切跟着我吗?直到陶琴告诉我你不但没嫁给李嘉元,还怀了孩子,你晓得我知道这消息时有多惊喜交加?我真的很高兴你没嫁给他,这样我就有机会再赢回你了!”
“你……”利環激动得无法言语,这些日子来忍受的种种委屈和打击,都在他强壮的怀抱,和深情的表白中得到慰着。一种甜郁的温暖情潮漫涌过她全身,直到此刻她才领悟到她有多期待他来找她。
“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他温柔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利環吸着鼻涕点头。昱棠将提袋重新拿到手上,一手扶在她腰上,带领她走到停在路旁的银色保时捷跑车,为她打开车门。
在利環的指引下,他将车开到大楼附近停好,陪伴她走进栖身的公寓。
这是一间简洁中充满家的味道的单身公寓,昱棠将提袋放到地板上,目光锐利的打量房子里的布置。
“有人告诉我这里是李嘉元的公寓。”
听出他语调中的质疑和不满,利環在为他倒了杯水后,在双人座的牛皮休闲椅上坐下,晶澈的眼眸坦然的直射向他。“家父、家母对我跟嘉元解除婚约的事极度不谅解,家母甚至逼着我把孩子拿掉,是嘉元不计前嫌收容了我。他原本要我搬去之前打算用来做为新房的公寓,我坚持不肯,他才把这里让给我,自己搬去那间公寓。”
听心爱的女人叙述另一男子的善举,昱棠心里多少有些不是进味。他挨到利環身边坐下,低头看着搭在膝上的一双手,心情复杂。
“他为什么肯帮你?”
他会有这样的疑问,完全在利環意料之中,她深深的看他一眼,嘴角噙了抹淡柔的笑。“嘉元心地善良宽厚,从不勉强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我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多于男女之情,所以他很轻易就原谅我,并在我走投无路时,伸手帮了我。
很难想像,这世间竟有节操这么高尚的男人。昱棠抖了抖腿,难以置信。“他没有乘机示好,追求你,占你便宜,或做出任何要求吗?”
“他不是这种人。”利環对他摸过来玩弄她头发的手感到些微的不自在。“事实上我搬过来后,他只来看过我一次,另外就是打了几次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其他需要。”
“就这样?”昱棠轻哼一声,对利環晕红的粉颇感到着迷,忍不住凑过去啄了一口,“我有没有说你脸红红的样子很迷人?”
“你——”她气呼呼的瞪他。‘你来找我,就是想对我说这些话?“
“利環,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他伸手抱住她,大掌不老实的摸向她因怀孕而更加丰满的乳房。
利環拍开他的手,眼神幽怨的瞅视他。“为什么你总是想到性?其实有时候我宁愿你只是抱着我,而不是想做那种事。”
“为什么?”他错愕的问。“是我让你不舒服,没让你得到快乐吗?”
“那完全是两回事!”她羞愤得红晕满颊。“我们女人想的是被温柔的对待,而不是成为男人发泄性欲的工具。”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
“可是你每次都好猴急……”
“那是因为我太渴望你了呀!”而且那时候她就要属于别人了,他当然是把握时间尽可能的跟她在一起。只是这些以,他识相的吞回喉中没出口。
“渴望跟爱是不一样的吧,你从来没过爱我。”她沮丧的说。
昱棠惊讶的张着嘴。“我没说过吗?”
“即使是刚才那样激动的表白,你也没提一个字。你说,你要我怎么相信?”
“利環……”他轻叹一声,将泫然欲泣的她搂进怀里。
“我很抱歉没告诉过你,我以为你应该明白。若不是爱上你,我会忘不掉你,甚至千方百计的想找到你吗?”
“找到我之后呢?”想到他与陶琴的婚约,不禁嫉妒得身心疼痛。
“利環,”他抬起她泛着泪光的容颜,心疼的叹着气。“我知道自己让你受委屈了,可是有些事我没办法立刻给你交代。但相信我,我会解决的。最近家里积极进行我跟陶琴的婚事,我希望陶琴和周晋甫会先采取行动,那会省我我很多麻烦。不过万一他俩比我们更沉得住气,你会不会嫌弃一个可能会被整个家族抛弃,只剩下微薄的个人财产的男人?”
“噢,昱棠……”利環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喜悦的泪水不断自她眼眶里冒出,昱棠温柔的替她拭泪,低头寻觅她的红唇,四片唇相叠时,两颗心也完全互属了。这是全世界最甜蜜的吻了,无数的情意借着唇齿传递,诉说着天长地久的盟誓。
当他的手摸到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一股生命的跃动传向掌心,他欣喜若狂。“孩子在跟我打招呼,这个小东西竟然认得出我就是他爸爸!”
为人父的满足欣悦充分反应在他脸上,使得他带着稚气的笑容温暖明亮,令利環看得炫目不已,这些日子来饱受的折历和痛苦仿佛都在他的一笑中变得非常值得。
她与他放在小腹上的大手交提,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幸福的感觉在他们之间涌动,于是利環和昱棠晓得,不管未来会遇到多少难题,他们都将同心协力的度过。
“请进。”利環有些腼腆的将两名贵客迎进门,公寓的前一任主人嘉元轻车熟路的为自己和他带来的美女取拖鞋,等到三人在客厅坐下,他为两女做介绍。
“利環,这位是陶琪小姐。陶琪,她是谢利環小姐。”
“你好。
“久仰!”
利環好奇的打量陶琪,当嘉元在电话里说要带个朋友过来,问她方不方便时,她完全没想到他口中的朋友会是一位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少女,这实在跟她想像中他会交往的女孩形象完全不同。
而且她觉得陶琪有点面熟,像在哪里见过。她姓陶,脸形与陶琴有分神似,不会是陶家的人吧?
嘉元在两名女子各自打量对方时,很体贴的道:“你们坐,我去泡茶。”
“那怎么行呢?”利環赶紧道。“你是客人,让我来就行。
喝花果茶好吗?“
“那就麻烦你了。”
“我也一道去。”陶琪突然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对嘉元抛下一记唯有两人才能领会的眼神,跟着一脸狐疑的利環走进厨房。
“利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大方的说,看着女主人将装满水的茶壶放在瓦斯炉上。
“可以呀。”利環取出泡茶的茶具,顺口应道。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你也直接喊我名字就行。老实说,我跟你到厨房来,是因为有些话嘉元在场会尴尬,所以我们私下谈会比较好。”陶琪开门见山的道。
“陶小姐想问我什么事吗?”她客气的问。
陶琪将重心从左脚移向右脚,邀她在小餐台附设的两张椅子坐下。
“辜昱棠走了吗?”
她出其不意的问题让利環措手不及,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别设会,我没有恶意。”陶琪接着道。“其实我跟嘉元早就来了,因为晓得辜昱棠在你这里,我们吃过晚饭后才敢打电话来打扰。”
“你是说嘉元知道?”
“嗯。为了你的幸福,他可是煞费苦心。他亲自去找我姊姊陶琴,希望能说服她跟辜暗堂解除婚约,不过碍于家父家姊没办法答应,所以我们只好想办法收集辜昱棠的罪行好呈给家父,没想到这人的夜生活突然变成黑白,除了跟家姊去参加过宴会外,没和其他女人来往。”
“他在和令姊交往时,就没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只除了你,对不对?”陶琪拄着颊看她。
利環低下眼眸,不吭声。
“我承认,他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臆测之外。我原先以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毕竟他之前的名声不免给人这样的朕想,加上嘉元说,你认为他不会对你和孩子负责。
“我当初或许有这种想法,可是现在……”
“他向你承诺他会承担起责任?”
“他爱我!”利環突然抬起头,凝定向陶琪的黑眸里有着不客人怀疑的坚定。“他说会想办法解除和令姊的婚约。”
“他有说什么办法吗?”
“他希望令姊和周先生会先有行动。”
“哼,他想得美呀!”陶琪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他知不失道我姊姊也在等他采取行动呢!他们这样你推我、我推你难道要等到上礼堂时双双悔婚吗?”
“那怎么办?”脸上浮现一层忧虑,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小腹。
陶琪的眼光跟着看过去,“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做过产检了吧?”
“当然。”
“有没有照超音波?”
“有呀。”
“可有胎儿的照片?”
“有。”利環纳闷的望着她,像是在问陶琪她想干嘛。后者回她一个甜蜜蜜的无邪笑容。
“如果你信得过嘉元,就把所有的事交给我们办。我保证辜家很快就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你要把胎儿的照片交给我,还要答应我在事情成功之前,不可以告诉辜昱棠我为你们拿主意的事。”
“为什么?”虽然她是信得过嘉元,可是陶琪的笑靥实在太像魔女的笑容了,让她不放心。
“我是为他好!”她在心里扮鬼脸。“这件事他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这样他家里的人就没办法怪他了。”
是吗?利環半信半疑,但在陶琪充满自信的表情下,又不免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或许,她真有法子呢!
荧幕上的胎儿情形十分活泼,这是昱棠第一次“看到”
他的孩子,难以言喻的感动充盈于心,他忍不住眼眶灼热了起来。
做完产检后,昱棠和利環像一般初为人父母的夫妻般带着傻兮兮的笑容走出诊疗室。
两人来到车上,昱棠留在车内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按了免持听筒,只“喂”了一声,便被电话另一端的雷霆怒吼吓得吞回未出口的话。
“昱棠,你做的好事!”
“爸,发生了什么事?”他边安抚利環受惊的情绪,边困惑的问。
“你还有脸问我!自己捅的楼子都不知道!”
“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少给我耍嘴皮,总之,立刻滚回家来!”
“爸!”
嘟嘟嘟的电话挂断产突兀的回响在车内,昱棠切断电话,试着安慰忧心忡仲的利環.“是我爸。他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晓得我是哪里惹到他了!”
“你赶紧回家向他解释,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没关系,他正在气头上,我做任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家看看出什么事好了。”他亲了亲利環的颊,要她别为他烦恼。“你是孕妇,要知道你不开心,咱们的孩子也会不开心呢!笑一个。”
她听他的话勉强一笑,仍忧心的嘱咐道:“昱棠,你要小心。”